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你为女来我为男-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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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怕是小姐的事,他是要追究到底了!”
沈氏心中的喜悦还来不及完全退去,就已经坠落了深渊,她一下跌坐在椅子里,两眼都空茫了。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的,就又提起来了呢?”
她以为,这一切,都该过去了啊!
不独她,莫飞景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就跟沈氏的震惊一样,在听说了俞锦妍要履行自己说出的话,开族谱划掉莫流采的名字时,他整个人都傻了,只傻愣愣听着俞锦妍在那里说道:“莫流采是女子,划掉她的名字也不用很大张旗鼓,汉青汉元两兄弟在旁作证,我自拿了族谱改掉也就是了。至于昭告亲友也不必了,反正上次跟张家已经说清楚了,他们知道以后莫流采跟我们家再无关系就足够了,旁的人……就当是看在我们好歹兄妹一场的份上,我给她留点面子!”
虽然她跟莫流采断绝兄妹关系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可抄家说要断绝关系跟真正被开除宗谱是完全两码子事,要说前者还只是叫莫流采被人说三道四受人轻视,那后者,完完全全是斩断了莫流采的一切退路。
不在把她逐出家门的同时昭告天下,俞锦妍认为,自己对莫流采,已经够大度了。
只是显然,莫飞景不是这么想的。
额头冷汗直冒,莫飞景苦苦哀求她:“大哥,都这么久了,嫂子的脸也恢复过来了,人彻底好了,小妹现在也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吧,她这些日子,在张家过得也不好,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就看在我们血脉骨肉的份上,饶了她吧。”
俞锦妍冷着张脸,只当没听见,喝道:“够了,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事没得商量。前面是我事情忙没顾得上,现在我有时间了,这事,一定得趁早解决!”又是怒道,“她在张家吃苦?那是谁害的?是她自找的。她要不是出嫁了还回娘家掀风鼓浪的,还朝着她怀孕的大嫂下手,我能这样吗?她自作自受,没什么好说的!”
不管莫飞景怎么说,俞锦妍只是不答应,怒急了,拍着桌子却道:“你再啰嗦,我们兄弟也不要做了!”
说到这份上,莫飞景再不好置喙,耷拉着脸,颓然走了。
俞锦妍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点燃烛火,随手拿了本从衙门里拿回来的公文静静看着,嘱咐下人去厨房新作一份红豆糕来,果然,红豆糕才上来,那边,莫含章就过来了。
俞锦妍听着下人的汇报,捻起块红豆糕塞进了嘴里。
来的这么快给莫流采求情,他还敢说,想取得自己的信任?
哼!
她就坐着吃茶吃点心,专心致志看着公文,连莫含章进门来都没抬一下头,也不打招呼,直接把人晾在了那里。
索性莫含章知道她肯定是不痛快的,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倒是不觉得怎么样,就这么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她,瞧见她茶杯里茶水空了,还主动拿起茶壶给她添满了,只一直用灼热的眼神死死盯住了她。
末了,俞锦妍撑不住了,手里的公文一甩,砸在书桌上,砰一声重响,没好气地看着他道:“你来不是要给你妹妹求情的?怎么一直不说话?”
莫含章叹了口气,在她下首落座,道:“那我给她求情了,你就能答应我吗?”俞锦妍冷着脸斜睨着他,莫含章耸耸肩,“所以,我说了又有什么用?”
“那这么说,你是打算,直接看着我收拾你妹妹了?”莫含章的反应太超乎预料,俞锦妍不住有些惊讶,“你舍得,看着你妹妹被逐出宗谱?”被家族舍弃的人,往往是犯了最遭人忌讳的事,一旦被家族除名,便是身上背负了一身的黑,再洗不干净,再没有人看得起的。莫含章他,当真舍得?
莫含章既然有心要博取俞锦妍的原谅,自然不会傻的撒谎去骗她,却是老实道:“到底是我妹妹,虽然我知道她做错了事,可悲逐出宗谱,我却还是舍不得。”
俞锦妍早就料到了,心中冷意更重,却是嗤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莫含章却是劝道:“我这也不独是为了流采,我也是为这个家,为你着想。是,流采是做错了事,还是犯得大错,你要打要罚,都是应该的。可你都已经放话跟外面说,要跟流采断绝关系了,难道还不够吗?非就要把事情做绝,把人逐出宗谱不成吗?”
