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成妻-第2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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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我慢慢踱上前，看着婚纱，感觉自己有些眩晕。
“冷小姐，这是段先生早在一年前就在我们这里请婚纱名设计查理先生设计的婚纱，他说这个婚纱要穿在他最心爱的女人的身上，等了一年半，这件婚纱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主人……”之后，我就不知道营业员在说什么了，只是看着她的嘴在不停地动。我慢慢转身，远远看着还依然站在楼梯口的段焰。心里五味杂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喜欢吗？”他风度翩翩朝我走近，害我险些以为走入了童话里去。
“你怎么哭了？”他的脸色闪过错愕，伸手触我的脸，哭笑不得。
我心口一悸，又哭又笑：“你这坏蛋，这件婚纱在你与庄青夏复婚前就已经订了吗？”
“是啊！”段焰居然点头，坏笑。
忽地，我捉起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一口。
“呃……干嘛咬我？”段焰慌张挣脱，跳离一步。
“我试试看，是不是在做梦，你会疼吗？”我茫然地眨了眨眼。
“啊？哈哈哈！你真傻！”段焰摇头，苦笑，然后转身，对营业员说：“取下来，让她试穿。”
这话一出口，我就被营业员拉进豪华的试衣间。
二个小时后，一身洁白婚纱的我从里面走了出来，提着裙摆，走到巨大的白色折叠式镜子前面。
三面镜子从不同角度反射出白光，看着镜中美丽明艳照人的人儿我傻了眼，仿佛世间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到了我身上了。
我傻傻地问：镜中的女人是我吗？
第一次嫁给段焰时，婚纱也很漂亮，但是那一次，我并没有从段焰眼中看出惊艳和炽热的眼神。
而这一次，段焰傻呆呆地愣住了，目光灼热地停在我被婚纱衬出来曼妙的身姿上。
我看见，店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钻石的皇冠，卷发被梳成一个简约的公主头，后面，是那长长的头纱，一直由身后垂到地上，拖在身后。
迤逦及地的裙尾长达八米，一袭轻柔的白纱，宛如月光般包裹着我的身姿，每一根线条，仿佛都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白皙的脖颈上，带着那串段焰在俄罗斯买的“天使的眼泪”红宝石项链，弧形的抹胸设计，胸前缀着一朵由上百颗珍珠组成的玫瑰花饰品，裙摆由低至高地蓬起，下面缀着粉色蕾丝和梨形钻石。还有银色高跟鞋的修饰下把我显得更加完美。
高贵、美丽、奢华、圣洁……
这一刻，仿佛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镜中的女人。
“萱，我有没有对你说过赞美的词？”一身白色燕尾服、同色衬衣、黑色带有圆形钻石领结的段焰直愣愣地望着我，缓缓地朝我走近。
我脸一红，摇了摇头，他喃喃说：“你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你很美。”
我心口一震，望着面前这个如希腊神话里俊美如天神般的段焰，学着他的口吻“焰，我有没有夸过你？”
段焰深深凝视我，摇头，一脸兴味。
我噗哧一笑：“你也是天底下最英俊的新郎，你很帅！”
“哈哈！”
我们的试婚纱经历，第一次这么浪漫，第一次这么开心。
“段先生，冷小姐，二位觉得尺寸满意吗？”店长上前一步，笑眯眯地问道。
段焰看了看店长，然后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我，“萱？”意思是要尊重我的决定。
这是他第一次做事先询问我的决定，好意外且很激动。我意外地望着他，微微一笑，“很好很合适。”
“嗯。”段焰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递给店长一张名片，“换下后，明天把婚纱送到这个地址。”
“好的。”店长微笑着应道。
试好了婚纱，换回原来的衣服，段焰便拥着我走出了婚纱店。
秋天的风，吹拂着我的发丝，也吹拂着段焰飞扬的发丝。
