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一朵殿前欢-第1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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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宁璞玉自己满嘴的苦涩,因为那是眼泪的味道。
尽管冷衍回来了,宁璞玉还是没睡踏实,只是身上不那么冷了,这一晚,她特别的珍惜。
天还未亮,冷衍就急匆匆的出了府。
宁璞玉在他走后就叫芽枝来给她更衣,想去看看茵茹,可是知道茵茹正忙着做自己的嫁妆。想去院子里走走,要怕撞见荣侧妃和靳佩瑶,对仓良的事情问长问短。
整个人好像不受控制一样的难受,坐立不安。
然而惹不起也躲不起,靳佩瑶还是找上门来。
“皇子妃,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昨天就已经让荣侧妃来转告你,爷要去仓良的事情,为什么你不拦着他?你不是怀着爷的孩子吗?就不能让爷看在心疼孩子的份上,好好的留在皇城里?皇子那么多,干嘛非要是爷去啊,大殿下,四殿下不是都能去吗?”
“去仓良,是爷自己的意思。”宁璞玉不想和她多费唇舌,只道:“你若是有什么建议,不如等爷回来,你细细的说一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靳佩瑶气得直发抖:“你笑话我见不到爷?”
“唉!”宁璞玉叹气:“别再抠字眼了好吗?你又不是瞎子,一双眼睛如此的灵动透亮,怎么会见不到爷。我的意思就是说,你找我来大吼大叫也没有用。我改变不了爷的想法。再说,去仓良是要办正经事,又不是……”
靳佩瑶一把抓起了宁璞玉手边的茶盏,咬牙切齿的摔在地上。
茶盏碎裂的声音特别刺心,宁璞玉蹙眉看着那一地的碎片。“你想干什么?”
“你要是当不好这个皇子妃,你就趁早滚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妨碍别人。”靳佩瑶气的几乎要发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一去,可能就是永别。也许你根本不在乎,可是我不能没有爷。”
茵茹听见动静,匆忙的走了进来,一看见靳佩瑶那副猖狂的嘴脸,就生气。“你这是做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子妃面前岂容你一个庶妃撒野?”
“你又是谁?敢在这里狂吠,当这是你们鲁家?”靳佩瑶眼眸一紧,脸色沉冷的吓人:“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贱婢,还是头一遭见。”
“你说谁是贱婢?”茵茹很介意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她一直被人看不起。好不容易就能和璞玉一样幸福了,她更加不想别人再提起过去的事情。“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有什么不敢的。”靳佩瑶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冲着茵茹吼道:“你未必是贱婢,可你是野种啊。不然,你娘明明是宁家的夫人,怎么会生下鲁家的女儿。哼,什么世道啊,连野种都敢这么猖……”
狂字还没输出口,茵茹一个巴掌就抽了下来。
“你敢打我!”靳佩瑶顿时也炸了锅:“好哇,我今天要是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还当我好欺负。”两个人说话就厮打在了一起。
宁璞玉静默的看着,纹丝未动。
说真的,她身子不便根本就不敢往前凑。何况她又不会功夫,不可能像竹节一样拉开她们。
“皇子妃,这……”芽枝看宁璞玉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劝阻。
“打吧,尽情的打。”宁璞玉沉了脸色:“我不劝你们也不拦着你们。我只是想问一句,打不死对方,挠不死对方,你们怎么办?”
茵茹用力的一搡,推开了靳佩瑶:“看在璞玉的面子上,我不和计较。但是你记住,再说这样的话,我即便不打死你,也撕烂你的嘴。”
说真的,靳佩瑶没占到什么便宜。也不敢贸然的再往上扑:“我说的没有一个字不对,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你。”
转身走了出去,靳佩瑶气急败坏的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珠子滚落一地。
那哗啦啦的声音,叫茵茹听着就憋气。“璞玉,你有孕在身,她却故意要把项链弄断,这是什么意思?二殿下怎么会娶一个这样的女人。还有,你刚才听着她那么羞辱娘,你为什么不好好教训她?”
