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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昔年兵戈-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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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袁、常、吴三人,即是为师,也不晓得他们来历——想是如今每日在洞里修炼,只求回复黄河阵里亏损的道行,见闻可不及当年了。”
“……天下妖邪那般众多,即便是通晓天地的上古圣神,只怕也不能逐一认得,师父的广博,弟子已是……”
“你在你姜师叔面前,也这般逢迎不成?他可是个实诚君子,吃不得这一套。”
“由衷的一句话,岂是逢迎……”
“罢了,闲话少说——那高明高觉的来历,我倒还晓得些:孟津往西南二百里,有棋盘山,山中桃柳二木,根盘三十里,受了些日月精华,成气有年。山中轩辕庙内的泥塑鬼使托其灵气,目能观看千里,耳能详听千里,名曰‘千里眼’‘顺风耳’。你们在营中议事,他们都听得见得,如何不泄机关?如今你回去,使些手段教他们不能窥听,再教子牙派人往棋盘山去,将桃柳根盘挖尽,用火焚烧,再将轩辕庙二鬼泥身打碎……便是个绝户计了。虽然狠毒些,只因他们襄助昏君在前,我辈也仁厚不得。”
我闻言喜之不尽,拜谢了便要告辞;师父却咳了一声,斜睨着我开口:“哪里急在这半刻……我还有话未曾问你。”
“弟子恭听。”
“你平素在人前人后……可曾处处……斯文着么?”
“……弟子虽不敢称斯文,也绝非浪荡狂放之辈,师父难道信不过我?”
“我虽然信得过你,却禁不得有人来上门问着我;说不得,只好提点你些儿。”
“难道是哪位师伯师叔……”
“若如此,我倒应付得来了。”
“……。”
师父不看我,只侧目望着溪中流水:“戬儿,不消几日,战事歇了,你可要有个长久盘算。”
“师父,难道是……”
“你自小儿聪明乖觉,我说三分,那七分你自己领会去:将来你立身之所,可不是凡尘的行伍间;要周旋奉承的,亦非你姜师叔这等样人;何况自家……也不再孑然一个。”
“……弟子理会得。”
“唉,我的话还是多了些……你去罢。”

回到营中请了将令,点一千兵丁在后营擂起鼓来,又令两千人执红旗在四面摇动。众军士虽然纳闷,仍是依令而行。师叔忍着这般震耳欲聋的响动,好不容易听我说清了原委,即刻派人去挖棋盘山的桃柳根脉,打碎轩辕庙二鬼的泥胎;又命哪吒和武吉在营中布起一坛,设下五行方位,单等安排桃桩符印,再次诱敌入阵图之。
次日寅夜,袁洪果然发兵劫营。我和韦护在法阵中央护持师叔步罡作法,只听得四方金鼓大作,喊杀震天。不消片刻,高姓二将闯进阵中,扬声怒骂:
“姜尚!你使的甚么阴毒手段,我等千年修行,岂能教你这微末之士坏了!”
哄嚷甚么,怪你自家没有计较罢。大家都是千年修行,如何有人安然高坐洞中,有人一径跑来送死。
阵中四方的桃木桩摇动起来,咒语声中,打神鞭如电闪雷鸣般轰然落下。
——较之数年前的犹疑不定,师叔使用这件神兵的手法,如今真是越发熟稔了。

二 玄功

杨戬

那夜的混战持续了很久。即使是高明高觉丧命之后,敌军也没有立即溃散,依然潮水般一波波涌来。
然而我看得很清楚:奋力苦战的是袁洪、常昊、吴龙三人,跟随他们的兵卒略有怯战之象的,即被呼喝威压,不敢退却。而朝歌原本派出的主将鲁仁杰和殷成秀却未曾露面,后来据军士回报,他们只带人在外围厮杀,兵将也无那般用命的气势。

自然,当时我根本没空揣摩这些——袁洪三人与师叔近在咫尺,四周俱是双方的刀矛矢石来往,任凭我们几个门人如何周旋,也难以瞬息间就将他们逼走,更何谈斩杀。
无论和多么强悍的对手以死相拼,我也不会畏惧;然而这样投鼠忌器,缠夹不清的混战,却最是令人头疼。
——而且,终于还是出了岔子。
袁洪被刀枪棍棒逼出破绽,往后闪身的当口,我对面的杨任将飞电枪交到单手,从背后掣出五火七禽扇来。
然而就在烈焰即将腾起的瞬间,袁洪的脸色骤变,头顶倏然现出一道白光,当中跃起个看不清形貌的物事,举一件形似棍棒的兵器,迅捷无伦地击中了身后杨任的顶门。
很多人的怒吼在那一瞬间同时响起,接着,便是神兵和法宝齐发的雷霆响动与万丈光芒。
然而越是在这种时候,越难以精准地控制手中那杆素日使得精熟的兵刃,刺穿仿佛近在咫尺的,敌将的命门。

