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光同行-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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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Y市时间已是早上,樊歆以为慕春寅会开车回家,不料他却将车直接开到了民政局。
民政局刚刚才上班,也不知慕春寅是想抓紧时间还是真迫不及待,他以最快的速度将樊歆带到照相房,咔擦一声响后,结婚登记照照了出来。
虽然拍照人员说“一二三,笑”,但照片里的男女,一个撇嘴不屑,一个出神发怔,谁都没有笑。
照片拍完后便是填写结婚申请书,所有信息填写完毕后签字,再由工作人员盖章,这段婚姻在法律上就成了。
樊歆的笔飞快,到了签字一栏她的笔尖顿住,看向身边慕春寅,道:“慕总,你要我嫁你,就不表示点诚意吗?”
慕春寅抬眸,幽深的眸子映出她的脸,“你要什么诚意?”
“你不觉得缺了什么仪式吗?”樊歆往地上一指,圆润的指甲闪着珠贝的光,眼神自上而下地瞟着,有淡淡的轻蔑与傲然,“跪啊,跪着求我嫁你啊。”
虽然民政局给两人安排了个小房间单独领证,但当着两个在场的工作人员,慕春寅仍是一怔。
连工作人员也呆了。要堂堂头条帝在大众场合下给女人下跪!这不可能吧。
樊歆还在笑,“愣着干嘛?求婚男跪女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莫非慕总以为自己是盛唐老总高高在上,就可以免这一关?”她换了个姿势坐,翘起大长腿靠在沙发上,口气满是不屑,指尖在茶几上轻轻叩着,“没诚意就算了,不真心的男人我看不上。”
这句话后气氛更是紧张,工作人员都尴尬了,正想着要怎么缓和情况,忽地地板一声闷响,尘埃飞扬的光影中,沙发上的男人单膝重重跪在了地上。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就见他半跪于地,背脊笔直,仰头凝视着樊歆。
樊歆也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眼里没有常人被求婚的激动与惊喜,只有刻骨的冷静。
跪着的慕春寅没什么表情,但语气清晰稳健,他缓缓道:“我慕春寅今天跪在这,真心诚意求樊歆樊小姐嫁给我。也请身边所有人为我见证,这一生,我爱她如生命。”
樊歆居高临下的低低一笑,“行了,起来吧。”她话落伸手虚虚扶了他一把,像个君临天下的女王,敷衍地扶起自己的臣子。
……
求婚之后,樊歆痛快签了字。旋即她扭头看身边正要签字的慕春寅,笑盈盈又丢出一句话。
“慕总,结婚可以,但我不尽任何夫妻义务。”
慕春寅笔尖一压,按出大大的油墨团,周围工作人员也呆了,说:“您这样……婚姻不长久的……”
樊歆说:“要长久干嘛,我结婚就是为了离婚,法律不是允许婚后分居两年就可以离吗?我等着呢?到时候离了还能分走他一半身家!多好啊!”
这下没人再劝了,从进屋来两人间的气氛就如暴风雨前的夜,气压低到骇人。而这天后更是一改曾经温婉平和,频频扔出重磅炸弹,气氛紧绷到下一刻就会撕裂,工作人员不敢再劝了,都退后噤声。而登记台前,樊歆推推慕春寅,继续讥诮挑衅,“怎么,不接受?也好,这事还是考虑清楚再说……那我不奉陪了,您慢慢想!”
就在她拎包起来的刹那,慕春寅笔尖一转,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红本本办好后,工作人员拿两个小红木匣装好递给两人。慕春寅将匣子装进了自己的包,小心翼翼将拉链拉紧,而樊歆看都没看,走出民政局大门时轻蔑一笑,将匣子甩进了垃圾桶。
一直无甚表情的慕春寅面色一沉,“你干什么?”
樊歆无谓的笑,“如你所见,丢垃圾啊!”
慕春寅脸再次阴下去,樊歆却视若无睹,向马路上招招手:“TAXI!”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慕春寅拦住她,“你去哪?”
“去机场!”樊歆对司机说,随后扭头拂开慕春寅的手,“慕总,四年前你不顾一切逼我拿这个证,我今儿满足你,就是想奉劝你一句话,别以为有个证就代表一切,心不是你的,一百个证也没用。”
她说着洒脱地挥挥手,“人各有志互不相拦……我明天还有通告,失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关于防盗章节一事,没想到这么多妹子给予了我支持与鼓励,真的超级感动!
