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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待君许我十里红妆-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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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祯对面,为北向坐的是北英王李承景,无后无嗣。身着衣衫更为奢华,贵气逼人。纯色黑中带着淡淡的金色,领口边是用上等黑丝缠绕的三指金龙头,胸口绣着龙身。血红色的眼睛甚是骇人。
  他的左边是南成的世子叶清铭,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眼中始终是懵懂的好奇。一身尊贵朝服,他着却显得平和不少,避开了所有的锋芒。叶清铭是南成王中子嗣年龄最小的一个,却深的南成王欢喜,一出生便被封为世子。
  云罗公主徐徐而来,盛天的皇帝搀扶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到帝座上。
  今日的云罗公主,庄重温婉,如平常人家的姑姑,穿着平常的衣服,姣好的面容在阳光下分外妖娆。这云罗公主也是年过四十的老太太了,却能保养得这般如花似锦,真是难得。
  “本宫很荣幸能够邀请各位世子,侯王来我盛天做客。本宫代表盛天欢迎你们。”
  “公主客气了,客气了。”
  众人举起拱手连忙推让,脸上谦和,背地里却你看我我看你。
  “来自东秦的世子长孙,献上真丝榕木珠玉宝钗一对,十匹汗血宝马,以及二十辆香玉染竹轻纱出户车,祝云罗公主万寿无疆,寿比南山…”
  瑾祯站起来意思意思,又坐了下去。云罗公主笑着挥退太监,举起酒杯,“这份礼甚好,东秦王破费了。”
  “公主这说得哪里话,我们都是盛天的诸侯国,进献宝物,祝贺寿辰,理应之事。”
  瑾祯推脱,喝下一杯酒,便坐了下来。
  ……
  待众人纷纷介绍完进献的礼物,早已时至傍晚。
  云罗公主满脸堆笑,都快沉不住喜爱之意,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了。
  急忙起身,郑重的说:“各位,本宫在箜篌台早已设下宴来,请各位移驾。”
  不由分说,云罗公主又被毫无存在感的皇帝牵了下去。
  说起来这盛天的皇帝真是窝囊,听说当时先帝先帝后仙去时,只有这么一个皇家血脉的皇子,云罗公主便做主让他登上大宝。此后,云罗公主垂帘听政,朝中之事都需经过她之手。
  随着大波人群的靠近,原本寂静的箜篌台变得异常紧张,空气中流动着让人窒息的气息。
  梓墨眼尖,一眼便从满是相似朝服的人群中找到了瑾公子。
  “小姐,瑾公子今日真好看。”
  云昔淡淡地用余光看了片刻。今日的他的确意气风发,犹如天上的星辰,耀眼强大。
  “别说话。”
  云昔拉过梓墨到处转悠的身体,恭恭敬敬地两手交叉,随着所有的舞女行了国礼,“帝主陛下与天同齐。”
  “云罗公主千岁。”
  随着所有在场宫女,太监的行礼声,贵宾纷纷上座,有专门的姑姑为之倒酒。荤菜果品是一开始就准备着的,贵宾一上座,便齐齐的端了上来。
  北英王往云昔那儿看了一眼,不明深意。云昔抬头时,他已望向领头的舞女。
  慢悠悠地走上台阶,坐南朝北坐于云罗公主的下方。而云罗公主和帝主则东向坐坐于尊阶,表明至高无上的权利,以及皇权的高峻。
  “尊凰帝姬到!”
