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西亚-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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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过头来直直地凝视着汉克的双眼,他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上一次德·玛里尼来的时候,他们四个人——亨利、莫利恩、汉克和她一起到波利亚的月亮去执行一项充满了危险、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那儿,她用了大量的时间与德·玛里尼交谈并与他成为朋友。虽然统帅已将德·玛里尼的过去以及在时钟飞船里的历险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但她还是一刻不停地问德·玛里尼,而且发现从德·玛里尼嘴里亲口说出的这些事情更加刺激。风中女神以前从未碰到过一个像他这样的人类,尽管在道德和所有普通礼仪正在消失的地球里,这个出色的绅土被视为有点冬烘,但在波利亚,还未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阿曼德拉不难相信他的出现纯粹是个偶然,他并不是有意寻找汉克·西尔伯胡特而进行某项星际间的超维营救!他当时在前往元老神家园伊利西亚的路上,被命运之潮冲到了波利亚这个冰冷海滩上……
阿曼德拉回过神来严肃地说:“嗯,是的,我记得,”她弹了弹自己红色的长裙,闪烁着圆形的绿色眼睛,“我还记得那之后的事。在德罗莫斯的冰祭司山洞里,你和亨利险些死去,而我几乎成为我那魔鬼般的父亲的女仆!至于可怜的莫利恩,如果那个禽兽得逞的话,……”她战栗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那件事情没发生,”统帅耐心地开导她,“相反,我们给了伊萨夸一个教训。那是他第二次图谋不轨,也是我们第二次击败了他。现在,他离我们远远的了,对高原和它的人民也多了几许尊敬,将他的时间和精力花在了更有利的猎物身上。换句话说,上次德·玛里尼来这儿为高原做了不少好事。别忘了,他还从伊萨夸的狼兵爪下救回了我这条命,否则的话,那些粮兵肯定会把我交到它们可怕的主人手里。”
“他救过你的命?”阿曼德拉变得暴怒起来,霎时间她那绿色的眼睛中闪烁着激动的红色,“可是你在危急之中也救过他的命,而且是经常!哦,不,西尔伯胡特统帅,(只有当他犯错误的时候,她才这样称呼他。)你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
“阿曼德拉,他从未回来向我们讨过债,”得克萨斯人放开她,转过身,两只紧握的大手背在身后,“他什么也不要,只要我们的友善而已,就像是一个老友总不忘回来看看这里的人民,哪怕是再短的时间也好,然后再次离开,继续踏上他们那疯狂探索的征程,除了地球,那个从他离开之日起就已抛在脑后的地方,这里最能让他有家的感觉,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回来,到了这儿就像到了他家一样,除非他找到了泰特斯·克娄,如果他能的话!”
阿曼德拉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的,尽管身上披着厚重的白色羽绒罩衣,但仍能显露出令所有男人都为之梦想的身材,这是一个异常美丽的女人。从大约六年前西尔伯胡特第一次见到阿曼德拉到现在,她几乎没有变样儿,是个真正的女人。她修长丰满的身躯宛如一座架在浑圆健美的大腿支柱上的精美雕塑,超乎想象的优美曲线若隐若现地摆在你的面前;红色的脖颈上垂下丝般柔顺的长发,点缀着一个很大的金色椭圆形勋章;她那和眼睛一样圆的脸庞堪称惊世之作;笔直的鼻子在鼻尖上俏皮地打了个弯儿;还有她的嘴唇,像丘比特的爱情之弓,非常完美,以至于也许会让人觉得过于饱满。可以说女性之美全部集于这位风中女神的身上!她那绿色的大眼睛在其如雪般白嫩肌肤的衬托下,犹如地上无边的北部海洋,是的,而且它们都同样深邃。
这就是阿曼德拉,她的微笑能给处在困境中的统帅带来希望,带来明媚的阳光。可是她要是皱一皱眉……她的火红头发就会禀性怪异,她的眼睛可能眯起来,由海洋的绿色变成洋红色,那是警告的暗示。她这一点是从非人父亲那儿继承来的。
