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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官门暖婚-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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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日菊宋思露看过,在她看来这花不太漂亮。可是在自誉种花匠的宋随意眼里,花从不分高低贵贱,有些花受宠有些花不为人知,只都是因为人为区分。
  唯一的问题是,她在附近菜市场上买来的这盆百日菊,似乎出了些毛病,叶子长起了斑,这是病。
  宋随意打算找那个卖花的算账,居然卖了一盆有病的花给她。不怪也怪她,轻而易举能上了人家的套,偏偏她是自己学种花的呢。只能说那天她鬼迷心窍了,眼里看的恐怕不是花,而是满脑子想着他。
  于是,她把这事儿写在了给他的信件中,如此写着:杜大哥,我受人欺负了。一个卖花的,居然欺负起一个种花的,你说是不是都本末倒置了?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和他诉苦?不,是真正有事情的时候,只怕这个丫头反而是不会和他说实话了。
  一天一封信,邮递员现在每天都必须到他这儿送信,不由叫苦连天,说:“刮风下雨都要写信给你,杜医生,这个给你写信的人是谁?”
  杜玉清淡淡的,把自己写好的信交到邮递员手里:“她没有信来,我这也要寄信。”
  邮递员无话可说地收下他要寄出去的信,开着送信的电动摩托车走了。
  杜玉清拿着信回到屋里,关上门,拿了把剪刀小心打开信封口,手指取出信封里的信。
  她用的是规格的信纸给他写信,一本正经的,恐怕是担心被他说他们两个隔代。这总是能让他浮现出一种哭笑不得的美妙的感觉。
  只能说,这丫头,让他总会莫名其妙的心疼。
  展开信纸,上面是她一排排钢笔字,字体还可以,只是比起他练过毛笔的功底,只怕差了一些,因此,她也体会到了,现在信上写的每个字都是几乎用力写出来的。
  杜玉清想都不用想,边看,边已经取下衬衫口袋里别着的钢笔,给她写信:字只是代表语言的一种,除了表达意思,并不具备其它功能性功能。每次念着你的名字的时候,都是想着随意真好,如果随意变成用力,反而不怎么好了。
  写到这儿,他的笔头顿了下,眼角微眯,是突然想,如果那丫头看见了他这段话,不知是不是会捶胸顿足,大叹起:你这人不是总说我们两个隔代吗?我看,不是你大我十一岁,是我比你小十一岁了。
  眼前仿佛浮现出她那张生气勃勃的脸,她撅着嘴角像牛脾气和他争执观点的眼神。她大概不知道,她本身就像是一幅画,一幅活灵活现的画,到哪儿都能吸引人的眼球。在他心中,她是个如此美好的女孩。
  但是,如今他们分隔两地,她身处那个繁华的大都市中,真心不会有人追吗?杜玉清的眸子里闪烁着,低头,继续看她信上写的内容。
  她的信里,一般写的都是自己生活中的琐事。只能说,她人的性子和他差不多,都是偏向含蓄。那次两人之间的告白,还属于非常艰难的一次突破。在信里面洒洒洋洋地写一堆情话对他们两个来说基本不可能。即便如此,读着她生活中的那些琐事,能让他亲身感受到她在那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样的信,除了让他更了解她以外,无疑是令他心安。
  信中后面提到,这两天,她要回学校了,所以寄信的地址恐怕会有所改变,告诉他不用担心。
  回学校?现在不是暑期未全部结束吗?
  杜玉清算了算日子,算到她至少是提前了半个月回学校。有什么事让她必须提前回学校?
