情思斩-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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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还算守信用。当即向前一送。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就要走了,今夜格外没有节制。
那儿有些疼,又有些酸?,我忍不住推他。“慕渊,我不要了,你快些停下来。”
他只低头亲了亲我,只道,“快好了快好了。”
腿也有些疼,他干脆将我翻了过去,炙热的身躯又从身后覆了上来。
细密的吻落在背上,让人止不住一阵战栗。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撤了出去。
出了浴,他一边擦着我身上的水,一边道,“延延,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四肢酸软,拜他所赐。我就堂而皇之靠在他怀里任他擦着身上的水珠。
他突然开口,我脑中一时空白,抬头问他,“什么话?”
他眉目一敛,我忙道,“哦,记得记得。不就是不出宫门半步等你回来嘛。”
我实在是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不放心,这话方才他与我说了好多遍。现在又嘱咐道,“朕走后,会有一批禁卫军进到宫里来,你的兰因宫门口和皇奶奶那里都会有人日夜守着,你见了也不用奇怪。这些人,孟其会负责。等朕回来,他们自然就撤走了。”
“嗯。”
他今日有些啰嗦,见我应下,又道,“还有,朕不在,白太医给开的药,你要每日按时喝。”
“嗯。”
他戳戳我的额头,“延延,你不要想着敷衍朕。等朕回来若是知道你没有按时吃药………”他原本给我擦着水珠的手暗暗用了力,一边重重揉了几下一边道,“有你好受的!”
121 明月不谙离恨苦(4)
不知为何,今夜被他抱着也不冷,却总是寻不到舒服的姿势,过了好久也难以入眠。
他任我在他身边来回翻了几个身,也未说话,只轻轻闭着眼睛。
我当然知道,我不睡他一定也睡不着。他那搭在我腰上的胳膊刚才还轻轻抬了抬,配合我翻身呢。
我又一翻身。面朝他,伸出手指描画他的眉眼,试着叫他,“慕渊?”
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我。
“慕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生得如此好看呢?”
大概人都是喜欢被夸奖的吧,就算是帝王也未能例外。他笑了笑道。“你今日才觉得朕好看?”
奉承人的套路早就被我摸索出来,“当然不是。你以前也好看,不过是我以前没告诉你罢了。”
他一把将我捞得近些,下巴轻轻抵在我额上。
“既然如此,朕今日开恩,让你近些多看一会儿。”
他身上结实,怀里却很温暖舒适。我靠在他胸膛上,慢慢有了睡意。
可他一动我还是醒了。
他松开我,起身穿衣。我也跟着他坐起来,“慕渊,你要走了?”
身上未着一物,一坐起来,整个背就露在外面。兰因宫整夜都燃着暖炉,其实并不冷。
他并未回答我,只拉了被子,将我的背也裹上,道,“今天怎么醒了?”又伸手点点我的鼻尖,“往日,打雷都惊不醒你。”
我够了散在一旁的衣物开始往身上套。
“慕渊,我送你。”
他并未拒绝,很快就穿好了衣服站在床侧等我。
天还未完全亮,宫门口已经集合好了军队。
清冷月光下,隐隐可见?压压一片人马整齐有序地列着。那些刀剑兵刃不时闪着冷冷的寒光。
为首领兵的是傅大人、慕清,还有另外几个我不认识的将军。奇怪的是,平日只知花天酒地的史世子竟然也在出征之列,此刻就站在傅大人和慕清身后。
众将帅见慕渊出来,立刻放了兵器。跪在地上恭迎。不知道是不是夜里的缘故,几十万人齐齐放下兵器,跪地恭迎,谁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军前,已经有人牵来了慕渊的战马。慕渊牵着我走到马前,问我,“延延,朕之前说的话,你一定记好了。”
那几句话,那几件事,他昨夜已经反反复复强调了许多遍。
我点点头,道,“按时吃药,在宫里等你回来。”
“嗯。最重要的只有一条,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宫去。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嗯,记下了。”
他突然将我拥进怀里,“延延,昨夜你说过的话,朕还想在听一次。”
目光越过他的战袍,我好像看见跪在近前的慕清手中兵刃轻轻动了动。他与众将一样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先前,慕渊并没有告诉我,这次出战,慕清也会跟着去。
“哪句?”
