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一朵殿前欢-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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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目光之中,皆是狐疑与猜忌。
冷决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一门心思的等着我,又为何要来二皇子府为妾?璞玉,到底我做错了什么,到现在你还要这样折磨我?我等了你这么久,换来的就是你宁为人妾,都不愿意与我举案齐眉……罢了,是你的选择我无话好说。可是你为何还要把话反过来说?指责我无情,我厌恶你呢?”
第九章:只是偷听不出面
“不是的,我没有宁为人妾!更不会甘为人妾。”宁璞玉连连摇头,眼底泛起雾气。
“冷决,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我怎么会舍你而去。除非……除非是在我并不知情的前提下!”
这话不假,宁璞玉至今也想不起那一天是怎么被换了衣服送进府来。
“并不知情?”冷决的脸色一瞬间冷沉下来。幽微的眸光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浓墨一般的黯淡之色。
片刻的沉默,他忽然冷笑起来。千言万语,到嘴边的就只有两个字:“阴谋。”
宁璞玉听不进去什么阴谋阳谋,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冷决,别再说了,带我走!”
这一句话,刺的冷决心痛。
也叫不远处听声的两个人心头不快。
冯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女子。身子都交给二殿下了,转头竟就要和三殿下私奔!
冷衍只觉得这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玉,而是一块石头,捂不热的那一种。
“璞玉,我不能带你走。”冷决转过身,背对着她:“阴差阳错,断了你我多年的情分。如今,你已经是二皇兄的人……”
这是嫌弃她的意思么?
宁璞玉强忍着难受把这句话听进去,试着慢慢消化。“你是说,既成事实,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挣扎了对么?”
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辛辛苦苦支撑了三年,她以为苦尽甘来。却不过是从一个漩涡被卷进另一个漩涡。
“璞玉,对不起。”冷决艰难的开口:“只要你还是二皇兄的人,我都不能带你离开这里。你可以怪我没用,就如同三年前,我不能带你离开宁府一样。三年后,我依然给不了你想要的。”
宁璞玉以为自己会扑进他怀里,痛哭失声。
可是这个瞬间,她却因为心里的悲痛,忽然冷静了下来。
“你说的对。”
冷决能听出来,她的声音趋于平静。提了口气,他渐渐的舒缓了眉心的纠结。“我是来给二皇兄请安的。却没想在这里遇见了你。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去书房了。”
“嗯。”璞玉点了点头:“那我便不耽误你了。”
她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去,如他一般背对着,道:“三年前的境况到底是不同的。三殿下万万保重自身。”
冷决不由得心疼,他知晓此言何意。“你也是。”
“我会的。”宁璞玉才不是那种会和自己过不去的人。越是伤心,她就越是要加紧摆脱这伤心的桎梏。
“殿下。”冯铖轻声问道:“您这会可要过去?”
冷衍轻微摇头。
过去了如何?该听见的不是都听见了么!
只是这冷决的戏当真极好。若宁璞玉真是被人算计着送进了二皇子府,那这个人会是他么?
“请三殿下来书房。”
他清冷的目光,糅杂了许多莫名的成分。
冯铖只读出了一个“不爽”的意思。其别的却糊涂着看不清。“爷,那宁婢子怎么处置?”
“爷自有主张!”冷衍背影挺拔,兀自带着一股沉稳。
撇了撇嘴,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么!
冯铖发现了一件事,爷的耐性可是越来越好了。
第十章:染指红梅为哪般
冯铖快步走了过来,拱手施礼:“三殿下,二殿下书房有请。”
冷决轻微颔首,泯去了眸中的不舍与黯淡:“带路。”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沧浪园中的书房去。
宁璞玉躲在庑廊的柱子后面,待到两个人走远了,才伸出头来看。
如是爹不点头,只凭那一位才扶正的新夫人,怎么敢退了三殿下的彩礼?
只是二殿下,到底为什么会那么清楚关于她的事?
