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夜沉欢:一吻缠情-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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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靳言手拉着手站在候车室里望着乌压压的人群,久久,他低声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要后悔吗?”
这一次我没有和他犟嘴,我突然期待这样的离开,我突然期待我们一起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突然想假如就这样与他消失于人海,从此浪迹天涯,似乎也不错。
“不后悔,你呢?”我轻声问道,扭过头,发现他也无比认真地望着我,好看的眼睛此刻刚强中带着些许的怯弱,就仿佛刚刚长大幼虎即将离开虎穴寻找新的归巢一样。
“不会。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他目光望向了前方,那里乘警正打开栅门,检票的人群争先恐后地检票然后向着那一趟不再回头的列车飞奔而去。
我的手被靳言握得很紧,咫树把他的牛仔大包裹大力往背上一背,对我们说:“走吧,我们!”
“嗯!”我和靳言异口同声地回答了一声。那一刻,我知道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我的手被靳言攥出了汗,但我们都没有松开。这一年,我们19岁,我们都以为我们已经足够成熟,我们都以为我们已经完全长大,我们都以为脱离了生活便可以成为完完全全的自我,可是后来才明白,世界并非如此。
我们坐上了车,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因为临时买的票,并没有座位。我们被迫站在走廊里,咫树本来早就订好了票有座位,但为了义气,他放好行李后便和我们一同站在了走廊里。
07年的绿皮火车,车厢里行人与行李塞得满满当当,火车“哐当哐当”往前缓缓驶去,我和靳言紧贴着彼此,在这各种气味混杂的大车厢里艰难地依靠着墙壁,尽管是大冬天,很快就汗流浃背。
最开始靳言很开心,他发自内心的笑容让我发自内心地欢喜,不久后他吹起了口哨,是一首老歌,吴奇隆的《祝你一路顺风》,咫树也跟着他一起吹了起来;再不久后,他渐渐不耐烦起来,特别是当他内急wc里却一直有人的时候,他发起了脾气,疯狂地揣着wc的门,把许多人都吓了一跳。
养尊处优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他享受惯了优先权,并不知道平常人的生活都要遵守“先来后到”的排队规则。
我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我说:“小言,你冷静,别激动,不然乘警过来就不好办了,我们都不能用身份证。”
一句话让他安静了下来,他扭头望了我一把,眼里藏有太多的情绪。
我问:“后悔了吗?”
他依旧摇了摇头,眼神傲慢又固执。
“往后这样的苦还有许多,你不能再过从前的生活了。”我说。
“不用你提醒我!”他压住了嗓子恨声道。
“才开出来两站,你想回去还来得及。”我说。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回去这种话!我不会回去!也不许你回去!”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话里的脆弱。
“好,我答应你。”
我刚说完,他已当着无数人的面紧紧把我抱紧。
车在颠簸中又行进了好几个小时,生活经验丰富的咫树问下车的乘客买来三张小马扎,我们三个人这才得以坐下,此时脚底钻心般地疼。
靳言坐下后不久就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咫树望了我一眼,我也望了他一眼,咫树说:“如花,你好像比你男朋友能吃苦。”
“是啊,他家境好嘛。”我搪塞道。
“看得出来,花钱大手大脚的,皮肤也白白嫩嫩,不像吃过苦的样子。”他说。
“嗯,谢谢你,咫树。”我说。
“客气什么呢,出门在外都是朋友,我这个人很爱交朋友的。”他傻呵呵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带包装的卤蛋递给我说:“吃吧,刚才泡面我看都萧炎吃了,你也没吃什么。”
我不禁心里一暖,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单纯的男孩,心想我们这一趟旅程多亏了有他。
053 你看起来不像是爱读书的人(补更)
靳言完完全全进入了梦乡,整颗脑袋都枕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感觉肩膀越来越沉越来越麻,可是为了让他睡得安稳,我却不敢乱动。
我捧着在火车站买来的杂志看了又看,火车却迟迟没有到达终点,只看到人不断地上去又下来,下来又上去,车始终满满,丝毫没有人少的迹象。
咫树也不知不觉依靠在别人的行李上睡着了,我侧身只能看到靳言整体的头发和尖尖的下巴,他发出了轻微的呼声,似乎进入了梦乡。我本想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挪下来,让他枕在我的腿上,不想我的动作却让他一下惊醒,可是他醒来时的动静无比地夸张。
他一下弹了起来,紧接着充满警惕地望向四周,大喊了一声:“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估计是做噩梦了……我反应过来,连忙说:“小言,没事,我们在火车上。”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恍惚过后回过神来,愣愣望着我问道:“刚才我睡着了?”