段焰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抬起大掌忽地为我理了理发梢，脸色有些沉重，说“萱，你还没有去看我妈，我们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好吗？”
闻言，我全身一震，是了，我一直忘记了柔妈，她还躺在病床上。
眼眶一热，我重重地点点头，“嗯，要去！我对不起柔妈……”
“傻瓜，没有人怪你！我想我妈即便睡着，她也很想见你，指不定你多去见她，以后我们给她生多几个孙子，她会睡不下去醒过来的。”段焰玩笑似的语气，但我还是听出他语气的痛苦。
我落泪，愧疚说：“好，为了柔妈快点醒来，我们就要多努力，完全她的心愿。”
一进入柔妈的房间，就闻到刺鼻的消毒药水及药水味。
看到那床上已经瘦骨嶙峋，毫无生气脸色苍白的柔妈，我终于鼻子一酸，扑到床边，泪水掉了出来。
“柔妈！我是小萱，我回来了，我回来看您了，你醒一醒！”
床上的人，没有半点反应，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曾经那么美丽的女人，因为我变成这个模样，即便以后她醒来，叫我如何面对她？
“都是我害的，如果我不任性，如果我不开车，就不会撞到您了，都是我！我对不起您。”我自责地抓起柔妈销瘦的手，第一次哽咽。
“萱，这不是你的错。”段焰伸手要来抱我，却被我挣脱了，我紧紧捉住柔妈的手，叫唤：“柔妈，你醒来好不好？别再睡了，你睡了够久了，你再睡下去，小萱会很难过，一辈子都会自责的……”
段焰眼睛一红，猛一使力，把我抱离，劝道：“萱，你别这么激动，我说过，这不关你的事，你也是无心的，没有人怨你，我、妈、继父从来没有谁怨你。”
我摇头：“我知道，你们不会怨我，柔妈更不会，她是这么温柔善良，可是看见她这样，我很难过，真的很难受！”
段焰拉来椅子，按我坐下，柔声说：“我想，我妈现在能听见你的声音，她开不了口劝你别哭而已。我们别自责了好吗？我们告诉她，我们要结婚的事？”
“好，让我来告诉柔妈！她一定能听见我说的话，是吗？”我猛地用手背擦去泪水，争着说道：“柔妈，我与焰下周便要复婚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们的婚礼需要你到场才能幸福，你快点醒来，才能喝到媳妇茶，第一次，你没有喝到，第二次，你不想喝吗？如果想喝，快点醒来好不好？到时，我会给您生很多孙子，我们一家几口，快快乐乐，别有遗憾行不行……”
说着，我发现自己已说不下去。
段焰忽地拍拍我的手背，握住柔妈的手，为我接下去：“妈，我终于找到幸福了，小萱终于回到我的身边，虽然经历了很多事，曾经离婚过，分手过，但只会让我们更相爱，更珍惜对方。以后，你不必再担忧我们会不会再闹分手了。你快点醒来，继父他很爱你，朝朝暮暮等着你醒来。如果你爱我们，不舍我们就醒来，你想想，未来的生活多美好，届时儿孙满堂，你都不期待吗？下周三，我和小萱在世纪酒店举行婚礼，你是长辈哦，怎么可以睡着……”
说着，段焰突然一顿，脸色一惊，激动叫了一声：“妈的手指刚动了一下！”
我瞪大眼，段焰继续卖力大声说：“妈，你真的听得见是不是？你也想参加我和小萱的婚礼对不对？如果是，你再动一下手指，妈！快回答我。”
我与段焰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柔妈的干瘦的手指，可是，等了很久，它们没动。
我与段焰都急了，段焰紧张叫唤：“妈，你快动手指啊，告诉我们你能听见，你想醒过来！”
然而，回答我们的，还是丝毫没有反应。
“焰？”我又捂着鼻子哭了，空欢喜一场只会更回伤心。
段焰反过来安慰我，“萱，可能是我的错觉……”
我点了点头，笑比哭还难看：“也未必，也许柔妈刚真的动了手指，这说明，她迟早有一天会醒来的。我们继续说，总有一天，会吵到她被迫醒来……”
柔妈最终还是没有醒来，在准备婚礼的几天内，我哪里都没有去，仅呆在柔妈身边，每天守着她的床边，和她说话。
一直到了婚礼的前一夜，段焰把我接走，依依不舍，我们才离开了柔妈。
段焰把我接回家时，看到天空别墅里出现了我朝思暮想的亲人，还有意外出现的凌家三口。
凌天身上的伤终于治好了，现在容光焕发，看见我时，一脸笑意，眼睛还多了一层东西，那是一种真诚的友谊。
这一晚上，我被老妈和晓晴问得团团转，其他男人则在商量明天婚礼的事。
当我问段焰，最浪漫最豪华的婚礼是什么时，所有男人一致闭口不语。
到了第二天，我才知道，段焰的承诺真的实现了。