眼前虽鸦雀无声,可到底是跪着这么多人。成千上万双耳朵呢。
罢了,他就要走了,顺他一回又怎样。他要的那句话,八成是昨夜要挟我的那句吧。
我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慕渊,我爱你。”
他这才满意了,将我松开,轻轻一吻落在额上,随后翻身上马。
“等一下!”
他又立刻挽住了马,低头看我拿出一个新做的流苏,缠在他身侧的佩剑上。随后他弯腰伸手摸摸我的脸颊。道,“等我回来。”
“小姐,天都亮了,咱们该回去了。”
宫门前的广场上早就没了人。只剩下我和浣浣还有跪在两旁守门的侍卫。
“小姐,皇上不是说过,让您在宫中等他吗?外面天冷,您快随奴婢回去吧。”
“好,回去等。”
他走了已经有整整五日了。圆圆果然如他所说,每日清早按时去孙太傅的官邸,直至?昏才回来。
我闲的无聊,这日圆圆走后不久,我便跟着到了太傅府上。孙府家丁将我带至净心阁外。
远远地,我便看见圆圆端坐在案前,小手握着长长的笔杆,一笔一划写着什么。口中还念念有词。孙太傅连胡子都已经花白,此刻就站在圆圆跟前。瞧着眼前这一老一小站在一起,只觉得连日来心中莫名的焦躁也缓和不少。
圆圆专心,低着头自顾自写着。一直未发现我。倒是老太傅一抬头看见了我,悄悄出了来。
与老太傅走得离净心阁远了些,他这才掀了衣摆,跪在地上,道,“老臣见过皇后娘娘。”
我忙将他扶起来,“太傅跪不得。这普天之下,哪有老师跪学生的道理呢?若您还愿意认我这个顽劣又不学无术的学生的话。”
“皇后娘娘言重了,幼时活泼,乃是天性,本就无须多加束缚。至于这学识能修到哪一步,各人悟性造化。更无需强求。人之优劣高低,更不能以读书分。处世之道,品性德行方为首要。”
“太傅说得是,延延受教了。”
孙老太傅摆摆手。看着我笑道,“你看,几年未见,你这性子不也无形中收敛很多吗?往日,你何曾如此认同过老朽?”
“唔,太傅,原来慕渊说得一点都没错。”
“皇上他说什么了?”
“他说呀,太傅您记性好,我那些调皮捣蛋惹您生气的事,您一点都没忘呢。”
太傅闻言大笑,问道,“皇上他当真如此说的?”
“那还有假。”
老太傅捋捋胡子,若有所思,道,“当年木讷寡言征战杀伐的七皇子也会开如此玩笑了,倒是难得。”
“太傅。您年事已高,本不该叨扰您的。可慕渊说圆圆聪慧,生怕跟在我身边误了,硬是要给您送来。”
一提到圆圆,太傅问我,“皇后娘娘,敢问,这孩子出身何处?”
“太傅,可是圆圆不听话,惹您生气了?”
“不,皇后娘娘误会了。老朽觉得,圆圆这孩子有几分悟性,就连晦涩言语,小小年纪也是一点就透。圆圆童言童语,稚嫩有趣,却偶尔语出惊人,有时候连老朽都许细细体味一番,所以才好奇他的身世。”
我想了想,突然发现对圆圆的身世其实知之甚少。
122 明月不谙离恨苦(5)
“我记得当初他来七王府的时候,只说是来自陵台。至于陵台是哪里,我见识浅薄,连听都未听过。”
“陵台?”
“嗯。”
“世间仙域何处寻,唯有陵台与蓬莱。皇后娘娘,这陵台,老朽也只是书中读过,现实中,却从未听说有谁到过。”
“太傅,圆圆还这么小。听他说当初到七王府找我时走了许多路。他记不清地名也是有可能的。”
太傅却摇摇头,道,“天地浩渺,你我穷其一生所知不过连皮毛都不到。这仙域鬼神,生死轮回尚无人能参破说清,或许只有等生命了结之时才能知道内里玄机吧。是以,圆圆口中的陵台是真的也说不定。”
正说着,身后响起了圆圆的声音,“太傅,师妹”
“圆圆?”
