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2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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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念完之后,朝堂上是久久的沉默。随后百官跪首,直呼李相大义。
苏若清追封李相为慰国公,以皇家之礼厚葬。事已至此,他也算是回报了李相当年的知遇之恩,到最后保全里无关人等的性命,也保全了李相一生的清誉。
李如意听到了父亲的死讯后,当场晕厥了过去。她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一直在宫中过着平静的日子,是她以往想的那么奢华,但她心里却一直是空的。如今,她娘家唯一的依靠也都没有了,从此以后她便是真正的孤身一人。
李如意回了娘家,亲手操持李相的身后事。装棺入殓,接受同僚的慰问和祭奠。
待到来来往往祭奠的人都散去,已是不知不觉入了夜。冷风把门匾上的白绫花吹得飘飘摇摇。苏若清一身黑衣,缓缓抬步入内,他是最后一个前来祭奠的人。
李如意的背影十分单薄,正跪坐在蒲团上,面前火盆里的火略有些微弱,她安静地往火盆里烧着纸钱。此前不断有人来劝她,身子骨弱,经不起这般折腾,她都听不进去。
李如意没有哭,脸上也没有表情。大抵,哀莫过于心死就是说的她这样。
苏若清近前,看了看灵堂里的这口阔气的金丝楠木棺,还是亲手烧了一炷香,插进了香炉里。他侧身看着李如意,一会儿才道:“如意,节哀顺变。”
李如意捻了几张纸钱放进火盆里,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淡淡地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浓浓的悲伤和失望,说道:“今天我听得最多的便是这句话,不下百遍。皇上也只有这句话对臣妾说么。”
苏若清淡淡地问:“你想听朕说什么。”
李如意道:“我父亲这一生,虽没有轰轰烈烈,但他一直是一个努力并且积极向上的人,今天相府里得来的一切、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亲手挣来的。我再了解不过,父亲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留下一封信便会自缢身亡的人。”她从怀中取出那封李相生前最后一副笔迹,悄然红了眼眸,抬眼定定地看着苏若清,“这上面有被眼泪晕开的墨迹,我父亲是逼不得已的呢。皇上能不能告诉臣妾,我父亲究竟是被什么、被谁逼不得已的呢?”
苏若清只是垂眼看着她,不说话。
李如意身子跪得僵硬,她手撑着地面努力想要站起来,身子踉跄了几许,走到苏若清身边,仰着头望着他,眨了眨眼,眼里泛着微微的湿润,似想要认真地看清面前这个男人的真面目,道:“这个世上,能够逼迫我父亲的人,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上。”
不等苏若清回答,李如意便急不可耐地抓住了苏若清的衣襟,使劲摇晃着他,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已经因为你一无所有了,如今又因为你家破人亡!我上辈子究竟欠了你什么啊你要这么对我!连我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你也不放过!你的心就是铁石长的吗!”
苏若清道:“在追究别人欠了你什么的时候,你应该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这个世上任何事,都不是平白无故发生的,它有它的因果循环。”他手指捧过李如意的侧脸,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来,红着的眼眶里飞快地蓄满了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苏若清的手指上,“朕除了不爱你,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的事,朕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应对你因为爱朕而做了所有不该做的事,这就是因果。你父亲也是一样,朕敬他,他却因为这份尊敬而做了他不该做的事情。”
李如意眨了眨眼,眼泪簌簌往下掉。她努力摇了摇头,不愿去相信。
