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斩-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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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坐不住了,显然不意我会如此说。
“王妃,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你怎么敢?”
“浣浣,你带圆圆先出去吧。”
“是。”
门一关,这房里就剩了我和素心。
“亏你还叫我一声王妃,这七王府是慕渊的,也是我的。我有什么不敢的?撵你这个无名无分的外人出门还不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
我将浣浣先前给我那张她的行踪记录拿出来递给她,“况且,我还有这个。”
“素心,看了这个,你还不肯走么?”
她见了那张纸。果然变了脸色,“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素心,我也不是傻子。上次我给慕清的信,是怎么被截的,又怎么到了慕渊手里。你我心里一清二楚。你既然能从傅大人手下那里将信拿到,我不信,你什么代价都没付。傅大人是何许人啊,他的手下张胜广,我虽不认识,可应该也不好打发才是。素心姑娘,恕我小人之心,见识粗鄙。我实在想不出来,一个女人,如果给的不是钱,还能给些什么出去。”
她脸色煞白,指着我道,“你…”
“怎么,还让我把话说清楚一点吗?素心,说白了,我怀疑,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慕渊的。当然,你若同慕渊说了,而他也认了,那我无话可说。到时候,就算他要我将这王妃之位让给你我也无话可说。可我问你,慕渊回来这么多天了,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却先跑来告诉我?”
她一下子站起身来,怒道,“楚延,你别欺人太甚!”
看她这花容失色的样子,我便知道,我这猜测,八成是没有猜错。
“你别担心,我这房里又没有别人,况且你这事儿除了我也没人知道。你若明日就走,这事儿我就当不知道,永不再提。或者你若是想带些什么,也尽管说,银两穿用都不是问题。”
她却指着我道,“楚延!你以为。我日夜受辱,被流放回来,就为一个吃穿不愁吗?!我江家满门,蒙尽冤屈,一个一个是怎么被折磨死的,我一定会一分不少地还在你身上!”
爹爹说的没错,她恨我入骨,今日不除,将来必成大患。
“素心,不是慕渊的孩子,他也不会要。我限你明日,搬出七王府。去找那个张胜广也好,愿意自己另寻出路也好,都随你。来人,送素心姑娘回去收拾东西吧。”
“楚延,你休想!”
“那么,是我休想,还是你休想,咱们走着瞧。”
素心终是忿忿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出所料,听浣浣说,慕渊一回来,就又被素心请走了。
“小姐小姐,您就一点不着急吗?万一那个素心同王爷说些什么……”
“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我确定她肚子里那个孩子一定不是慕渊的。慕渊又不傻,她若想用那个孩子来要挟慕渊,怕是行不通。”
“可是,王爷若是心软了呢?”
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不会揽这绿帽子。当然,慕渊不似我理智,不排除慕渊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冲昏了脑子。
“这个,我也不敢保证。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不多时,浣浣就又进了来,“小姐,小姐,王爷回来了。”
“嗯,你先下去吧。”
我出门去迎他,却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仔细一看,他左臂衣袖不知怎么破了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想不到,他竟是伤了胳膊。残破衣袖里,他那胳膊正流着血。
我快步过去查看他的伤势,“慕渊?”
难道这七王府里,他的地盘上,还有谁敢伤他不成?
见那伤口不住地流血。我道,“你等着,我去叫白太医来。”
他却说,“不用了,房里有个小药箱,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了。”
他声音有些不对,气息也有些不稳。
我见他气色也有些奇怪,面色微红,额上也渗出了汗水。他常年征战,按说,这点伤于他,不应该啊。
我生怕是伤他的利器里带了毒,便劝他说,“慕渊,你这伤口,还是让白太医来看看吧。”
“不用。”
他倒是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我只好按他所说,从他房里的橱子上找了小药箱。将他按在凳子上,准备给他包扎。
将药敷在纱布上,我问他,“你不是到素心那里去了吗?怎么还受伤了?”