俞锦妍嘲讽地看着他:“你在跟我装傻吗?我就不信你正不知道,我是对外说要跟莫流采断绝兄妹关系,可你母亲和弟弟,早早就又去了张家,跟人说好话,去见莫流采了,完全没把我的话当回事……你拿我当傻子啊,你母亲弟弟这么一弄,谁还会相信我是真要跟莫流采老死不相往来?我说出去的话,还有意思吗?!”说到怒处,俞锦妍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你那母亲弟弟打得真是好算盘,我前脚断绝关系,后脚他们就过去弥补,打量着过些日子,我气过了,再把这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叫你那好妹妹安全脱身……可惜了,那也得要问问我,乐不乐意就这么算了!”
莫含章只听着不说话,等到俞锦妍全部说完了,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要出气,要泄恨,要把莫流采赶出宗族,这我都能理解,我知道,你肯定也是希望这么做的。可是我不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会没想到,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哪怕确实是流采做错了事,哪怕她毒害嫂子,确实大逆不道,可你作为亲哥哥,前面家丑外扬,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已经有人在传你有了媳妇忘了妹妹,为了媳妇,连手足都不顾了,若你再把人赶出宗族,外人得怎么嚼舌根子?”
“最紧要的是,外人,得怎么看‘俞锦妍’?”莫含章指指自己,又指指她,“外人会不会说,俞家出来的女儿,把丈夫迷得五迷三道的,连手足亲情都不管了,会不会在背后质疑俞家的家教?”摸摸肚子,他问俞锦妍,“到时候,孩子落地,他们会不会因此,再看不起孩子呢?莫流采再怎么做错,到底姓莫,是孩子的亲姑姑,她被逐出宗族,以后孩子脸上就有光彩了?这些,我就不信,你都没想过!”
俞锦妍看着他:“是啊,我当然想过,我也知道后果,可难道,你要我就这么放过你那好妹妹?然后看着她在你母亲和弟弟的帮扶下,一点点又恢复元气,赶明儿来再给我添堵?或者再给你下药?谁知道她下次会不会直接弄来毒药毒死你?”就莫流采那种无法无天又恶毒的性子,俞锦妍毫不怀疑她会这么做的可能性。她连连冷笑着,“不出了这口恶气,我怕是连觉都要睡不着了,你说,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死死盯住了莫含章,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虽然在笑,眼睛却冷得跟冰刀一样,刮得莫含章心头沉重,清清嗓子,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很不容易,可他知道,若要叫俞锦妍消气,若想要给莫流采留下一线生机,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你想要给流采个教训,我这里,倒是有个办法……”天知道,他是怎么艰难地说出这一句的。
俞锦妍兴味盎然地挑高了眉头:“我没听错吧,你是说,你有办法,来教训你那好妹妹?”故意还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你是在玩我吗?主动来给我想办法惩戒你妹妹?你要是在开玩笑,现在赶紧把话收回去,我还能当没听到!”心头狂跳了两下,很快又被俞锦妍给压了下去。
但不得不说,莫含章这个举动,真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猜到这男人会来给莫流采求情,也猜度过这男人怕会用自己知道的消息来做交易,恳求拜托,威胁利诱,种种手段,她都想到了,唯一没有猜到的,却是莫含章竟会主动说给莫流采个教训!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救莫流采,拿他知道的消息来换也可以,威胁她也可以,何必做这些?他要有心,总有办法逼迫得她松口的,完全不必这样……
“我再不会伤害你了……”
这句话猛然在脑海里浮现,俞锦妍拧起了眉,却不是感动,而是猜疑,眼前这个男人,她与之相处了七年,七年的时间里,她看尽了这男人的冷酷,对她的残忍,对孩子的漠视,这样的男人,会说变就变吗?