我点了点头,他重新坐在我身边,郁闷地嘟囔了一句:“我梦到被好多人追杀,我还以为是真的。”
“啊?还梦到什么了?”我不禁问道。
他猛地拽住了我的手,惊魂未定地对我说:“我梦到你中枪了,身上都是血,倒在我面前,还是为我挡的枪。”
我笑了笑,我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点了点头,很认真地看着我,又问我:“你有我的梦里那么在乎我吗?”
我本能地想回答“有”,可是我自己并不确定,我觉得我和他一切都似梦,导致我的感观感受也变得模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不顾一切地跟着他一起流浪,我更不知道我这样究竟是因为爱他还是仅仅是想体验冒险的感觉。所以,我迟疑了。
他显然有些失望,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他问我有没有水,我连忙翻出口袋里事先藏着的桔子递给他,他诧异问我:“刚才你没吃?”
“担心你路上想吃,就放口袋里了。”我说。
他震惊了一下,接过桔子,很野蛮地掰成了两半,递了一半给我说:“你吃一半,我吃一半。”
我摇了摇头,我说:“你吃吧,都给你。”
“不行!”他不由分说地掰了两瓣塞到了我的嘴里。
旁边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满脸艳羡地望着我们,我想她心里或许在想,年轻真好,你看他们之间多甜蜜!
嘴里的橘子很甜,身边的他很好,而我,很幸福。这种感觉,就像我第一次吃冰淇淋时一样,感觉特别地甜,却生怕转眼它就化了,化作了一滩彩色的水,被阳光蒸发在空气里,最后什么也不会剩下。
靳言猛敲了一下我的头:“二愣,发什么呆呢?在想什么?”
他真的很爱给我取各种外号!
“在想我们。”我老实地说。
“我们?我们有什么好想的。”他显然没有相同的感受。
“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很幸福。”我说。
“这样就幸福了?你还真是容易满足,在我家床上的时候不幸福?”他说完,偷偷掐了我一把,语气又变得下流起来。
“你就不能正正经经说话吗?”
“不能!”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你就别总问我在想什么。”我说。
“想有什么用,行动才是最好的证明。我老爸说了,你心里爱着谁,就和谁睡觉,这就是爱最直接的证明。”他说得振振有词,惹得坐在旁边的中年大叔笑得无比暧昧。
“你还真得你爸的真传。”
“不,我爸可比我花心多了。”
“你不花心吗?”
“一般般花。”
“那你对我呢?”
“草!有完没完,问那么多!”他又懒得回答我的话,直接站起来,去洗手间的门口狠狠踢了下门,大声吼了一句:“妈的快点儿,死里面了吗?!”
“你别发火!以后我不问就是了!”我生怕他又闹脾气,连忙喊道。
“跟你什么关系!老子尿急!喂,里面的人能不能快点儿?”他又满脸戾气地再一次揣了下门。
门终于打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颤颤巍巍地从里面走出来,边提着裤子边用我们听不懂的方言嘟哝着,我一直注视着靳言,发现他不知怎的居然红了脸,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粗暴无理,他低低地对老奶奶说了一句:“对不起……”
声音很低很轻,估计耳背的老奶奶没有听到,可是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让我心不禁又悸动了一下,觉得他羞红脸一脸惭愧的样子好可爱。而那一句“对不起”,似乎在告诉我:他有着和表面并不一样的内心,没准那颗心上住着天使。
他很快从洗手间里紧皱着眉头走了出来,闷不做声地坐回我身边,还忍不住干呕了几下。我见他那副样子,顿时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
“老奶奶没冲水?”我强忍住笑意问道,自行脑补出他进去之后的表情及反应。
“问屁!不嫌恶心啊?”他没好气地回我。
“那就是我猜对咯!”
