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错误的报恩套路-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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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南想见夏暖一面亲自将东西交给她,被萧羽婉拒掉。
水南还是觉得没对,但是萧羽说的话也都在理,水南歪着脑袋糊里糊涂走了。走的时候手中还捧着夏玮下个月生辰王府发给踏云楼的帖子。
云涯还在城门口忙活,施粥和流民们住的帐篷已经开国库统一出银子。水南闲来无事亲自去找云涯说了说情况,云涯听了点头,水南又将帖子交给云涯。
云涯翻开来看,烫金的字扎眼。
“按寻常准备就是。”言罢,加了句“你也准备下,我带你去。”
又过了几日,安阳王府。
夏暖醒来,全身湿冷,她唤了声洵青,洵青上前给她擦了擦身,换了被褥,冲了个汤婆子塞到夏暖的脚边,夏暖睡够了,睡不着,起来靠坐在床上,上半身穿得厚实,腿脚盖着被子,脸色苍白嘴唇上还在愈合的咬伤。躺了几日,终是有些力气。
洵青捧来熬好的粥喂夏暖,夏暖乖乖吃了,胃口又好些。
洵青又捧了盅平补的汤,夏暖也喝了。
夏暖道:“唔,那天说的披风洗了吗?”
洵青就知道夏暖要问这个,答:“洗了,洗不干净。”
“拿来我看看呢。”
洵青将晒干的披风拿来,夏暖看到上面深褐色的血痕大块大块,亮青色都暗了。夏暖用手将披风摊开,好大一件,云涯比夏暖高一个头,夏暖料想披风也不会小。
夏暖细细查看,边角有些纹饰,绣针都很少,大体上就是缝合针最多。
夏暖又让洵青拿了张小几放到床上,翻找出需要送给夏玮的那面屏风,屏风上白色的孔雀翎羽灿烂,夏暖让洵青找出线,花了半个时辰,在床上靠着洵青帮忙将最后一根翎羽绣上去了。手有些抖,线脚微乱不匀称。
做完了,就让洵青搬下去,又拿着披风比划比划。
洵青道:“郡主,还是休息下罢?”
夏暖摇头道:“睡够了,不想睡了,没点事情做很无聊。”
洵青道:“要不我给你念书?”
夏暖:“我有点想听琴。”
洵青:“我不会。”
最后找来了府里的琴师,琴师随手就弹了曲小姑娘们最爱的凤求凰。
夏暖又想到了宁植,叹口气,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弹了一曲,夏暖就不想听了,让琴师下去,又开始鼓捣起女工来。
霜河在一边打下手,夏暖扯了扯披风问:“这是什么料子,我没见过呢!”
霜河打量很久,也把不住,最后还是拿去问了夏暖的绣女师傅,绣女打量几眼道:“不是时兴的了,早几年宫中赏下来的湘锦。”
霜河只得央着绣女找点相近的料子,带着绣女一起去了库房,最后挑出三匹相近的颜色,两个人都把不准,霜河只得又将料子抱到了夏暖处。
夏暖最后挑了一匹烟青色的素面锦缎,霜河在一旁开始剪裁,夏暖就看着,不时指导说几句,霜河就照着下剪子。夏暖算了算,照这个进度,夏玮生辰前该是能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开始是在凤求凰里面看到这一句的,天地似熔炉,众生皆煎熬~很喜欢,一直记到今天~
还有一句肥田的话,不见天地不思归~颇有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美化感,也记下了~hhhh
☆、天地为熔炉·二回
安阳王府,夏玮生辰。
云涯将帖子交给门房,下人恭敬作了个有请的姿态。
水南随着云涯进得安阳王府,阖府上下都是喜庆的颜色,云涯打头走在前面,水南相随,他们来的早,云涯准备了一副前朝赏下来的古画给夏玮,更准确的说其实是投萧羽的所好。
水南在这期间又来了安阳王府几次,俱是没见着夏暖,她锲而不舍地都快和安阳王府杠上了,夏玮收了礼物,云涯问了几句夏暖,夏玮倒是爽快让人带云涯去看夏暖。
水南看着云涯走的背影,望眼欲穿……
走了一段就看见了夏暖的院子。
五月天已经开始有些燥热,云涯隐约都能听见些微的蝉叫,路过的一个小园子能看见大片红色的花争先开放。他走进去,洵青出来接待的他,却是直直将他领到了内室。云涯心中存疑,却不多问,既然洵青没拿他当外人,他也犯不着找自己的别扭。
看到夏暖的一瞬,云涯有些微的呆滞。
夏暖衣衫穿着整齐,腿脚却盖着被子,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梳妆,但她的脸色苍白,下巴尖尖,本来没什么肉的脸更小了。云涯立在原地,霎时说不出话来。
夏暖用了针之后本来胃口好些,后来用药,有些伤胃,吃的又少了,万幸的是近来一段时间的药都没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夏暖虽看着苍白,其实已经比鬼门关走一遭那日好许多。
夏暖对云涯笑,道:“云大哥。”
云涯看着夏暖,蹙眉,上前几步站到床沿处,细细打量她,云涯伸手摸了摸夏暖的侧脸,一触即分,果真又瘦了。
云涯抿唇:“这是怎么了?”