  刺耳的声音在人群中穿行,文武大臣循着声源看了过去,扭头的姿势是一样一样的。
  云昔却没有及时去观看,而是看着不远处的高台。
  瑾祯同样看向入口的方向,脸上始终一副笑颜,手里握着把风流扇子,不时摇几下,带动耳边的发,异常倜傥俊美。
  北英王则默默地盯着眼前的瓜果,若有所思。
  圆形的拱门口,被宫女和侍从簇拥的尊凰帝姬姗姗来迟。
  世称尊凰为几千年来最美的女子,有着堪比天仙的身段,犹如狐狸的脸颊。魅惑人心的星眸。
  眼前这位身着朝服,眉间点红,面若桃花的帝姬却让人觉得庸俗而无特点,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因眼中不胜清明给毁了。
  “凰儿姗姗来迟,给皇兄请安,给姑母请安。”
  尊凰帝姬微微欠身,有礼有节。宛若大家闺秀,却欠缺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
  云昔站在人群中,冷漠地瞧着台阶上的那三个假惺惺的人。
  不得不说,这个假帝姬装的还挺像的,还真以为皇甫云昔死了不成。
  “凰儿啊,快上座,就等你了。”
  云罗公主一脸慈爱看着眼前花枝招展,貌美如花的尊凰帝姬,大概颇有她当年的风范吧。
  盛大的族谱中未能及时记载下尊凰帝姬的闺名,便一直以尊号为名,为皇甫尊凰。
  “这位便是北英王殿下了?”尊凰帝姬端起酒杯向李承景走去,满面桃花尽开放。
  许是裙摆微长,后面的小宫女提拉的不及时,尊凰帝姬恰巧不巧地往李承景怀里撞去。
  李承景脸色微变,站了起来,身旁的侍卫刚好抱住帝姬,正看着帝姬一脸享受的躺在他怀里。
  上座的云罗公主铁青着脸,想着这个小丫头,一点事情都做不好。
  此时场面一时间失控,不少宫女去争着服侍帝姬,不知是谁踩了谁的裙子,闹的几声尖叫。
  直到尊凰帝姬反应过来,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人,脸皮颇黑,嘴唇颇厚,一时间吓得不轻。
  云昔默不作声,始终盯着一旁静坐的瑾祯。
  碍于面子,尊凰帝姬也没再去敬酒,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喝着闷酒,有人来敬,便微笑着喝完,应该是被刚刚的事情给气着了。
  风中似乎凝滞着一股子渗人的气息,缓缓蔓延,撒向四面八方。
  暗中一人,身着红衣,隐于暗处,嘴角浮起一丝邪笑,低笑自语道:“无中生有,白痴。”
  

☆、命犯桃花

  春风微微荡漾,已渐渐暗沉的天色,却未能减弱箜篌台上的热闹非凡,五彩缤纷的灯笼高高挂,照的人脸别样娇媚。
  云昔等人已在一旁等候多时,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丝绸衣锻,风吹过,不会武功没有内力的云昔不由发了个寒颤。而整个队伍,唯独几个人冷的发抖,其他人都镇定的站在风中,似感觉不到寒气。
  李承景不时朝着自家舞蹈团那边看,眼神中总带着审视,像是确认一件事情的那般凝重。
  突然,想起了什么,理了理衣袖,浅笑向着帝主和云罗公主示意道:“臣下带来了富有本国特色且著名的舞蹈团,为云罗公主的寿辰助兴。”
  云罗公主很开心,摆手大声发话道:“好,准了。”
  云昔这边慢慢动了起来,走向台中,领头的女子两手交叉,恭敬地将头埋在胸前,行了个大大的国礼。身后的配舞只静静的垂头,这是一种礼仪。作为将要献给盛大帝主的舞女,要对帝主行国礼,证明这是她最后一次以本国礼拜见盛大帝主。
  “抬起头来,给本宫好好看看。”
  云罗公主抬手赐她平身。
  女子摘下面纱,颇为美丽的脸庞,白皙而水嫩。微微上挑的眼睑,让人看了都觉得口渴。
  “跳的好,便赏。”
  梓墨瞪大了眼睛,她并不知道这是北英的规矩,所以有些吃惊,为何只有领舞的人行礼,原来她是作为美人敬献给帝主。
  “小姐…”
  梓墨想小声的唤小姐,却被云昔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
  不远处的瑾祯似注意到了这边,淡淡的将思绪飘向云昔这边。
  李承景离得最近,却并没有什么表示,还出声盖过梓墨的声音,让那些隐藏在暗处高手无法分辨。
  “陛下,您觉得臣下这份礼物如何?”
  帝主点点头,痴迷地看着台下的美人,眼中燃起了阵阵火苗,咽了口口水才道:“北英王之心意,朕甚是欢喜,赏!”
