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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鬼夫,我们不约-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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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终于来了。”大叔说道,他是对着老妖说的,雷云宗似乎和狐狸总有牵扯,比如我身体里面这一只,一直在沉睡的玉狐狸,它是雷云宗的东西,也是至高无上的东西。
  
      老妖沉声道:“若是不出现,你还想把我家丫头给杀了不是,我说老道你是不是傻了,她是谁家的丫头你不知道?”
  
      老妖什么时候这么护着我了,这让我的心里越发的疑惑了,我知道在这个房间里面,有她的存在,我只是想要看她一眼,就这么难吗?她要自己的爱情,我不会阻拦,她要留下来,我也不会阻拦。
  
      我对着苍天吼了一声,阿衍将我拉到屋檐下,恰好避了风雨,我们身上都是异常的冰凉,那大叔整个都很平静,修炼之人似乎就是不一样的,气场都是相反的。
  
      “你家丫头,何时你家也有丫头了。”大叔轻声说道,视线却落在我的身上,被他审视了一下,我就觉得不自在,我往后退了一步。
  
      老妖冷笑出声:“她舅舅将她托付给我,就是我家的丫头,你的十二铜人刚才要是真的动手了,我真的会给你全部都拆了,我的脾气你很清楚,不要试图挑衅我,难不成为了那只玉狐狸,你真的要杀鸡取卵。”
  
      这个比喻好,鸡是我,卵是青璃。
  
      那大叔笑了一阵子,却不说话,整个气氛都变得好奇怪,我没有开口,木楞地站在原地。
  
      老妖说要带我下山,离开这样的污秽之地,这个地方不适合我,我一把松开老妖的手,我对大叔说道:“她在里面是吗?她就躲在这扇门之后,是吗?”
  
      我吼了出来,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力气,在这一刻爆发。
  
      “我知道你听得到,你不出来见我,就这一次你不见我,以后就别想着回来。”我冷声道,心伴随着这儿的冰雨一点点凉了下来,她注定是要夹在我和雷云宗之间,可这并不是无解的局面,我和青璃都已经相处的这么好了。
  
      为什么妈妈你不出来见我。
  
      我往外面走去,阿衍一把抓着我的手,对我说:“欢欢,不要走,这或许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他说不要转身,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死皮赖脸得在这里,可是她不出现,这场独角戏还能谢幕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脸上已经全部湿透,我听到脚步声从屋子里面传出来,紧接着是她那张脸,岁月在她脸上不曾留下痕迹,依旧是我脑海中深深印刻下来的那张脸,我的妈妈,为了爱情毅然决然离开莫家的妈妈,哪怕是放到现在也没谁有这样的魄力。
  
      我张合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想上去抱着她,我想大声哭泣,可是这会儿我的双脚僵硬,根本什么都动不了。
  
      我看着她,就那样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欢欢”她喊了我一声,莫欢,莫欢,这是她给我的名字。
  
      我的父亲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没有话语权的,我不愿意回想起他们,可是这会儿看着他我就一点点想起来,我的父亲一生之中最最听她的话,哪怕是临死之前也是,我看着母亲,嘴角一点点的扬起。
  
      “我说过的,只见一面,就这一面。”我说完便跑进了雨幕之中,我知道从此之后,我们的立场便不会一样了。
  
      雷云宗是什么地方,紫默不知道,肖钦不知道,我的脑海里面却在一点点的清晰。
  
      那段我一直逃避的记忆,关于雷云宗,关于刚才那个大叔,关于十二个铜人,关于观阴,关于人性最丑恶的一面。
  
      我脚下一空,从山上滚了下去,阿衍抱着我,我们就这样下落了,我对他说。
  
      说起那段日子,我因为没有妈妈被小伙伴嘲笑,我因为没有妈妈被大人奚落,我暗自发誓一定要从那个男人手里找回我的妈妈,当我走进外公的屋子时,我找到了关于那个男人的资料,独创宗门,独立于这个世界。
  
