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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傲世双骄,一妃连城-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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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吃饱肚子都是难事。
  可即便这样,顾岩身上的伤势并未有多大好转,这致使她痛恨连城入骨。
  数日前,她抹黑有再次找宋学士索要钱财,奈何连宋府的后门都没进去。
  她痛骂宋学士,诅咒宋学士满门,终了差点被宋学士府的下人扭送官府。
  得此待遇,她恨宋学士不近人情,恨连城将他们母子迫至凄惨境地,奈何就她现在的能力,拿连城一点办法都没有。
  走投无路之下,她求到了忠勇伯府。
  却不成想,女儿是见到了,但其神智已明显不妥,且除过凸起的腹部,人瘦得……瘦得几乎连她这做娘的都认不出。
  究其根由,她方知……方知她的好姑爷……算不得男人了!
  是顾连城那个践人害得,是她废了她家姑爷,毁了她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回想起他们母子三人的遭遇,杨氏森笑,咬牙一字字道:“顾连城废了世祖,让他再也不能人道,忠勇伯心里一直憋着口气呢!这次与娘联手,他是抱着致顾连城于死地的决心,向皇上进言,要其率兵征战沙场。”
  顾岩靠在她怀里,一动不动,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娘真没想到连天都助咱们,否则,东旬和吕齐不会同一时间发兵侵犯大周。顾连城不是很能耐吗?不是被坊间百姓传为神女么,那娘就成全她,看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看她是不是刀枪不入,不会战死沙场的神女。”白日里,京中大街小巷有关定国公主是神女的传言,是她花银钱找街上的乞丐散布的,至于银钱的来处,则是忠勇伯府提供。
  “皇上……皇上会答应?”顾岩似是自语,又似是再问杨氏。
  “皇上?”杨氏顺着他蓬乱的长发,嘴角掀起,道:“为了过安稳的生活,百姓们会写万民书,奏请皇上着顾连城率兵出征,而且啊,他们还会跪在宁远侯府求顾连城出征,这样的情况下,顾连城哪还有退路。哼,明日一早,无论是朝堂,还是宫外,都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请神女率兵出征,保大周安危!”
  顾岩道:“我要她不仅死,还要她死无全尸!”
  “放心,忠勇伯比咱们更恨她,还有丞相府,他们都巴不得顾连城早点死呢!眼下,咱们等着就好,等着顾连城那个践人率兵出征,等着她死在沙场,被马蹄踩个粉碎!”
  丞相府。
  “前些时日不是说要留着那顾连城么,怎就突然间又做了变动?”岑逍实在不解,好端端的,老父却交代他在今个早朝上,对忠勇伯提出的奏请,在皇帝面前予以赞成。
  岑嵩淡扫他一眼,沉声道:“那人怎么传话下来,咱们怎么做就好。”
  “可洛儿对那丫头是动了真心,如果……”想起岑洛当日接连城写下的休书那一刻,所表现出的隐忍,岑逍不由担心起来。
  “他若喜欢,自会有法子保那丫头一命。”手段真得很了得,竟能鼓动起东旬,吕齐两大国同时对大周发兵,看来,他得多提防提防那人了!岑嵩眼睑微垂,心中做着计较,良久,他敛起思绪,抬头看向其子:“接下来恐怕动作要加快了!”
  岑逍没说话,他琢磨片刻,续道:“派人扮作宫廷暗卫刺杀顾连城,栽赃到皇帝头上,从而致熠亲王与皇帝之间的关系恶化,好方便行事。”
  言语到这,岑嵩冷笑:“小儿科的把戏,都用了不知多少次,要是熠亲王真中计,岂能等到现在都不对皇帝动手?”
  行刺连城,是鬼幽所为,动作前,他有向岑嵩提及此事。
  当时,岑嵩并没说什么,在他看来,反正又不是要他手中的人手白白去送死。
  岑逍闻他之言,点头道:“父亲说的是。”
  “逍儿……”沉默了一会,岑嵩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声音低沉而缓慢:“你母亲可好?”