夏暖早就和萧羽对好了对外答复,道:“身子不好染了风寒,药伤胃,喝了就不想吃东西。”
云涯没说话,只看她,洵青拿了根矮脚凳放床沿,他顺势坐在其上。
“你瘦了。”云涯道。
夏暖点头:“恩,以后会好好吃回来的。”
夏暖眼睛更大了,在巴掌大的脸上扑闪扑闪。云涯叹了口气。
云涯问:“怎么在床上呢,今天你爹寿辰,不下床?”
夏暖有些不好意思笑笑:“没什么力气,小爹也不让我下床走动,昨天走了几步,轻飘飘的没个实在感,还需得过几日才行。”
云涯又看着她,不说话。
云涯抬了抬右手,思考良久终是伸出,拇指指腹细细抚了抚夏暖的侧脸,夏暖不解,也没阻止,云涯的手和夏玮的手很像,有着薄薄的茧子,夏暖知道那是长期练武留下的,对视中云涯潋滟的眼里面泛着情绪。
夏暖道:“云大哥你也,瘦了些呢!”
云涯揉揉夏暖的额发道:“最近公务忙。”
云涯收手,看了看还摆在内间的一面屏风,上面绣了一大只白孔雀,很漂亮,周遭还有些礼花,云涯立刻就明白了这就是给夏玮的贺礼,他起身上前打量,绣得栩栩如生。
“你绣工很好。”云涯道。
夏暖:“总在府里,也只有绣活有些意思了。”
云涯用手轻触屏风,笑了笑。
云涯看得窗外一眼,阳光斑驳灿烂,是个好天气。
云涯回头看夏暖,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把礼物送给你爹?”
夏暖愣了愣,道:“唔,我也在思量这件事。”
“要不现在去,恰好人还少”云涯又看夏暖一眼,“我带你过去?”
夏暖也看窗外,眼神有些迷惘,洵青欲言又止。夏暖回头看了看屏风,浅浅笑道:“好啊,麻烦云大哥了。”
云涯点头,走到外间等夏暖收拾一番。
洵青站在一侧,想了良久道一句:“郡主,你,又不是云大人的……”
夏暖知道洵青的意思,道:“你抱着我过去终归不成体统,小爹又不可能过来。”
洵青:“可是,云大人毕竟……”
夏暖笑了,问:“我这样,还考虑嫁人的事情吗?”
洵青看着夏暖释然的笑意,心里堵得慌,什么都说不出,默然为夏暖找了一件漂亮的衣服,霜河给夏暖的脸上细细擦了点儿胭脂提气色,夏暖看了看镜子,道:“把小爹送我的那颗红宝石额饰拿出来,其余的都不用了,额发梳上去吧。”
霜河将那额饰拿出,是颗泪滴状红宝石,她将链子固定在夏暖的额上,水滴闪在夏暖的眉心处,合着夏暖瘦削的脸颊,惹人疼爱。夏暖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没了额发遮挡,像是个大姑娘了。
洵青要去叫云涯进来,踯躅着步子不愿走,道:“郡主……”
夏暖轻声道:“要去的,谁知道,我明年又是个什么光景。”
洵青被夏暖的话一激,终是梗着脖子出去了。
云涯进得内室,伸手一捞就将夏暖抱了起来,那重量让他瞳孔收缩,原地愣了一瞬,抱着夏暖大步往外走去。
一走到外间倒是放慢了步伐,初夏日头和暖,早上的太阳不晒人,云涯挑着有太阳的地方走,夏暖觉得全身被晒得暖酥酥的。忽然云涯停了停步伐,抱着夏暖朝着前方努努嘴问:“这是什么花?”
大片大片的艳红色,花骨朵高耸着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点点碎光。
夏暖笑起来高兴道:“它们都开了啊,今年开的早呢,好看吗?”
