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出仕-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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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但把老宅留给了他,而且还把历年的积蓄和稿费也都交给了他。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二十万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别看李睿以前整天花天酒地,也颇有几分经济头脑。他早早地把这二十万投入到大堂哥张卓阳的公司,由于背景够硬,又是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双轨制并行的年代,张卓阳的公司这几年发展飞快,三四年的功夫,光是分红也早已超过了二十万。
从彭城到南桥,相距四十多公里路。从市区出来上104国道,过了彭城工业区转206国道,直达南桥。
104国道路况还算好,但一转上206国道,路况就糟透了。虽说是国道,但整条路坑坑洼洼,柏油大块大块的脱落,时不时的装满煤的大卡车交会呼啸而过。
彭城是全国重要的产煤基地之一,而彭城的煤矿又主要集中在西部的南桥和北部的丰州。虽然从南桥到彭城有专门的运煤铁路,但这条支线归属于彭城矿务局。南桥除了矿务局的国营大矿外,还有大大小小近七八十个集体或者私营的煤矿,主要运输就是靠这条206国道。
天气炎热,汽车一路颠簸,习惯了这种状况的还行,但象李睿这种难得坐公共汽车的人,即便是有位子坐,但还是感觉到十分难受。
“呃……”一个站在李睿前面的女孩子突然捂着嘴,用力挤到李睿的旁边的窗口,把头伸出车外,哇哇的大吐起来。就在自己的身边,惹的李睿一阵阵的犯恶心。
这个女孩子是在彭州工学院的车站上的车,岁数不大,拎着个大包,胸口还别着工学院的校徽,估计是放暑假回家的女学生。因为长的挺漂亮,李睿还特意多看了几眼。
女孩子的小脸刷白,全然没有刚上车时的红润,由于剧烈的呕吐,泪眼朦胧,我见犹怜。李睿一向很乐意帮助漂亮的女xing,从座位上站起来,顺手拿出一包餐巾纸递过去,“小妹妹,坐我这儿!”
女孩子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一下子瘫坐到座位上,弓着腰捂着肚子。
李睿把她的大包拎到座位底下,看她这副样子,不由担心道:“你没事?”
“谢谢你,我没事。”女孩子艰难地抬起头,满头大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冷汗,嘴角抽动了几下,硬是挤不出一个笑脸来。
“估计快要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李睿朝车外看了看,南桥火电厂几个标志xing的大烟囱已经遥遥在望了。
二十来分钟后,公共汽车遥遥晃晃的驶入南桥汽车站,四十多公里路开了整整一个半小时。车上人下的差不多了,但那个女孩子却依旧趴在座位上动也不动。
“小妹妹,到了!下车了!”看到这种情况,李睿也不好一走了之,催促了一声。
“下车了!下车了!”理着钱的售票员这时也大声催促着。
女孩子依旧捂着肚子,微微抬起头,惨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神情似乎很羞涩又很尴尬,支支吾吾道:“我……我不舒服,就是想再坐一会儿。”
“快点下车,要休息去候车室,待会就要上客。”驾驶员拿着茶杯下车了,理完售票款的售票员拿起扫帚准备打扫车厢。
车上的人都走光了,一通风空气好了很多,弯腰正准备帮着女孩子拿座位下面的大包时,李睿突然闻到一丝血腥味,再看到女孩子捂着小腹,神情尴尬到了极点,都快要哭出来了,顿时了然。
李睿抬头找了找,小声道:“厕所不远,我陪你过去。”
女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诧异地看了李睿一眼,接着迅速躲避他的目光,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没事,我帮你挡着。”李睿看了看那位一脸不耐烦的中年男xing售票员,很善解人意地低声劝道。
女孩低着头,压根不敢看李睿的脸蚊子般的“嗯”了一声,然后慢慢地站起来。
李睿站在她的旁边,拎起女孩的大包,挡在她的身后。在女孩站起来的一刹那,目光迅速地扫了一眼,果然裤子后面有一滩湿痕,尽管是深se的裤子,但依稀还能分辨出暗红se。
慢慢地走下车,看着不远处的厕所,女孩犹豫着停下了脚步,又把目光投向车站外的百货大楼。
“你是不是……那个没有?”脂粉堆里打滚了二十多年,李睿一看就明白了,索xing帮人帮到底,把手包夹在腋下,腾出一只手比划着半方形对女孩道。
未等女孩回答,接着又道:“没事,我先陪你过去。待会你在门口等着,我帮你去买。”
女孩惊讶地看了看李睿,目光却始终不敢跟他对视,低声充满了感激道:“麻烦你了。”
把女孩送到女厕所门口,包交换给她,转身走出两步,又回头指了指女孩的裤子道:“那你这个需要吗?”