  明年要毕业了,今年最后一年,报纸上都说现在大学生毕业就业难,这话反映的是实情。有的学生,早在大三的时候已经为自己的毕业出路在打算了。
  有些学生选择了继续深造,报考硕士考试。有些大学生则非常务实,埋头准备拼一把国家公务员,打算毕业后端个铁饭碗衣食无忧。可说真,读农科的,能报考的国家公务员岗位可以说少之甚少,竞争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况且,笔试能过,面试呢?面试听说猫腻不少。反正,宋随意早前听无数师兄师姐说过,说是没有关系,最好别去考什么公务员。公务员面试有句行内话叫做,一个萝卜一个坑。公务员队伍里头都有好多想转正的,能轮到上他们这些外来的吗?除非本身优秀非常。
  宋随意实际的衡量了自己和家里的情况后,放弃了硕士考试也放弃了公务员考试。因为考了公务员,她毕业如果想去他那儿根本不可能。
  除了公务员,有个铁饭碗也不错,叫做事业单位。宋随意听说老师说了,说是大学里这回的花卉研究所里要招实习的实验助理。刚好研究所里听说新立了个项目,是要到他所在的那个地方去挖掘新的花卉品种。
  宋随意所有激情因此被激发了,全力以赴势必要考上这个实验助理。一是顶了一份大学里的正式岗位,能让家里人放心不会因此阻挠她去和他在一块。二是,有了这份工作作为基础,她有可能在大山里创造出自己新的事业。
  据她所知,此次学校是内招,优先录取本校的学生,因此对于宋随意来说希望很大。宋随意在同届学生中,成绩为佼佼者,三年各科综合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宋随意对此很有自信。
  那天,她参加完招聘的笔试走出考场的时候,两个同校的学生跟在她后面走。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有意在她后面说话,这样说:“你说有些人是不是傻的?真心以为这是一场招聘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要招谁,研究所的人都自己敲定好了。”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早有人赶着去给那边的人送礼了。只有一些傻子,在考试前去背书。”
  

  ☆、【14】她出事了(榆木)

  宋随意听着她们这些话,心里半信半疑的。疑问的是,连这种实习生都有人想着走后门。信的是,社会风气大抵都是如此,倘若为真,只能是另谋高就了。
  反正,以她家境,她既拿不出钱来贿赂领导,而且,自己当真做了这事,不是用自己的能力赢的,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这样一想,对这些人的话,宋随意并没有真正地放在心头介意。唯一让她感到心里不舒服的是,这么好的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机会没有了。她真的很想很想,凭自己的能力和他在一起。但是他那样一个正直的人,如果她用走后门的方式赢得和他在一块,只怕他听说后心里会生芥蒂。
  宋随意左思右想,等面试通知时心里肯定是像七上八下的水桶有些忐忑不安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回家拿东西的时候,她的这些表情,全被宋二叔看见了。
  宋二叔只看得出女儿对于这一份实习工作十分在意,尤其是以女儿惯来那种随意的性格,能如此把一件事放在心上实属难见。想到这个女儿没了妈跟了自己以后,从来都不敢和他要过东西,要过一件玩具一颗糖果都不敢。
  刚好有人对宋二叔透露了消息,说到了其他考生都上门去向领导走后门,只有宋随意一个人没有,八成要落榜。一听到这事儿,宋二叔本还不太相信,偏偏,宋家他的那些其他兄弟姐妹听说了这事,都打电话来责骂他不会做爸。其中,连他最小的妹妹,平常很疼他女儿宋随意的,都专门为这事和他通过电话,说到宋随意成绩好,如果真为这种事落榜当真委屈。
  宋二叔只听出这些人的言外之意,他不能落人与后,要为女儿争取,做爸的难能无能到让女儿受这种委屈,于是,宋二叔偷偷拿出了储蓄本里的存款,上女儿报考的研究所学着人家给领导塞钱。
  那天早上,宋随意在床上赖了会儿床后,没什么事,在学校宿舍酝酿着给远在深山老林中的他写那每天一封的信。
  同学走进来,突然推了她肩头一把,说:“随意,你叫你家里人做什么了?”
  “什么?”宋随意坐起来,问,“我家里人来了吗?”
  “不是你家里人来了,是你家里人牛,跑到研究所堵研究所领导了。”
  宋随意诧异:“研究所的领导?我家里人不认识研究所的领导——”别说她家里人认识不认识,她都不认识不熟悉。哪来的她家里人要去找研究所领导做什么。
  “你真不知道吗?”同学一个个不相信地看着她,“这事儿,闹得众所皆知,你居然不知道!辅导员接到了那边领导的电话,据说,那边的人已经——”
  已经?宋随意更加疑问的时候,外面有声音进来,喊她名字:“随意,宋随意,辅导员找你!你赶紧去办公室。”
  宋随意不敢耽搁,匆匆忙忙起床穿戴好,去了老师的办公室。刚进门,辅导员看见她,脸上表露出一副冷嘲热讽的表情:“宋随意,你行啊。平常大家都看你好像只会读书,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老师?”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宋随意!有人像你这样的吗?明目张胆拿钱去贿赂领导让你考试过关!还怕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不是?”
