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吃了那妖兽-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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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场景,姚守跳跃的很快,画面也是断断续续的……
姚守偷偷进入安花大厦取摄像头,放在自己身上,将视角定格在了自己身上。反而更加清晰的让大家了解到了,他是怎么被子舰兽包围,怎么在重伤的情况下打开机甲,利用狼枭力挫子舰兽。
原本姚守已经逃出了子舰兽的范围,却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又折返回去。
视野离阳台越来越近,视频摇晃的画面中,能看到楼顶上破损的厉害的玻璃屋中,里面陈列的物品也越来越清晰。
姚守收起机甲,走向玻璃屋。
“望远镜?”连溪看向姚守,如果视频显示的没错,姚守现在虽然受了伤,但是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他冒死回来,就为了望远镜?
“祁安每年夏季夜晚流光,安花大厦是最适合观测的地点之一,所以大厦楼顶都会常备望远镜,不是高倍数的天文望远镜,但是看看流星雨和流光之类的天象,还是绰绰有余的。”连河见连溪一脸茫然,解释道,“原本,我和严泽想带你去看看,行程都预定好了,可惜……”
可惜,世事难料。
“不仅如此,这组望远镜比较特别,是可录入式的望远镜,不仅能够看,还能够将看到的画面储存。可以当远视野的摄像机理解,很多商家甚至用来直接拍摄天空的场景,我们军部在高空演习的时候,也会在地面上备上几台,让视角更加的全面。”
视频文件套着另外一个视频,姚守说着,手上的动作加速了:“当初子舰兽出现的太过突然,祁安几乎在瞬间沦陷,紧接着网络掐断,我去过军政大楼,也去过一些大楼寻找监控录像,近空的画面上,只能看见母舰兽飞入时的场景,并不能说明什么,所以便想到了这些望远镜,边将里面的储存刻录了下来。意外的,发现了一些东西,你们自己看……”
视频到这,已经转入天空。
黄昏的恒星,蒙上一层角色,云层被镀上瑰丽的外衣,晚霞绚丽绝艳。要不是视频底下的时间表还在跳跃,就仿佛是一副静止的图画。
几分钟后,视频中突兀的出现了一道极亮的光,一跃一跃的跳动着,之所以说是极强,是因为在黄昏日光的直射下,还能如此醒目。
慢慢的,一道光分成两道,两道光分成四道……一直到第十六道光才停止分裂,它们似是在天空中寻找什么,最后确定了一个位置,在天空中围城一个圈来。
看到这,包括连溪在内,都没觉得什么,只是几束光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种想法刚刚升上心头,天边的绚丽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是肉眼可见的那种明暗变化。
云层开始不断的翻涌,慢慢的顺时针的转动起来,就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飙风,云层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分离出一个圈子出来,恰恰和光圈重叠。
就在这个时候,变化突生。
天空像是被打开了一个洞,原本只是汹涌的云层慢慢的消失,就好像一点点的被抽干净,昏黄色的天空被打开了一个黑色的大洞。
望远镜的视线太过遥远,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肉眼很难判别这个黑洞有多大。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连溪多长时间,因为不到五分钟,黑洞内缓缓的飞出一道黑影……
母舰兽。
体积庞大的母舰兽,所占的面具,还不到黑洞的二分之一。
可见这个黑洞几乎等同于半个祁安大小。
一只紧接一只,几乎在半个小时之内,前后四只母舰兽鱼贯而出,黑洞像是活了一样,在最后一只母舰兽全部出现之后,黑洞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最后缩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
所有的零碎的线索在这一时间被串联在了一起。
事情从头直接捋到了尾……
怪不得,怪不得它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祁安一道连着一道的防护机制完全没有任何预警,怪不得没有任何人在事先发现异状……之前大家的猜测都倾向于军部出了叛徒。
