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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莫折花-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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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章灰头土脸地小声嘀咕:“把人送到门口怎么了,赶着回去干什么呢?又没媳妇儿在家里等着!”
  这个莫易。。。。不对劲,实在太不对劲了!
  

  ☆、第二十八章 耳提面命

  天色微亮,羡鱼照例起了个大早,拾掇完手头边的琐事后,便慢慢跺去水居院看花荼兮起了没有。她哼着小调穿过长廊,手里还捧着几枝刚刚折来的鲜艳欲滴的海棠,花瓣上还滚着几粒豆大的晨珠。
  羡鱼本来可没有这辣手摧花的习惯,但自从花荼兮住进来之后,她总忍不住这里挖几朵那里折几枝插到她房里。美人配鲜花,多赏心悦目。她摘得很是心安理得。
  水居苑安置在白水荡的最里头,羡鱼一路走过去有些发汗。她站定在门口匀了匀气,这才慢慢推开门。
  一室静谧,屋里依旧是入夜时分那乌沉沉的颜色,几丝残余的酒气缠绕着清新的花香,凭添了几分旖旎。
  羡鱼轻手轻脚地走至床榻边,凑近一看,果不其然,花荼兮睡得正沉,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羡鱼对着那精致睡颜看了片刻,觉得这会儿把人叫醒似乎太有罪恶感了,于是弯下身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又转到桌边的玉瓶前将手中的海棠换上。一番忙活后,轻轻地退了出去。
  “醒了吗?” 
  还在关门的羡鱼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慌忙地转身看去。
  草木深幽处,莫冉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廊下,如雪下墨松,纤尘不染。
  “您回来啦。”羡鱼急忙上前行礼,轻声回道:“姑娘还没起,要婢子去唤醒吗?”
  莫冉折看了眼紧闭的门扉:“不用,让她睡吧。”
  羡鱼还未来得及应下,眼角便晃进一个黑沉沉的盒子。莫冉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拿给她。”
  羡鱼愣了愣,才伸手接过。
  “等她起了派人来禀。”
  “是。”
  莫冉折交代完,又瞥了眼花荼兮的房门,这才转身去了。
  羡鱼等人走出了视线,才拎起手中盒子左右看了看,眨巴着眼重复:“点心?吃的?”
  ——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掌灯时分。
  莫冉折彼时正在书房处理朝中事物,忙得连头都不曾抬上一抬,直到羡鱼差了人来禀,这才想起来这回事儿。
  “大人…”前来禀报的是个小丫头,惶惶不安地看了眼莫冉折道:“姑娘起了。”
  莫冉折看了眼窗外天色,神情微妙:“竟是有人能睡到这个时辰。”
  小丫头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临渊看了眼喜怒不辨的主子,倒是一脸镇定:“姑娘定是昨晚上喝得多了。”
  “我瞧她若不是被饿醒了,定能一觉睡到明日早上。”
  临渊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他都替花荼兮尬尴。
  “走吧,去看看睡神。” 
  莫冉折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花荼兮的确被饿醒的。羡鱼还在为她打理头发,这厢已经抱着盒点心坐在绣墩上吃着了。
  “这个味道真不错,软软糯糯,手感也好。”花荼兮捏了捏两指间的粉团子,感慨万分。
  那是,主上特地带回来的东西,能不好吃吗?羡鱼心里嘀咕,伸长脖子看了眼她手里的小盒,一共八个,还剩五个。
  “马上就要传晚膳了,姑娘可不要吃太多了,仔细会腻。”
  “腻?”花荼兮笑眯眯地捻起一个:“不腻啊,不信羡鱼也尝尝?”
