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无间道-蓝星碎片-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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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无权转载】驯养 By蓝星碎片 (无间道同人,倪永孝x陈永仁)
1
三叔早来找过倪永孝,关于收手退休的事情谈了一次又一次,却终归没什么结果。
毕竟三叔手下的生意是倪家的命脉,而能干可靠的人却没那么容易找到。于是就这么一年两年的拖下来,直到那个倪坤留外面的私生子出现事情才算有了点眉目。
黑帮老大的私生子想去当警察?倪永孝知道的时候差一点就笑出声来。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出身是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拼了命的想要改变,也改变不了世人的偏见。
所以……把这个孩子建立在脆弱的基点上的梦想打碎,一定是个很有趣的游戏。倪永孝是这样想的,却本没打算去做。虽然不是一奶同胞的兄弟,毕竟也算是有血缘的。
谁知道亲自出马去通知陈永仁父亲的死祭时,却偏偏撞上了警察学校的教官。
真相,总是隐瞒不住的。
父亲曾经说过,出来跑,总有一天是要还的。既然如此,不如由自己来亲手打破。倪永孝这样的一个及其类似于玩笑的念头,却真真改变了两个人的生命。
从警察沦为街头古惑仔的陈永仁是怎么想的,倪永孝其实并不想要知道,只是缺人手,非常非常地缺人手。
叫罗鸡把陈永仁找来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陈永仁的个性是年轻人少有的沉默,一身蛊惑仔打扮却又生生的捱出一丝干净的味道。
对于他闪烁生疏的态度,倪永孝并不意外。说一句类似玩笑的轻松话,好像他们要谈的话题只是关于今天天气好不好这样。
“见到我,这么拘谨?”
“听三叔说,你干得不错。有没有想过回家帮忙?”
倪永孝并没有立刻得到一个确定的答复,永仁的眼睛几乎是不安的在他脸上打个转,又移到面前的桌子上。思考着,带点惶然的味道。
在倪永孝眼中,陈永仁年轻英俊却沉默寡言,暴躁堕落又从骨子里透着掩藏不住清澈单纯。分明有点奇怪的感觉,又在他身上顺理成章的吸引人的视线。
倪永孝忽然觉得,父亲对母亲,还有他们全家人说了谎。
关于陈永仁的母亲,倪永孝知道的并不太多。当年父亲从未对家人公开过自己在外面有个私生子,所以这个年轻人一直到父亲去世的那一刻也都并不存在。
然后,父亲死了。倪永孝凭空的,多了一个骨血至亲。
父亲的说词无非是酒后乱性一时糊涂,把自己和那个女人的情事撇的干净。然而看到陈永仁之后,倪永孝觉得,如果那个女人也有这样一双总是流转着异彩、大大的猫一样神秘又纯净的啡色眼球。有这样一双勾引着人忍不住想要撩拨一下的眼睛的女人,断断没可能只得到一夜风流的道理。
倪永孝,陈永仁,的确是可笑的欲盖弥彰。
因为实在很有趣,所以阿孝明明早已说得恰到好处,却又忍不住开口逗逗这个陌生的兄弟。
“你真的不中意同我说话?”