女孩半张着嘴看着李睿,一时忘了羞涩,估计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细心的男人。
不过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低下头,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大包,呐呐道:“这个包里有,谢谢你!”
九三年超市远没有普及,车站对面的百货布局都是那种长条的柜台。卖ri用品的都在一楼,找到卖卫生巾的柜台,品种不多。李睿不顾售货员和周围几个老阿姨诧异的目光,大大咧咧的要了一包“丹碧丝”还特意强调要ri用型的。
走回车站,远远地就看到女孩子捂着小腹蹲在厕所门口。晕车加痛经也够她受的。
原本李睿打算把东西给她就直接走人,但看到女孩这副样子,还带着个大包,心中不忍,“我看你带着个包也不方便,你把需要的东西拿出来,我帮你看着。”
女孩接过李睿装着卫生巾的马夹袋,稍稍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拉开大包,女孩抬头看了李睿,发现他已经把头转过去了,快速地翻出一条白se内裤,团在手心里,然后又找了一条裙子。
其实李睿眼睛的余光早就瞄的一清二楚,白se全棉,保守型。
待女孩子蹒跚着走进去后,李睿找了个树荫,点了一根烟。
天气异常炎热,整个汽车站的停车场里是车来车往,一片狼藉。发动机的轰鸣声,喇叭声,门口小贩的叫卖声,在一阵阵汽柴油和汗味便溺味的气息中翻腾着,热闹无比。
二十年前的南桥县,没有新旧城区之分,肮脏的街道,陈旧的房屋,不远处火电厂大烟囱正在冒着团团黑烟。在李睿的印象中,应该是在十年之后,南桥县城才开始大规模的开发,脚下的汽车站铲平变成了绿地;火电厂关停拆迁,整个一片规划为新的城区。
“大哥,谢谢你了。”女孩子从厕所里出来,换上了一条米se的裙子,尽管神情十分羞涩,但脸se依旧很难看,眉宇间的痛苦挥之不去。走到李睿跟前一边道谢,一边伸手想接过自己的大包。
大包的分量不轻,李睿笑了笑道:“别勉强了,还是我帮你提着。你不会还要转车?”
“我家就在县城,不转车。”女孩子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显得不好意思道:“大哥,那钱我还没有给你呢,我拿给你。”说着指了指大包,示意钱在包里。
“算了!”李睿大方的摇了摇头,“走。你身体不好,到门口叫辆三轮车。”
车站大门口挺着不少接客的三轮车,李睿以前来南桥的时候也坐过,绕县城兜一圈估计也不过五块钱。
女孩子上了三轮车,李睿把她沉甸甸的大包放到车上,笑眯眯道:“小妹妹,不用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了!”女孩连连摆手,“今天已经麻烦你这么多,我实在不好意思。大哥,你也是南桥的吗?要不我请你吃饭!”
