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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小桃红-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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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画端着花盆进来,嘻嘻笑道:“少奶奶,园子里派过年的花儿呢,大夫人让每个院里的都过去挑。奴婢挑了一盆小金桔,你瞧,多喜庆呀。”
  颗颗小指甲盖大小的金果儿,看起来倒真是讨喜的,这是个伶俐的丫头,办什么事情总让人特别的舒坦。鸾枝指了指红木圆桌:“就放那边吧,还能晒着太阳。”
  “是。”春画把花盆往桌心一放,见鸾枝穿鞋子下床,又调皮眨了眨眼睛:“早上听说少爷捎信回来了,少奶奶可是要做些什么好吃的让听差捎去京城?”暗自思想,婆子们说的果然没错,那事儿果然是让女人又爱又恨的。瞧,昨天少奶奶才恨着少爷,早上又想他想成了这般失魂落魄。
  “哪里是给他…便是他当真被抓进牢子里关了,我也不肯再给他做一口吃的。”鸾枝低着头,把绣鞋儿扣紧脚后跟。
  “嘻,少奶奶就爱嘴硬心软。”春画调皮做着鬼脸,因见隔壁院里的小木工在屋檐上冲自己招呼,连忙羞红着脸蛋悄悄退了出去。
  娘家带来的红木头小箱子打开,满满一盒晒干了的桂花瓣,清芬扑鼻。
  闺女嫁人了,从此就是别人家的,天南地北,连他日亲娘归去,怕是都不得在坟前烧上一纸。鸾枝不愿让阿娘把沈家下聘的银子花费,那是她能留给家里的最后供给。阿娘晓得她心里苦,只是抹着眼泪求她不要恨,把秋天晒干的桂花送了她满满一盒做嫁妆,说闻一闻,梦里头就能到家。她后来闻过,没有用。还不如陀罗香膏,想去哪里就飞去哪里。
  一早上在小灶上忙着蒸蒸炸炸,等到晌午的时候便做出来一笼儿的桂花核桃酥,让桂婆子端了几碟送去两房夫人还有三奶奶院里,剩下的便装进小食盒,再亲自端着一碟子到了北院老太太的上房。
  沁鼻的酥香味儿,勾得人把食欲打开。老太太却只是吸着烟嘴不说话,也不去拿了去吃,只把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在鸾枝身上扫量。心情正不好呢,一大早收到孙子的来信,晓得形势十分之不好,除却到处挪银子补工钱外,怕是还免不了抓几个人、吃几日牢狱之灾……然而谁人愿意去吃?谁都不愿意!
  这会儿看着鸾枝嫣粉粉的脸颊,终于有些信了婆子们的闲话,想当初刚来的时候,恁的一朵青涩小花,如今却采阳补阴、让自个孙子浇灌得如那殷商妲己美丽;可他沈家呢,却频频不断的破财多灾……
  怕不就是个隐匿的克星,来日定要再让那瞎子重算一算!
  鸾枝哪里晓得老太太在想些甚么,一心记挂着要出门,只是攥着帕子安静静地坐着,怕被这精明的小脚老太看穿。
  久久的,老太太终于悠悠吐出一缕长烟:“你丈夫这才前脚刚走,后脚你就要出门……你可晓得我们这样的人家,姨奶奶是轻易出不得大门的。”却不是真问她,语气也没有半丝温度。
  鸾枝心里便顿地往下沉了一沉,兀自捺着一分勇气迎上老太太的目光:“原也是不该的。只是先前在马场那次,县府孟夫人认了妾身做妹妹,让妾身得空做些桂花酥送去给她尝尝。可巧家里头出了这样的大事,妾身便想起来她父亲乃是朝廷的龙虎大将军,想着是不是可以前去打听些消息,也好帮帮夫君则个。”
  那嗓音轻柔,说的内容却让老太太的烟斗微微一颤。呵,看不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平日少言寡语的,悄无声息便傍了这么大一座靠山。
  越发的不能让她出头,否则怕是日后根本拿捏不住。
  心中计较,嘴上便转了话题:“这两天身体如何了?听说昨日去了你母亲那边,拿了几颗宝贝儿?”