亦或是,外星势力为了政治和资源,参与到了其中。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的简单,它们,就是凭空出现的。
而最大的谜团,它们为什么死守在祁安,不迈出一步,就更容易解释了……它们需要相对和平的空间,培养它们的兽皇。
“它们这次过来,利用了黑洞,以祁安的为坐标,开了直通的溶虫洞……正式的占领祁安,培养新皇,应该是想把这当作老巢”姚守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见到其他三人脸上的反应,并没有觉得奇怪。
作为和子舰兽交战了十年的军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子舰兽,它们庞大的体积,总是会让人误会它们的智商不够。
其实刚刚相反,它们的智商已经逐渐趋向于高等生命,只是它们的体系自成一派,自身的战斗力就极强,肉搏的战场上,大家很难去发现这一点。
“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们既然能做到第一次悄无声息到达索兰,自然能够做到第二次,第三次……几次之后,联邦军队即使赶来又能如何?子舰兽已然占领索兰,那个时候,整个索兰必定要决一死战。所沦陷的就不仅仅是祁安了。”
姚守的声音嘶哑中带着苦笑,“现在,外面对祁安估计,还一无所知。他们还等待着星域大部队的归来……”
如果真的拖到那个时候,什么都完了。
☆、第八十二章
这场谈话,让四个人的心情愈加沉重。
除了姚守,其他三人其实对拯救世界这一项伟大的事业,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想法。
他们三人从小混迹底层,见惯了世界最阴暗的一面,对心灵和行动都光明的人不是不保持敬仰和佩服,但是自己去做,就未必做得到了即使灾难来临,他们之前想着,只要过好自己,等大部队跟上,无论结果如何,以他们几个的能力,总能趁乱冲出去。
这个总能是建立在军部占上风,或者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而不是索兰都快要覆灭的情况前提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逃出祁安又如何,他们总不能逃离整个索兰。
姚守说的很明白,目前新皇已立,时间每拖上一分,局势就会更加危急一分,他们已经拖不起。
“所以,我打算出去。”姚守的表情很宁静,像是早就做下了这个决定。“过两天,我就会出发,祁安我希望你们能继续注意,如果……我失败了,就带着小溪找个地方躲起来,联系维兰,她那么喜欢小溪,会派人来接的。”
跟交待遗言似的。
连河觉得自家妹妹的未来用不着他去想,姚守此番叮嘱,是典型的管太多,但是想到他现在的状况,他勾了勾嘴角,决定大方的不去计较,拉开门走了出去。
而主人公连溪装作没有听到,以姚守的性格,不做这个决定才是最奇怪的,他这人这辈子估计都没有好好为自己活过。
“你管的还真宽。”连溪这话说的一点不客气,若是情人之间说出来,倒更像是撒娇。
可连溪声音冷若冰霜,她弯腰接过他手中的光脑终端,将他后背的枕头抽掉,然后扶着他再次躺下:“你先好好休息,你现在别说站着,连爬着都困难,有什么事情等你能站起来再说。”
连溪的性格,一直卖萌耍赖惯了,平常能躲就躲,性格嬉笑怒骂想来就来……但是这么严肃的情况,异常少见。
她眼角翻腾着的怒意让姚守顿了一下,再次反映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塞进了被子中,连溪已经走出门去,留给了姚守一个背影。
连一盏灯都没有留给他。
三人出了房门,面色有些难看。
面面相觑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连河上前,避开连溪脑袋上的花苗,揉了揉她的脑袋:“刚刚看你随意的就吃了几口,再吃点?”
这个时候谁能有胃口,但是连溪也知道他们担心自己花期营养不够,遂点点头:“你们陪我再吃点。”
这个点,也没有人有心思做饭,将一些速食的食品加热,连溪看着差不多就端了上来,三人围坐在桌子旁沉默了一会儿,见连溪一脸平静的样子,都打起精神吃起来。
军部特供的食物,热量高味道却寡淡的可以,严泽和连河本来就吃过中饭,勉强吃完面前的部分,却没有人离开,就好像等待着彼此出声。
“我不否认姚守的实力,但是他伤城这样,即使在医疗条件好的情况下,也需要个把月,才能够恢复到一般的水平。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只能是送死……”严泽端起一杯白开水,视线却落在连溪的身上。
连溪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严泽的话:“他自己都知道是送死,刚刚不是交待遗言了么?”