书房外,红梅簇簇,暗香浮动。
冷决立在树旁,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拨弄了一枝,轻轻折断。
那红而娇艳的花朵,把玩在他的指尖,倒是多了几分生气。
冯铖推开门,恭敬道:“三殿下请。”
冷决这才快步走了进去:“二皇兄安好。”
红梅夺目,冷衍第一眼就瞧见那一簇热烈的红意。“三皇弟来的正是时候。”
心里却想,他就偏是这么喜欢染指他的东西吗?
无论是一枝花,一个女人,还是……皇帝冠子!
“皇兄的沧浪园,风景当真不错。即便是隆冬时节,也处处繁花似锦,赏心悦目。”
冷决自行坐下,唇角微微扬起:“想来是皇兄你最解风情。”
冷衍似笑非笑:“不过是几棵梅树,几簇红梅,也惹来你这么多言辞。我这沧浪园最好看的,且不是这些风景。”
话说到这里,冷决也就明白了。“自然,皇兄府中美女如云。一点不逊于后宫嫔妃。方才来时,正遇到了新嫂。皇兄好眼力,到底是楚楚动人,风姿绰约。”
冷决明白,冷衍是不会无端的暗示他来府中。此番必然是为了璞玉的事。
既如此,倒不如他先开口的好。
冷衍薄唇一抿,嘴角微微上扬。“我只知你曾经向宁府提亲,要迎娶这位嫡千金为妻。却不知为何,聘礼被退……”
“许是有缘无分。”冷决没有心思解释太多。
同时他也明白,自己的解释若不能让他满意,那么璞玉在这里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冷决低眉,想要藏住眼中的无奈。
而他越是这个样子,冷衍便越觉得有意思。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只是淡淡的两个字:“是么。”
“说到底,还是二皇兄有福气。”冷决不得已说了些违背心意的话:“宁历晟近年颇得父皇的器重,其长子宁璞锋又是调兵遣将的一把好手。”
这意思,便是说他依仗宁家了!冷衍含笑,眸子里划过一道光亮:“皇弟你就是这么贴心,凡事都有替我思虑周全。”
冷决慢慢的低下了头:“皇兄多虑,又岂会没有想到这些。我不过是鲁班门前,弄弄斧罢了。”
他的懊丧从眼角眉梢缓缓的流露出来。
没了往日那份从容,冷决浑身都不自在。他在极力的掩饰,从心底涌起的悲痛。
“冯铖。”冷衍低沉的唤了一声。“去把外头进贡的仙居碧绿拿两盒,叫三殿下带回府尝尝。”
“皇兄如此客气。”冷决起身:“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叫人送三殿下出府。”冷衍似是关心,实则是不希望他再见到宁璞玉。
冯铖当然明白二殿下的心意,恭顺道:“二殿下请。”
冷决这时才起身施礼:“叨扰皇兄多时,改日皇兄得空,也请过府一聚。”
“好。”冷衍不动声色的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出了门。
那枝火热的红梅,却掉在了书房门内。
冷衍默不作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吩咐冯铖:“砍了外头那几株红梅树,种点别的。”
冯铖饶是一愣,没过脑子就道:“那可是皇子妃叫人从梅园移过来的,殿下您不是最喜欢红梅么?”
抬起头,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冷衍黑了脸:“不是要我再说一次吧?”
别人染指了的东西,他是不会再要的。
不管是红梅,还是女人。
“是,爷,奴才这就去办。”冯铖赶紧收回了疑惑的目光,垂着头不再多说什么。
“她呢?”冷衍问。
“应该还在前庭的院子里头候着。”冯铖如实的回道。
“叫她过来。”冷衍也闹不清,他这会儿叫她过来,要说些什么。
是怒斥她该安分守己,不要觊觎旁的。还是责罚她不顾廉耻,竟然在他的园子里头与旁人情意绵绵?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就是了。
冷衍沉了口气,扬眉道:“快去。”
“是。”冯铖连忙出了书房,迅速的关上门。心想这二殿下怎么回事,一会儿耐心十足,一会儿又急躁的叫人不踏实。
似乎都和那个宁婢子有关。
不多时,冯铖就把人领了过来。
宁璞玉进门之后,恭顺的行了礼。“殿下传召奴婢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她表情温顺,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完全看不出方才有哭过,更没有一丁点不该有的内容。
冷衍很满意她伪装的如此之好。“沧浪园从没有女婢伺候,你是头一个。”
“这是奴婢的荣幸。”宁璞玉满脸的笑容。她不是想要讨好这位爷,她是必须要讨好这位爷。
不然,她怎么能留着命顺利的调查清楚,被掉包婚事的原因。
“爷……饿了。”只觉得方才和冷决说话费了好大的力气,冷衍这时候才觉得饿。
可不是饿么!