“茵茹。”宁璞玉沉静的看着她:“我的夫君现在面临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难关。我只想利用这两三天的时间,把我能想到的关于仓良的地形图、作战图都画出来。能帮一点是一点。至于靳佩瑶,你大可以不必理她。嘴巴是她的,可耳朵却是你自己的。”
看着她手背上的一条红痕,宁璞玉很心疼:“幸亏是在手背上,这要是在脸上落下疤痕怎么办?你也希望薛公子见到你最美的一面对不对。好了,别再为这件事情心烦了,你赶紧回房去上些药粉。”
想了想,茵茹也只有点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记得一定告诉我一声。”
“好。”宁璞玉带着芽枝回了厢房,连忙道:“我写一封信你替我送去大殿下府上。”
“大殿下?”芽枝很是奇怪:“皇子妃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人?难道您想让大殿下劝爷不要离开皇城?”
“并不是。”宁璞玉仔细的回忆方才茵茹和靳佩瑶纠缠的画面:“我见到靳佩瑶腰间有一块玉佩,那玉佩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冷濉身上的那一块。冷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佩瑶身上……”
第二百五十七章:为救夫君下重手
冷濉倒是痛快,得了消息便应邀而来。
也不知道是他的感觉特别敏锐,还是目光特别敏锐,总觉得这一次的见面,颇有几分鸿门宴的味道。
未免无私先煎私,宁璞玉照样把糕点摆在了玉华轩的亭子里。
这样毫无遮掩的会面,看上去也就没有那么神秘了。
“皇子妃孕中,怎么还这般操劳。这时候请我过府只怕是还有别的事情吧?”冷濉笑容明澈的看着她。“瞧你气色不错呢。”
“知道大殿下贵人多事忙,这时候请您过来,也是因为我不便出府。”宁璞玉让芽枝端上了热茶。“大殿下尝尝我这里的糕点和香茗,比起您常去的那些酒家饭馆又如何?”
“自然是大不相同。二皇子府的东西精致也名贵,再加上皇子妃的心灵手巧,岂是外面的东西可以比的。”冷濉笑笑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果然不错。清新扑鼻。”
在嘴里无声的咂了砸,冷濉又皱了眉头:“有些苦涩的滋味。”
“是啊。”宁璞玉笑着说:“闻起来清新扑鼻,喝起来却能先香后苦。很多事情,只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哦?”冷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你是想暗示我什么吧?不如有话直说。”
“仓良之地,有山有石,有河有沟,人迹罕至不说,还易守难攻。”宁璞玉手指沾了一点茶水,在石桌上的一块空处画了几条线。而这几条线正能代表陷入包围时,难以逃脱的险境图。“大殿下怕也是用心的研究过了吧?”
“皇子妃真是消息灵通。”冷濉的表情充满了疑惑:“按说宫里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被传到府中的后花园。可见关于二皇弟的事,皇子妃你无不上心啊。”
宁璞玉笑了笑:“其实几次机缘巧合,大殿下都救了我。不管是在长街之上,还是在宫中,每次能遇见你都是我走运。即便我不出府了,你也能顺带手的救了子媚,现下又愿意来我府中听我絮叨……璞玉真是感激不尽啊。”
“这是……说什么见外的话。”冷濉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皇子妃。总觉得这个女人,脑子里一定藏了太多的秘密。
“不是见外的话,而是你未免也设计的太过合情合理。”宁璞玉笑笑着说:“都说大殿下的心,不在政事之上,成日里不是诗词歌赋,就是骑马涉猎。要么,便喜欢一个人藏匿在街市之中,正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以至于早几年,皇上与你置气,都肯请大殿下统领禁军……你手上如今却不是一兵一卒都没有的窘况吧!”
冷濉皱眉看着她:“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皇子妃与我既然是一起喝过茶的朋友,不如就痛痛快快的说了吧。”
“二殿下前往仓良是你的注意对吗?”宁璞玉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轻。
“这是皇上的圣意。岂能轮到我做主。”冷濉平和的回答。
“是你暗度陈仓,将二殿下推向了那个尖峰。”宁璞玉笑着说:“不然怎么我一出府,你就能及时的出现。冷冶刁难我,我钻进宸贵妃设下的圈套,你又能及时的解围。子媚忽然出府,就被你所救……你这双眼睛,时时刻刻都盯着二皇子府对不对?并且,你在这府里,还有个蠢钝至极,会听你唆摆的眼线!”
