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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论错误的报恩套路-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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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怔怔看了云涯好久,云涯回视,丝毫不惧,夏清终是叹气道:“那然儿的婚事,岂不是……”
  云涯:“有得必有失,井然郡主将夏暖郡主诱到湖边的时候就该想到,然而她还是照着心意做了,若不约束,再过几年公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再无人能护着郡主。”
  夏清摇了摇头,倦容满脸。
  夏清道:“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云涯嘲讽一笑,道:“有啊,若是公主愿意,将井然郡主押到安阳王府负荆请罪,再去安阳王府的荷花池落水一遭,安阳王的气就该消得差不多了。”
  夏清嘴唇蠕动,摇头道:“是了,我这个弟弟,护短的很。”
  可是这样井然的哪里还有什么名声,以后又有谁敢娶这样的女子?!!
  云涯心知夏清已经被他劝动,抿了口茶水,将木筒放在桌案之上,道:“另一件事,是私事了,还须和长公主私下商议。”
  夏清点头,挥手,下人们退的干干净净。
  云涯指了指夏清身边的姑姑,夏清道:“她不碍事。”
  云涯道:“我只想和公主两个人私下说。”
  夏清皱眉,还是让那姑姑下去了,云涯对水东使眼色,水东退下去守在了门口,不让人接近客厅,夏清抿唇冷笑:“云大人心思缜密。”
  云涯笑一收,容色阴沉,神情再也不复温和。
  云涯站起来,对夏清道:“长公主不好奇为何我会帮郡主一把吗?”
  夏清挑眉:“本宫着实好奇。”
  云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道:“长公主看不出什么吗?”
  夏清疑惑,仔细看云涯,蹙眉道:“本宫不知你说的什么。”
  云涯勾唇道:“难道我和长公主害过的那么多人里,没有一个相像的?”
  夏清被云涯笑得一怂,细细看云涯,捏了捏眉心道:“你这长相,若是本宫害过你什么人,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能等到今日?”
  云涯收了那妖邪的笑,将那画轴从木筒中抽了出来,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副美人卧榻图,虽然被修复过,可是依旧可以看出原画残破不堪,夏清抬眼看去,画中美人倒是和云涯有七八分相像。
  夏清仔细看了又看,摇头道:“无甚印象。”
  云涯的心沉了沉,抿唇,半晌之后似是认命一般,沙哑嗓子道:“那公主可认得画此画的人?”
  夏清本来没注意,被云涯这么一说才细细看,越看越是心惊,再看云涯相貌,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那唇和井洄还有井然出奇的相似。
  夏清将桌上茶杯一拂落地,碎响四起,怒火攻心道:“混账东西,简直狼心狗肺!”
  云涯也觉得一盆凉水浸到了底,慢慢道:“确实是呢,公主你知道为何我要给你看画吗?”
  夏清胸口剧烈起伏,瞪着云涯。
  云涯自嘲:“我一生审问人无数,什么手法都用过,公主的眼神告诉了我很多……不妨告诉公主,我只追查到杀害我娘的人是长公主府的主子,不过,现在看公主神情,我想,可以确定是谁了。”
  夏清脸色青白交加,咬牙恨道:“他倒是聪明。”
  云涯道:“还有更让长公主愤恨的事情呢。”
  夏清望着云涯,云涯从怀中慢慢摸出一个烟青色昆仑玉玉扣,道:“长公主还记得罢?”
  夏清望着玉扣,神色复杂,手死死紧握,道:“是亡夫故物。”
  这玉佩是当年夏清成婚之时她母后亲手交给她和车远的一对,后来和井洄再婚,她并没有交给井洄,婚后三年有次宗庙祭祀,为了做给先帝看不得已才假意给井洄佩戴了几日,就那么几日他就弄丢了,当年……却不想……夏清咬牙暗恨。
  云涯将那玉扣交到夏清手中,略有些不舍道:“这是我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唯一的信物,我想,大概是井洄哄骗我娘时随手给的。如今,物归原主罢。”
  夏清眼眶一红,道:“怎的,你舍得?”毕竟是他娘的遗物。
  云涯将那卷画慢慢收好,放回木筒之中,道:“自幼丧母也就罢了,今日又得知是生父弑母……”云涯背挺得笔直,嘲讽笑着,“公主觉得我还有那个心把这东西当个宝吗?”
  夏清眼色一冷,问:“你是要认祖归宗?”