  “啊?”羡鱼手一顿,忙拒绝道:“不不不,奴婢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来嘛,啊——” 花荼兮仰起头,乌发垂地,手也高举着向后弯过头顶,莹莹两指间执着粉红一点,送至羡鱼唇边。
  手里还举着桃木梳的羡鱼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颊边刷得飞起两抹红霞脸。这个动作…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哦,对,外头那些风流的公子哥喝花酒时,好像就是这么个喝法。
  眼前的的笑意盈盈,满袖盈香,明明知道这是个女子,但理所当然地做出这样的举动,依旧是勾人摄魄。
  “嗯?”花荼兮等了片刻,不见她有动作,小指一弯,竟是勾上了她的下巴,笑道:“手酸,吃啊。”
  冰冰凉凉的一根手指抵在自己下颔,羡鱼视线羞涩一垂,便对上一副精致眉眼,顿时感觉唇边的似是琼浆玉液,晕晕然就凑上去,张了嘴。
  莫冉折翩然而至的时候,见着的就是这么副风流多情,温柔缱绻的场面。他轻轻扣了扣门扉:“打扰二位了。”
  羡鱼猛得回神,一枚软糯冰凉的果子就这么哽在嘴里,实在是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呛得满脸通红。
  “哟,你来了。”花荼兮心情很是愉快地招呼。
  莫冉折缓步走至她身边,语气微凉:“非礼勿视,看样子我来得不是时候。”
  羡鱼闻言羞得恨不得遁地而走,好在莫冉折挥退了她,她立刻如蒙大赦地跑了,走前还不忘为花荼兮的头发松松挽了个结。
  花荼兮才没那么脸皮薄,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两人相处时间渐长,多少都了解了些对方的脾性。
  比如说莫冉折,嗯,他要说就让他说去吧,能不惹就不惹,杠上一准碰鼻子灰。
  莫冉折在她身旁的绣墩上坐下,花荼兮就立刻举了颗面果子到他眼前:“你要来一个不?这个真的很好吃,挺贵的吧。”
  一股甜腻的味道在鼻尖散开,莫冉折轻轻拂开花荼兮的手,垂眸看了眼盒中为数不多的面团子:“的确很贵。”
  花荼兮见他不要,自顾自地吃了,口齿不清地问:“哦?多少钱,到时候一并还给你。”
  说得那叫一个财大气粗。
  “一珠一颗。”
  “银珠子?一分价钱一分货,值了值了。” 
  “金珠子。”
  “什么!”花荼兮顿时觉得肚子一沉,表情也如同吞了金一般。她顿了片刻,面无表情转向一边,沉痛道:“你可别坑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坑的。”莫冉折看着她,眉目雅致,声音温润:“也没指望你还什么,不过是让你知道,养你不容易。”
  花荼兮一哽:“不吃了不吃了!”
  “嗯,别吃了。”莫冉折从她手里连盒带点心一起端走:“甜食吃多了蛀牙。”
  花荼兮不语,兀自肉痛。
  莫冉折在她脸上看了一圈,问道:“今日觉得眼睛如何?”
  花荼兮脸一跨,觉得这每日一诊真是糟心的不得了。这眼睛也看了不少时间了,总是不见好。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时时刻刻吊着,越是期望,越怕失望。
  还不如干脆瞎了来得痛快。
  她按了按眼尾,叹了口气认命道:“这里有点疼。”
  莫冉折眉头微皱:“过来我看看。”
  花荼兮闻言凑了过去:“喏,就是这里疼,你看。”
  莫冉折却是一顿。
  太近了。
  甜糯的味道扑面而来,无孔不入。乌黑的发顶几近蹭到他胸口,甚至有几缕发丝跑到了他的衣袍上。
  她似是还怕他看不清似的,扑闪了几下双眼,随后更为专注地看着他,雾气蒙蒙的眸中似乎盛起一汪澄澈的春意。眼尾处不知怎么被她蹭成了粉红色,难怪会有些疼,可正因着这一抹红,眉目流转间,竟是有了隐约的媚意。
  “怎么样?”见他不说话,花荼兮长睫轻颤,声音有些紧张。
  莫冉折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再拉开,沉声道:“白绫为何不敷着?”
  花荼兮有点心虚,她慢慢坐直身子:“敷着不舒服,而且也不好看。没什么。。。大碍吧?”
  不好看?不舒服?
  这都是什么理由。莫冉折眉间一拧,觉得眼前这祸精着实欠敲打,声音也寒了一半:“你是要眼睛还是要好看?”
  花荼兮轻轻哼了哼,神色不屑,嘴巴一瞥:“眼睛咯。”
  真的是毫无诚意,丝毫没放在心上。
  莫冉折看在眼里,怒在心上:“若再让我瞧见你不好好带着白绫,定换种方式让你牢牢记着。”
  “哪种!?”听着他语气不善,花荼兮的臭脾气又上来了,不顶一顶就浑身不舒服。
  莫冉折见她还敢问,冷道:“前头有个水缸,你既然不喜欢简单地敷着,我便把你扔进去,日日用药汁浸泡半个时辰。”
  花荼兮一愣,莫冉折很少有这么疾言厉色跟她说话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有点来气,又有些委屈,想也没想就喊出了口:“凶什么凶!我也就刚才一小会儿没敷着。再者我都副要死不死的模样了,瞎与不瞎有什么区别!”
