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许我十里红妆-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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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花神节,盛天一年一度的盛会。”
帝主皇甫殊站起来,伸开双手,带着面具的脸似笑非笑:“朕今日不想多说话,各位卿家,随意。”
皇甫殊今日颇有些无奈,语气中满是哀愁,坐在身旁的尊凰帝姬也是坐立不安,倒是云罗公主面带微笑,划着浓妆,未带面具。
帝主说完这话后,底下人依旧不动声色,纷纷瞥向云罗公主,虽然这朝中大半人马都是归命于云罗公主,但如此场景还真是第一次见,像极了暴风雨前夜的平静。
“咳,今日,本宫邀请了一位重要的贵宾。”
云罗公主突然站了起来,威严四射目光的定格在云昔的身上。
众人循着云罗的目光看过去,女子华衣附体,简洁的发饰,雍容云华的气质,让她脱颖而出。
云昔嘴角微勾,好戏上场了。
“这位贵宾,大家也许会惊讶于她的身份,她就是我盛天的帝姬,皇甫云昔。”
云罗一本正经的指着云昔,满是得意。
满座哗然,坐在位置上的茶韵更是被吓得摊在椅子上,李承景瞪着双眼不敢置信,更是对云罗公主的决定感到惊讶。
皇甫云昔的出现将帝主也吓坏了,更多的是不相信,明明自己的姐姐就在身边,怎么会又冒出一个帝姬来。
“云罗公主弄错了吧,帝主身边坐着的不是尊凰帝姬吗?”
“对啊对啊,怎么又出现了一个帝姬。”
…
云罗缓了一下,漫步走向云昔,行了一个大礼,恭敬的唤道:“让帝姬殿下受苦了。”
她话中含着恭敬,如果云昔不知真相,也许会以为她真的是在恭迎自己,可惜这一切都是她设的局。
如果没猜错,商枝虞是她的人,下午的命案也是她在捣鬼。
云罗公主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云昔并不惊讶,而是扶起云罗公主,柔声的说:“姑姑严重了,姑姑为了保护昔儿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昔儿感激你还来不及。”
她向前一步,掠过云罗公主。
今日即使她的身份暴露又如何,时机到了,云罗公主设的局,今日也算是个开始,何不将错就错。
皇甫殊惊恐的走到云昔面前,用最后的神气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这样的巨变,即使是身为帝主的皇甫殊也难以接受,因为这太不可思议。
茶韵愤怒的摘下面具,指着云昔的脸,大声怒斥道:“你是谁,竟敢冒充本宫,来人呐,还不快把这个妖女拉下去,云罗姑姑就是被她蛊惑了。”
“你以为本宫真不知道你是假货吗?”云罗公主转身,厉声厉喝道,“还是以为本宫老了,糊涂了?”
众人眼前的闹剧,可以让天下颠覆。
“姑姑,你糊涂了吗?她怎么可能是尊凰帝姬。”皇甫殊颤抖的手指,指着云昔恐惧的问道。
云昔摘下面具,绝色无比的脸庞,令天地失色,青丝美黛,如远山薄雾,精致的五官,不染烟霭,她的美清丽脱俗,她的气质君临天下。
苏珂被她片刻的风华所迷惑,愣住了。
云昔笑了笑,如沐春风:“正如云罗姑姑所言,本宫正是皇甫云昔,封号尊凰。”
书画翩然走来,拖着帝玺,威严的喊到:“帝玺在此,如见先帝。”
见着帝玺,众人也不敢违背,纷纷跪倒,但心里面还是有疑心的。
怎么好好的宴会竟成了这样的结局。
“十五年,皇甫云昔这个名字还没有公开于天下,也正是这个原因,各位一直以为帝姬的名字是皇甫尊凰。”
云昔并没有让她们起身,而是继续说,“帝后的娘家并非前镇国将军的白家,而是远在江湖的奉家,那年,本宫本是被托付给耿大人的,但耿大人却只关乎个人的利益,更是将帝玺假手于人。若非奉家及时赶到,本宫的确是要丧生那场宫变。”