在醉心楼砸了糕点,什么都没顾得上吃。回到沧浪园,又故意安排她和冷决见面。
这样的大费周章,得需要多少力气。不饿才怪呢!
“奴婢这就去准备!”宁璞玉笑容温然的说。
她越是乖巧,冷衍就越不踏实。“冯铖,你带她去厨房。”
这意思,是不是不许旁人插手啊。冯铖顿顿的点头:“知道了,爷。”
宁璞玉有种不好的预感,脸上却没有敢露出什么。
“爷。”门外的奴才忽然来报:“靳主子身边的嫦笑过来了,说是靳主子抓住了柴房纵火的真凶,请您移驾醉心楼呢!”
一听这话,宁璞玉顿时来了精神。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命。“殿下可否允准奴婢同去?”
冷衍痛快的点了头:“跟着来便是。”
第十一章:临时倒戈气焰高
醉心楼内的前庭院里,几把椅子早早就摆好了。
才包扎的伤口还隐隐作痛,靳佩瑶一脸的不痛快。
“去准备好糕点香茗。”看了看周围的摆设,她还是很满意的。“那西瓜糖就别再端上来了。”
“是。”嫦笑紧忙点头。这西瓜糖惹出这么大的祸,想来二殿下看见也是生气。
外头的奴才一声吆喝:“二殿下驾到。”
靳佩瑶赶紧就着嫦笑的手起身,娇怯怯的迎上前去:“爷,您来了。”
目光落在她包扎了的伤处,冷衍挑眉问道:“伤势如何?”
这一句话,暖了靳佩瑶的脸色:“劳爷记挂着,伤并不要紧……”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了跟在身后的宁璞玉,到嘴边的话瞬间就咽了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爷为什么走到哪里都带着她?这话,她自然不敢问。
正巧这时候,奴才又通传,皇子妃也到了。
冷衍自行入内,择了把椅子坐好。
靳佩瑶则是步伐轻快的迎了上去:“皇子妃娘娘安好。”
“免礼。”宁璞珍脸色温然:“既然是最醉心楼,无需这般多礼。”
靳佩瑶勾唇:“太子妃里面请。”
“嗯。”宁璞珍的余光划过璞玉的脸,发觉她沉静自若,眉头便不由的蹙紧了。
难道她并没有见过三殿下么?那么爷叫她去沧浪园是为什么?
带着满心的疑惑,她走上前去朝冷衍行礼:“给爷请安。”
冷衍略微点头:“坐吧。”
“是。”宁璞珍笑盈盈的于他身侧坐下。
而这个时候,靳佩瑶则挡住了要往里走的宁璞玉。“府里的事情,有爷和皇子妃操心便是,且轮不到你个丫头张狂。弄伤我的这笔账,待处理好这件事,咱们再慢慢算。”
这番话,她说的很轻。
宁璞玉确定二殿下肯定听不到,于是她故意提高了嗓音:“靳主子想要折磨奴婢,大可以不用这样费劲儿呢!”
“你胡说什么!”靳佩瑶冷了脸:“我几时要折磨你了。”
冷衍抿了一口茶,似是有些不耐烦:“到底佩瑶你查到了些什么?”
不知道这是不是爷要替她解围。靳佩瑶心中不满,却还是紧忙快走两步,来到面前回话。
“爷,那个提着一桶蜡油去纵火的奴才,已经被妾身抓住了。嫦笑,赶紧让人带进来。”
趁着这个功夫,靳佩瑶又解释道:“这奴才一直在清心堂里伺候,却并非醉心楼的人。妾身已经掰开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