当我走下天空别墅，看见那辆欧洲式王子娶公主的贵族马车，还有成群的俊马，一个个穿着马装的迎亲马队。我承认，我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了。
段焰从马车跳下来，优如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对我绅士地弯身，打趣道“亲爱的公主，我来接公主前往教堂了，公主已经准备好出嫁了吗？”
我幸福得想要死掉。我直点头。
脚下一浮，我被段焰拦腰一抱，然后在无数镁光灯和摄影机前，抱着我上了马车。
接着，不难想象，马群上街，引起什么轰动。
迎接公路两边围观的观众羡慕的眼光，我羞得躲在段焰的怀里不敢抬头。不得不说，段焰太爱炫耀自己的财大气粗了。
半小时后，终于到了教堂。
婚礼也正式开始了，我由老爸牵着，身后跟着两个被打扮成天使的小花童，一步一步，我朝礼堂中央那个一脸微笑的人走去。
一步一步，红地毯如此柔软，好像踩在幸福的云雾里，我的心里汪洋一片。
终于，走到了段焰的身前，老爸亲手将我的手交到段焰手上，完成今生最神圣的仪式。
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住，终于有了一阵安全感，我对段焰浅浅一笑，段焰也因此失神。
“段焰，你愿意娶身边的冷萱为妻，无论贫穷与富有、疾病与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吗？”牧师在问。
段焰直看着我，眼睛也不眨一下，他好像已经忘记回答牧师的问题。
“他愿意！”还没等他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是等不及的小男童。
人群爆发一阵愉悦的笑容。
段焰回头看了男童一眼，但随即脸上的笑容绽放灿烂的笑容，他挺直脊背，郑重回答：“我愿意。”
有别于第一次的：“yes！ido！”
这一次，他明显出自真诚。
我的眼睛里顷刻间溢满了泪水。
段焰轻轻揽住我的肩膀，给我最温暖最坚强的力量。
“冷萱，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男子，无论贫穷与富有、疾病与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吗？”
牧师声音刚落，身后立刻传来女童甜美的童声：“她更愿意！一百一千一万一亿个愿意！”
哈哈哈……
台下再一次大笑。
两个小可爱立刻齐刷刷地朝台下鞠躬，于是，笑声更响亮了。
我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谁找来的花童，这么古灵精怪。
一直等笑声平息，我才从段焰怀中站直身子，深呼吸，眼含热泪，一字一顿地说：“我愿意。真的一百一千一万一亿个愿意。”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闪光灯闪烁不停。
段焰不像第一次，这一次他没有表现不耐烦，一直漾着幸福的微笑，耐心地进行下面的仪式，交换戒指。
出了教堂，天空放起了烟花，绽放的花朵全是一颗颗“心”
“萱，看到了吗？那些都代表了我的心。我说过要给你最豪华的房子，最豪华的婚礼，最真的一颗心，你认为我做到了吗？”段焰含情脉脉地说。
“你做到了！”我除了点头便是点头。
“抛花球！新娘抛花球了！大家准备！”老哥迫不及待地大喊，直往后面冲。
一瞬间，我被众人嚷着抛花球。
我咧嘴一笑，大喊：“我要抛了哈！你们可要接好！下一个进入礼堂的人或许是你们其中一个哦！”
说完，我背过身子，算准老哥的方向，我用尽全力猛地一抛。
“啊……在那！快抢！”
“哈哈……”
当花球一抛，我就迅速转身，所有人的视线都和我一样，盯着花球的方向。
“啊……”这是我的惊呼声。
“呼……”是众人失望的声音。
人群渐渐散开，那个熟悉的人影在这刻是多么刺眼。
他正一脸纳闷地捧着花球，一会看我，一会看向抢花球的众人。
他正是无心抢花球的男人——凌天。
段焰脸一笑，大步向他走去，一拳击在他胸口上：“看来你的第二春也来了！”
凌天脸孔一红，花球如烫手山芋一塞，塞回段焰怀里，低咒：“什么第二春！我又没娶过妻！花球我不要，你叫你的新娘子再扔一次。”
说完，他落荒而逃，众人看着他的举动，捧腹大笑。
望着那银色西装消失的男人，我不禁失笑。
如果花球真的能选择下一个进入礼堂的人，是不是代表凌天真的会遇到另一个打动他的女人？
这个我无法得知，只能由天注定，相信应该不久，上天会给我们答案。
——
一年后。
我，冷萱，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