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是朵娇花-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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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哭了起来。
顾南洲的话如同一把大铜锤,将他这么多年平静的生活击得粉碎。父亲不再是父亲,变成了一个陌生人,而自己也不再是自己,被冠上了另一个尊贵的姓氏。赐予他生命的两个人,一个早已死在了高高城墙内,一个正在其中苟延残喘。
他在这样一个有着明晃晃的太阳的午后,被迫担起了无数人的命运,和拨乱反正的责任。
等顾丘再次睁眼时,窗外已经黑了下来。他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勉强睁开时,也只剩下了一条细缝。院子里有低声说话的声音,大概是丘简从赌场回来了。灶屋里也有噼里啪啦的炒菜声音,他躲在被窝里,还能闻到味道。
门被推开,风一瞬间就挤了进来,瞬间寒意扑面。放在窗下的蜡烛被点燃,屋子内瞬间明亮了许多。顾丘偷偷将被子掀开一条缝朝外偷瞄,见地上的影子瘦小,便猜到来人是小树。
她走到床边,手里似乎还端着饭菜,道:“起来吃饭。”
顾丘在被窝里磨蹭了片刻,才掀开被子,摸索着将棉袄披上,坐了起来。
他端着饭碗安安静静的吃着饭,眼皮肿的厉害,眨眼时有些酸涩。小树坐在一旁盯着他,蓦地出声:“不管以后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你不用害怕什么。”
小树的声音已经开始变细,更加的温柔。明明是安慰他的话,顾丘却鼻头一酸,眼泪又是憋不住的掉了下来,悉数落尽碗里。
小树伸手,安抚般的在他背上轻轻的拍着:“我不骗你,我就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
☆、第四十章
心里惦记着昨儿同白华的约定,沈赛花一大早上就醒了。从被窝伸出头朝窗外望去时,天还是灰蒙蒙的,估计连路都看不清。想着时间尚早,沈赛花便闭眼准备再睡个回笼觉,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依旧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只好睁大着眼睛望着房顶,还看见了只老鼠从房梁上跑过去。
正无聊着呢,身边的小树突然开口:“怎么醒这么早?”
沈赛花转过头看向小树:“你也醒了?”
小树轻嗤一声:“你翻来翻去跟炒菜一样,我能不醒?”
沈赛花将手从被窝里伸出去,逮着小树的头狠狠的揉了一顿,直到将她的头发揉成一团鸡窝才罢手。闹够了,沈赛花又继续盯着房梁,问:“你昨儿跟顾丘说了什么?你不过进去了一会儿,他就好了,也不记恨他爹了。”
小树将头发用手稍稍刮顺一些:“我说,我会永远陪着他,让他不用怕。”
“你才多大,便开口承诺永远,也不怕人笑话。”
“我既然承诺,就不会再变,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有的人承诺的晚,有的人承诺的早而已。”
鲜少听小树这般郑重的回答她的问题,沈赛花突然来了兴趣,追问道:“那你可知道,他如今可算是前路未卜,生死不明?你如今承诺,不见得他有命活到你承诺的那天。你不是傻?”
小树:“我既然许诺,自然会竭力护他。”说罢,便翻了个身背对着沈赛花,半天不再言语。
沈赛花当她又睡着了,继续百无聊赖的盯着房梁,企图找到刚刚跑过去的那只老鼠的踪迹。
“那你呢?”小树突然又问道。
沈赛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顾南洲的命从一开始便和顾丘绑在了一起,他如今也是生死不定,你比我更清楚,可你还是跟着他来了京都。”
沈赛花倒是没想到小树会扯上顾南洲,她笑了笑,又伸手去捏小树的脸:“所以说,我俩都傻啊。”
******
总算是等到了天亮。沈赛花没心思赖床,便麻利的起了床,收拾了一番便出了门。
天气还冷,一张嘴便是一团白气。街上行人少的可怜,三三两两的,都蜷缩着脖子,双手插在袖子里,低着头匆匆走过。
她赶到芙蓉楼的时候,酒楼才刚开门不久,基本上没啥人,只有个小二守着,还瞌睡的直点头,沈赛花都走到他面前了,他才反应过来。沈赛花包下了昨儿那间房,由着小二带了上去。
一直到正午时分,房门才轻轻被敲响。
沈赛花连忙开了门,正是白华,一袭灰扑扑的袍子,远看不辨男女。
她开了门,白华忙溜了进来,端起桌上的茶杯便是一饮而尽。一杯喝完,又倒了一杯喝了下去,才擦擦嘴,坐了下来。沈赛花见她的样子好笑,“怎么渴成这幅德行?可别告诉我你一路跑回来的?”
