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迷婚骨-第2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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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累了就让爸爸抱着走。”我向他点了点头。
宽宽一头就扎进了何连成的怀里,两人走在我前面,宽宽的小脑袋搁在何连成的肩膀上,我看到他的眼睛红红的,吸溜着鼻子说:“爸爸以后都会抱我吗?”
“会,只要宽宽觉得累了,爸爸就抱你。”何连成的鼻音也很重。
宽宽想了想,才认真地对着他的颈边说:“爸爸,我以后不说你现在太丑了。”
何连成听到这句话,低声呵呵笑了几声,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在这种感动让人伤感的时候,宽宽就像一个灵动的调味剂,一下子把气氛调节了回来。
我们在绕着小路慢吞吞走着,因为有宽宽在场,何连成也没说别的话,只是不停地问着宽宽这段时间的吃喝住用行。目光时不时投到我身上,那种眼神让我忽然找到了原来在一起的感觉。
宽宽到底是个孩子,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春节前那一件事。
他不知怎么想起这件事的,忽然开口说:“爸爸,你那一天去救我的时候,像个电视里的英雄。”
何连成一怔,问:“哪天?爸爸去哪儿救你了?”
问这个话的时候,他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心知要坏,呵住宽宽说:“别和爸爸说这些,说点开心的。”
宽宽并不懂我这个话的意思,可能也是觉得好容易找到了和爸爸的共同话题,马上驳我说:“这就是开心的呀,要不是爸爸去救我,我都被坏人冻死了。”
何连成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勉强压住自己的脾气,耐心的柔声问:“给爸爸讲讲好不好?爸爸记不准了。”
宽宽一下就兴奋起来了,连说带比划,把那天绑架的事说得惟妙惟肖,何连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等到回到住处,他抱着宽宽对我说:“今天我哄你睡,好不好?”
宽宽摇了摇头说:“要妈妈一起。”
我觉得略微有点尴尬,但是又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孩子,于是跟着他们两个上了楼。
今天晚上的宽宽,可能是因为兴奋,很不好哄。
等到他好不容易睡着了以后,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
何连成低声对我说:“咱们出去吧。”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才算松了一口气。
来到客厅,他在我对面坐好,认真地盯着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宽宽的身上?”
我想了想了,只能照实说:“不知道是谁干的,查到现在还没任何线索,就像幕后的人失踪了一样。”
何连成紧紧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明天和医生说一下,加快治疗,我想早点回家。我何连成的儿子,被人莫名绑架,我若是查不出来是谁做的,也愧对这张人皮了。”
他语气很重,我看得出他动了真气,但是也知道此时着急与事无补,于是安慰他道:“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谁做的,但是公安部门一直在查,没有有价值的线索,你现在急也没用,先把身体养好,然后咱们再回去。”
说完这些,我又怕他还是着急,试着用最简单的话说:“你中间有过失忆,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所有,后来重新出现时,我以为你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后来发现,你就是何连成,只不过是没有记忆的何连成。后来,才有了这次的治疗!”
“那我到底都做过什么?”他有点不敢相信,但是还有着最基本的理智。
我终于看到了他,我所理解和认识的何连成,于是说得更加详细一点。
这些事,他不管想不想得起来,都是他必须知道的。我也有义务让他知道,在他不记得的那段程新记忆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这样他才能把所有的事情完整的去看。
如果用一个记忆不完整的何连成,去面对记忆完整,甚至了解整个事情过程的人,那我们必定没有一点胜算。
我期待着何连成能够想起过去,把那些藏在黑暗里的魑魅魍魉全部找出来。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他完全健康的情况下,我不想他冒险。
068 大问题小问题(为易阳V
“不过,你现在着急的不是这些,而是在这里接受完整的治疗,然后完整的的回去,一切都还有解决的办法。”我最后说道,他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乐怡,我真的是挺不负责任的男人,任由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被人欺负,自己的老爸这么大的岁数,还在为我的事跑前跑后。他现在应该是带着孙子,在家养老的年龄……“说到这里,他说不出话来了。
这才是我所认识的何连成,他对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饱含热情,而不是程新那样的赚钱机器工作狂。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至少现在你在慢慢回来。”我探过身子握紧了他的手。
他抬头看着我苦笑了一声说:“是,只是晚了好几年。”
“晚总比没有的强。”我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说。
他微微一笑,表情松懈下来,然后轻轻俯过身子,我下意识的一躲,他的唇落了空。
我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反应,他表情有点失落,掩饰一样笑了笑说:“没关系,慢慢来。”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看到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一点。
明天还有一些辅助治疗,他不能熬夜浪费体力的。
“好。”他轻声和我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些没有他的时间里,我一个要硬扛了这么久,心里并不是没有怨愤的,只是那些怨愤在听到他今天的话以后,竟然消失了不少。
只是,我为什么还是不肯接受他?