云昔浅笑,话语中虽透着悲凉,更多的是对人世沧桑的感慨。
当书画拿出帝玺时,云罗神色巨变,皱眉不悦。
匍匐在地上的众大臣,包括诸侯王世子心中都是翻江倒海的惊惧。
帝主上位之际就未见帝玺的出现,看来这位奉小姐才是名正言顺的尊凰帝姬,盛天唯一血统纯正的嫡出公主。
低着头的苏珂笑而不语,嘴角的邪笑,仿佛他早已洞悉一切。
“帝主无能,国家管理不周正,愧对先帝,在此,我皇甫云昔,以尊凰帝姬至高无上的权利废除皇甫殊的帝主尊位,沦为庶人,永世不得入帝宫半步,此帝玺为令。”
云昔高举帝玺,眉宇间涛涛威严,天下逊色。
那样的光芒夺目,万丈耀眼。
皇甫殊跌坐在地上,眸中空洞无物,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十岁一般,如悲秋枯木凝视前方。
“罪奴茶韵,假扮尊凰帝姬,罪大恶极,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念其年幼无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终身监禁。”
她俯视茶韵,笑颜如花,果然偷来的富贵不会维持太久的。
茶韵悲悯的怒视云昔,冰冷的吐出一句话:“你会后悔的。”
云昔皱眉不语,不知她话中话是什么意思。
转头刚好碰上李承景邪气的微笑,她微眯双眼,李承景对她的威胁一直存在。
一阵折腾之后,云昔恢复冷然的样子,老臣尽退,独留下一些云昔亲近的人。
耿君铭自知有罪,重重地跪在地上,磕头认罪道:“殿下,老臣知罪。”
“耿大人快请起,若非你的相助,本宫亦不会有如今。”云昔暗示耿君铭,微挑双眼,意思是,接下来我需要您的帮忙。
苏珂跟个没事儿一样,摘下面具,雌雄莫辨的俊颜,狭长深邃的双眸,紧锁云昔,邪魅一笑,淡淡地含着几丝悦色:“昔儿成了尊凰帝姬可不许嫌弃阿珂。”
“不会的。”云昔笑的灿烂,丝毫没有任何牵强。
“姑姑也累了,先回去歇下了。”云罗公主本无心情爱,但看到苏珂待云昔如此,不免心生厌恶,淡淡地说。
云昔浅笑,点头送走了云罗公主,淡然的松了口气。
瞥向苏珂,只见苏珂脸上划过一丝凝重,她见了,皱起秀眉,轻启樱唇,无声的说:“阿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苏珂会意点头,拦腰抱起云昔,举步走出月神阁。
其他人惊讶归惊讶,却丝毫未觉不妥。
苏珂的轻功上乘,一路带着云昔来到帝宫里的偏僻之地。
安稳的落地后,苏珂自然不舍得放开怀中的美人,打趣道:“今日的昔儿格外娇媚,让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云昔拍开放于她腰间的双手,淡然的说:“说吧,云罗她想干什么。”
“昔儿对人家这么冷淡啊,人家都快出卖色相了呢。”
“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透露的身份。”
苏珂突然一本正经的说:“云罗知道了那两个孩子的身份,也知道了茶韵和李承景的阴谋,所以在御花园设计了一场戏,那个才女是替死鬼,后来的侍女也是后一手,若是李承景出手快一些,那个侍女会为了报仇而杀死那个男孩子。”
“真实身份,难道不是茶韵的弟弟妹妹吗?”
苏珂叹了口气,摸了摸云昔的细软的头发,无奈道:“本来想早些告诉你的,一直没有机会,那两个孩子是帝主帝后的亲生子女,你的亲人。”
“儒蕴和南沫?”云昔沉静的呢喃细语,“原来父皇母后真的还活着。”
“怪不得,我与他们有着莫名的联系。”
苏珂突然环住云昔,她的脸埋在他的怀中,感受丝丝暖意,和心动。云昔回应的抱住苏珂,说:“阿珂,他们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
“也许他们是有苦衷的。”苏珂抚摸着云昔的墨发,心疼的说道。
云昔似想到了什么,轻轻地推开苏珂,问道:“那两个孩子如今在哪里?”