“别惹我!爷现在心情很不好!”他说完,抢过我手中的杂志把脸盖住,可想而知此刻他心里的纠结。
我很没涵养地笑出声来。
他放下了杂志,狠狠地瞪着我说:“再笑,哥割了你的舌头!”
“来啊来啊!割啊割啊!”
我渐渐发现他根本就是一只“纸老虎”,在他面前也越来越放肆起来。
他干脆在众目睽睽之下捧着我的脑袋一口猛地含住了我的舌头!我拼命挣扎奈何从来不是他的对手!他毫无顾忌地就这样狠狠吸住我的舌头直到我面色发紫几乎窒息,他这才悻悻作罢,狠狠抹了一把嘴唇,然后对我说:“再敢挑衅我试试!”
我舌头被他吸得发麻,脑袋也发胀,我低下头服软,不敢再说话了。
见我一直安静,他顿时又不适应了,拿胳膊捅了捅我,说:“好像大家都睡着了。”
我并不说话。
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又捅了捅我:“你是不是第一次坐火车啊?”
我还是不说话。
“问你呢?哑巴啊?如花?小花?你看那边个人,你说他那个人像不像小偷?”
“快说话!妈的!你想憋死我吗?”
“喂,你再不说话我就在这里下车了!”
“喂!!”
他忍无可忍地看着我,可是我就是始终保持沉默。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妥协:“我算败给你了!行了,以后我不惩罚你了,无论你怎么犟嘴,这样行了吧?”
“君子一言!”我顿时喜笑颜开。
“死狗难追!”他愤愤地看着我,很不甘愿地蹦出这四个字。
“是驷马难追!你有没有文化!”我大声说道。
“哥是大学生,你少在我面前卖弄!”
“大学生怎么了,现在也和我差不多了!”
我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他突然变得沉默,似乎想到了许多,他安静了许久后,悠悠地问我一句:“你相不相信大学是我自己考上的?”
我摇了摇头,他浑身上下哪有半点儿学霸的气氛,分明就是个流氓地痞混混!
“我自己考上的,我其实很想读大学。”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起来,不知道触痛了心里的哪一块地方。
“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像是爱读书的人。”我说。
他笑了笑,他说:“因为那是妈妈临终前唯一的愿望,说希望我将来能上大学做一个有用的人,不要走我爸爸的老路。”
“既然这样,那你又……”话说到一半,我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下去,我怕戳痛他的心。他的心疼了,我也会跟着疼。
“十岁以前,我一直是个好孩子。十岁以后,就不再是了。”他不经意地说着,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十岁那年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十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
我不禁回忆起十年那年的我来。
那一年,母亲病倒了,父亲在镇上的小学教书,妹妹整天练习舞蹈,母亲种下的稻田和菜园都没有人经管,为了让母亲放心,我辍学两个月,独自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农活,种菜,施肥,收割水稻。
那时候还没有机器收割,我跟着来帮家里忙的大人们一起,用镰刀割着一把把金黄的水稻,看着那金黄色的稻穗变成一粒粒的稻谷,手上和腿上都是伤痕累累。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母亲的艰辛,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养家的艰难。
我把这些经过简单地叙述了一下,他听得云里雾里,他问我:“水稻是什么?”
我简直无语,我说:“就是大米。”
“大米不是本来就是那样的吗?”他更不解了。
真是生活太幸福,不知道五谷杂粮为何物啊。我于是只能耐心地给他解释了一遍水稻如何变成大米,他听完后,闷闷地“哦”了一声,然后说:“从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
“你过得太幸福了。”我说。
他冷笑了一下,他说:“这样就叫幸福吗?我宁愿用所有的钱,换一顿爸爸妈妈和我的团圆饭。”
我的鼻子瞬间酸了一下。
054 生一堆的孩子
“以后我会亲手为你做一顿团圆饭。”我很富有同情心地说道。
“一顿饭怎么够?要给我做一辈子的饭,然后生一堆的孩子。”他附和地说道。我扭头看他,发现他表情特别认真,并不像是开玩笑。
“瞎说,生一堆孩子怎么养得起。”我虽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禁幻想起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