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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阮宝儿的热闹生活-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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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儿纳闷,刚想问,却被姥姥拉住了手,眼神示意她莫多问,眼看着这气氛不对,宝儿吞下要问话,乖乖站起来回了后屋,临走眼神示意了下七毛,只看到他应着点了点头。
  阮宝儿留着一肚子问号回了自己房间,在屋里头像个没头苍蝇坐卧不宁了半宿,英娘那头似乎忙很,连午饭也没顾得上,只让七毛和姥姥叫着一块用了饭,饭桌上气氛压抑很,姥姥满腹心事只吃了几口便回了屋,留下七毛和宝儿,宝儿这时候总算逮到空问七毛到底所为何事。
  七毛神秘兮兮道:“强子哥他们太学几个生员举行内舍斋会到北关外头谪仙楼里头聚会,我不知道六哥啥时候也和强子哥他们在一起,吃得尽兴时候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遇上了后来北关书院学生,好像后来为了侑酒乐营乐人打起来啦,闹得沸沸扬扬,听说还动了刀子了,后来沈叔带着人来拉开了,听刚刚沈叔说,这里头还见了血,怕是这事不好了!”
  阮宝儿一惊,道:“难道出人命了不成?”
  七毛摇摇头:“我不敢多问,姆妈脸色黑得很,总之不是好事,你说六哥怎么就闯出这祸呢!听说那个起由头小娼妇可是在那一带出了名呢,谁沾上谁都落一身腥!”
  阮宝儿一皱眉,一巴掌拍在了还在那里头感叹着七毛头顶,惹得七毛雪雪呼痛嚷道:“你干嘛打我呀!”
  “你才多大点,一口一个小娼妇,平白不尊敬人,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呢哪里学来这一口秽语!”
  “又不是我说,是我听外头人家议论说啦,上午我去学堂了,这事闹得还挺大,六哥现在给关在厢事务公所,还等着处置呢,好像不止他,强子哥几个太学生也在呢,姆妈现在赶去见花姨了,不知道要怎么处置呢!”
  阮宝儿没理睬他在那里头嘟嘟喃喃自言自语,有些担忧望向外头,阮家一贯遵纪守法,也是这市区里头一户普普通通家,谁都知道老百姓家最不愿意便是揽上什么官司,六毛还是个生员,大好前程摆着更是最忌讳官司,如果这次有什么不良记录,那可就是一辈子污点了。
  她这里在担心,外头处理事情几个大人也在担心,同样理由,正是这些少年全都是一帮子前途无量,也均是沾不得污点,有关系赶着走关系,不知道多少家已经闻风而动。
  事情其实说起来,就是几个少年学生年少气盛结果,花子凌和几个同斋学友一起约好了去谪仙楼应酬,就是因为听内舍年长几个学斋学长说起这楼有位有名头乐工叫小谪仙,一口苏州长调煞是好听,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就想着去那里见识一番。
  路上遇到放学归家六毛阮天刚,天刚动问,花子凌呢也以实相告,阮天刚自然好奇万分,央着一同行事,这本也无甚大事,一帮子相仿少年请乐坊侑酒乃是常事,花子凌也就架不住央告偕同着一块来了。
  到了酒楼,他们立马点了小谪仙来侑酒,小谪仙确实名不虚传,谈着琵琶唱《莺莺六么》《双园子》唱得几个少年尽兴多喝了几杯,再到后来都唱上了《调笑驴儿》正欢实呢,后来又上来一群北关书院学生,大概是在另一处吃过些酒,酒性正浓,嚷嚷着要小谪仙到他们这一间来唱曲,花子凌他们自然是不肯,帮闲几个上来劝,倒把几个喝高劝出血性来了,都是在酒性上,谁也不肯让谁,不知道谁先动手便打成了一片。
  人家酒楼是官办,几个少年打得兴起是锅碗瓢盆全都砸了,这还不说,不知道谁摸到把刀子,混乱之中捅了人,这事沈宽怕女眷着急没说明白,英娘只知道有人被划伤了,其实是有个北关书院学生被捅伤到肚腹,伤颇重,这家人也是湖州市里头有头有脸面大户人家,现在这户人家还在忙着救治儿子,顾不得来官府,但是沈宽明白,以这家权势,若是事后有个三长两短断不能轻易善了。
  现在这事还是只是双方闹事都被压在公事所,太学院司业,职事,学录学正都忙着呢,连带着钱塘县令也正头疼呢,自己治下出了这事,一个弄不好便是乌纱不保,也在连声咒这帮小崽子不消停,惹事本事可大了去了。
  英娘也是着急,好在算是冷静,先是来和这群孩子里头唯一认识家长花姑见面,花寡妇这些年已经鲜少出来走动,也就是为了她那个宝贝儿子,日后儿子前程总是要在官场上,有个名声不太好娘总不是个事,反正现在花子凌不需要再靠她赚钱,索性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起了深宅妇人,连带着那生意不错花店也关了。
  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关起门来也懒得听人家说三道四,结果英娘到来把事一说把她吓了一跳,一时无头苍蝇一般团团乱转起来。
  “这,姐姐,这你说可咋办,这造得是啥孽啊,这祖宗,怎么就是不给我省省心!”