云涯点头:“好看。”
夏暖:“是来做生意的异域人带来的种子,爹种的,种死了好多,只有这一片活了,说是给心上人种的花。”
云涯懂了,是夏玮种给萧羽的。
云涯看着夏暖期待的神色,问:“去看看?”
夏暖不住点头。
走近了,发现花真的很漂亮,夏暖想剪几只回屋里插上,洵青拿来了剪子,夏暖指挥着洵青去剪。有时洵青没懂,夏暖挣扎着探着身子不停比划。
云涯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将手往夏暖的腰上移了移,五指扣实下去的时候,云涯摸到了夏暖的肋骨,一根一根的手感清晰。云涯深吸口气,半晌吐不出来。
他慢慢将手滑下去,那骨头就滑过他指间,云涯不忍略微闭了眼,这么近的接触,他的脸却不红反而有些白。
夏暖剪了花,高兴地和云涯又开始叽叽喳喳,来的时候抑郁气氛一扫而光。
云涯也被夏暖感染微扬嘴角,时不时应几声。
云涯抱着夏暖出现的时候,大厅有一霎的寂静,夏玮双眼眯了眯,云涯倒是大方走到一张椅子前小心将夏暖放下,夏暖脸色也十分自然。
下人搬来了贺礼,夏玮看到大幅的刺绣,有些动容。
夏暖说过祝词,想拜拜夏玮,被萧羽阻止了,夏玮看着夏暖特意装扮过的一身,和那尖尖的下巴,心里难受得很,摸了摸夏暖的脸,应了几声。
大厅中来者目前还都是安阳王的心腹,贵客未到,萧羽和夏暖嘀嘀咕咕说了好多话,不多时有个随从来夏玮耳际嘀咕一句,夏玮点了头。
夏玮看云涯,说:“小女还是麻烦你了。”
云涯会意,抱着夏暖往外走了,夏暖还沉浸在和萧羽的话题中,也兴高采烈和云涯说道起来。云涯轻笑,抱着她转过门口的那刻,背后有脚步声琐碎,云涯刹那感到芒刺在背。
不出所料,该是宁植罢,被夏玮当了次靶子。云涯摇摇头,不去看,抱着夏暖不紧不慢走了。
宁植原地呆站了许久,直到周围的人唤他他才回神。
转进门祝贺的时候,夏玮带着洞察一切的笑意,宁植内心发苦。
回了夏暖的小院子,院子里阳光正好,夏暖精神头也好,云涯作主让洵青搬了张塌出来,把夏暖放院子里晒太阳了。夏暖本想试着走几步,洵青硬生生将她按了回去,夏暖还是很开心。
云涯随性坐在石凳上,霜河泡了杯茶给他,给夏暖的则是白水。
夏暖问:“云大哥你不去前厅和相熟的官员说说话?”
云涯:“没什么意思,其余的人,相看两厌。”
夏暖不解:“云大哥在官场很受排挤吗?”
云涯勾唇笑,眨眨眼道:“大家都认为我爬过你堂哥的龙床,叫我佞臣来着。”
夏暖正喝着水,被云涯弄得来差点呛着,微微咳嗽道:“你、是吗?”
云涯又挑挑眉道:“你猜!”
夏暖不敢再喝水了,讷讷说不出个字来,脸色又白又红。
云涯:“哈哈哈哈。”仰头大笑。
夏暖:……
笑够了,云涯直言道:“我和陛下都不喜欢男人。”
夏暖舒了口气,点头,正要开口说话,云涯补了句:“至少我不喜欢,陛下喜欢不喜欢我以外的男人,我不知道”
夏暖:……
云涯:“哈哈哈哈。”
云涯终是不再逗夏暖,道:“唔,像我之前说的,这张脸很麻烦。”
夏暖懂了,是云涯太好看了又得盛宠,故而风传起这流言来。
夏暖道了句:“人言可畏。”
云涯没再说这个话题。
云涯:“对了,我在你外间的墙上看到了一把剑,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夏暖点头,云涯进去将那把剑拿出来,站在院子里面打量,刀鞘光滑,只镶嵌了一颗蓝宝石,云涯将剑抽出来,银白如练,上好的玄铁打造而成,剑锋锐利。
云涯随手试了几招,分量恰好,是把好剑。
云涯伸手细细拂过剑身,问:“怎么你闺房里会有这种凶器,剑锋都没磨去?”
夏暖回道:“唔,不必担心,我拿不动这把剑,拿到了也抽不出,所以爹放心地将它给了我。”
云涯:……
夏暖笑起来道:“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爹爹说,如果我是男儿,就会教我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