白华擦了擦嘴:“跑个屁!我大清早的就出了门,结果还没走两步呢,身后就长了尾巴。我他娘的硬是带着人家在城东绕了好几个大圈,才把人家甩开,这才敢过来找你,不然我早就来了。”
闻言,沈赛花也正了脸色:“你不过是昨日才回来,怎么这么快就有盯梢的了?你在哪里住着?”
白华道:“还能住哪儿?将军府呗。那些盯梢的早就安排好了,各处都有,就跟苍蝇一样,到处都是,搞得整个王府就跟块儿烂骨头一样。”
沈赛花叹了口气:“那这样说的话,殷将军出行也不是个容易事儿了?”
白华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儿?还这么神神秘秘的?你都不知道,我昨儿见你那架势,可把我给吓坏了,一宿没睡好呢,以为你被悬赏了,正在逃命呢。”
沈赛花没好气的道:“得了吧,你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德行,还有怕的时候?”
一下子被戳穿,白华也毫不尴尬,道:“行了不说闲话,你先说说到底要我干什么?这都大晌午了,赶紧说完正事儿,咱俩好好吃个饭。”
沈赛花等了这么半天,也的确有些饿了,三言两语将来意说了个明白,又叫了小二,上了一桌的菜。
两人也是许久不见,一时间抛开烦忧之事,痛痛快快的喝着小酒,边吃饭边闲聊,一顿饭下来,吃了个大饱,桌上一片狼藉。又坐着歇了许久,天色渐暗,这才分头出了酒楼,各自回了家。
等沈赛花回家时,丘简已经带着饭菜回了家。饭菜摆在桌上,却没人动筷子。丘简正同顾南洲说着什么,两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小树和顾丘则正坐在一旁等着。
沈赛花进屋,就听得丘简道:“后来都快到城郊了,人烟稀少,我那兄弟害怕暴露,也就没再敢跟下去,就回来了。 ”
顾南洲皱眉道:“这好端端的,找什么郎中?若是江府有人需要看郎中,以他们的能力,宫里的御医也是随叫随到,怎么会如此随便找一个郎中?”
丘简摆摆头:“这我可就不晓得了。要说这事儿确实蹊跷,那江府去请郎中的人打扮的就跟个普通人家的汉子一般,若不是我那小兄弟机警,见那人出门时还左看右看的,神神秘秘的,他心里生疑,也就跟了上去。”
顾南洲揉了揉眉心,颇为苦恼:“罢了罢了,先吃饭吧,咱们坐在这儿干想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得麻烦你那小兄弟多盯盯了。”
丘简道:“那是自然。”
沈赛花将饭菜重新热了一遍,几人才围着桌子吃饭,沈赛花肚子还撑着呢,就没再动筷子,倒了杯酒端在手上,坐在火盆旁边烤着火,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侧对着自己顾南洲。
火盆里碳烧的足,燃得通红,整间屋子暖融融的。桌上饭菜普普通通,围着的人却吃得欢快。
一时间,沈赛花再也听不见窗外呼啸北风了。
她想,得赶紧把顾丘这事儿了解了,以后就可以和顾南洲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过着自个儿的小日子了。
******
将军府位于城东宜原大街上,站在府邸外看去,也不过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大宅子罢了,丝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府邸所在之处算不上热闹,尤其是进了冬后,路上行人更加只有三三两两,更加冷清。
夜深人静,冬天的夜里分外寒冷,路上连野猫都不见。
“咯吱~”,万籁俱寂之时,将军府的朱红大门却突然被打开,随即有马车牵至大门前。夜色朦胧中,只见一男子迅速出了大门,三两步钻进马车,随即车鞭一响,马蹄声踢踢踏踏响起,马车逐渐走远。
朱红色大门里,一人探头左右张望了半天,见街上依旧悄无人烟,这才缩回头去,将大门缓缓关上。
大门刚刚关上,便有几个人影从暗处窜出,朝着先前马车离去的方向飞奔而去,不过瞬间,便没了身影。
宜原大街依旧寂静,惨白弦月悬于天际,寒意侵人。
寂静良久,又有人来到将军府门前,轻轻推开大门,悄无声息的进了府内。
门内早已有人候着,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一路蜿蜒前行,最终在一间亮着烛光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抬手轻轻叩了叩门,直到听到屋内人道了句“进来吧”,才退后了几步,示意来人进去。