  宋随意感觉脑袋上被根棍子一打。
  辅导员把别人拍下的现场证据,一张拍有宋二叔给某领导塞钱的手机照片给宋随意看,边说:“我没有冤枉你吧?这人是你爸,我没有看走眼吧?”
  宋随意的呼吸一下子紧促起来,道:“这里面肯定有些什么误会,老师。”
  “误会?误会就是我们学校领导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你爸要给他塞钱。直到听了你爸的话,学校领导感到非常生气,所以,把我们这些老师找过去先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师德师德,首先需要教会学生怎么做人。成绩再好,做人不过关,怎么能成为社会的栋梁之才。宋随意,你让所有老师感到痛心和失望。你回去反省,等待学校的处理结果!”啪一声,愤怒极了的辅导员拍了桌子。
  在宋随意还想为自己父亲说几句时,辅导员忍无可忍,指着她说:“不是你教你爸?难道是我教你爸做出这种事?!”
  那日宋随意在办公室被骂的场景,无数同学和老师现场目睹,不会儿消息满天飞。宋随意却不敢告诉自己父亲。
  宋二叔自以为给女儿办妥了这件事,高兴地承接了某个朋友的外地工程任务,出差去了没有在家。于是,宋随意连给宋二叔打个电话都不敢。
  不能告诉父亲,自己最要好的姐妹宋思露刚回医院去见习没空出来,宋随意只好一个人在学校里憋着。因为老师不让她出门怕她生事,直接关了她禁闭。这样一段日子她过成怎样可想而知。
  在深山里的杜玉清,突然某一天应了他的预感,她没有信来,接着等了三天,一直没有接到她新的来信。送信的邮递员都觉得奇怪,问他:“杜医生,你那个写信的朋友是怎么了?我本以为她要破吉尼斯纪录了。”
  杜玉清的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没有收到她的信,他转回身回屋,在提笔要给她写信时,笔头在纸上犹豫了起来。
  淡黄色的台灯灯光,在他的眉宇上照出了一颗凝结的汗珠。现在只怕他写过去的信她都收不到。他的推测是正确的。宋随意被关了禁闭以后,学校同时暂时扣留了宋随意所有的收件东西作为调查。再说哪怕她真能给他写信,她也不可能在信中说这个事让他担心。
  杜玉清就此心里几乎百分百确信了:她——出事了!
  他面前的窗台上,放着一段她那天要走之前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一段木头,是榆木。她对他说:杜医生,记住了,我是一个木头呆子。
  榆木,一块耿直的要命的木头,因此代表的是最忠诚的信赖。
  

  ☆、【15】他来了(粉色的花)

  山里的深夜,突然起雾。一辆军用吉普行驶在山里盘曲的山路中,开到村头的卫生所时,整个村庄都仿佛睡着了,连狗都没有叫。
  车门打开以后,见是李大哥先从车里跳了下来,兴致勃勃地推开了卫生所的门。进去后,骤然发现屋里有盏灯没有关。李大哥径直走过去,是杜玉清的卧室。
  敲门推开房门以后,李大哥见杜玉清果真坐在书桌旁边没有入睡,问:“还在忙吗?”
  “嗯,有些病历需要整理,有几个病人明天要带着这些病历到县城医院去做进一步治疗。”杜玉清边说手里并没有停止工作。
  卫生所的条件毕竟有限,他再好的医术,都难以把所有村里人的病治好。小病在他这里看可以,但是,如果经过他诊断出大病,涉及到要手术的话,他这里确实没有这个条件。
  李大哥替他辛苦,兴匆匆走过去,对着他暗声说:“知道谁来了吗?”
  杜玉清抬头,只知道李大哥这几天和他说过,说是要出一趟远门有事,他也没有具体问是怎么回事。应该说村里村外基本没有人知道李大哥的真正身份。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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