圆圆将手里拿着的一大张手抄递给太傅。“太傅,你让我写的东西,我已经写好了,给。”随后,又抬起小脸过来拉我的手,“师妹,你怎么来啦?是不是皇上不在你也觉得有些闷,想让我陪你玩?”
我捏捏他的脸颊,“是,是。小师兄,你不在宫里,我可想你了。”
我转而问孙太傅,“太傅,今日能不能准圆圆早些回去?我想带他出去转转。”
太傅将手里那张手抄看了看,道,“圆圆功课都已经做完,当然可以。”
“多谢太傅。”
京都长街,我已经许久未来了,圆圆更是。
我牵着圆圆,惊觉他似乎长高了许多。也是,他每日吃那么多饭,不长个才怪。
“小师兄,你说说看,太傅今日都教你什么了?”
他蹦蹦跳跳与我道,“太傅问,天下大义,众生之任,该如何肩负。有答曰,栉风沐雨,砥砺歌行。”
听圆圆这口气,似乎对这答案不怎么满意。我问他,“那你是怎么答的呢?”
他道,“天行有常,答曰顺天,顺时。顺民,顺心。”
太傅给的这答案,以天下为己任,敢作敢为敢担当。圆圆这答案,我却觉得新鲜。
“小师兄,什么是顺天,顺时,顺民,顺心?”
他人尚小,整个小手还都在我手心里,被我牵着。此刻收了步子,拉着我,一板一眼解释,“顺天意则万物昌,顺四时则五谷丰,顺民心则社稷稳,顺己心则心无愧。所谓大道无形,天,地,人本就一体,自然循环,是国之循环,也是人之循环。”
他这番话,寥寥几句竟勘破大道自然,天地与人和。我此时才知道,太傅与我说的圆圆语出惊人不是夸张。
我停下来问他,“小师兄,这些是谁教你的?慕渊吗?”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没谁教我,与皇上手谈,他也从不跟我说这些。我在陵台时候,没人同我说话陪我玩,我就每日观日升,观月落。见花开,见枯叶,山川瀑布,鸟鸣虫吟,不自觉入了眼入了心,这时日久了,便懂了。”
我给他买了一袋桂花糕,“陵台小师兄,你说的陵台,可是与蓬莱齐名的仙境?”
他小手迫不及待伸进纸袋子里,眼睛恨不得也埋到袋子里,“仙境?什么是仙境啊,陵台就是陵台啊。”
我看他咂吧手指头的样子,摇摇头。此陵台一定非彼陵台,倘若是自仙境来的童儿。怎么会有如此吃相?
我不在追问他陵台的事情,转而问他,“小师兄,你刚才说你与慕渊下棋时,他从不与你说这些大道理。那你们都聊什么?”
圆圆瞥了我一眼,道,“还能谈什么,皇上无非是问你一天有没有按时吃饭吃药,有没有惹是生非,有没有背着他偷偷喝酒,喝了多少之类。”
时至晌午,路过京都有名的齐盛楼。也不知是不是这家厨子菜品里的醋放多了,老远就熏得人想流眼泪。
圆圆却停下来指着那招牌道,“师妹,咱们在这儿吃完饭在回去好不好?”
我拉着他继续往前走,“换一家,换一家吧。你没闻到这家翻了醋坛子,正呛眼睛吗?”
他踮着脚,一边被我拉着往前走一边嗅了嗅。“有吗?”
“当然有。”
冬至那日,飘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花,老太后照例摆了宫宴。各家女眷知老太后喜欢热闹,纷纷带了自家孩子来哄老太太开心。只不过慕渊不在,这宫宴似乎怎么也热烈不起来。
男人在浴血。女人们无论如何自娱自乐都显得凄凉。
慕渊这次带走了不少人。除却慕清和傅大人手下的大小兵将四五十万,他甚至连常驻宫中的左右护卫军都带走了。这所谓的皇宫大内,几近成为一个空壳了。
太后此番设宴,一是因为冬至惯例,二来是安抚那些在家担忧的女眷们。
我与晚薇许久没见面了。她今日只身一人来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