他脱了外衫,露出一条胳膊来,看那伤口。伤得似乎还不浅。以他的身手,若不是没有防备,就是自愿。
我将药敷在他胳膊上,又打了个结。
“慕渊,你该不是对人家动手动脚了吧,人家不愿意,所以才将你砍了。”
他闭着眼睛坐着,我的调侃,他既不解释,也不接话。额上的汗却莫名越渗越多,我伸手一摸,惊觉他仿佛发烧了一般。
我取了布巾,将他额上的汗擦了。可见他那样子,也不知是怎么了,仍旧好似高烧不退,烫得厉害。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也不再与他玩笑。
“不行,慕渊。我还是得去叫白太医来给你看看。万一伤你的兵刃上有毒”
刚转身没走两步,他却起身从背后将我抱住。
我这才发现,不只是他的额头发烫,他的全身都在发烫。
“慕渊,你到底怎么了?”
他呼吸已经失了节奏,滚烫的气息就喷在我耳边。“延延,不用去叫白太医了。这胳膊,是我自己伤的。”
“慕渊,你说什么?你是说,你自己伤了自己?”
他胳膊已经绕到我身前来。他那手不知为何颤得厉害,最后干脆一把将那珠扣粗暴地尽数扯了。
“延延,她在给我的茶里下了东西,那药烈,她又关了门。我没有办法。延延,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走不回来,也怕对不起你,所以便划了自己一刀。”
他这话,入了耳,每个字都是烫的。
我有些晃神。
眼前的这个男人,当真能为我做到如此么?
他明明知道的,我其实什么也给不了他。
“慕渊”
他将我箍得更紧,就连那呼吸。都能灼人。
“延延,我等不了了。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榻上,他的手已经探进了我裤子边缘。
我猛然想起来,今天不行。
我按住他的手,“慕渊!”
他抬头。连询问都是匆忙,“怎么了?”
“我,我今天不行…”
他立即焦灼反问,“为什么不行?”
还未待我想好如何答他,他便明白过来。也不在勉强,当即起了身,匆匆披了衣服,连头也不回就要出门。
我追上他,“慕渊,你要去哪?”
我当然不是担心他又回去找素心或者是别的女人。
我只是好奇,他这个样子还能去哪里。
他依旧没有回头,只说,“我去泡个冷水澡。”说完就匆匆走了。
他似乎是连下人给他准备冷水的时间也等不得了,直接迈步进了我每日取露珠煮茶的荷塘里。
那池塘清冽,夜晚应该更凉。
我就站在不远处,那日我下荷池给他取水沏茶,他站过的地方。荷塘不深,他站在里面,大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
我眼睁睁看着,晓风残月里,他干脆屈了身子,似乎是坐在了荷塘里。这下,那水几乎要将他全部淹没。
有来往的下人见了,不明所以。就在岸上唤他。我靠近了,吩咐他们,“准备热水。”那些下人这才称是散了。
他泡了许久,我等了他许久。
他上岸,赤着上身,余下的衣衫也已经都湿透,脚上还沾着些许泥污。
我忍不住偷瞄了他身下一眼,想知道他在荷塘里待了这么久,到底好了没有。可惜,夜色太浓,什么也没看清。
“慕渊,你,你好了吧?屋里已经给你准备了热水。你身上有伤,池塘里的水,毕竟有泥污,不干净。你回去再洗一遍,胳膊上的伤还得重新处理。”
他也没有穿鞋,赤脚在府里的石板上往回走。
“还有,我怕你那伤口感染,已经叫人去请白太医了。总之,你回去先洗个热水澡。”
我想伸手摸摸他还烫不烫,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却说,“延延,许久没有听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难得的是,你终于越来越像本王的王妃了。”
他回了房,抬腿迈进了木桶。
这回,灯火通明,我忍不住往他身上又瞄了一眼。
他却悠然倚在桶沿上,道,“延延,你看什么呢?”
