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绣春-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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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内容杂乱无章，匆匆将她在京川的十年经历演绎了一遍，梦的最后依旧停在韩齐平娶陈若兰回家的那一天。
梦醒之后，一身是汗，洛春之却顾不得，只望着漆黑的帐顶，轻声呢喃道：“洛春之，做人要往前看，说好不回头的，就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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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重新开始
韩齐平之后又来找过几次洛春之，但都被洛春之拒在门外。
这个时候的韩齐平毕竟还年轻，骨子也还存在年轻人的傲骨，再加之小镇是他的第一站，他还有时间去别的地方，所以被拒了几次后便也放弃了，之后便再也没有来找过洛春之。
洛春之看到这个结果后，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但松了口气却是真的。
十月之后便是十一月，天气愈发的寒冷了。
洛春之闲不住，这段日子她绣了不少东西，见今日天气难得放晴，跟她娘说了声，然后便带着绣品出了门。
小镇的绣铺不多，最好的一家叫吉祥的绣铺，它开在南城三条街街中，主家是住在东城那边的富人。
洛春之的绣功在小镇是出了名的好，她与吉祥绣铺合作多年，每次绣好的东西都往吉祥绣铺送，这次也不例外。
“春之，你来了。”吉祥绣铺的管事苑娘一见到洛春之笑着打招呼道。她本是吉祥绣铺主家夫人的陪嫁丫环，因能力好，所以被她家夫人派来管理这家绣铺。
“苑娘好。”洛春之也笑着跟苑娘打招呼。
“春之这次都带了什么？”两人在铺子后面的待客房间坐下后，苑娘看着洛春之手里的篮子问。
“都是一些小东西。”洛春之边说着边把篮子放在两人之间的桌上，将盖在上面的布拿开。“近来天气比较冷，就没绣大件，只绣了些手帕和手套这类的小东西。”
洛春之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了，除了她说的手帕和手套外，还有肚兜和香囊。
苑娘拿起一块手帕看了看，布料是绸布，上面绣的是到冬日才会盛开的梅花，跟现在的天气十分相应。
洛春之绣功出众，梅花有半绽，有全开，花色不艳丽却惹眼，弯曲的树茎蜿蜒有序的爬走在绣帕上，针脚细密平坦。
苑娘摸着手帕上那一朵朵彷如真开似地梅花，不得不承认，洛春之的绣功真的是没话可说的，不然从京川来的如意绣坊少东家也不会因为在她们这里看到洛春之绣的一对绣枕，就想把洛春之弄到他家在京川的如意绣坊去。
“对了，春之，听说如意绣坊的少东家已经离开小镇了？”放下手帕后，苑娘朝洛春之问。
“听说是离开了。”闻言洛春之点了点头答，虽然她也不清楚韩齐平到底是哪日离开小镇的。
“你之前不说会跟他一起去京川吗？怎么现在又没去？”苑娘问。
“不想去了。”洛春之笑了笑答，并没有说具体原因。
“不去也好。”闻言苑娘也是点了点头，倒是认同洛春之不跟韩齐平离开这个做法。“以你娘现在这个身子，你要是真跟那少东家走了，那她日后该怎么啊。”
“可不是嘛。”洛春之附和道。心里却苦涩无比，真不知道她上辈子怎么会那么狠心，竟然丢下有疾缠身的亲娘十年不管，就那样跟韩齐平离开了。
“那你日后打算怎么办？”苑娘又问。
“嗯？”洛春之不理解苑娘问这话的意思。
“你刚才进门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吧？”苑娘指了指帘子后面的铺面说。
“看到了。”洛春之点头答。她进门的时候自然是看见外边铺子面的东西少了不少，可她不个好奇心重的人，所以即使看到了，也没多想。
“你们这是？”不过这会儿见苑娘主动提起，她才顺口问了句。
“我家少爷年后去外省上任的官文发下来了，我家老爷和夫人想了想，最后还是不放心，所以打算全家都过去那边，这家绣铺自然是不会再开了。”