“你一开始就爱朕吗,不是因为朕的地位和富贵,不是因为朕的容貌和脾气,你当初能在与朕素未谋面的情况下就草率地嫁给朕吗?”苏若清又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就算是最终一无所有也是一开始你试图索取得太多。你应该感到庆幸,是朕当了这皇帝,否则此刻,你们上上下下,都已经全部奔赴刑台了。”
他第一次向李如意解释这么多,也是第一次对她吐露心事。可是听起来,却这么残忍。
有很多事,他都只能放在心里,自己一个人去揣度。也有很多人,都不了解他做出抉择的艰难和苦涩,那很多人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强行给他扣上一顶帽子。
他是皇帝,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对于不在乎的人,他根本不必要花时间去解释。
那李如意呢,是他所在乎的人吗?大抵是这段时间以来,和她的恩怨太多,纠葛太多吧。
☆、第167章:前往目的地
北夏的上京,正隆重地操办李相的丧事时,北方、西方和南方的战争正进行得残酷而惨烈。南瑱如猛虎出闸,一路挥师北上,所至之处,边防溃不成军。一连数座城池,几乎都没经过战争,便轻而易举地夺了下来。
南方的战报传来说,南瑱竟伪造了北夏的圣旨,对边防守卫军假传圣旨,另不少边境的将军都离奇死亡,而被南瑱以体型相似之人代替,并戴上了人皮面具难辨真伪。一旦战事爆发,那些假冒的将军便主动打开城门迎敌,因而使得南瑱不费吹灰之力连获数城。
苏静率军南下,顿时就跟南瑱开火打了个头阵。然南瑱的军力是苏静带领的军力两倍之多,敌众我寡不说,此战由南瑱太子亲自领军,而南瑱太子又是个平日里韬光养晦熟读兵书之人,苏静很难以少胜多攻克下来,能够守住阵地不让南瑱敌军再北上一步就不错了。苏静首要的任务便是拖住南瑱敌军,等到西、北两面的战事停了,北夏的将士赶来支援,他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而南瑱太子岂会不知道苏静这故意拖延时间的用意,一时间是开足了火力猛攻苏静的军队。南方战事几度告急。
南瑱假传的圣旨被送回北夏苏若清的手里。那圣旨竟做得与真的几乎无异,金丝线、龙纹图案,以及右下方盖的国玺章印和盖章印所用的朱砂印泥都逼真极了。
这假圣旨摆在苏若清的书桌上,他冷眼看了半晌,不禁想起几年前国玺被盗一案,最终只抓到了归还国玺的贼却没有抓到幕后凶手结果不了了之。想必那时,南瑱表面上卑微和气,实际上暗地里就已经在计划这一切了。而盖章所用的朱砂印泥,是宫中特意调制的独一无二的朱砂,调制过程十分复杂而讲究。
这似乎又与当年上京出现的几起命案有着微妙的联系。
大理寺送上来的卷宗,苏若清一看便清晰明了了。之前的那些案子,能够准确地连成一串。
先是一位刻师因与屠夫的的老婆偷情而惨死,再是一位调香师被一位青楼女子因爱生恨杀死,这两个案子看起来都没有什么联系,真凶也已经伏首刃法,实际上工艺精湛的刻师能够刻出玉玺的图案,而手法娴熟的调香师也能调制出独特的朱砂……
在三四月,春季回暖的时候,草原上的冰雪消融了,冒出青青嫩绿的新草,一眼望过去,绵延起伏的大草原仿佛重新穿了一件衣裳,清新宜人。
叶宋和苏宸率军攻打至戎狄的都城时,正值那三四月上京柳絮抽出嫩芽、春回大地的时节。
攻打戎狄都城的前一夜,北方传来了大将军受伤的消息,应叶宋的要求,苏宸决定连夜拨一部分兵力并带上两位军医北上救援。北夏一共就这些资源,除了相互支援和帮助,找不到其他的办法。
是夜,叶宋换上一身戎狄人的军服,由白玉帮她乔装打扮,贴上人皮面具,浓眉大眼顿显粗犷,她从百里明姝那里了解了戎狄人的习性,再压低了声音说话基本和戎狄人没有什么差别。
白玉不放心,道:“二小姐,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叶宋道:“没事,你们守着军营,等待号令。这一仗,必须速战速决。”
当是时,营帐的帘子被人撩开。叶宋回头一见,愣了一下。是苏宸走了进来,但却不是他平素军营里的那身打扮。他跟叶宋一样,也穿了一身戎狄士兵的军服,脸上做了轻微的修饰,仍能看出本来面目,却也很像一个戎狄士兵的样子。
不等叶宋说话,苏宸站在她面前,低了低头看着她,道:“准备好了没有,我陪你一起去。”他怕叶宋会拒绝,便又解释道,“所有人中我的武功最高,轻功也不错,可以帮到你。不然就你一个人,我怕连戎狄的城门都翻不进去。我们快去快回便是。”
叶宋见他眸光沉定,伸手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盔甲,带上头盔似笑非笑道:“主帅不能离开军营,你这样没问题吗?”