  “身体好着呢,谢老太太关心。说是世交送的玉坠香囊,夫人让妾身与少爷一人挑了一个。”鸾枝心里一个激灵……怕是出门无望了。
  “哦…,你近日倒是和大房走得近呐。”果然老太太的脸色冷下来,吧嗒吧嗒吸着烟斗,好半天了才道:“日后有甚么委屈,别到处儿瞎嚷嚷。我们沈家不比那些没规没矩的小门小户,不兴得左边一套右边一套的……砚青平日里宠你宠得没有章法,便是我这做祖母的难得提点一两句,那也是为着你们好。不要以为我让人‘少奶奶’的叫着,你倒把自己原有的身份给忘了,受一点儿委屈,就跑这个那个的院子里去抱怨。”
  那吃过烟的嗓子低涩涩的,听进耳朵里就好像被刀锯磨着心坎儿一般,渗得难受。
  就说李氏昨日那一番话不简单吧,瞧,这才一个晚上,便让自己与老太太生出了嫌隙。鸾枝心中冷笑,然而她是断然不肯与老太太生分的,便是这个小脚老太处处算计着自己,终还要仰仗着她过活。
  鸾枝忙站起来屈膝一福,言辞切切道:“老太太冤枉妾身则个。妾身哪里敢妄自非议,一个姨奶奶的身份,却能得老太太这样多的照顾,是鸾枝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鸾枝心里感激都不过来,绝没有半点儿旁的念头,望老太太明察。”
  老太太一错不错地盯着鸾枝的表情,见她果然是实诚的,终究自己暂时也缺她不得,这才淡淡道:“你能知道我的苦心就好。一会我让秋大夫给你开几副药调理调理,砚青他一个大小伙子,也怪不得你伺候辛苦……我们女人不比他们男人,兴起的时候他可不管你身上舒服不舒服,你又不能不给他,他要,你还是要给。家里头的事情暂时不劳你一个妾室出去张罗,过几天等砚青回来了再说。”
  说的还是那劳什子“焦症”呢,好一顶冤枉的绿帽子。
  “是……那这些核桃酥?”鸾枝的心冷沉沉的,只是挪着步子不肯回去,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老太太却不再看她,见门房站着不动,便转脸问道:“你站在那里做甚么……闷声不吭的,怪吓人。”
  门房惴惴地,瞥了鸾枝一眼,尴尬措辞道:“是、是县衙的孟夫人着请二奶奶过去用饭……奴才瞅着二奶奶才刚进府,怕不是请的是三奶奶、弄错了,便先来老太太这边问话了。”
  呵,可真是巧。
  老太太脸色顿然一黑,冷冰冰瞪了鸾枝一眼,闷着青烟不语。
  鸾枝便晓得这就是应了,只觉得一颗大石头放下来。
  ——*——*——
  孟府却是鸾枝第一回参观,三进的院子,不特别的大,却植花栽草,很是清新雅致。正直冬日,廊前几株腊梅开得正艳,一路随着丫鬟拐过回廊,便见庭院内正与小少爷踢着蹴鞠的宋英。宋英教得耐心,二人玩得其乐融融,一抬头见鸾枝来,小少爷立刻冲到鸾枝身旁,揽着她的膝盖奶声奶气地叫着“姨~”,可爱极了。
  鸾枝连忙把食盒子递与梨香,蹲下…身来抱起小少爷,笑着见了礼:“鸾枝见过夫…给姐姐问好。”
  宋英嗔怪一眼:“瞧,再叫错可别怪我罚你啦。”又道:“前些日子本要叫你过来玩,太忙了。今日他出去办公差,正好中午我们姐妹俩一块儿吃顿饭,聊聊天。”
  说着,拉过鸾枝的手儿,只往堂屋进去。
  丫鬟上了茶。宋英杏眸泛波,只是笑盈盈看着鸾枝,丰润的脸颊上一抹小暧昧。
  鸾枝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来:“姐姐在看什么……可是我今日有些什么不对?”
  宋英摇着头,有些俏皮:“必是与他越发恩爱了吧……瞧你气色不错。”
  鸾枝红了脸:“才没有……讨厌他,暗地里可坏了。”
  “不然。若是真讨厌,便不是你这般羞怯红颜了。那夫妻间的感情原就是潜移默化的,等到某天一个猛然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没入你膏肓,没他不行了。”宋英说着,因想起孟安国对自己的疼宠,不由也有些又恨又抓挠。因见鸾枝眉宇间稍许愁容,便正色道:“早上听办事的小差说,昨日沈公子去了京城?”
  “是……本就是缺少男丁的家庭,无缘无故忽然出了这样的事儿,只得让他去应付了。”鸾枝叹了口气,因又道:“沈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旁人是连躲都躲来不及的,姐姐却还这样把妹妹叫来,会不会不好?”
  宋英不以为然道:“难得鸾枝妹妹这般替人着想,只我一个妇人家家的,找自己姐妹聊聊天,又怕什么?……我听说这回的问题可不小呐,那小德妃大半夜滑了龙胎,把皇上气得,一盏南海琉璃玉麒麟都摔得粉碎。你们沈家也是倒霉,好巧不巧的就撞在枪眼上,莫不是近日得罪了什么来头?”