“原来如此。”洛春之闻言点头道。她十年前是知道苑娘主家少爷做了官的，但却具体是什么时候却不知道，去哪里更是不知道。
“恭喜你家老爷、夫人、少爷了。”洛春之真诚的朝苑娘道喜道。
苑娘从小看着她家少爷长大，对她家少爷能高中，还能做官，自然是高兴的，因此这会儿听到洛春之跟她道喜，便立即好心情地笑了：“哈哈，谢谢，谢谢。”
“春之，本来以为你要跟韩少东家去京川，所以就没有在你面前多提，但现在你既然不去了，我这里便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接受洛春之的道喜后，苑娘又正色道。
“苑娘请说。”见状洛春之诚恳道。
“春之，你把我们这家铺子买下来吧。”苑娘道。
“什么？”洛春之却是一惊。
“以春之你的绣功，若只是把绣品卖给别人，现在还好，可等我们家绣铺不开了之后就难说，毕竟另外几个绣铺无论是铺里所卖绣品档次还客源对象，都是吃不下春之你的绣品的。”苑娘分析道。“当然，你也可以降低价格卖给他们，只是那样的话，一来显得你这身绣功不值当，二来，卖的银子根本不够支撑你娘长年看病和买药，所以倒不如听我的，把我这家铺子买下来，自己开个绣铺。”
苑娘主家夫人跟许多官家夫人和富家夫人交好，所以以往他们铺子里的绣品也大多数是卖给那些人，定的价格也自然比另外几家卖平民人家绣铺高。
“如果你是担心客源的话，我还可以帮你拜托我家夫人，让她在以前的那些老主顾面前说一声，那些人都是认得你的绣品的。”见洛春之未立即回答，苑娘便以为洛春之是担心以后铺子生意问题，便好意道，说完又朝洛春之一笑，道：“而且凭春之你的绣功，再加上我们这家绣铺的当街位置，其实根本不用担心东西卖不出去。”
“我回去考虑考虑吧。”洛春之沉吟道。
洛春之话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其实已经动心了。不过她想要的自然不仅仅是开绣铺，她想的比苑娘长远。洛春之想，若是以后绣铺做得好的话，她还可以开个绣坊，她帮韩家打理如意绣坊那么多年，对绣坊的管理自然是熟悉的。
“好。”听到洛春之愿意考虑，苑娘便放心的笑了。她打理这家绣铺这么多年，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它就这么关了，可若交是给别人的话，她又不放心，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洛春之最合适。
“不过别太久，最好能在一个月内给我答复。”苑娘叮嘱洛春之道。
“好。”洛春之点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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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买下绣铺
洛春之回家后就把要买下吉祥绣铺这件事跟她娘刘红玫说了，刘红玫听了之后非常高兴。
刘红玫是信任洛春之的，信她说了不跟韩齐平离开就不会走，只是到底放心不下。
刘红玫担心，年不及十七、刚识少女情怀之味的洛春之会抵挡不住韩齐平的甜言蜜语，再次升起与韩齐平离开的念头。
洛春之买下吉祥绣铺对刘红玫来说，是一份保证，更是颗定心丸。
“春之，去把娘的妆盒拿过来。”刘红玫指着放在墙边的箱子说。
洛春之知道她娘把妆盒放在装衣服的箱子里，听言便走过去墙边，打开装衣服的箱子，从箱底掏了一个小小的梳妆盒出来。
“娘。”洛春之把梳妆盒递给红玫。
“嗯。”刘红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钥匙，接过洛春之递过来的梳妆盒后她便用那把钥匙把梳妆盒给打开了，从盒中拿出一对耳环、一支发簪、一枚戒指，对洛春之道：“春之，把这几件首饰拿去当了。”
洛春之起先还不知道刘红玫让她拿妆盒的意思，但这会儿却是知道了，她娘是怕她手上的银子不够买绣铺。
“娘，不用了，家里银子够。”洛春之连忙摇头道。
“哪里能够，你当娘真病糊涂了？”闻言刘红玫板着脸说。“娘知道，你这些年卖绣品卖了不少银子，可娘更知道，那些银子都用来给我买药看病了。现在你要买下绣铺，需要一大笔银子，你手上的那些根本不够。”
刘红玫说的对，她虽病着，对家里的钱财却是说得一份不错，洛春之手上的银子确实不够买下绣铺。