  英娘早上收到这消息也是吓得不轻,所幸她见识多些这些年好歹一直在外头应酬人,要比深宅在家里头花姑要冷静些,拉住了心神不定花姑劝道:“花姐姐你别急啊,我这也是怕你着急先来通知一下你,若是从别人口中知道指不定你要急成什么样,这事官府也没定论呢,只是说他们这些孩子年少气盛血气方刚,关着教训一下而已,我托沈提辖帮阿拉照应着,他说小畜生在里头罪是不会受,就看这事官府要怎么定性了,若是只是惩戒一番倒也没什么可担忧!”
  花姑还是有些不放心:“话是这么说,可是姐姐你我都清楚,这事摊上惊动可是官府,照理咱小门小户总是到最后要被上头欺负,若是日后要找个什么人来顶罪,指不定是你我这样人家,你倒还是有个大儿子能干说不定就没事,我这要到哪里去喊冤?”
  花姑这话有些伤人,好在英娘知道人急乱方寸,也没计较,只是继续劝慰,这边女人们担忧,那边阮天昊已经通过沈叔托了关系使了些银两进了公事所牢房。
  他先是去寻了自己弟弟,阮天刚一见自己大哥不由眼泪鼻涕就下来了,连连喊着哥救命,又说自己实在是冤枉了,没动什么拳脚只是被连累。
  阮天昊看清楚弟弟上下完好没吃啥苦头,先是放了些心,又见他十五六年岁却涕泪横流样,咬咬牙冷着脸叱道:“你倒是有脸哭,不在学堂里头好好读书学人家看戏听曲纨绔不羁做什么?昨儿个有想过家里还有姥姥和爹娘么?”
  被哥哥这么严词一叱,阮天刚又羞又怕,不敢再委屈得哭,抽抽噎噎收了声,低着头不做声了。
  看弟弟一副委屈又不甘样子,阮天昊只得摇摇头,到底是自己弟弟又不好打骂,心想这事若是能够圆满解决也算是一个大教训了,回头自然有娘会呵斥他今日也没这时间教训他。
  把英娘做饭食递进去放软了声音道:“饿了吧,先吃吧,哥去看看你强子哥!”
  阮天刚也确实饿了一天了,平时在家虽然不是锦衣玉食英娘和妹妹宝儿手艺好,从来变着花样有吃有喝,这牢里头到底饭食差多了都咽不下去,又担惊受怕了一天,这时候看到娘手艺口水都流出来了。
  赶紧端起食盒就要大嚼,眼看阮天昊要走,又忙不迭叫唤:“哥,唉哥,你可得快些把我弄出去呀!”
  阮天昊回头看他一眼,阮天刚又不敢吱声了,等阮天昊转身又要走,就听到他在后头小声嘟囔:“人家这里待着难受嚜,又没床又没吃,黑魆魆吓人嘞!”
  闻声回头看去,阮天刚已经开始大嚼起食盒里头吃食了,到底是个不识愁滋味少年,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还不知道外头为了他闹翻天去了,大概心里也只是在担忧回家被姆妈讯而已。
  他摇摇头轻轻一叹,径直又往前走,沈宽算是很照顾这个小家伙,给了个单间,另外几个太学生都被关在一个屋子里头,见阮天昊走过来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这些人都是内舍生,同在一个持志斋,斋长便是阮天昊。
  平时他便是颇有威信,这时候出现看着众人,几个惹事了学生都低了头不敢做声,阮天昊拿眼一扫,里头大多数几个都是和他差不多大少年,也有一个十七,唯有一个年岁最大叫李舜今年已经三十有八,在太学里头待了九个年头了,是老太学生。
  这位,估计便是怂恿大家伙最大魁首,平日里头这个家伙便仗着年岁大欺负起同斋低年岁生来不遗余力,对他这个年纪小很多斋长也是不太敬重,倚老卖老一贯喜欢呼朋唤友去烟花柳巷里头去,为这事他也不知道和阮天昊起了几次冲突了,依然我行我素。
  阮天昊在他身上停留了会视线,对方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吊儿郎当在地上坐着,也不起来招呼。
  阮天昊并不在意他冷淡,只是看到和他对面而坐花子凌不由皱了皱眉头。
  花子凌也看到他,只是和李舜一样没起身招呼,倒不是和李舜一样不在意阮天昊,只是他和阮天昊交情太深,并不在意虚礼。
  只是这回,阮天昊没给好脸色,沉着脸对他道:“强子,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第十六章人生不如意
  花子凌还在那里闭目假寐,听到阮天昊叫他,眯着眼看了看,犹豫了下,还是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走过来靠着栏柱子随口问道:“啥事?”