明天八点见。
☆、第128章 Chapter128 战争
G市文化节结束后,樊歆又开始了忙碌,新一年她的工作排得满满当当,出专辑、开演唱会、接广告、拍电影、偶尔还要捧场安东的慈善募捐……几乎成了个陀螺。
五月份时莫婉婉去看她,偶尔提到了慕春寅,樊歆才在百忙中记起来,哦,原来自己年初时跟这个人拿证了。
莫婉婉听闻此事大惊,“你疯了,就算跟温浅完了也不要找他啊!”说到这又开始骂温浅; “这混蛋,老娘眼瞎了才把姐妹撮合给他!”
樊歆笑道:“好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提了。”
莫婉婉仍是怒不可遏——当年温浅跟樊歆分手时,她还从日本飞回来调停,但温浅压根不见她。自此她提起温浅就来气,对樊歆又愧又内疚,很不得剖腹谢罪。
过了会莫婉婉继续前个话题,“你找谁不好找慕春寅?这些年还没受够?”
樊歆道:“你以为我不想找个好人?关键我遇到慕春寅这样的疯子,发起疯来什么都敢做,我可不想对我真心的男人都变成受害者……”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耗着呗,反正他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他好过。”
这话没错,樊歆确实没让慕春寅好过,虽然她与他在法律上已是夫妻,但拿证后三四个月,她一直晾着他,他的电话她爱接不接,不爽就拖黑名单,他若来找她,她就啪啪拍掌,让保镖们直接拖走,看都懒得看一眼。
但慕春寅不以为杵,还是十天半个月的来,拍片子时他探过班,出席活动时他也去过,他不愿再被保镖拖走,就远远坐着。而樊歆从不搭理他,该干嘛干嘛,收工了径直回家,看都不看他一眼。
有一回慕春寅跟着她去了她的公寓,她将他反锁在外,慕春寅敲了好久的门她充耳不闻,她以为他会离开,便自顾安心睡觉,不料一觉醒来倾盆的大雨中,慕春寅还在门口,衣服透湿。
然而樊歆面不改色,冷冷道:“慕总,以后别来我家,虽然领了证,但我不想外界知道你我的关系,不想我的事业被影响。”话落啪啪招来了保镖,又将慕春寅请了出去。
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樊歆恍惚片刻,自己这冰冷的话语跟表情,如果放在几年前,她一定会觉得狠心,但现在她竟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想,她对他,在过去一次次的伤害里,柔软的心,终磨成了麻木的石。
……
慕春寅那次走后,好久没再来,樊歆乐得自在,巴不得他永远都不出现。但没想到不久后还是见面了,还是她去国内自找的。
七月中旬时,赫祈给樊歆打电话,说自己首次触电做制片人,筹拍了一部电视剧,请樊歆来演女一,他自己兼男一,而导演就是樊歆过去的师父王导。赫祈这些年对她不薄,不提其它,便连她在欧洲打拼的几年,他也大包小包来看了她好些次。
铁哥们的要求怎能拒绝,于是樊歆推掉了两部国际名导的影片,回了国。
……
八月初,剧组浩浩荡荡奔向贵州片场,开机仪式过后,拍摄工作正式开始。
本着做事就要做最好的原则,樊歆全身心投入拍摄,每天早早到片场,最晚离开片场,夜里常看剧本背台词看到凌晨一两点。
她对自己简直要求苛刻,台词必须照剧本一字不错,哪怕标点符号的停顿她都会留心。小金曾劝她:“樊歆姐,你每次拍戏能不这么拼吗!台词背错点没事,你看女二,就开拍前瞟几眼,记不住就张嘴胡说几句,反正后期要配音!”
樊歆拍拍她的头,“小时候读书,爸妈没告诉你要跟好的比,别跟不好的学吗?”
小金唠叨着给她弄夜宵,又给她按摩发酸的肩膀,“我不是心疼你吗?每晚上只睡几个小时!要不这么较真,就可以多睡会了。”
樊歆笑道:“我的确可以糊弄过去。但在其位谋其职,我既然接这个戏,就得演好这个角色,要是连剧本都不看仔细,还怎么演?”