明明已经知道他就是何连成,他也将要完全记起我的过往了。可我看到他对我的亲密动作时,还是会躲闪,还是觉得不自然。
长叹了一口气,我回到卧室,看到床上的宽宽睡得正香,小胖腿踢掉了被子,露在外面。
扯过被子轻轻替他盖好,我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宽宽到来以后,就像是何连成的小福星,一切治疗都顺利起来,中间即使有点问题,他也都凭意识扛了过来。或许,在男人心里,血脉的联系,比爱情更为可靠。
因为第一次治疗以后,他的反应超出了医生的预期,所以中间中断了三天,直到他们认为一切正常以后,才又继续下面的治疗。
这三天时间,宽宽过得最开心。
何连成每天都会带他,顺便拉上我一起出去玩,街边的甜品店,儿童游乐场,花店,服务装,还有玩具店……他带着我们几乎跑遍了。
赵叔叔皱眉看着屋子里多出来的购物袋,摇了摇头说:“我现在才算知道,为什么年轻人都存不下钱了,敢情是这么花出去的呀。”
何连成呵呵一笑说:“赵叔,我这不一样,我是为了弥补一下这几年的空缺。”说到这里,他摸着宽宽的头说,“孩子的成长,我缺席了两年,想尽可能快的弥补一下。”
赵叔叔呵呵笑着说:“好好好,你能这么想,你老爸听到以后,也会高兴的。”
接下来的治疗在我看来很顺利,在何连成进入治疗室以后,我曾和医生讨论过,他会不会想得起关于程新的那一段记忆。
医生给的回答是,可能会很难,如果刻意刺激让他非记不可,可能会引起记忆系统的混乱。他本身的记忆和性格应该是非常抵触这段关于新人格的记忆。
关于程新的那一段,我们不知道如何称呼,医生称他为新人格。
其实不管是程新,还是何连成,都是同一个人,只是在不同时期表现出不同的性格特征而已。人都是多面体,所处场景和环境不同,人的表现就会不同。
只是失忆这件事,会让某方面的性格格外蓬勃的发展一段而已,我相信何连成对于宽宽的牵挂,会让他彻底好起来。
最后一次治疗以后,他比我预想中醒得要快,只在病房里休息了两个小时,就眼神清明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以手,定定地望在我身上,轻声说:“乐怡,我回来了!”
我看着他,一下捂住嘴,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哭出声来。
只有我,只有我们才理解“我回来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望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眼睛里眷恋无比。
宽宽不失时失地扑过来,刷了一下存在感,喊道:“爸爸,你完全好了吗?”
何连成抱起他,在他额头上用力亲了一口说:“爸爸好了,以后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敲响,我隔着玻璃看到主治大夫在外面向我招手。
我心知必定有事,按下心里难耐的情绪,对何连成说:“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下。”
推开门,主治大夫的当严肃,我一惊,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变故。
他拿着手里的一堆检查资料对我说:“有件事可能是祸得福,但我们必须让家属知道实情。”
“怎么了?”我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起来。
“你看这个。”他从其中抽出一张,“这是么三治疗的时候,用到的所有药剂。”
那是一张清单,最前面一列是时间,第二列是药品名称,第三列是用量,第四列是每分钟增加多少剂量的标注。
我基本上看不懂,只能看个大概。
这时赵叔叔也走了出来,戴上眼镜拿起这张纸看了起来,看完他帮我问了一句:“剂量出了问题?”
“嗯。”医生应了一声,“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预计的剂量是这个数值。”他点了一下备注里写的一个数值范围,然后点到了最后一列说,“但是这是实际用量。”
他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我这个门我汉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实际用量比他预计的要多出五倍多。
“这大概也是三阶段第一次治疗时,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医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看着赵叔叔说,“这是事后发现的,至于是仪器的问题,还人为的,还在查。总之,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叔叔抬眼望着我,里面全是震惊:“到现在我只能说句老天开眼,连成有福了。”
我点了点头,这几句话让我的后背起了一身的汗。如果是仪器问题,那我心里还稍稍安一点,如果是人为的,到底会是谁?把手伸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不过,这些不需要我去查,医生既然正面和我谈了这个问题,下面的事我相信医院也会给解决的。毕竟他是可以在治疗成功以后,瞒住这个事情的。
但是他对患者的责任心让他没这么做,不管是不是偶然的,他都会查个明白。
送走医生,赵叔叔叹了一句:“没想到国外的医生是这种负责任的态度,不仅看结果,也控制着每一个过程。如果是在国内,估计这样的内幕你就不会知道了。”
我深有同感,在这里就医,能感觉到来自医护人员的尊重和爱心,他们是真正把你当成患者来看待的。相信去过医院的人都深有同感,每次去排队挂号花了两个小时,五六分钟医生就把打发出来,各种检查各种开药,甚至在开检查单子时,会闹出不少让人无语的笑话。
“是,如果这一次不是连成命大,就会酿成重大的医疗事故,他们医院担不起这个责任,也不愿意要这样侥幸得来的成果,所以一定会严查到底。”我理解医院的做法。现在是没出问题,如果出了问题,这个治疗方案与我们所签字的有出入,医院所要承担的赔款是巨额的天文数字。所以不管是出于哪方面,医院都不可能把这件事轻易揭过去。
我和赵叔叔回到房间,何连成看了我们一眼,碍于宽宽在场,没有追问。
他休息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就一起回到住处,宽宽被赵叔叔刻意带出去玩,何连成才找到机会问我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门口聊得时间不知道,什么事?”他问。
我知道他必定会问,他不是程新,对我的一举一动都异常关心,而且这件事也没必要瞒了,我就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他听完以后冷笑了一声:“真的都拿我当傀儡当惯了。”
“这件事情医院会去查清楚的,咱们先看看是谁吧。”我说。
“还用看?”他摇了摇头说,“猜也能猜得到。”
我不知道他怀疑的是谁,但是他没继续说下去,我也就没追问,现在的他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还是温和的由着他自己去想的好。
“关于程新的那段记忆,你记起来了?”我试探着转移了话题。
他苦笑着说:“真没想到,我竟然还有这样的性格,拿工作当老婆一样疼。”
说到这里,他略含歉意地看着我,我们不由都笑了。这和原来与程新之间偶尔的说笑不同,这种笑有一种叫作默契的东西在里头。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总算回来了。”我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