  阮天昊一伸手把他衣襟揪住哼了声道:“啥事?你还问我?你又发什么疯呢?”
  花子凌一反手,把揪住他衣襟手握住,直直盯着阮天昊道:“哎哎哎,松手松手,昨天刚换上,别给揪乱了!”
  阮天昊才懒得和他玩花样,冷声道:“你是不是还在记挂着月考不痛快?!有这心思在歪门邪道上多花点时间用点正经功夫不好么?还是你要和那个混混一块混日子过?”
  一旁李舜不满了,插上来一句:“哎,你俩个吵吵别把我掺和进去行不?阮天昊你可别以为你是斋长我就得让你哦,好赖我还是你长者呢!”
  阮天昊毫不客气瞪他一眼冷冷道:“你给我闭嘴,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月考上干那些不入流事!”
  李舜张张嘴要反驳,却莫名其妙不知道说什么,脸色发青,却只能在一边闷声。
  阮天昊顶完他,又转回来继续对花子凌道:“你最近怎么回事?学不好好学,成天在外头混,你若是气我上回没让你通过月考事,朝我发火便是,成日吊儿郎当你做给谁看,别忘了花姨还在家等你给出息了呢!”
  啪一声后,花子凌实实在在一巴掌拍开了阮天昊手,这一声在牢房里头显得很重,随之而来是一瞬间寂静,只是这个安静仅仅维持了一会儿,花子凌依然那副混不在意口吻:“行了行了,你怎么也学那帮子老学究调调,我知道分寸行不,又没什么大事!”
  阮天昊一皱眉,“没大事?你们这帮人可弄出人命官司了还不是大事?花子凌我问你,昨日你为什么把小六也给带上了?不知道他还小么?”
  花子凌沉默了下,看看发怒中阮天昊,道:“这事是我不对,只是扛不住他磨,一会出去我给英姨赔罪就是了,你们也别怪他,一人做事一人当,昨晚是我招得事,有罪我来扛,要轮究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孩子!”
  阮天昊怒道:“什么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事严重性,抗,也要看你抗不抗得起!”
  他这么一怒叱,后头李舜又有不满:“怎么滴,还怕个小小书院童生不成?咱堂堂太学院若是怕了外头书院,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阮天昊瞪着他冷笑:“学长,若是笑掉大牙也就是个痛字,这若是掉了脑袋你连哭都没地方哭才是!”
  李舜道:“怎么滴?不就是把连猪皮都捅不破贴身小刀么,出不了人命,再说咱们太学生还可以赎公私罪,大罪减一等,有什么好怕?”
  阮天昊再次冷笑:“学长,北关书院虽说是个小书院,可是这里头也是有些人物,太学院虽大,也拢不尽天下英才,你知道被伤小公子是谁家么?北关林府是连咱们院长都得恭让几分当朝元勋之后,他家小公子才十六,说不定日后他就能进咱学斋,到时候指不定又是你斋长了也是有可能!”
  李舜是太学里头为数不少那种老太学生,临安太学按三舍升级制,新生入学为外舍身,一年后须得考核为内舍生,内舍两年后按成绩优秀者为上舍,上舍也是两年,因为考试比较严格,升级困难,有些太学生在太学时间有长达九年甚至15年,这些人久了就是混子,岁糜禀录,不得出身,看着一个个比自己小人按时毕业出去任职便多少有些不忿,遇到年岁小做斋长管着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心里头又嫉妒,自然是关系不佳。
  平时这个李舜没少给阮天昊惹岔子,秉着尊长礼节阮天昊也不太和他计较,只是今日这事太大,对方还不知死活,他便不由不出言讽刺,意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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