来人正欲推门,衣袖却被轻轻扯了扯:“爹。”
“莫怕。”
进了房间,顿时一阵暖意袭来。屋内虽然没有碳炉,温度却一点儿也不低。
来人四处打量了一番,对着坐在书案前的男人道:“你倒是舍得,这府邸你又不常住,还弄个地龙。我还当你去边关几年,不会像以往那般讲究了呢。”
男人放下手中书卷,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委屈谁都不会委屈我自个儿。”
他站起身,越过书案,走到来人面前,张开双臂一抱:“山归,别来无恙。”
顾南洲道:“别来无恙。”
街角。
沈赛花看了看身边冻得直跺脚的丘简,一脸嫌弃,转头又继续盯着将军府的方向。
丘简无聊,碰了碰沈赛花道:“诶你说,我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人家,这事儿结束后,应该能给我个一官半职的当当吧。”
沈赛花:“你不是不喜欢当官吗?怎么突然动了这心思了?”
丘简叹气:“嗨,还不是你们女人逼得。绿衣那娘们儿说她从小就想嫁个官老爷,当个官太太,天天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你说说你们女人麻烦不,嫁谁不是嫁啊,还非得嫁个官老爷,那些挺着肚子的当官儿的,能有我长得好看?”
沈赛花瞥了他一眼:“嘿,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痴情种子啊,为了绿衣去当官儿,你也真想得出来。”
丘简又叹了口气:“没办法。当年眼瞎,看上了你,谁晓得你直接就跟人跑了。如今好容易再有个看对眼的,我得赶紧想办法娶家里去,不然实在是不放心。”
沈赛花:“什么叫当年眼瞎!”
☆、第四一章
转眼已经是小年夜了。再过几天便是除夕,整个京都都开始热闹起来,连大雪都压不住。
可丘简却察觉出了不对劲儿。虽说每日禁军巡逻的次数、人数都同往常一样,可手中所持装备却好了很多,精气神也与往常不同,严肃了许多。往常巡逻时,若是他撞见了,还能站着闲聊一会儿,如今那些个禁军一个个的目不斜视,连腮帮子都不敢乱动。
掩盖在忙碌热闹的气氛下的,是山雨欲来的压抑。
自那夜顾南洲带着顾丘从将军府回来后,丘简的小院子便多了许多不速之客。有两三次他半夜起来去茅房,冷不丁的看见房顶上有两三个人头挤在一块儿,吓得他满脑子瞌睡虫一下子全没了踪影。他心里气不过,却又知道这些人全是殷其雷安排过来保护顾丘的,又不好再说什么。
这天夜里,正是酣睡好时间,院门却被轻轻拍响。声音微弱,一个不留神便忽略了过去。好在丘简因为头顶上那些不速之客的存在而浅眠,听得声音,赶忙起身批了衣服去开门。谁知院门打开,门外却空无一人,丘简心中生疑,踏出院门左右张望,却依旧没有人影。他收回脚时,才察觉出不对劲儿,低头一看,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躺在他脚边。
那人影声音微弱:“丘大哥。。。。。。”一张口,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丘简认出那是他手下负责盯着江府动静儿的小兄弟之一,名字叫广河的,一时间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搬进院子里,又喊醒顾南洲和沈赛花,一同聚在丘简的房间里。
烛光照耀下,广河的伤势显得更加严重。厚重的棉衣已经全被血染透,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儿好的地方来,脸色惨白,嘴冻得乌青,呼吸也微弱的很。
丘简转身便要出门去找郎中,却在门口处被殷其雷的人拦住:“他伤势太重,活不了了,你还不如把他弄醒,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丘简闻言,一脸怒色,挥拳便要打向面前人的脸,面前的人也不还手,只闪身躲过,丘简气急,又挥了一拳,却被沈赛花拉住拳头,斥道:“丘简,他说的是实情,你不必向他发火。”又将丘简拉至床前,等着广河醒转。
顾南洲倒了碗热水给广河喂了下去,又使劲儿掐了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