“越说越离谱了。皇子妃,孕中多思,应当好好歇着才对。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揣测?”冷濉扬了扬脸,吃了一块糕点。“再说,即便这些事情都是我刻意安排,时至今日,你也没有因此而受到什么伤害,反而得意不少。”
桌子上,自己画的那几条线已经干了。宁璞玉却用手指指了指方才的地方。“皇上派三殿下驻守西南。如今的西南已经风平浪静。凭我对徐飞的了解,他不会走回头路。老窝都被端了,难道还要折回去的道理?所以,将残兵迁往仓良,是他必然的选择。而离仓良最近的,就只有三个地方,三殿下驻守之处,乃是其中之一。”
冷濉笑出了好看的弧度:“那我却不懂了,皇子妃究竟是担心你的二殿下,亦或者是为我三皇弟担忧?”
“你是想他们双双在仓良……赴死。于是朝中便只剩下一向庸懦的四殿下和你。”
“庸懦?”冷濉又是一笑:“你觉得冷寅庸懦吗?你可不要忘了,他是谁的儿子。他有的是办法,叫害死他娘的人生不如死。”
“是么。”宁璞玉抿唇看着她,不动声色。
“为权为利。每个人不都是这样吗?不然,你的二殿下又为何要逞强,偏要前往仓良赴死?即便是到现在,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徐飞就在仓良城中。他想邀功才会这般心急。父皇近来,龙体欠安,许是太子之位太有吸引力的缘故吧。”
“哼。”宁璞玉冷笑了一声:“你是这样,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样。”
“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当朝太子?”冷濉才不会相信。
“我只希望他能一展所长,做自己应当做的事情。而我,既然是他的妻子,就该好好协助他完成这些应当之事。”宁璞玉锁眉:“身为一国之君,首先应当心系天下的百姓。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这才是他心中所快。难道,只懂得玩弄权势,谋权多利的人,胸怀足以支撑整个天下吗?这样的人,享受到的不过是高高在上的风光,独掌乾坤的权势。为了满足的,只不过是一己私欲。”
这话说的干脆利落,简直要将冷濉剥下一层皮。
紧绷的脸色,让他看上去十分的严肃。而也正是这份严肃,显得他和平常很不一样。
宁璞玉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笑意慢慢的深了许多:“就是这道目光,就是这种感觉,大殿下,这才符合你的身份与心态。”
冷濉舒了口气,慢慢的笑了:“皇子妃这么做,不怕打草惊蛇?你让我有所防备,就不怕逼得我先下手为强吗?当然,这一切基于我真的有所安排……”
“不怕。”
“哦?”冷濉诧异的看着她:“为何?”
“你不是喝我的茶吗?”宁璞玉笑眯眯的看着她:“那茶里面,我可是精心的放了一些好东西。”
“你……”冷濉有点不敢相信:“你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帮过你很多次的人?并且你现在所有的怀疑都查无实据,这么做,就不怕毁了你自己的名誉?”
“不怕。”宁璞玉笑着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爷。他懂得规避风险,也懂得恰当的时候做恰当的事。绝不会为了一些虚名去冒险,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和我分开两地。除非……有人要挟他,逼他做一些他不情愿的事情。而这个要挟,一定是爷心中最痛最忧,我想除了我和孩子,应当没有别的了吧?”
冷濉的身上有点发热,气息不是特别顺畅。看来,真的是中毒了。
“在你眼里,我既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那你就不怕得罪我,后果不堪设想?”
“不怕。”宁璞玉坐直了身子,诚然道:“给你下的不是什么毒,而是……要你说出秘密的药。等药力发作了,我问什么你就会回答什么。到时候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览无余。”
“疯子。”冷濉起身就要走。
“论武功我没有本事拦住你。但是大殿下,我得把丑话说到前头。你现在这么出去了,没有解药,万一对不应当的人说出了所有的秘密,那可别怪我。不用解药,你这毒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