  “谢陛下。”
  说完往云昔那儿看了一眼,收起了目光。
  云昔嗔怪的眼神再次扫了一眼梓墨,默默收起长长的衣裙,慢慢退后,形成舞姿。
  刚刚那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亏得北英王出声,否则这暗处那么多高手,必定插翅难逃。
  舞蹈名为《桃花梦影》,是北英著名的乐师上官所著,据说是为那梦中情人,都说北英男儿粗犷,强壮有力,而那上官却是颇具阴柔,细腻心思的男人,在北英算是独一个。
  除了领舞的穿着,是极为鲜艳的颜色,其余伴舞都为浅粉,为了突出这其中的瑰丽。
  全曲分二十四章节,每一章节分十二小段,整体跳起来颇为困难,这也是这只舞曲的绝妙之处。
  这次北英带来的舞蹈团是北英境内最为出色也是能够舞出这个曲目三分意思的唯一团队。一年四季都会去往不同的国家进行演出,所以北英王这次是花了大价钱。
  却不知是为了讨好谁。
  舞曲进入□□,有很多粉衣美人都有些支撑不住,因为节奏太快,每个点都十分不好拿捏。
  云昔没有内力护身,自然也无法支撑太久,不着片刻便随部分舞女退了下来。
  梓墨默默跟在一旁,舞了那么久,也不见喘气。云昔不由羡慕,随后在梓墨手上捏了捏。躬着身子退后,和宫廷的女官示意内急,上茅房。
  相对箜篌台的热闹,外面就显得格外空寂。
  曾经云昔在这里向父王打赌,若有一天父王不能保护好国家,云昔就替父王去守护。
  没想到当日的一句戏言竟成真。
  当初,云昔亲眼看着父王被杀手刺中,却并未看到父王身首异处。那么当年那两具已然看不清模样的尸体到底是不是父王和母后,云昔自己也不确定。
  云昔缓慢地走在石头路上,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一只手便顺势搭上云昔的肩膀,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位小妹妹,要到哪里去啊!”
  云昔推开那人的手,转过身来,抬头看清了那人,长的人模人样,两腮绯红,定是喝了不少酒,此时神智不定,左右摇摆。
  与之保持些许距离,云昔这才开口,淡淡道:“公子,你喝醉了。”
  前厅还在跳舞,云昔以为,这个时候应当没有人会出来,没想到这儿就出现了一个人。
  “这位姑娘可是刚刚在台子上跳舞的?”说着还欲拉起云昔的手,另一只手里拿着酒瓶,不停的来回摇晃,嘴里还不时嘟囔着。
  “都说北英的女子性情火辣且开放,这位姑娘怎么这般拘谨。可是在下没有给陪钱,让姑娘觉得陪在下有些委屈?”
  边说着还解开上衣扣子,掏出深蓝色绣仙鹤的钱袋,从里面拿出金叶子,想要塞给云昔。
  云昔乍惊,想来他是把她当作随便的女人,许是以为她与那些舞女一样。
  微皱眉,推开他手中的金叶子,语音清朗:“公子请自重,小女听说盛大的男子都彬彬有礼,酒品极好,公子难道是在说胡话?”
  那人疑惑,歪着头又在钱袋子里掏了金锭,“姑娘是觉得钱不够吗,这里还有…”
  云昔觉得事态严重,行了一个礼便要转身离去,再这样下去,后果必是不堪设想。
  “美人,你去哪里呀。”
  那人心急,上去就抓住云昔的手臂,另一只手上的酒瓶子也扔来,就来抱住云昔。
  “公子,你喝多了!”
  云昔挣扎着想要逃离,无奈他的力气太大。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现在夜深人静,就算放声喊,也极难有人过来。
  正挣扎,突然架在云昔身上的手臂被抽来,云昔重获自由,退到不远处,望着来人。
  “你是谁?”
  那个轻薄云昔的男子摇晃着手臂指着来人,不悦的说。
  来人一身朝服,尊贵无比,即使是在沿途的皆是微暗的灯光下,也显得格外风华。
  瑾祯上下扫视云昔,确认她无事后,这才厉声说道:“盛大上卿侍郎之子王友鸣是吧,若是你父亲知道你动了北英的舞女,你觉得你的父亲会如何,这可是关乎诸侯国和士大夫的荣誉和生命呀,友鸣可要掂量清楚,分量很足啊…”
  瑾祯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脸上挂着笑容,如四月的春花般绚烂。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
  瑾祯拿下腰间的令牌,慢悠悠的举了起来,只见下一秒王友鸣重重地跪在地上,哀求道:“拜见东秦世子殿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请殿下恕罪。”
  “此时恐怕你的父亲正找你呢!”
  瑾祯重新将令牌挂在腰间,越过匍匐在地上的王友鸣,走向云昔。
  云昔一旁冷眼旁观,心里想着,这尊容的令牌可真好用,原来那个渣男就是跟着她出来的,亏她还以为他是喝醉了,才与自己偶遇的。
  见瑾祯向自己走来,云昔自然的行了个礼,“见过东秦世子殿下。”
  瑾祯诧异,惊恐地虚扶云昔,温声说:“怎么这般生疏?”
  面纱下,云昔抽了抽嘴巴,刚准备甩开瑾祯的手,却发现不远处北英王正朝这边走来。
  云昔退后欲走:“殿下,民女上茅厕,就先告退了。”
  “昔儿…”瑾祯想要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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