      信奉的不是世间能找到的任何一样东西,而是最最邪乎的观阴,那个散发着邪气的观阴,那个在古时被人用婴儿心脏供养起来的观阴,是他的信仰,他秘密培养了一大批的杀手藏在宗门里面,做着大宗的生意,都是上不了明面的,可是妈妈就是爱上了,疯狂的爱上了,外公阻拦了,可是都没用。
  
      妈妈愿意断了猎鬼人的信仰跟她去了宗门。
  
      这就是我藏起来的片段,雷云宗真正的面目不是信仰,不是造福于人,而是丑陋的一切。
  
      我哭着将这些说给阿衍听,他一点点擦拭掉我脸上的泪水,他说不喜欢看我哭,我哭起来的样子最丑了,可我控制不住,激动的泪水,不是悲伤的泪水,我是个狠心的人,说要断了就断了,我擦干脸上的眼泪,对阿衍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有夙愿了,阿衍,你愿意成为我此生的夙愿吗?”
  
      这是很恐怖的话,对于执着的人而言,夙愿不实现,死了以后就成了怨念了。
  
      阿衍点头,他的脸一点点在我眼前清晰,阿衍说要带我回去,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
  
      我们从雷云宗逃离,用最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他们眼中的世外桃源,我眼中的恐怖之地。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这三天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火车上,睡在酒店里,阿衍就静静得陪在我的身边,他不言语,我不言语,旁人看来总以为我是哑巴,对我笔画着,可我知道我的嗓子哭得肿起来了,实在不想撕裂它。
  
      我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一切安好,很快就要到家了,我没有告诉她关于我母亲的事情,也不想他再神伤这些,外婆他们从悲痛之中走出来已经花了一段时间,不想让他们再度陷入进去。
  
      我踏上回家的路,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外婆打开门看到我的一瞬间,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外婆死死将我扣在怀里,哭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我的宝贝儿你终于回来了,外婆想死你了。”
  
      这么油腻的话很难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今儿是怎么了,外婆身后出来念念和阿满,他们笑着说准备了一大桌的菜给我们接风洗尘,我笑了,笑得无比的纯真。
  
      我在外婆的怀里撒娇:“好久没吃外婆得菜了,你以后一定要多多做给我吃。”
  
      “好了,别贫了,快点进来吧,一会儿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
  
      外婆打了我,狠狠得揍了我一下!


151、嗜睡

 原来念念准备的一大桌菜就是我眼前的火锅啊,真想一巴掌闪过去,让这小婊砸尝尝,阿满从厨房里端出来一些小菜,泡椒凤爪、凉拌海带丝、油炸米果……看得我食指大动。
  
      我刚要伸手去拿,外婆一下拍了过来:“洗手去,整个人脏兮兮的,一点礼貌都没了么。”
  
      被老太太这么一呵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赶忙乖巧得去洗了爪子,和阿衍并排坐在这边,念念一股脑儿地把问题抛给我,想知道我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那探究的目光,我摇头:“就去了一趟雷云宗。”
  
      我下意识得看着外婆,果然在听到“雷云宗”三个字的时候,外婆的脸色都变了,她沈着脸却不看我,似乎在等我继续说下去一般,我没有多说什么,外婆见我没有提起母亲,才算是松了口气。
  
      一餐吃的很是欢乐,火锅一扫而空,然在结束的时候,外婆还是将我叫进了她的房间,房门紧紧闭着,阿衍被拒之门外,外婆说有事情要单独跟我说,她板着一张脸,我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从她的脸色看,不是什么好事儿。
  
      外婆沉着声要我跪下去,她什么时候把祖先像都给挂出来了,上面画着不知道几代的祖先,我老老实实地跪在那儿,等着外婆说话呢。
  
      我不敢抬头看她,不知道为什么外婆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欢欢,告诉外婆等会儿你说的话都是真得,不会骗外婆,更不会骗你的列祖列宗。”外婆说道,我怔了一下,到底什么问题需要这么来问,我点点头,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外婆的。
  
      外婆开始问,从第一个问题开始。
  
      “你拿自己猎鬼人的性命换了外面那个孩子?”外婆问我,她不说我都差点忘记这件事儿,我点头,外婆叹了一口气,说我这倔脾气怎么就这么像老头子呢,和外公一模一样。
  
      我跪在那儿,却不反抗,外婆接着问:“在淮村看到了什么?”
  