苏珂愣了愣,皱眉不语。
他也不知道如今儒蕴和南沫的去向。
☆、尊华天下
自花神宴会上出来的消息,顿时传遍天下,格局巨变,突然出现的真的尊凰帝姬成了盛天暂时的领导。
丰都的长乐客栈前,缓缓停下一辆耀眼夺目,奢侈华丽的马车,四十二琳琅,二十一颗翡翠琉璃珠,精装的车轮,四匹汗血宝马,日行千里,雪白的马背,是马中的极品。
美丽如画的手掀开帘子,是个美丽的女子,着降色长袍,头发盘成飞云髻,翩翩有礼。
她转头望向车阁中,柔声问道:“公子,国师,长乐客栈到了。”
车阁中,静坐两位气质斐然的公子,一位清冷绝世,一位冷漠如仙,都是冷然入骨的二人却有着不同的气质。
一袭青衣,俊雅夺目,墨发半束,狭长的丹凤眼闪烁着冷然的目光,薄如蝉翼的嘴唇却如白纸般苍白无力,指骨分明的手微微抬起,一派尊华。
坐在他旁边的男子,看起来年纪稍稍大些,却是毫不逊色,一身暗紫裘皮大衣,白玉束发,冷眉短促,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侧虚弱的人,如春风般柔和的说:“瑾祯大少爷,别装病了,快出去吧。”
“国师这是在逼一个正在生病的人。”瑾祯冷冷地看向顾容华,对于他的举措,他由心的不满意。
一路上不是挑三拣四,就是嫌这嫌那的,这洁癖还真是让人头疼,都是生活了几百多年的老怪物了还这么惹人讨厌。
“若是让云昔知道,瑾祯你还有这么个样子,恐怕…”顾容华拍开瑾祯鄙视的眼神,邪笑说。
一提到云昔,瑾祯就笑了,近来听了她不少的消息,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不理会顾容华,瑾祯自顾自的撑起身子,却又软倒下来,摸了摸腰,暗骂没用。
才中了一个小小的毒,连正常走路都不行。
“瑾祯,你的军队似乎已经驻扎在最近的燕都是么,北英王的军队和你旗鼓相当啊。”
“嗯,云罗公主的人马也在其间,这样对峙下去,还不如混成难民进军丰都。”
“什么!…”瑾祯快一步捂住了顾容华的嘴,警告的盯着他。
苍白的脸越发苍白,顾容华顾不上打趣,责怪道:“你看看你,伤还没有好,就贸然来丰都。”
“若非阡陌擅自做主,我又怎会撇下昔儿独自一人。”
“就你情种。阡陌也是为你好,当时局势太乱,暗处之人又不知是谁,自然离了丰都最好,你又何必那样责罚他。”
自瑾祯醒来后,发现自己在燕都,一时火大,急火攻心,吐血不止,阡陌自知做了错事,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抵不住风寒,倒地不醒。
瑾祯下令,让他好好反省。紫魅也被牵连革职。
他认为自己愧对了昔儿,也为自己片刻的虚弱无奈,但在怎么做也不能连夜逃离丰都。
对他威胁何不是对昔儿的威胁。
“白雪啊,先进客栈吧,晚上会有人来。”顾容华淡淡地吩咐道。
附上瑾祯的脉搏,点头道:“哎,英雄难过美人关。”
对于没有后援的云昔来说,公开身份的她如今是最危险的。
儒蕴和南沫不知所踪,李承景连夜赶去了燕都。
北英和东秦的军队驻扎在燕都,据探子来报,瑾祯入住长乐客栈,举止毫不低调。
她不由会心一笑。
苏珂赶去燕都处理事务,暂时回不来丰都,云罗公主借着云昔归来的势头躲在宫里不出来,此时硕大的帝宫全由云昔一人做主。
刚刚接手国事,让云昔颇为头疼,她拖着腮帮,听底下的大臣汇报,不少大臣不满于她,还给她使绊子。
书画揉了揉云昔的头,无奈的说:“殿下,您还不如在耿府的自在。”
“嗯?”云昔闭着眼睛,发出一声疑惑。
“殿下,画儿看您太累了,晚上您还得去趟长乐客栈,要不要睡一会儿。”书画建议道。
天气渐渐带着些闷热,让人脑子迟钝不少,殿中放了冰块,却仍感不适。
“前帝主在宫门口嚷嚷着要见殿下,他说他好歹也是殿下的弟弟,作为皇姐怎能如此对他。”
“下次他再来宫门嚷嚷索性让他进来吧。”
“是,殿下。”
云昔现下有些困意,扶着书案沉思了好一会儿。
梓墨匆匆地冲了进来,书画虽然及时禁声,但睡眠浅的云昔睁开双眼,望向梓墨。
淡淡地说:“梓墨,有什么消息吗?”
自从儒蕴与南沫消失,云昔就派人跟着李承景,想要得到点消息。
“殿下,不是儒蕴殿下和南沫殿下的消息,而是关于东秦的人。”
云昔正坐,疲倦的眉目间淡然若素:“你说吧。”
“属下查到,有东秦人扮作难民进入丰都。”
云昔点头,没想到瑾祯这么快就有了动作,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他东秦世子。
她抿了抿嘴唇,心里想着今晚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瑾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