苏宸亦笑了一下,道:“人虽不在,但主心骨的精神还在,军营里有刘刖看着,不会有事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叶宋不再多说什么。有苏宸陪同,她的确能够多一分保障,连翻城门这种事情,也能省力不少。
都准备妥当了以后,苏宸和叶宋并肩走出营帐。外面十几名将领正笔挺地站在夜色里,四周火光熊熊燃烧。苏宸凝声道:“三军将士听令,传令下去,攻破戎狄都城势在必得,让各部严阵以待,届时以本王信号为令,按照计划进攻戎狄!”
“是!”各部领命以后,即刻退散,各自回去准备。
叶宋和苏宸骑上马,刘刖上前道:“王爷,二小姐,请千万要小心。若有任何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发信号弹,我等也好进攻城门,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苏宸点头:“这里就交给你了。”
两人骑马并驾齐驱地飞奔出北夏的军营。外面夜色正浓,春寒凛冽,却让人精神抖擞。如此骑马奔跑了数里路,前方隐约可见夜色中屹立的城楼,以及城墙上熹微的火光。两人便下了马,拍了拍马背,让马儿倒着往回走,而他们则注意隐蔽徒步前行。
戎狄的都城处于几座草原大山中间平坦而开阔的地带,有些山谷地貌,并非是一览无余的草地面,城楼外面有树林和庄家,城楼里面则是瑟瑟的万千灯火。
叶宋反而不担心没有地方隐蔽了。
结果她和苏宸两个人轻而易举地混进了在周遭巡逻的队伍中,没有引起丝毫的怀疑,并堂而皇之地进了城。
后不久,城楼传来一片慌乱。有人用本土的戎狄语言高呼:“敌军再进五里!”
这是苏宸预先都安排好了的。待他们混进了都城之后,刘刖那边就估算着时间,往前进军五里。这对于紧张的戎狄士兵来说,无疑要草木皆兵一番。
因而城楼处立刻派了一名士兵快马加鞭往皇宫赶,第一时间向皇宫里的戎狄可汗汇报战况。
叶宋和苏宸进城以后便隐匿了踪迹。那急促的马蹄声在不算宽敞的街面上奔驰而过,街道两边的人家都掩好了门窗,都恨不能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大战在即他们根本没法睡好一个安稳觉,一有风吹草动,家院里便要传出一阵动静来。
那名士兵没多余的闲心去留意周遭,只管驱马飞快地往前跑。结果,将将跑到一个转角处时,没注意地上,两边赫然横出一条绳子,他来不及勒马停下,冷不防马蹄就绊在了那绳子上,他整个人也被摔出老远。
那士兵爬起来就想大声叫时,叶宋如鬼魅一样出现在他身后,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朝一边扭去,霎时那士兵便没了呼吸。
叶宋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苏宸已经出现在马边。他看着叶宋,忽然话不着边道:“真是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叶宋捉住马缰,翻身便干净利落地上马,垂眸看着苏宸,道:“多谢夸奖。”
“这哪里是夸奖了。”苏宸道,“别耽搁了,快去吧,我一会儿便随后跟上。”
叶宋扬了扬马缰,道:“剩下的我一个人能搞定。”
“废话少说。”
叶宋一夹马肚,马儿就又重新往前跑去。苏宸站在原地,士兵模样的打扮,一直看着叶宋骑马的背影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当中。随后城门又传来呼声:“又进两里!”
再一名传报的士兵在街上飞驰,苏宸几乎是守株待兔,轻轻松松拿下,毫不耽搁地便往戎狄的皇宫跑去。
因为叶宋手持着军报,闯进皇宫一路上畅通无阻,直接得见戎狄的可汗。
他断了一只手,正在寝宫里休养。脾气怪得吓人,不愿旁人服侍,把宫人全都赶了出去。宽大的床铺上安放着一张矮桌,矮桌上面堆满了公文,似乎正忙得焦头烂额。一听到有战报,戎狄可汗显得极为不耐烦,一双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焦躁,因为这么久以来他所听到的战报全都是不好的,就没有听过一个好消息。
叶宋如实禀报:“敌军再进五里!”
戎狄可汗气得一手挥掉了所有公文,怒道:“一群废物!我军这么多人,还打不过北夏那么少的人,全都是废物!”待他发泄完了,发现叶宋还没有离开,不由又骂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孤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