连溪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评论今天的食物不错,旁人几乎听不出她的情绪。
“我出去。”连河手中把玩着手上的餐刀,反手将餐刀钉在了木质的桌上,认真说,“我对祁安很熟悉,身手不比姚守从差多少,逃亡经验丰富……现在,我去是最好的选择。”
“我去比大河更适合。”严泽推了推眼镜,“这次能不能出去,和身手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在这么多子舰兽的围剿之下,单兵的战斗力并不是最重要的。我是医生,对生物的了解是最深刻的,性格沉静,我反而觉得,我比大河的更有优势。”
严泽和连河,在骨子都是高傲和内敛的人,这辈子估计没有好好夸过自己,但是唯一一次夸自己,还是赶上去送死。
连溪各种情绪在胸腔里翻腾,可最终还是化成一团凉气,在五脏六腑里蹿着。
“我饭还没吃完呢。”连溪勾起嘴角,端起自己还剩一半食物的盘子,“是不是等我吃完饭再聊?”
这么沉重的话题,再聊下去,真的会消化不良的,她已经几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现在脑子太乱,只想安静安静吃顿饭。
严泽和姚守同一时间看向连溪,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脸色,同一时间安静下来,这事情的确不用拿来给现在的连溪添堵,他们俩找个地方商议就行了。
于是,世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连溪一个人吃饭的声音。
吃完饭,连溪没有心思去洗碗,将餐盘扔到洗碗台内,就着水龙头冲了个脸,抬起手满不在意的抹了一把,然后回房间睡觉。
这一觉,几乎睡到了自然醒。
地下室,是没有明暗变化的,光线任何时间都一样,开灯明亮如昼,关上灯则漆黑如夜。
连溪看着房间里荧光的电子钟,才知晓,这一觉睡到了半夜。
她摸了一把床头桌,却只抓到了空杯子,摇了摇有些沉重的脑袋,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端着空杯朝客厅走去。
路过姚守的屋子,见门内还亮着,正打算敲门,手碰到门才发现房门时虚掩的,直接被推开了半寸。
透过门缝往里看,照理说应该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养病的姚守,此时却撑着床沿,身上单薄的衣服几乎被汗水浸透,他半低着头,喘着粗气,看着像是折腾了不少时间……
歇了几秒钟,他一只手扶住旁边的桌子,全身都打着抖,却还是试图站起来。
伤口再一次被撕裂,血渍很快在腰侧的纱布上泅开。
大概是太过疼痛,又或者是注意力由不得分散,姚守并没有发现,门外还站着个人。
连溪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慢慢的闭上眼睛,然后缓缓睁开,随即伸手将虚掩的门轻轻合上,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她的手上依旧端着杯子,可是这会儿,她什么都不想喝了。
再往前走几步,连溪才发现,这一夜不仅是姚守,就连严泽和连河也没有睡觉。
严泽和姚守正面对面坐着,神情严肃,像是没有谈拢,也像是谁也没有屈服谁,两人就那么对视着,眼中的笃定一点没有动摇。
连河抽烟,但是很克制,平时很少在密闭的空间当着别人的面从抽烟,尤其是在作为医生的严泽面前。
可现在他手指夹着一根抽了大半的烟头,桌上摆着的烟灰缸内,都是烟头。
一看,两人就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连溪的突然闯入,出乎了两人的意料,她本人倒是没有觉得任何不妥,走到桌子边,到了一杯冷水,仰头咕噜咕噜就灌了一杯。
喝完后,吧砸吧砸嘴觉得还是不够,又倒了一杯,这会倒是喝了半杯就停下了,打了个饱嗝,端着剩下的半杯坐在另一个方向,淡淡的说:“你们商量好,谁去了么?”
“如果没有商量好的话,是不是听我说一句?”连溪半垂着眼帘,谁也没有去看,“你们前前后后也忙了一个月,若是真的有办法出去,早就出去了。这会儿,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明知道赶上去是送死,那我希望你们不要去,静静等世界毁灭好了,最坏不过大家死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