  “……”岑逍怔了住。
  接触到他颇为尴尬的视线,岑嵩长叹口气,摆摆手:“罢了!自你出生,就未见你母亲一面,是为父不好,是为父对不起你母亲,才……才致他丢下襁褓中的你不顾,搬进那座偏僻的院落中居住。”平阳,多年过去,你怕是还在怨我,恨我吧?可是……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因为怕她怨,怕她恨,他曾数次婉转表示,他拿她仅是做妹子看待,奈何……奈何她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奈何一纸指婚诏书送至他手中,致使木已成舟,他只能迎娶她过门。
  爱人进宫为妃,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认命。娶公主进门,想过好好待她,哪怕他们间没有爱情,他也会像待亲人般待她。
  熟料,皇甫泽既已承诺给盈盈一世荣宠,却让她失踪于宫闱之间。
  而平阳……平阳性子刚烈,新婚夜……是他没把持住,在情动时,口中唤出盈盈,瞬间将她的女儿心打落谷底。
  她是爱他的,且深爱着,这点他知道,在她围在他和皇甫泽身边,率兵各处征战时,他就知道她对他生出了少女情怀。
  是他击碎了她对爱情,对婚姻生活的幻想,致性子刚烈的她,决然搬进了府中最为偏僻的小院居住。
  兴许是对他还有情,又兴许是其他原因,她并没往宫里递话,道出一切实情。
  这里面自然包括他和贱婢生下的孩儿,非她亲子。
  “母亲搬进那座小院,是因为什么,父亲现如今可否告知孩儿。”搭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岑逍语声迟疑,低低问。
  岑嵩敛起思绪,若有所思地望他一眼:“若是可以告知你,为父又何必瞒你多年?”
  “身为人子,孩儿从未孝敬过母亲,更没亲口唤一声娘,数十年想起,孩儿每每感到心痛。”岑逍说着,眼眶渐显湿润,声音嘶哑道:“父亲做事,从来不容孩儿置喙,可有些事,孩儿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未等他嘴里的话说完,岑嵩面上已出现不耐烦,语声冷沉道:“时辰不早了,回你院里歇着吧!”
  嘴角动了动,岑逍自椅上起身,倏然跪倒在地,眼角泪水滴落,痛声道:“父亲……孩儿不想一错再错下去了,咱们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就此收手吧!”
  岑嵩一掌拍到桌上,怒道:“收手?你以为现在还能收手么?”阴沉着脸,他盯向岑逍,一字字续道:“决定与那人联手那日,为父,乃至整个丞相府就已无回头路。为父不防告诉你,就算那人不找为父,为父也会想方设法,颠覆他皇甫家的江山!且要皇甫家断子绝孙,从这世上永久消失!”说到后面,他眼里除过浓郁的恨意,再无其他。
  “为什么?父亲,你为什么要如此做?为什么要这般痛恨皇甫家?你难道忘记母亲也姓皇甫吗?忘记母亲也是皇甫家的一份子吗?还有我,我身上的血,有一半也是皇……”岑逍声泪俱下说着。
  截断他的话,岑嵩怒喝:“你不是……”可话刚一出口,他骤然打住。
  许久过后,都不见他张嘴再说什么,岑逍抬头,看着他的怒容,颤声问:“我……我不是什么?难道……难道我不是母亲的孩儿……”父亲定有事瞒着他,且不止一件。
  “闭嘴!”呵斥他一句,岑嵩手指门口,沉声道:“出去,我要休息了!”
  “父亲……”岑逍没有起身,磕头道:“父亲就告诉我吧,将所有瞒着我的事,都告诉我吧!我不想再这么稀里糊涂地活着,不想自己的孩子刚生下来,就被抱走,再无相见之日;更不想有朝一日,不明不白死去!”
  岑嵩笑了,笑容阴森恐怖:“你想知道?”
  “是,孩儿想知道!”岑逍肯定地点头。
  “那就等着吧,等你死前,不,或者等为父死前,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现在,你立刻从为父眼前滚!”
  晃晃悠悠站起身,岑逍礼都不行,直接转身,走向门外。
  他该做打算了,他或许该做打算了,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幼子送出府,安置在妥善的地方,否则,等事发,那孩子恐会跟着遭殃……
  夜静谧,连城倚窗而立,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连续数个夜里站在暗处,看着她住的厢房。不言语,但自他身上散发出的伤痛,思恋气息,她远远的就能感知得到。
  于是,她便每晚夜幕落下不久,貌似无意,倚窗而立,由他看着,而她,也同时感受着他的存在。
  “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亦知道你心里的痛,但求你别放弃,好么?别放弃我,好么?”澄澈的眸中渐生水雾,她低喃出声:“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也没有什么让我不再爱你,熠,你得有信心,对你自己有信心,对我有信心,对我们间的感情有信心!”