李睿有些好笑,到底还是女学生,自己从头到尾都是cao着一口普通话。不过她也没说错,自己的确应该算是南桥人。
“你说的没错。不过吃饭就不必了,赶紧回家休息!记得煮碗红糖水喝哟!”李睿上了另外一辆三轮车,摆了摆手,还笑着提醒了一句。
女孩子脸皮就是嫩,被李睿一说,又难为情的低下头。接着又听到一声“再见!”抬起头却看到李睿坐的三轮车已经往前跑了。
“团结路县委家属院。”女孩发现李睿坐的那辆三轮车也是朝团结路方向,连忙朝三轮车夫喊了一声。
看着坐在前面三轮车上李睿的背影,女孩的心情有些复杂。在学校里她的身边从来不缺乏大献殷勤的男同学,甚至还包括一些年轻的老师。前面这个男人今天帮了她这么多忙,而且还特别的细心,不用你开口就知道你需要什么。而他却对自己没有任何企图,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问就这样走了。女孩在感激的同时,自尊似乎也受到了打击。
车站离向阳路并不远,三轮车十来分钟的距离,女孩看着李睿做的三轮车拐进了家属院旁边的一个胡同。她知道这是个死胡同,里面都是些老房子,据说解放前这里叫李家大院。她还记得工学院以前的老院长也是住在这里的。
难道他就住在这里?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能再碰上。
女孩若有所思地露出一丝微笑。
第六章 老宅()
老宅就在胡同深处的最后一家。对面一墙之隔是南桥县委家属院,在喧闹的县城里,这一片却是难得的清静。
大门斑驳,上面的锁也是锈迹斑斑。李睿拿出钥匙,插入锁孔,很生涩,不过转动了两下还是开了。
外公去世后这里已经三年多将近四年没人住了,院子里一片狼藉。葡萄架到了一半,葡萄树倒是还活着,由于缺乏修剪,密密麻麻的藤条爬的乱七八糟。青砖铺设的地面上,缝隙中长满了青草,靠墙处都有一人多高。
这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三间正房带两间耳房,左右两边各两间厢房。正房后面靠着后墙还有三间后罩房,其中一间只剩下残垣断壁,另外一间的屋顶也塌了一半。
院子虽然破败,但比起原来李睿来的时候情况好很多,那一次修房子基本上推到全来。至少现在正房和厢房的门窗还是完整的,只是掉漆而已。
“你谁呀?”
李睿转过身,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隔壁的方婶。以前外公住在这儿的时候方婶就很照顾,平时帮忙打扫打扫,买买菜什么的。后来李睿把房子重新修缮好以后,雇用方婶看房子,一年偶尔回来住上三四天,里里外外都是干干净净的。
此时的方婶不过四十出头,看上去还有些风韵犹存。
“原来是小睿啊!你好几年没回来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这大门开着,我想是谁来了?”方婶盯着李睿看了一会儿,拍手惊喜道。
李睿上大学时寒暑假基本上都是和外公住在一起,最后一次来还是外公去世后过来整理遗物。
“方婶,几年不见您好象也没什么变化?”李睿笑着打了个招呼,习惯xing地恭维道。
“你这孩子,出去几年变的这么会说话,我可是老了。”方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发鬓。脸上的笑意更浓,不管哪个年龄阶段的女人都是喜欢被别人恭维的。
“小睿,我听说你在燕京大学里工作,这次回来是?”方婶接着又好奇地问道。
“哦,我已经调回彭城工作了,这次回来就是来看看,顺便把房子好好整修一下。”李睿道。
“李院长走后,也不见你们回来。上次下大雨,半夜就是轰隆一声,把我吓的够呛,第二天发现原来是你们家后面的房子塌了。我还让人带信给你舅舅。”方婶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接着又指着院子惋惜道:“原来房子不错的,就是因为没有人气。如果出租的话,一个月少说也有几百块。”
方婶是个寡妇,丈夫原来是国营煤矿工人,八十年代遭遇矿难,她一个人拖着个儿子生活一直过的紧巴巴的。不过她的儿子不争气,游手好闲,李睿记得应该在几年以后因为斗殴致人死亡被判了无期。不过方婶人不错,为人也热心,李睿后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雇用了她,顺便也帮帮她。
“是啊!我这次回来就是准备把房子好好整修一下,有空的时候回来住住。”李睿点了点头。他以前每次回来住几天都会有种难得心静感觉。
两人正聊着,外面传来一阵“突突突……”摩托车的声音,由远到近,在隔壁门口熄了火。
“是我家小子回来了。”方婶道。
“方强从部队回来了?”在李睿的印象里方强是个瘦小的男孩,后来知道他高中毕业后当兵去了。等到李睿再次回来,方强早已经判刑抓进去了。
“回来了,去年就复员回来了。一直没有找到一个象样的工作,现在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