袁洪三将终于还是化身遁去。全营清点下来,人马损失不多,也除去了高姓二将这样的祸患,然而帐下却再不见那个沉稳斯文得不似个武将的“杨大夫”。
师叔闷坐帐中思虑多时,才看着我开口:
“虽然有些惹人絮烦,也说不得……你如今还是往终南山去一趟罢。”

云中子师伯命随侍的弟子将照妖镜取来,又笑道:“前日早说过不必交还来,如今岂不是白白多跑一趟。”
“师伯的宝物,弟子哪里敢擅自留在凡尘。只是这次又劳烦师伯,心中着实不安。”
“那些孩子里面,也数你这张嘴生得好了。”
“弟子只是据实以告。”
师伯将镜子递给我,叹了一声:
“那三将的来历,我倒略有些耳闻。他们本是禽兽之属,也有多年的修行,你若善用腾挪变化,循相生相克之理,或可设法破之;据传那袁洪的根基尤其了得,临阵切记小心行事。”
“感激师伯教诲。——袁洪在阵上曾将元神从顶上遁出伤人,弟子亦见得那妖邪厉害。”
“如今成汤天下已经如此危殆,还有这些左道的修行之士一力出头,只怕有些隐情,实在教人担忧。”
“这些人都是成气千载的精灵,莫非也看不出人心所向,祸福深浅么?”
云中子师伯的目光和我相接:“杨戬,你虽素日担了个狡黠的名儿,还不至故意用话来诓我罢。”
“弟子岂敢。”
师伯苦笑着微微摇头:“即便是‘敢’,叵耐我自家尚且疑惑不明,也实在没甚么切实言语好教你诓了去。”

“今日是杨将军首功一件,我们俱各敬你一杯才是。”
“南宫将军取笑了,些微小技,何足挂齿。”
刚刚催粮的郑伦在旁笑道:“阵上钳了吴龙原形的那只锦鸡,变得甚好,却不知当年还变过甚么奇巧的物事不曾?”
“奇巧的物事不曾有,当初倒是魔礼寿囊中那花狐貂,变得甚利落,足够个以假乱真。”
“你当时不还说我变得好么?怎么这会儿就来拆台。”
“……如何是拆台了?你后来又去盗了魔礼红的珍珠伞回来,三更天还变作花狐貂在帅府窗口探头缩脑,真比那吃人的怪物还‘怪’上三分,我岂不夸你变得好。”
“大造化……原来你当时早见了?且幸没有先将乾坤圈招呼过来。”
“你那威——武——气——度,隔着八尺也觉察得出,瞒得了哪个?——郑将军,今天的酒恁寡淡,也能把你呛得这般?”

原本以为借助照妖镜除去了常昊、吴龙,就只待和袁洪厮斗,未料不过十二个时辰之后,又横生出枝节来。
“哪个是杨戬?教他出来会我!这等无能小卒,枉自送与我吃了!”
眼见南伯侯麾下大将余忠与这商营的黑胖道人交战,未及数合,竟教他催动足下黑云诈败下来,又出其不意回头截住追来的战马,将人一口吞了半截去,连皮带骨咽下肚中。莫说周营和诸侯的兵将,就是商兵见了,也纷纷大惊失色,啖指摇头。
照妖镜中映出一口硕大无朋的猪来。罢了,如今做妖怪的也有这许多花样。
“兀那妖怪,杨戬在此,你报上名来!”
道人打量了我半晌,仰面大笑:“这名字把耳朵磨得起了三层茧子,我还当是甚么顶天履地的人物哩,原来是个白净的小后生!闻名不如见面,亏了有人还那般将你捧上天哩!——你老爷行不更名,朱子真便是,却不晓得你今日教我吃了,明儿一早能屙出几根骨头来?”
无意多说,我催动战马,舞刀迎战,眨眼间便是二十个回合。朱子真也不转身败走,只是猛然将口一张,吐出一团黑雾来,自家隐在雾中,将血盆大口一张,便来啖人。
泼妖怪,好端端的放什么烟雾——“半截尸身”落进你腹中之前,我还本想往自家阵上看两眼的。