  说罢,就负气似的转过身子,只留了个背影给莫冉折。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
  花荼兮刚转过去,心里咯噔一下。身为大夫,他对于自暴自弃者最是厌恶。上次不就是这么吵了一架吗?
  花荼兮想要回头,又拉不下脸。正踌躇间,就听到后头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随即身子一晃,竟是连人带墩地给转了回去。
  “。。。”花荼兮正要炸毛,便听得莫冉折如同哄孩子般的声音:“多大的人了,还使小性子。”
  火气顿时浇灭了一半。
  温暖的指腹抚上她的眼尾,面前之人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和缓:“你相信我吗?”
  花荼兮心里一抽,不说话。
  莫冉折一字一句,声音清晰而笃定:“你的眼睛,我能治好。但是,你必须好好听我的话,知道吗?若你自己无心对它,即使我有通天的能耐,也无济于事。”
  花荼兮看他一眼,有些吃惊他会说道这般份上,闷声道:“知道了。我刚才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
  因得心中有愧,耳边继续传来的耳提命面的声音,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忍了。
  “一日三餐定得准时吃了,再不许睡得这么晚起来。”
  “。。。知道了。”
  “那些甜得发腻糕点也少吃点,别到时候牙疼哭着来找我。”
  “晓得了!”
  “现在去把药喝了。”
  “。。。哦。”
  花荼兮有气无力地全部都应了。
  莫冉折看着眼前终于听话的人,觉得自己觉得就跟养了个女儿似的,打骂不得,只能哄着。
  国师大人很糟心。
  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晚,莫冉折转身准备离开,末了走至门边不放心地交代:“你好生待着,可安分点。有事派人过来找我。”
  花荼兮忙不迭点头,都快举双手请他出去了。
  脚步声渐远,花荼兮整个人都一松。她磕在桌子上,开始一个劲地想,觉得哪里不对。
  是了!
  花荼兮刷得竖起身子,如醍醐灌顶。
  这特么自己哪是多了一个救命恩人,这根本就是摊上了个便宜爹!
  更可怕的是,被他这般管着管着,自己竟然就这么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是阿荼知道眼前这个跟个老妈子一样念叨的就是国师大人,也是幻灭。。。

  ☆、第二十九章 心思难猜

  天刚蒙蒙亮,街上零星走着几个行人,偌大的集市空得很,只有路两边早起摆摊的小贩们忙忙碌碌地照顾着自家生意。
  晨曦薄雾中,一个窈窕的身影娉婷走到了一个冒着热气摊子前,纤指对着那蒸笼摇摇一指,声音娇柔:“小哥,来两包子。”
  “好嘞!”小贩立刻热情地应了声,手脚利索地包了两个包子送到客人手里:“姑娘今日不吃油酥饼啦?”
  “换换口味。”
  “是是,是要换换口味,要不,这一连几天吃一样的也腻味。”小贩连忙点头附和,搭话间又带着好奇的目光多看了她几眼。一个年轻的姑娘,长得好看,穿得鲜艳,还牵着个孩子。真是想不脸熟也难。一连好几日了,天天大清早地来这里守着。
  “姑娘,你莫不是在等人呢?”那小贩迟疑着实在忍不住问了句。
  姜姒笑笑,没说话。她拉着身边的人走开些许,然后蹲下身子叮嘱:“阿九听好,吃了这个就不许哼哼了,不然我可把你丢回同袍馆看铺子了。”
  “嗯。”阿九眨巴着一双澄澈的眼睛,乖巧的应道。
  “真乖。”姜姒轻轻掐了把小姑娘的腮帮子,将两个包子都塞在了她手里。
  “走吧。”
  姜姒直起身,拉着阿九的手朝慢慢街坊深处走去。只走了片刻,眼前便出现了一座深宅大院。一眼望过去,庄严肃穆,雕梁画栋。
  姜姒轻轻吸了口气,抬眼看向正中那块巍峨的牌匾。
  将。军。府。
  三个字金光闪闪,遒劲有力。
  姜姒冷冷地笑了笑。这将军如今看来府真是有够讽刺的,当年造与花荼兮,御赐的牌匾御赐的宅子,可她一次没住过,倒是凭白便宜了后头的人。
  不知那季了鸠占鹊巢住在自己恩人的府上是什么一种感觉?
  “姒姒,怎么又是这里。”感觉袖子被扯了扯,阿九口齿不清的声音钻进她耳朵。
  姜姒紧锁眉头:“嗯,又是这里。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头。”
  嘴上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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