她现在皱起了眉!但不是因为生气,也许,是因为恐惧,害怕失去这位地球人类,这位统帅,这个她不顾一切去爱的得克萨斯人。
“汉克,你在想什么?是关于你的家乡吗?”她还是紧锁着眉头,这时西尔伯胡特已猜到阿曼德拉下面的话了。“你是不是也有身陷囹圄、孤独无依的感觉?你把你的情感埋藏起来,可是亲爱的,我想听你的实话。你曾经给我讲过地球上的那些巨大的城市闹区,高原与它们比起来实在是小得可怜,而且,现在德·玛里尼和他的时钟飞船又回来了——”
汉克抱住了她,轻轻地将她举起,就像是抱起她在天上行走时与她相似的那些风一样轻而易举,然后把她放下来,把一个吻印在她的唇上。
过了很长时间,汉克让阿曼德拉顺着他那结实的胸膛滑下来,直到她的凉鞋接触到地板上的皮毛。他抢在阿曼德拉之前说道:“这——就是我的家,你——就是我的生命。波利亚现在就是我的世界,阿曼德拉。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人民就在这儿。即便回到地球就像是走到畜栏,骑着莫达走上一英里,穿过平原就到了,我也不会这么做!除非我能带上你一起走。对所有的漫游者来说,地球都是个普通的地方,没有像你这样的人。那里的人们会怎样看待一个能在风中行走,驾驭每一拨闪电,具有异域风情的外星美女?”说到这里,汉克停住了。
他本来还可以说下去:在那里,阿曼德拉会感到迷惘,迷惑,被看成一个纯粹的外来者,一个异类,一个希罕玩意儿。上帝七日造出来的奇迹,最后会被视为一个畸形物。不消说出来,只要一想到这儿,他就觉得自己比阿曼德拉还伤心。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说:“我爱你,而且只会爱你一个人。只要你在的地方,就像波利亚,无论是天堂或是地狱,都是我的归宿。相信我,我找到了我的家,一个我需要的唯一的家,——但是我们的朋友亨利·劳伦特·德·玛里尼却还未找到属于他的家。你所说的麻烦其实是他的,而不是我的。也许你能感觉到我内心的痛楚,但那只是替亨利感到难过。莫利恩说他在一百个有生命的世界里都是知名的探索者。就连那些思维方式迥然不同的外星人都能理解他的探索工作,都那么称呼他。他们同情他,难道我应该藏起自己的情感吗?不,阿曼德拉,我不是一个恋家的小孩子。德。
玛里尼也不会为一个他还尚未找到的家害思乡病。但是这是他的使命——是的,正是它使亨利变得痴迷发狂。我的痛楚在于我不知道怎样帮助他。“
现在,阿曼德拉郁郁不乐。她清楚自己没必要去刺探丈夫的内心深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是的,这个有着奇异的极光和人迹少有的卫星的星球,现在就是他的世界,但是他毕竟是地球上的人类,与他的同类探索者德·玛里尼有着同样的想法。
“汉克,我……”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羞愧之情,汉克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可不想看到阿曼德拉自我贬抑。
“我知道,我知道。”他轻轻地拍了拍阿曼德拉的头。
“但是我怎样才能帮助他呢?”她急于马上解决这个难题,“我是不是该和我熟悉的风联络一下?它们和从宇宙最深处吹来的风交谈过,也许它们会听说过这个伊利西亚。”
西尔伯胡特点了点头说:“这值得试一试。”然后他直了直无奈的身子,舒展了一下肩膀,最后冲着自己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阿曼德拉椰偷地望着他,但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她扬起金色的眉梢问道:“怎么了?”
他又笑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说:“有一次——哦,对,是6年以前——我发出了一个旨在探索并毁灭你父亲的报复性命令。我知道伊萨夸并不是什么超自然的东西,而是一位实实在在的由不同空间和维度产生的外星人。这就是我对地球以外的事物的信念,伊萨夸是真实存在的,他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古老生灵——克突尔胡神抵也是。而且,我不仅是一个通灵术者,而且还是一个得克萨斯人,但是整体的我还是一个地球人,在很多方面我和其他人一样脆弱。在那次追捕行动中,我和我的队员反被伊萨夸抓获并带到了这儿。从那时起——”
“怎么样?”