110 登基
我脸一热,忙道,“额,没,没看什么。那个,白太医已经来了,我出去让他等一会儿。你先泡着。”
不多时,他就整理好了衣衫出了来。
前厅,他淡然坐下,脸色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
白太医开了药箱,“王爷,容臣看看您的伤口。”
衣袖卷起,他的伤口被水浸过,绽开的皮肉边缘已经有些泛白。
“王爷,幸好王妃今夜通知老臣前来。否则,您这伤口不用等到明日。今夜就要发起来了。”
几种药先后涂了几遍,最后白太医又将那伤口用纱布包好。
白太医临走前特地留了几瓶药,交代我今夜每隔两个时辰就要给他换一次药。
我在慕渊案后找了现成的纸笔,“白太医,劳烦您在将这几瓶药的先后顺序在说一遍,我怕待会儿就忘了,还是记下来比较放心。”
白太医笑笑,干脆省了那难记的药名,只说,“红瓶,白瓶,蓝瓶。王妃您只要记住瓶子颜色就好了。”
白太医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慕渊,有些欲言又止。
我问,“白太医可是还有事要嘱咐?”
白太医并未回答我,只走到慕渊跟前,压低了声音。道,“方才替王爷把脉,发现王爷身体里有些残留的药,可还需老臣…”
慕渊道,“不用了,白太医请回吧。”
白太医这才将药箱背了,道,“那老臣告辞。”
确定他的伤无碍后,我在他身边躺下。
“慕渊,白太医说了,你这伤,今夜得两个时辰就换一次药。待会儿,我若是睡熟了,你可得记得叫我。”
他没有说话,只侧了身子,将一只手放在我肚子上。
我一僵,生怕他是泡过冷水后那药效还未下去,又怕他那手继续下移,一把抓住他,“慕渊?”
他却不在动,那手就轻轻贴在我小腹上。不过片刻,他那掌心便温热起来,贴在小腹上竟是难言的舒适。
我松了口气,不多会儿困意袭来。
他那手始终没有拿开,我好像听见他在我耳边说,“延延,等咱们将来有了孩子,若是女孩,就让她幸福安然,无忧一生。若是男孩,这文韬武略,我要亲自来教。”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明日又得去医馆了。且这回可得多备些药,毕竟将来到了宫中,用药都是要太医院备案的。
素心终是搬了出去,听浣浣说,我派人送去的那些银两,她一分也没有收。
九月十三,他终登大宝。
时,风雨止,干戈息,战袍解,登而王。祭台上,荆旗蔽空,江山千万里,尽收他眼底,亦尽在他掌中。
铁马冰河十几年,迎来的是他的朝代,他的建昭。
万岁之呼,排山倒海,震耳欲聋。五帅二十九将,皆诛尽宵小,率宾归王。
千万人的臣服,千万人的敬畏,他只轻声道,“起来吧。”
谢恩之声随之震彻九霄。
自此之后。片语成旨,口无戏言,风云变幻也不过在他那悠悠指掌间。
这宫中我来过不知多少次,却第一次因了慕渊,以这样的身份踏入。
两侧仪仗随行浩浩荡荡,回首望去,宫门广场,竟一下看不到尾一般。龙车凤撵所到之处,宫人守卫皆齐齐拜倒,万岁千岁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切的隆重繁华和盛大,皆是为我身边的那个男人。
兰因宫前,火树银花次第开。
我看着那鎏金匾额,有些恍惚。
“慕渊,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宫院?”
他站在我身边,先是淡淡了应了一声,“嗯。”随后又补充道,“是我们的。”
“嗯?我们的?慕渊,你是说,你以后也要住这里?”
“当然。”
我一扭头,看见站在我身边的他已然黄袍加身,一身的苍凉气已经悉数化为万人景仰的威严。自今日后,他再也容不得任何人的半分冒犯。
我指着兰因宫,试着改口,“皇上,我是说……”
他抬手,自然拂了我肩上落叶,道,“延延,我是不是说过,你这称呼,永不必改,无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