可即便如此，洛春之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她首饰的，因为这些首饰有的是刘红玫的陪嫁，有的是洛春之她爹买给刘红玫的，对刘红玫意义重大，不然平时也不会锁在箱底。
“娘，你就放心吧，前几天我又接了个绣活，是东城那边一位官家的，她家姑娘明年二月出嫁，让我给她绣出嫁全套。”洛春之安慰刘红玫道。
“即便那样，那银子也的明年二月才能全部拿得到，绣铺这边不是月底就得给银子吗？你听娘的话，先把这些东西给当了。”
“娘，真的不用了，苑娘说了，银子不急，可以让我缓几个月给她。”洛春之还是摇头道。
“她让你缓你就真缓？”闻言刘红玫不赞同道。“再说了，苑娘只是她主家的一个管事，要是她主家不愿意，你到时候又拿不出银子，你让苑娘如何面对她主家？”
“我会想办法的。”洛春之还是坚决不拿她娘的首饰。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没要缓的想法。
“想什么办法，你难道宁愿去求别人也不愿意拿你娘的？”刘红玫说着就沉了脸，朝洛春之问：“还是说，你怪娘这些年拖累你，所以不愿意拿娘的首饰？”
“没有，娘没有拖累我。”闻言洛春之连忙摇头急切道。
“那就听我的，把这些首饰拿去当了。”
“娘！”
闻言刘红玫不答话，还是沉着脸看着洛春之。
洛春之见状无奈，知道自己再推脱，她娘定然会生气，于是叹了口气。
“娘你别生气，我听我娘的。”洛春之无奈从刘红玫手中接过那些首饰。
“这才对嘛。”刘红玫见洛春之接过那些首饰后便一笑，接着又道，“其实也就这一次，剩下这些都是留着给你当嫁妆的，春之你帮娘把妆盒再放回去吧。”
“嗯。”闻言，洛春之更是哽咽着回答。
洛春之拿了刘红玫给的首饰，却没有真的拿去卖掉，但也没把那些首饰还给她娘，她会接过那些首饰，不过是为了不让刘红玫生气罢了。
过了几天后，洛春之便给了苑娘肯定答复。
苑娘是个办事利索的人，于是第二天就把洛春之带去了东城她主家。
苑娘的主家夫人姓徐，闺名不知，年龄比苑娘大了几岁，是个将近四十来岁的贵妇。不过因保养得当，她看起来到时候比苑娘还年轻。
“春之来了？坐吧。”徐夫人是认识洛春之的，因此见到洛春之后也不客套，笑着让洛春之就坐。
“多谢夫人。”洛春之倒了句谢，然后便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春之要买我家绣铺的事，苑娘跟我提过，我这边是没问题的。”
洛春之与徐夫人商讨一番，徐夫人家这边会经营绣铺到十二月底，洛春之元宵后接手铺子。绣铺价格则定在两百两纹银，年前交一半，年后等正式交铺子后再交另一半。
洛春之对这个价格无异议，知道这是徐夫人看在她喝苑娘的交情上给她的优惠价。之后两人又交谈了一番，徐夫人说会在年前找个时间帮洛春之引见那些贵妇人们。
“多谢夫人。”听了徐夫人的话后，洛春之便真诚的朝徐夫人道谢道。
“谢我做什么，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徐夫人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苑娘虽然不说，但我却是知道，她对这家铺子有感情，舍不得就这么给关了。而我自小与苑娘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自是不想她难过。”说到这里徐夫人又笑了笑，继续道：“我原先还想过，要不就不关了，让苑娘这边看着这就铺子。只是我儿媳又忽然有了身孕，疏忽不得，而除了苑娘外，我又不放心让别人照管她，因此便只能委屈苑娘了。”
洛春之在韩家呆了近十年，对大户人家的恩怨纠缠也是知道些的，因此自是能理解徐夫人非要让苑娘亲自照看她家儿媳妇的想法。
“不过现在好了，春之你是苑娘看中的人，如今你能接手绣铺，也算是安了苑娘的心。”徐夫人笑过又道。
回到家后洛春之将自己这些年存的银子数了遍，二百二十八两。也就说说除去买吉祥绣铺的两百两外，洛春之手上的可用余钱不到三十两。
三十两银子对平常人家来说算是宽裕，可对洛春之来说却远远不够。她娘每年看病还好说，但吃的那些药却贵的很，每年单是要钱就不下一百两。再加上年后绣铺的重新装修，所以她手上的这不到三十两的银子远远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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