“怎么样?你看我的视野开阔了多少!那个曾经充满了仇恨,通晓心灵感应却又脆弱如俗人的得克萨斯人现在如何了?现在成了异星世界语言多种多样的人们的统帅和奇异星球的探险者;与仇人的女儿结了婚,妻子可以在风中行走,可以与星际间的风沟通?当你说‘我可以问问我认识的从宇宙另一边吹来的风’的时候,这个男人点了点头说‘好的,这值得一试!’”说到这儿汉克放声大笑起来。
尽管阿曼德拉不太明白这突如其来、自编自导的的幽默,但是受汉克的情绪影响,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并抱住了他。两人缠绵了一会儿,然后手牵手一起去找德·玛里尼,告诉他阿曼德拉可以怎样帮他……
虽然亨利·劳伦特·德·玛里尼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到来在高原及其居住者中间引起关注,但他的这种意识却很淡薄,因为他那永远处于优先地位。索绕于心的事情不允许他想得更多;坦率地讲,现在那件事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他知道,但对此毫无办法。他自己也在怀疑,只有莫利恩,这个他了解至深的女人,是唯一能使他保持清醒的人。他们一起探索过许多星球,见过各种各样人类的,半人类的和外星异形的居民,其中的星球还颇有几个适于居住。哦,是的,在宇宙浩瀚无边的海洋中散落着许许多多富饶美丽的岛屿——他们曾在这些星球上逗留过,但是没有一个能带给他们安全感。德·玛里尼经常在早晨被惊醒,坐起来,到处寻找后才发现昨日的奇闻轶事和昨夜的奇迹失去了它们的韵味,变得如此枯燥,在那些梦消失的同时,他的双眼会变得黯然无神。然后他们会走到时钟飞船前,在他的命令下,仪表板会打开,放射出令人激动的熟悉的紫色光芒,这是出发的信号。
他知道波利亚也没有什么特别,但是至少这里还有几个朋友,几个真正的人类朋友。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在历经3年毫无结果的探索之后,又回到了这里的原因。地球?他从未严肃地想过这个问题。地球虽美,但已被人类污染得疾苦横生。那里的居民正在暴殓天物,有组织、有计划地毁坏着自己的生存之地,就连地球上的梦境也难逃厄运,这在德·玛里尼知道的这么多星球中还真是独一无二的。
放弃对伊利西亚的一切热望,在地球的梦境里定居这个想法已不止一次地出现在亨利的脑海里了。但是即使是梦幻之地,也存在危险。而且其中很少一部分已经开始苏醒!因为德·玛里尼知道,有些梦是永远也醒不来的……
梦境是一个很奇怪的维度空间,形成于人类的潜意识。
但是德·玛里尼现在明白了,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德·玛里尼此时正伫立在高原边缘一个由岩石凿成的箭塔上俯瞰着这片土地。当他们再次飞回到那次与伊利西亚的泰特斯·克娄和蒂安妮娅在地球梦幻之地上探险的时候,他笑了,确切地说,是苦笑。因为站在这样的地方眺望景象类似于(然而,如果从另一个角度看的话,却又完全不同于)
在随云漂泊的塞兰尼亚粉色大理石码头上的那种眩晕感觉。
在那儿,有着童话般的空中楼阁,俯视着缥缈的卷云和卷积云海。
德·玛里尼记起了那座美妙的空中之城,不禁想起库兰斯,欧斯一那盖、塞兰尼亚和塞兰尼思周围天空的主宰。库兰斯,是的!还有兰道夫·卡特,他也许是地球上最伟大的梦想者。由于他自己本身就是梦到伊莱克·瓦德的第一人,所以他完全能够胜任伊莱克·瓦德王者的职位!
德·玛里尼又想到了其他一些土地和城市:乌尔萨,谁都不可以杀猫;奥里阿布岛,地处南部海洋,巴汉尔是它的主要港口。是的,是梦幻创造了这一切难以置信的地方和奇妙的人们,但是,不是所有的梦都是美好的,梦境也会受到噩梦的侵袭。
现在德·玛里尼想起了戴雷丝一利恩倒霉的时候,不禁战栗起来,一想到那些人名和地名,譬如查尼尔花园的祖拉、庞斯山谷,寒冷荒原的卡达斯,莱恩高原禁地以及可怕的腹地,他就觉得嘴里苦苦的。特别是在莱恩,那些身材短粗、头上长角的人面兽,伴着魔笛的哀泣和裂开的响板干脆的尖声,围着篝火嬉戏,真令人感到恐怖。
不,梦幻之地对于像莫利恩和德·玛里尼这样的人来说不是一个理想的居住地。德·玛里尼从不认为自己善于控制梦幻,至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