  云涯道:“公主高看我了,我不杀了井洄就很好了,认什么祖归哪门子宗,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谁杀害我娘亲而已。至于这件事,就我们二人知道就罢了,我不管公主要用什么手法处置井洄,不过还是别让驸马知道我这个儿子,为好。”
  “为何?”
  云涯回头给夏清一个极冷的笑:“我手上也有不小的势力,若是驸马不开眼哪天要使唤我,我怕他进了踏云楼就别想好好出去。”
  夏清浑身一凉,将玉拢在手心,云涯就要走出门,夏清忽然开口道:“这些我都可以当没发生过,把画留下。”
  这画是井洄画的,并且署了井洄的章,夏清想毁了这画掩盖这丑闻,无可厚非。
  云涯脚步一顿,背对着夏清,面无表情。
  “本宫不计较你是谁,把画留下!”夏清又道。
  云涯回身甩手,一枚淬毒的暗器从指间飞出,暗器携风,将昆仑玉带卷起,直直钉在夏清背后的墙上,夏清惊叫一声,急急回头去看,玉带钉死在墙上,玉挂在半空,还完好。
  而云涯手中第二枚暗器已然就位,只一挥手,那玉就会被击碎,夏清被逼得半个字都说不出,两人对峙良久,云涯缓缓收了暗器,往腰间一拂就不知道藏到了哪里,他道:“我退一步,公主也退一步为好。”
  夏清胸口剧烈起伏,却生生说不出一句话。云涯挑眉看夏清半晌,苦涩道:“可怜人。”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云涯转身,不急着走,声音无起伏道:“从此我和公主桥归桥路归路,而井然郡主,我亦不会再救第二次,公主好生约束。”
  话落大步往外推门而去,夏清一身冷汗,四肢瘫软,难受道:“来人,快来人。”
  云涯和水东往外走,身后仆人一直往客厅涌去。
  水东心有戚戚道:“万一出不去长公主府怎么办?”
  云涯:“杀出去。”
  水东一惊,再看一眼云涯脸色,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云涯上了马车,水东随后,水东问:“回踏云楼?”
  云涯点头。
  一到踏云楼,云涯直奔马厩,牵出自己的坐骑,跨步上马,在众人未有反应过来时,已经背着木筒一骑绝尘出了踏云楼,中途差点和水千撞上,好在踏云楼人功夫都好,闪躲容易。
  水千惊悸之余,问随后而来的水东道:“堂主今日怎么了?”
  水东摇摇头道:“别问了,我也不是很清楚,让他去吧。”
  水千又看一眼云涯离开的方向,转身走开。
  云涯去了城外的一个酒肆,连着喝了几坛的酒,人却是越喝越清醒,天黑了,酒肆打烊,云涯起身酒意上头,他摇摇头清醒一下,扔下银子,又提了一壶梅子酒走了。
  云涯骑着马,马打着响鼻慢慢走着,他抱着那个木筒,也不知在想什么,既没有催促马快走,也没有再在马上饮酒。
  天黑了,星子罗列,云涯看得一眼,城门处已经没人了,他茫然四顾,不知归处。
  守城门的当值认得他,放了他进城,云涯点头谢过。
  在大街上骑着马,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云涯抬抬头,漫天星辰璀璨,他痴痴笑了,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一身血腥,也不知怎的就活到了今朝。
  身上的大伤痕他几乎可以数的过来,这儿是替陛下挡的,那是替太后挡的……
  刀光剑影历历在目,他深吸口气,忽然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好似还能记清楚最开始那些刀剑砍上身的刁钻角度。
  他想到中毒倒在那一树桃花树下,走来那人脖颈上的粉色宝石。
  还有如花笑靥……
  安阳王府。
  洵青急急走进夏暖的房里,夏暖已经换了中衣,准备睡了,因着云涯的缘故,她也不知怎的,全身都是流窜的暖意,到了晚上都没消失掉。
  洵青面带为难道:“郡主,云大人,在院子里。”
  夏暖一愣,道:“院子里?”
  洵青点头道:“在喝酒,看不清神色,郡主这……”
  夏暖下意识道:“你要去禀报爹吗?”
  洵青想了想,摇头,自从云涯救了夏暖之后,洵青有些感激他。
  “院子里还有什么人吗?”夏暖问。
  洵青摇头,道:“丫鬟们都去后面睡了,平时这个院子主房本来就只有我们。”
  夏暖想了想,道:“你下去吧,我起来看看。”
  洵青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点了头道:“郡主,我就在外间,有什么你叫我。”
  夏暖点头,穿好外衣,洵青给夏暖裹了一件斗篷,夏暖思索片刻,拿了一件本是做给萧羽的斗篷出门。
  一到院子里,那颗桂花树下石凳上,只见云涯抱着酒壶慢慢喝着,云涯背对着夏暖。
  夏暖开口道:“云大哥?”