“……不是。”
陈永仁抿了抿双唇,视线弹在阿孝脸上又飞快的收回。下意识的缩紧了肩膀,两手交握。
一只受了惊的猫,阿孝这么想着,最后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这个和他拥有一半相同的血的年轻人,的确……
的确,很好玩。
2
然后,黄志诚被监察司停职调查,除掉了四大天王。
欠钱的还钱,欠命的还命。出来跑,总有一天是要还的。这些人四年前欠下的债,一笔一笔,倪永孝加了利息一起讨回来。
说起来还有跟了倪家七年的罗鸡,警察就是警察,黑社会也从来都是那样的黑社会。
“你不要怪我,因为你们黄长官杀死我爸爸。”
父债子还。倪永孝忽然想到这样的句子,放在当下的场景里竟也有几分贴切的味道。
连开4枪,最后一次扣动扳机的时候,复仇的沸腾平息了,阿孝理所当然的开始觉得无聊。只是单纯的想要把手枪里的子弹耗尽一样,再次弯起手指,漫不经心的最后一枪。
死了,都死了。父亲,仇人,内奸,警察,都死了。
忽然…觉得寂寞了……仿佛站在顶点俯视云端的寂寞。
阿孝的人生目标从来都不是复仇,却偏偏注定和这些仇恨纠缠不清。
该还的都还了,已经没有后来。
不是没有看到陈永仁惊恐慌张的眼神,这个几乎还算是少年的孩子,第一次见到的血腥已经足以叫他没顶。倪永孝明白这道理,却依然没有给阿仁留下喘息的余地。
倪家现在缺的是独当一面的人手,而且非常特别极其缺人手。
走出已经成为刑场的小巷的时候,倪永孝难得的走神。他本来是想微笑着用眼神安抚一下永仁难以平复的情绪,却没来的及勾起那个表达了城府的弧度。
暗杀,杀人者总也被人杀。
当倪永孝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永仁推倒在地上。子弹打在了永仁肩上,自然要不了倪永孝的性命。三叔带的打手一下子涌了上来,杀手却没了踪影。
替自己挡了枪的永仁倒在地上抽搐的场景,在倪永孝的眼中忽然扭曲模糊了。与其说是感动,倒不如承认是意外。
他本来并不觉得原来这世上,当真有着血浓于水的维系。
倪永孝只记得震惊过后看到的是三叔似笑非笑的脸。
三叔其实是经常似笑非笑的,大抵在他这个位置上做久了的,多少都会学到点深藏不露。可倪永孝却能够知道这乍看来毫无分别的表情中,带着什么样的意味。
这大约……也是血浓于水?
没过几天,在一次可称为闲谈的对话中,这件可称为举足轻重的事情忽然便有了眉目。
“这小子可以。”
设在家中的办公室里,三叔慢慢点燃一支烟卷。眼睛在落地钟上打个转,又晃到了旁边的盆栽上,语气依然是惯有的漫不经心。
倪永孝忽然笑了,两根手指推一推脸上金丝边的眼镜。
“那现在,该学该懂的三叔就教一教永仁,能带出来就好了。”
“嗯。”
随随便便的三两句话,就把陈永仁推上了倪氏家族黑色权力的风口浪尖。
三叔打理的生意是倪家最大的盘口,永孝也不敢轻忽看待,于是叫人找了陈永仁来。第一次,先给了他一包海洛因。
“永仁,以后你就帮三叔的手。”
那包白色的粉末被放在永仁面前的桌子上,并不需要太多其他的解释。倪永孝甚至没有去看他的表情,但并非没有好奇。实际上,永孝很想知道这个陌生的兄弟会对自己的决定有什么反应。因为得到重视而欣喜?或者为了被利用而失意愤怒?
但其实,什么都没有……
“嗯。”
陈永仁只用了一个软软的鼻音,便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通常倪永孝觉得,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城府太深,就是感情太激烈。
永仁还太年轻,年轻的连眼睛都掺不进一丝一毫的混浊。阳光下一双惹人喜爱的猫眼,依然闪着淡淡的琥珀颜色。
即使坐在倪家的房子里,面前放着一包高纯的海洛因,陈永仁依然是干净的。
这样的认识,让倪永孝总是有点错位的混乱感,却又知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多余的事情,倪永孝从来不会去做。
“反应太强的话,就叫三叔,他有经验。”
倪永孝只要知道永仁对这个家有依恋,知道他是个可以信任又能够利用的人,这样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3
听说永仁把房间砸得乱七八糟,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倪永孝听完了几桩不疼不痒的报告,踱回那个应该已经一团糟的房间。看到的是三叔叼着香烟的笑容,嘴角眉梢有着略微的满足的神情。
“还好?”用眼神示意一下紧闭的房门,倪永孝明知道答案却还要问,也许只是想要确定一下那一丝丝不确定。
“很好!”
三叔通常是谨慎的,这个评价代表着一个非常令人满意的结果。
“永仁,还不错?”