小金默了默,没再说话,照顾樊歆越发殷勤体贴。
……
除此之外,在专业方面樊歆亦投入大量精力——这部名为《民国有佳人》的电视剧,讲述的是民国时期军阀世家的爱恨情仇,女一是出自梨园的伶人,善唱昆曲,樊歆在剧中有多场舞台唱说的戏,片里虽不会要她真唱,但昆曲的走步、舞姿等表演技巧,她得达到专业水准,经得起挑剔观众的考验,方能符合影片主打的“良心之作”。
为了让自己快速入戏,她聘请了一位专业昆曲老师,她跟着老师手把手的学,此外她还大量观看昆曲视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的学,时常夜半三更酒店里的剧组同仁都睡了,她还在房间里,轻踩脚步捻着兰花指一遍遍走步学姿。
刻苦加之聪慧,她进步神速,对角色的把控能力越发让人惊艳。有一日在片场,她穿上昆曲里的戏服,在中式复古的庭院里拍一场《西厢记》的桥段,湖面中曲水回廊古朴秀丽,山石流水交相辉映,和着昆曲诗意婉转的曲调,镜头中央的她莲步轻移,臻首低眉,袖舞长空,衣袂翩跹,那清婉动人,那举手投足间的神韵,将昆剧的柔美与精致发挥到淋漓尽致。
当镜头结束之时,在场诸人鼓起掌来,导演伸出大拇指:“徒弟,干的漂亮。”
樊歆跟着笑,这段戏王导原本打算用专业替身,是她坚持不要,导演以为她也就试试而已,没抱什么希望,没料到效果这么出彩。
眼瞧掌声一片,樊歆笑着准备下一场戏去了。没人知道,为了这短短十三秒钟的镜头,她苦练了整整一个月。
……
她这厢拍的如火如荼,Y市那边慕春寅也是如火如荼。不过,樊歆忙的是戏,慕春寅忙的是女人。
自从上次欧洲不欢而散后,慕春寅便本性暴露,回国频频上头条,今日是跟着某艺人在街头相拥,明天跟某嫩模在酒吧喝交杯酒,后天又跟不知名的辣妹开房……媒体都不知道他在法律上已是已婚人士,还频频将某女星或某嫩模列为“盛唐老板娘候选人”。
对此樊歆不过一笑,继续拍戏。
她按捺的住,却有人按捺不住了,不日后头条帝一个电话打来,“你这戏什么时候拍完?”
樊歆慢条斯理,“拍完这部戏我就回法国,后面的日程很满,今年我们不用见面了,想想真高兴。”
“你!”慕春寅憋了半天,回到最重要话题,“这阵子新闻你看了吗?”
“看了。”樊歆漠然,不过就是那些桃色新闻嘛,有什么好提的。
她反应平静,慕春寅更加气恼,“对于老公泡夜店你没什么想说的?”
樊歆噗嗤一笑,似是对“老公”两字的嘲讽,“慕总,玩你的女人我拍我的戏,大家互不干涉。你没必要拿这些破事来让我不痛快,我不在乎。”
“嘟……!!!”电话“砰”地挂了。
……
樊歆以为这事就这样过了,谁知半个月后的一件事吓了她一跳。那天夜里两点,她收工后又累又困,进房灯都没开,直接往床上靠。可没等她靠定,身旁突然触到一个东西——热的,活的,有呼吸的,是个人!
她惊得起身,来人却将她压到了身下,他蹭着她的脸,似乎是想亲她,樊歆毫不客气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你这变态又发什么疯!”
没有开灯的房间光线幽幽暗暗,慕春寅撑在床边,乌瞳在夜色中深邃如晶石,“我在查房,看你有没有给我绿帽子。”
樊歆迎着他的视线冷笑,揉着自己的腰做疲劳状,“前几天一直有,今儿累了,才让小鲜肉们走的!”
慕春寅紧绷着脸静默好久,随后摸开床头的灯,昏黄的壁灯下他将她望着,将一沓报纸丢在她面前,吐出两个字,“解释。”
樊歆扫扫报纸,原来是她跟男二的吻戏剧照,她嗤笑:“我觉得这吻戏拍得很棒啊,简直完美!明天我要跟导演申请加床戏!”
慕春寅定定瞧着她,似是怒气无处发泄,用力锤了墙面几下,拂袖而去。
……
几天后赫祈得知此事,开导樊歆,“你别跟他置气,他那性子你还不知道,就一小孩,如果你不顺着他的意,他就哭闹撒泼各种手段引起你注意,之前放自己跟女人的照片是,现在探班跟你闹也是,总之就一个意思,我不高兴我不高兴少爷我不高兴,快来哄我!”
樊歆深以为然,即便厌恶慕春寅也不得不承认,他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