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莫含章是静静把自己的计划给她说了一遍:“我知道,流采之前在外面乱说话,说‘俞锦妍’怎么怎么的,我保证,经此一次,再不会有人相信她,‘俞锦妍’在外面的名声也会大好……我不求别的,只求你,不要把她划出族谱。”
俞锦妍死死看了他一会儿,暗自评估着他话里的真实性,忖度此事的利害关系,好半天了也没想出个头绪,沉吟一会儿,终于松了口。
“好……”
就让他试一试……
第一百三十七章
沈氏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昨儿晚上,莫飞景从俞锦妍那里出来之后就来找了她,听说俞锦妍的主意之后,沈氏如遭雷击,险些当场闹起来,本就立刻要去找俞锦妍,莫飞景一句话却就打断了她。
“娘,你认为,你能说服大哥吗?”
她能说服自己大儿子吗?
沈氏悲从中来,痛哭失声,却硬是答不出“可以”两个字来。
早从几个月前沈氏就已经明白,她的大儿子啊,早不是她的几滴眼泪,苦肉计能够左右的了。
莫流采当日被赶出莫家的时候,她没苦苦哀求吗?她没装晕装不舒服吗?可俞锦妍应对的是什么?不过是叫人背着她离开,甚至都不肯给她反应的机会,忙忙就让人把装晕的她背出了屋子……
此后,该怎么莫流采,还是怎么样,她的女儿,就这样被扔出了莫家的大门,笑话闹得是人尽皆知……
沈氏捂着胸口,放声痛哭,莫飞景心里不落忍,可事情到了如今这局面,有些事,却不是逃避就可以躲过去的。俞锦妍要惩罚莫流采的决心是那样强烈,莫飞景就怕,到时候,沈氏会一时不理智,做出什么事来!
“母亲。”他艰涩地从口中吐出一句,似乎是自己都难以启齿,不过喊了一声,马上又顿住了。
沈氏便根本没理他,只一口一个喊着自己“可怜的女儿”,“我的流采,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狠心的哥哥,就为了他媳妇,连亲妹妹都不要了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几句哭音,却叫莫飞景原本动摇的心很快就坚定了起来。
以他对沈氏的了解,当然知道这一番话不过是她如今伤心之下随口一说,有口无心的,可她今日开了这个口,谁知道会不会外面有人会把这事闹开来?到时候外人难道会去追问她是不是有口无心吗?忙着声讨自家大哥无情无义还来不及呢。
莫飞景咬咬牙,一边是常常给家里添麻烦不大懂事的妹妹,一边是家里的顶梁柱关系着一家荣辱的大哥,该怎么选,已经很清晰了,不是吗?
莫飞景硬生生叫自己忽略了那对莫流采的不忍,咬着牙道:“母亲,你别哭了,小妹她落得今日这般田地,也是她自己作的!”
她要不是那么上蹿下跳地设计嫂子,大哥能这么狠心吗?
沈氏满腔哭音被他一句话堵在了喉咙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儿子:“老二,你胡说什么呢,你妹妹都这么惨了,你现在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沈氏完克制不住地感到身上阵阵凉意,失望透顶地看着小儿子:“老大要把你妹妹赶出家门,你现在还说这样的话,我叫你们的手足情谊,你们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不是?你是诚心要气死我你才高兴是不是?”捶胸顿足,哭天抹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两个孽子!”
莫飞景叫她训得抬不起头来,瞥了一眼四周站着的丫头,她们倒是乖觉,低着头全做没看见,大气不敢喘一声。他恍然就记起来,是了,自从上次大哥铁硬地要求整顿府里之后,所有下人都规矩了好一筹,内院嫂子执掌中馈时,以赵嬷嬷为首,很是调教了一批丫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事过耳就该忘,什么时候要好好提醒主子劝导主子,学了好一串,可不得不承认,这些下人学完规矩后,他们这些主子平日里,生活确实是更加舒适了些。
其实算起来,嫂子也是精明能干了,这么多年侍奉婆母,当年为父亲操持丧事,自己和小妹的婚事,也多仰仗了她……是,他是略有些嫉妒这女人,看不惯她高门贵女,可仔细说来,他却也不能否认,自家嫂子这个莫家媳妇,当得很称职!
这一想,莫飞景略微有些弯下去了的脊骨又重新挺立起来,他带着几分不耐道:“难道我说的哪里不对了吗?她都出嫁的人了,回娘家不过是帮个忙,说穿了,那是来做客的,可你看她的样子,像是来做客的吗?”便是自己亲妹妹,莫飞景也难以昧着良心替她说话:“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