“又砸又吐,一下子人就不清楚了。连那漱口水,都是呕出来的。”弹了弹烟灰,三叔的笑忽然生动起来,就好像回忆起了什么青春热血的记忆。“这小子,行的。比我当年……嗯……”
大抵到了三叔这个年纪,总是喜欢回忆的。
倪家的手下一向强干。所以永孝推门进屋的时候,并没见到所谓的一片狼藉,甚至连阿仁都还缩在阿孝离开时的他所坐的那个沙发上。不过根据家具的置换数量,阿孝轻易的揣测出永仁的破坏程度。
靠在扶手上的阿仁拼命蜷起身体仿佛想要借此抵抗那些……与其说是颤抖倒不如说是痉挛的震动。阳光还是毫不吝惜的撒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只是从午后的温暖和煦变为了傍晚那一抹垂死也是的残色。
“永仁?”
倪永孝的声音让阿仁转脸过来,涣散的眼神却对不上永孝的面孔。
阳光下,阿仁的眼睛依然很好看,颜色淡的几乎成了金色。瞳孔扩散开来,无神……却又深不见底。到比平常更酷似夜行的猫类,仿佛不为何而看,却又隐隐蕴着一击必中绝然。
就是这一份莫名妖娆的神秘莫测,叫阿孝忽然有了兴致。走上去,两只手指托起了永仁的下颚,上上下下的肆意打量一番。竟又从永仁脸上,寻摸出了几分酷似父亲的轮廓。
果然是骨血相连亲兄弟,越看越有倪家人的模样。
毕竟……是一家人。
父母和那个女人之间恩怨纠葛早就过去了,永仁毕竟是流着姓倪的血的。既然是一家人,永仁对倪家的心结便要解开,永孝其实本就知道结症在哪里,却直到现在才肯承认。
倪永孝知道,家这个东西,似乎对永仁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即使他心里抗拒和倪家有任何多余的关系,却又本能的忍不住靠近。
忽然记起,小时候父亲接他们姐弟三个上下学的情景,那时候幺弟还没出生,父亲也还不是三合会的龙头老大。每次回到家的时候,父亲都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小吃分给三个小鬼。那时候什锦小食,茶果或者糖块的味道永孝差不多已经忘记了,只是脑子里还隐隐约约的印着父亲在夕阳中微笑的面孔。
而这些记忆是永仁没有的。
在倪永孝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比缺少对父母家人的温情记忆更可悲的,所以归根究底还是倪家欠永仁的。也许那个女人和父亲欠妈妈的很多,而他们倪家全家欠永仁的也不少。这个一环扣一环的老套故事,演到现在,也该是化解的时候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倪永孝心头反而舒展开来。
从今往后,自家兄弟。
伸手揽住永仁肩膀,坐在他身旁,看着那双漾着水气的眼睛,艰涩的随着自己的身形转动。
“倪…先?”略微沙哑的低语,永仁的声音微弱的散在阿孝耳中。手下并不算宽厚的肩膀,颤抖着紧绷起来。
“过去了,永仁。没事了。”
叩在耳边的声音在永仁混乱的意识里,遥远的不够真实。却又催眠一般,安心下来。不知不觉,牢牢抓住永孝的袖口,仿佛那就是溺水者的稻草。
下一秒,阿孝用一个大大的拥抱回应了阿仁下意识的依靠。手指插在永仁短短的发丝间,看起来硬硬的短发,其实出乎意料的柔软顺滑。
终归是骨血兄弟。
推门进来的时候,三叔看到的是一幅出人意料的画面。
永仁枕在永孝的腿上,昏昏沉沉的睡着。阿孝陷在沙发柔软的靠背里,轻抚着阿仁的头发。
一下一下,缓慢而宠溺的动作。
三叔忽然笑了,仿佛意味深长的笑。忽然觉得很多年没有体味过的情感复苏了,那种属于三叔这个年代的慈祥。于是倪永孝也笑,外人看来冷血的三叔,在这一个时刻只是一个溺爱着孩子们的长辈。
家的温暖,所谓天伦之乐。
4
陈永仁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丨上的,窗外早已一片漆黑。
头脑中一团溷乱,隐约只记得自己吸食了毒丨品,然后呢?然后……似乎是关于过去的梦……
“我想丨做个好丨人。”
“好,我信你!”
在警校的天台上,一句简短的对话。
命运不是人类所能决定,一切自选择中开始或者结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