  云涯一顿,道:“打扰到你了吧?哥就想在院子里喝完这壶酒,你不消理会我。”
  声音低得快听不见。
  夏暖上前将斗篷放在石桌上,道:“我本来给小爹的,还没做好,云大哥你将就披着吧,夜风凉。”
  云涯点头,夏暖只看得见云涯的侧脸轮廓,依旧看不清神色。
  云涯声线柔和道:“去睡吧,我一会儿就走。”
  夏暖走几步,又回头看一眼,云涯依旧是背影,脊背笔直,喝酒的动作潇洒,夏暖闻到的酒气简直浓的化不开。
  又走了几步,夏暖叹口气,还是回头认命问了句:“云大哥,你今日是去了长公主府吗?”
  长久的沉默,夏暖都以为云涯不会再开口了,他蓦然道:“呵,小暖,你真聪明。”
  夏暖从来没听过云涯这种腔调说话,鼻音极重,似哭未哭。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谢谢酌酒、啊言、陌晚、路人小天使们给我的评论支持~
写这本,最大的收获,大概是,人物刻画和感情的表达方式。
其实我写的时候经常会想人物会有怎样的反应,想到了最后,恐怕表达都很些微,内心还是看个人理解了。
六一要到了,要不要双更呢?思索ing……
最近看到作者微博开车,我想我们车后期可能也要微博打卡,我……但是我好懒,等发车再挂微博吧……是的,我们真的,有车,但是自行车还是豪车我真的,定义不了……

  ☆、煎熬·终回

  夏暖脚像是生了根,站在原地,想说些什么都觉得多余,她静静看着云涯,他还是没转过身,只是一口一口喝着酒,夏暖鼻尖酒气弥漫,梅子的味道醇厚,带着点点香甜。
  唇分阖几番,夏暖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夏暖上前几步,慢慢伸出手,轻轻放在云涯肩头,云涯浑身一僵,蓦然低下了头,用手捂着眼睛声音闷闷地轻斥道:“让你进去,昨天才从湖里捞出来,人还没好利索,别又着凉了。”
  夏暖尴尬将手放下,夜风急,她拢了拢披风,确实有些凉,但……
  她看着云涯的样子,实在是不能安心离开。
  “还不走?”云涯催促。
  夏暖咬咬唇,一鼓作气走上去,将那壶酒拿过,云涯一怔,下意识去抢,两人各执一边,酒壶悬在半空,谁竟是也不愿先放手。
  夏暖固执扯了扯酒壶,道:“云大哥,别喝了,你、喝太多了。”
  云涯想抬头侧脸看看夏暖,可是脸堪堪转动,又想到什么似的僵住,他默了很久,夏暖却一直不放手,云涯失神看着酒壶上的素手纤纤,然后慢慢松开了手。
  夏暖怕他会抢似的抱着酒跑着进了屋,一时之间院落又空荡起来,云涯仰面深吸口气,夜风凉,他喝了那么多,反而更清醒了。
  过了不久,耳边又是小碎步响,云涯疲惫道:“又出来干嘛?”
  夏暖提了水壶,拿了个杯子,放在石桌之上,掺满一杯水,将杯子举着,看着云涯。云涯叹了口气,伸手去接,可是酒意让手发颤,试了几次都没抓稳,反而和夏暖的手擦碰不断,云涯尴尬放下手。
  夏暖见他这样,探身一手伸到云涯脑后掌着,另一只手拿着杯子,递到云涯唇边。
  云涯愣了愣,慢慢张嘴,夏暖将水缓缓喂进云涯唇中。
  温水入喉,不似烈酒烧人,舒缓得让云涯几近喟叹。
  杯子空了,夏暖撤开手,退了一步又将杯子倒满水,如此又喂了云涯一杯水,才将杯子放在石桌之上。
  云涯还是仰着头,方才夏暖身子遮着,并没有看清云涯的神色,这一退身,烛光投射,夏暖一见之下噎住。
  云涯仰面细细看着夏暖,目光专注,夏暖却从未见过这般的云涯,或者可以说见过又没见过,前次喝了酒来找她,不过是月色下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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