  果然是个聪敏的女人,随意一句便戳着了重点。
  鸾枝眼前又浮起玉娥那一张清丽娇婉的脸庞,想了想,低声道:“好像是说三少爷在红街因为哪个姐儿得罪了宫里头的公公,眼下又不记得那公公长得甚么模样……怕是不太好办。砚青已经去京城打听了的,大约不两日就能回来。”
  盼着他回来,与他清帐呢。
  宋英皱着眉头,冷冷哼出一句:“哼,那红街怕不是京郊几个州县最最龌龊肮脏的一个地方。衙役们时常在郊外发现赤果果的女尸,都是些无名无家、无人认领的可怜女人,十二三岁的都有。只听说宫里头出来办差的时常在那落脚,还有不少当官的也常来寻欢,我们安国屡屡想整治,偏这些大官们层层压制,总也奈何不动它……不过,倘若是宫里头的事儿,我倒可以去替你打听打听。”
  竟不知她宫里头也有背景。
  鸾枝闻言愕然抬起头来:“这事儿……原是沈家的私事,这样棘手的,怎么好麻烦姐姐?”
  虽以出来打听消息为借口,为的却是买药,倒没真想要麻烦宋英。
  “沈家的品誉原是极好的,我猜着你们就是被冤枉,做了奸人的替死鬼。不过这些都是小的,范不着我多一事去帮你们。我只念着宝儿上一回受了你们夫妻两的救命之恩,这便顺道帮你们打听打听。倘若真是为着一个红街上的妓…女,正好挑着这个当口把它一条街儿给整顿了!”
  见丫鬟端着食盘一个个走进来,宋英便抱着小少爷走到桌边,回头对鸾枝笑道:“瞧,说着说着午饭时间就到了,快来尝尝我们地道的扶苏菜吧……你也莫要多想,那宫中的宋贵妃,乃是我的亲姑母,七皇子还是我的姑表弟呐。”
  吃吃的笑。
  竟不知她原来是这样显赫背景……却平易亲和,一点儿也无半分贵女千金的凌人娇气。
  鸾枝不由默默凝了宋英一眼,先前还奇怪宋家这样的背景,为何那么多出色的皇子不嫁,却下嫁给一个县府老爷,却原来那七皇子就是她的嫡亲。当金钱权势到了一定的份儿,求的可不就是低调平安吗?
  “鸾枝谢过姐姐。”鸾枝连忙站起来郑重谢过。
  然而毕竟自己是市井小户出身,不懂得那官场上的你来我往,心中思量着尽快给沈砚青去信说明,待用了午饭、又聊了会天,等到傍晚的时候便回去了。
  ——*——*——
  因着快过年,路上采买年货的行人挤挤攘攘,车轮子轱辘轱辘,很是走得不快。心中思量着该如何才能买到药,不免一路撩开窗帘往外看。
  茶巷路一家炒栗子生意甚好,门口排着长长的一条队,鸾枝不由多看了一眼。等拐了个弯,再走上一段,见街边暗巷里一面破烂的“药”字帆布在扑扑飘摇,那药店门口正好又是一家古朴的画铺,便教马夫把车停下。
  是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儿,很是实诚,问少奶奶何事。
  鸾枝从袖子里掏出几颗碎银子,对梨香道:“你去前头那家炒栗子店,帮我称一包热的回来。听说老太太喜欢甜食,正好捎一些回去让她尝尝。”
  梨香想也不想便“诶诶”的去了。是个胆怯温吞的姑娘,不比春画那个鬼精灵,今日特地带的就是她。
  等了一会会,不见回来,便又给车夫一些吃酒的钱。见车夫过街买酒,自己便往画铺门口走去。
  一个闪身,转进了一旁的小药店。
  药店烧着暖炉,斑驳的铜褐色茶壶里沸水滚滚冒烟,熏得人视线雾蒙蒙一片。
  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精瘦老头,见鸾枝来,眯着眼睛,连动都懒得动。大凡进这店里头的女人,干得都是不那么见人的勾当,态度自然也轻蔑。
  “咳咳。”呛得鸾枝不住咳嗓子,无视着老板的恶劣,问道:“店家可有‘凉药’?”
  怕他听不懂,这是南边的叫法。从前梅喜还没正式上台开…苞前,曾经拉着她去偷偷买过几回,记得就是叫‘凉药’。
  店老板抬了抬眼皮,鼻腔里奔出阴哑的嗓音:“几颗?”
  那声音就好像夜半野猫一般渗人,鸾枝却顿时松了口气,好在他懂。
  “随便拿个三五颗够了。”
  不冷不热地用黄纸包了扔到柜台上:“二两银子,一次一颗可避子,超过三颗小心滑胎。”看鸾枝一身衣裳不菲,连药的身价都被哄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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