      “外婆这个问题也太宽了点吧,淮村那么大,能看到什么,整个村子都被屠杀了,阴山墓地里面藏了好多的东西,还有狐狸,您到底要问什么,能详细点儿么?”我问外婆,都有些撒娇的语调了,可偏偏不行。
  
      我知道外婆想要问什么,关于玉狐狸青璃的事情,只是这些天青璃都在睡觉,难得出来说话,我不会放开青璃的,从他选择我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们不会轻易分开的。
  
      “如果外婆有办法帮你将玉狐狸从你身体里面拿出来,你会怎么选择?”外婆问道。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之前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慢慢习惯之后,没有青璃的唠叨都觉得生活像是少了点什么一样,说道这儿,青璃居然出声了,在我耳边说:“小爷这不是唠叨,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看我不是。”
  
      青璃总是在关键时候出现,而且非常的及时,我摇头对外婆说:“我和他订了契约,如果他从我身体里面出去的话,可能我们都活不了了,在青璃找到新的寄主之前,也就是在我自然死亡之前,他好像都不能出去,除非有高人重新给他找个身子,外婆,你不会是哪种高人吧?”
  
      我张大嘴巴看着外婆,心中异常的惊恐,难道外婆的办法就是替青璃找个身子。
  
      不过这事儿得问问青璃才行,毕竟他是有意识的,我不能强行来做这样的事情。
  
      外婆摇头:“我不行,但是你舅舅可以,如果你愿意替它重新找个身子,我倒是可以帮忙,但是玉狐狸一旦离开你的身体,他的道行将会被封印,什么意思呢,他一开始很难达到他现在厉害的程度。”
  
      “擦,小爷我现在空有一身本事,却半点施展的地方都没有,换换换,得换身子啊。”青璃说道,无比的激动,这是多么的嫌弃我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才不想理他呢。
  
      没想到生平竟然被嫌弃成了这个样子,我是有多失败,外婆问我愿不愿意,我怔了一下,我点头,当然是愿意的,不管刚才青璃说的话多么伤了我的心,但是外婆说的无异于是件好事儿,外婆看了我一眼,却有些犹豫,好像是藏着什么话似的,我不确定她想干嘛。
  
      “第三个问题,你去了雷云宗,那么该知道一些事情,你看到她了吗?”外婆问我,自从我的母亲离开莫家之后,外婆便再也没有用母亲的名字称呼,反而用她来取代,变得越来越疏离,我怔了一下,缓缓的点头。
  
      我说过我不能骗人,更加不想骗外婆。
  
      外婆一阵冷笑:“好得很,果然是雷云宗,她爱了那么多年,最后的选择竟然真的是他。”
  
      “外婆……”我喊了一声,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我的眼皮好重好重,眼看着就要睡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累,大概是这段时间真的要命了,外婆捏了捏我的脸,似乎在我耳边叫了我一声,但我还是沉沉的睡过去了。
  
      从雷云宗回来之后,我的身子似乎有些虚,外婆给我找了个人看,但总是没有发现原因,大概是因为一个身体住了两个灵,损耗太大,也或许是得了嗜睡症,总归现在还说不清楚,从那天开始,我大半部分的时间都躺在床上,阿衍在旁边照顾我。
  
      他每天都给我讲故事,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难得的温情,等到我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外婆说让青璃出来,这件事情不能再缓了,尤其是近段时间我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怕……
  
      我没多说什么,都随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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