  他能听到么?或许可以吧!
  她希望他听到,听到她心底的话,听到她对他的情。
  皇甫熠是在暗处站着,那晚连城离开他的王府后,他一夜未睡,想着,念着心爱的她,即便心痛得厉害,他也未放弃想那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
  想她的怒。
  想她的笑。
  想她的喜。
  想她的悲。
  她的泪,令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想她!想她!
  因此,自那晚后,每当夜幕落下,他饮过任伯端来的特制汤药,就运轻功,飘至宁远侯府,远远看着她住的厢房。
  直至屋里灯火熄灭,他才会离开。
  连城,他的连城,夜里睡得很晚,她倚窗而立,要么想着心事,要么凝望月色定定地发怔。
  湿湿的,他的脸庞湿湿的,修长的手抬起,抹去俊脸上的湿润,皇甫熠笑了,笑容苦涩而幸福。
  听到了,他都听到了!
  听到她的低语声,听到她说的每句话,要对他说的每句话!
  傻丫头,我伤你至深,你却无怨无悔,体谅我,深爱着我。
  此生有妻如你,我心足矣!
  我心足矣!
  “傻瓜,我不睡你就不走么?”夜已深沉,连城眸柔和,无声呢喃一句,抬手轻合上窗户,转身走至榻边躺了下来。
  灯要熄灭,否则,他还是不会走。
  心里这么想着,素手便一扬,屋里登时只有淡淡月华透过窗纱映入。
  风儿徐徐,树影摇曳晃动,如同暗夜中舞动的精灵。
  偶尔几声虫鸣在院中响起,显得偌大的院里更为静寂异常。
  她睡了么?
  好想过去近距离看她一眼。
  提起轻功,皇甫熠飘至连城窗外。
  颀长的身影映在窗纱上,被连城看了个正着。
  立时,她阖上双眸,佯装已入睡。
  他要见她,他要近距离看到她!
  她也想啊,也想和他面对面,好好地看他一会。
  均匀的呼吸声传入皇甫熠耳里,他迟疑片刻,缓缓推开窗。
  但他没有立刻飘进屋里,而是从袖中掏出一粒小小的药丸捏碎,随后弹弹指尖,这才提气跃进屋里。
  昏睡药物?
  他是怕她突然醒转么?
  傻瓜,他要她睡,她睡就是。
  皇甫熠一袭青衫,静静地站在榻前,宛若诸天神匠雕琢出的精致五官,在朦胧月色下显得深邃而神秘,却依旧俊美绝伦。
  “熠……”连城微抿的唇中发出细微均匀的呼吸声,可她的心在唤着他的名,轻柔地唤着,一遍一遍地唤着。
  皇甫熠眸光柔和至极,他定定地注视着连城的睡颜,慢慢的,他弯了弯嘴角,即便幅度特别小,可也彰显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连城,对不起!我不想你担心,不想不知哪日身不由己地伤害你,才不得不瞒着你,不得不用淡漠的眼神看你,疏离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么?”坐到榻边,他伸出手,将连城的小手紧握于掌心之中,“好些天没看到你,于我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连城想继续装睡,奈何她的心在不停地催促她,别装了,别装了,快些睁开眼,快些坐起身,看着他,和他说说话,要不然他一会离开,看你怎么办?就一次,就这一次近距离看到他,皇上不会知道的……
  真要违背自己说过的话么?
  没找到精通巫术的巫师前,没解开他身上的血咒前,不见他,此时此刻,她真要违背在皇帝面前说过的这句话么?
  “我不怪你,我说过不怪你!”犹豫不决好一会,她终还是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柔声道出一句。
  皇甫熠先是一怔,而后蓦地松开她的手,起身往门口走。
  她没睡着,他捏碎的那粒可致人昏睡的药丸,于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呵呵!她懂医,且医术卓然,又怎会因他的一粒小药丸陷入昏睡?
  “既然来了,又为何要匆忙离开?”连城坐起身,凝向他走至门口的颀长背影,低声问。
  皇甫熠顿住脚,回头淡淡道:“我走错地方了!”极为蹩脚,又有些可笑的理由就这么从他唇齿间漫了出。
  他的表情带了丝淡淡的冷意,但声音里,眸光中,都透着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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