若早知这朱道人腹中恁般臭气熏天,我也早就另想计策擒他——气味也还罢了,偏偏这厮还生性聒噪,一席酒宴上,只听他和一个姓杨的道人吹牛赌胜,震得人耳鸣不已。倒是那袁洪绝少开言,鲁、殷二将也只是偶尔奉承几句,军机大事一概未曾谈及。
约摸二更天前后,好不容易盼得朱子真回了自家营帐,他将身倒卧,那肚中的酒食也翻了个过,险险将我埋了半截。禁不住心头火起,抬手便扯了一把,直教这厮一跃而起,厉声叫唤。
“朱道人,我可是好吃的?”
朱子真满地乱转,嘶声道:“你是那个?莫非在我腹中不成?”
“这般乖觉,倒也不枉你修行——我便是阵上那白净小后生,可记得么?”
见他一时愣怔,我又舒展了三五招拳脚,那道人将身跪伏,没口子叫道:“大仙饶了小畜罢!小畜费了几许辛劳,苦苦修炼,方有今日的人形。早知上仙的名头,就当退避,不该听信诓哄,胡乱冒犯,如今悔得极了,求乞活命,再不敢造次!”
“你倒说说看,是哪个诓哄你来助昏君?”
“……主将袁洪,乃是我等一同修炼的结义长兄。他与我们说,千年苦熬,也不过有今日的道业;若帮殷商将天下收复了,必然……”
“必然怎么?”
朱子真迟疑不答。我正要再施手段,却听得帐外有人言语,脚步声由远而近。
“你听着,若要活命,且化作原形,出帐往周营去。我家元帅有些慈悲忠厚,便好赦你活命;若不然,我先使三尖刀将你前后心穿了,那时袁洪也救你不得!”
那妖怪哀哀哼了一声,似是四肢着地,拱出帐门,往外便奔。
“朱兄……”是那名唤杨显的白面长须道人的嗓音,然而立即收声,仿佛被甚么人截住。
“杨道长,这般早晚,还不安歇?有甚么话,且放到明天说罢。”袁洪的声音波澜不惊。
“……元帅说得是,贫道谨遵。”

这朱子真倒还识得方向,片刻便奔至周营,想是见了辕门士卒手中刀矛,再不敢近,就地伏着作哼。只听得军士议论了几句,未及半盏茶工夫,南宫适的声音响起:
“果是民间走来一口猪么?明日教人寻得原主,与人家送去也罢了,何必来报。”
“南宫将军,你这般说时,有人只怕正笑得打跌哩。”
“莫非……”
“杨师兄,你如今在这畜牲头尾哪边近些?不说清楚时,我只朝五五分处斩一剑罢。”
你……你倒是斩个来看看。
脚步声越发嘈杂,已听得师叔和诸将的声音。没奈何,只好先拣正经事说:
“元帅,此乃朱子真原形,教弟子驱逐至此,请令斩其首级,免除后患。”
那妖怪闻言,摇头摆尾起来:“杨戬!你方才说过饶我性命,出乎反乎,岂是君子所为!”
“你那‘袁兄’早不以你性命为意,只怕你活在世间,也无甚趣味,倒不如凑作三牲之用,认了命罢。”
头颅落地之前,朱子真却再也没有訾骂呼喝。
倒是听得一旁郑伦嘀咕道:
“他那‘威武气度’,在猪肚肠里,也透得出来不成。”
三 圣神

杨戬

从就戮的朱子真腹中现出原身的时候,我真是十二分庆幸正值夤夜间——虽然气味掩盖不得,好歹浑身上下的五光十色不至教人全看了去。

回到自己营寨,好不容易才洗出本来面目。亲兵进来收拾,看着我笑道:“将军的手段,连我们也识得了——昨日阵上,将帅那许多人,居然没一个变颜变色。”
“唉,教各路诸侯看了,必然嗟叹这姓杨的人缘也忒零落些。”
“也未必——听一个旗牌老爷说,那位南伯侯家的徐小姐,还向元帅称赞‘杨将军这样的手段真是罕闻’哩。”
是了,那般伶俐的女子,日后也不知哪个降伏得来。
撇开了这般胡思乱想,我尽力想要入眠;却总觉得心里有事,费了好大辛苦,才勉强盹睡了片刻,捱到次日出阵。

……

“敌将通名!”
“某家金大升,这位是俺拜弟戴礼——观你这等形容打扮,莫非便是杨戬么?”
“既然认得,还不授首?”
金大升还没答言,名叫戴礼的精悍道人在一旁朗声大笑:“闻名已久,倒是不假——变作樵夫诓哄太师,闱帐中妆扮宫娥,可不都是英雄作为!”
身侧一道闪电掠过,火尖枪点向敌将的面门:
“少罗唣!哪个自恃英雄的,兵器上来见个真章!”
金睛兽闷吼一声,郑伦将降魔杵摆开抵住了金大升;一直未曾开言的杨显亦纵马上来,摇枪架开我的三尖刀。
即使来不及使用照妖镜,也猜得出金、戴二将并非正人——而且,这些前前后后来助商军的家伙,约摸都是一个巢穴钻出来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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