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红楼梦-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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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条船上每船都安置了我们的精英;前后更有两条楼船首尾呼应;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敢夸口?”
宝玉的那种漫不经心的蔑视之意将面前这人彻底激怒了;他猛力的挣动了一下身上哗哗作响的铁练;呲着渗血的牙龈双眼圆睁暴怒道:
“乌合之众!你们这干作死的抢了我们年节的大生意;告诉你们;这一次我们刑堂全部出动;统共不下千人!除去我们这边的;收拾你盐船的还有六百多人!就你们船上那百来号人也想甲鱼翻身?做梦去把?”
宝玉闻言后的表情就好似听见了一件好笑无比似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纵声笑道:
“六百人?六百人就想吃下由子满统率的人马?”
他讥讽的看着面前这个惊惶的大汉: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作万人敌?所谓的万人敌;就是指一个人哪怕在千军万马当中;也具有虽千万人吾独往矣的决心和…。实力!”
宝玉自信的目光与吴用在空中交错而过;对着眼前的俘虏淡淡道:
“非常不巧;你们那些刑堂的乌合之众;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专门为战争而存在的男人。”
说完;宝玉便潇洒拂袍离去;而俘虏的额头上;却有冷汗涔涔而下——自面前这个锦衣公子身上因为自信而流露出来的强大魄力;完全攥住了他的心神。从今日攻庄的全军覆没;再到目下自己穷途末路的这步田地;他不得不将事态的发展往最坏的可能想象。
此时前厅正***通明;神情欣悦的宝玉与吴用正同刚刚返来的张顺说着话。
这名三十余岁的白净汉子显然有些激动:
“…典大哥真是没得说的;我们行到马家渡时;斜刺里撞来二三十只蚱蜢舟把一架盐船逼着挤近岸;我们刚靠上去帮忙;舟子上的人均翻身下了水;俱来凿船舷使船搁浅在沙洲上。
同时林子里忽然发一声喊;明晃晃的一片火把就是黑压压的五六百号人冲了出来。我们按照公子和军师平日里吩咐的那样;先窝在船上;以强弓劲弩射退那些人前两波进攻。然后…然后典大哥就冲了出去!”
这时;张顺两眼发光;满面通红;头发上也冒出了热气。他张开着嘴;两眼一眨不眨的;变得崇拜而明亮;他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危急的关头!
又看到了那一刻热血***的场景!——
两柄重达八十一斤的双铁戟在犬牙交错的战场上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蛰伏已久的典韦所向之处;睥睨纵横;残肢断兵鲜血四处激飞!横冲之撞下竟无人能阻其锋芒!——
那对双铁戟舞动带起的满天风雷之声灌满了战场上每个人的耳朵;以至于连身边的喊杀声;呼号声也变得那么不真实起来。
只有四个字能形容战场上的典韦:——
所向披靡!
“当时;我们一干兄弟就在想;能在这样的人的手下作战;死了也值!都鼓起了劲跟在典大哥后面砍他娘的!那帮兔崽子想来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的搞惯了;还没顶上一会就纷纷溃逃;那些头目拔刀连砍了几个当先跑的还是镇压不住。”
一名站立在旁;身上还渗出斑斑血迹的小头目忍不住兴奋的插口道:
吴用闻言也是抚髯微笑;显然心中担忧俱去;甚是喜悦;同时给宝玉加上了“知人善任”这四字考语。
宝玉此刻却显得异常的冷静;他忽然插口道:
“你们把盐船拉回来了;子满现在人呢?”
小头目笑道:
“公子你就别担心典大哥了;您老也是没亲眼看到他那威势…我看能伤着他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张顺忽在旁边微哼一声;想来是此时宽下心来;察觉到了身上伤势的痛楚;宝玉忙让他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又忙声唤人拿金疮葯来。张顺忍住痛楚勉强笑道:
“公子我只是臂上着了一刀;没事的。典大哥是因为见到敌人后面赶上来的援军里有一个蛮劲颇大的黑厮能吃上他几招;故意留了下来同他玩玩。”
宝玉眉头一皱:
“盐帮还安排了援军?”
旁边小头目插口道:
“公子你放一百个心;那后赶上来的百来号人不要说我们动手;就是他们自己的败军也将他们冲得溃不成军。典大哥看那黑大汉能接他几招;见猎心喜;留下来同他玩玩。我们押着盐船走的时候;盐帮的人早死得七七八八了。”
宝玉闻言精神一振:
“哦?能和子满过招的黑大汉?走;咱们去看看?”
张顺他们遭袭的地方离聚贤庄不过十余里地;加之又是顺水;不到片刻便来到了那块沙洲上;远远望去;火光通明下一片狼籍;一干人影影倬倬的围了一圈;见上水有船来;忙呼喝取刃;张弓搭箭;后来看清是自己人方自松懈。
此时在此处还剩了六十余人;身上血迹未干;有的还带着不轻的伤势;但是个个意态悠闲;谈笑自若;见宝玉来到;均躬身行礼;口称公子。
只见沙滩上;典韦正和一名脱剥得赤条条的虎形黑大汉相对峙;不知为何;那对爱逾性命的双铁戟被摆在一旁;两人俱是徒手。
这两个人之间的战斗;用两个字来形容最是贴切——
碰撞——
极激烈迅猛的碰撞!
那是力量与野蛮的极至体现!
地面上松软的沙;被两人的脚梨出四条深深的沟壑。
典韦百忙中见宝玉也来了;蓦然深吸了一口气;
右拳霍然击出!
那黑大汉虎吼一声;竟也出拳相抗!
孰不知双拳正是将触而未触之时;典韦左拳竟是后发先至;带起的劲风吹激得旁边的火把都为之一黯!
仓促之下;黑大汉也只得出左拳相抵。
四拳相交之下;高下立判。黑大汉面色发白;踉跄后退。勉强又接了典韦数拳;终于不支;一口逆血喷了出来;轰然倒地。
宝玉忽道:
“住手。”
这一声来得恰是时候;典韦的右拳闻言硬生生收住;停留在闭目待死的黑大汉脸前不足数公分。饶是如此;劲风还是将那黑大汉面上杂髯吹激得不住颤动。
那黑厮却甚是硬气;破口骂道:
“你这直娘贼;要杀便杀;你李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旁边群情激愤;看样子便要将他乱刀分尸。
宝玉却不动气;微微一笑道:
“这家伙倒有趣;放了他吧。”
经历了这两番大战后;他此时威望已极高;一声令下;一干如狼似虎的手下无不凛然遵从;宝玉同典韦挽臂而行;说起今日两处大破敌人的意气风发;均纵声长笑;爽朗的笑声在漆黑的江面上远远回荡开去。
沙滩上的黑大汉目瞪口呆;似是不相信有着这等好事;良久才拍拍屁股;站起来揉着拳头;消失在夜幕中。却不知树丛中有两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
第二十一章 反扑(上)
// 待他们回到庄上时;吴用已将各项事宜统计;交代下去;正在安排后事。
此役庄中统共动用了三百四十七人;其中随盐船出发的一百二十四人;守护庄子的二百二十三人。其中战死三十七人;重伤八人;轻伤三十二人。
六艘乌蓬大船**计三千一百斤货物损失了六百斤;盖因一艘船的船舷被凿透浸水所至。剩余货物折合市价;约值六万白银。
来犯盐帮之寇共约一千三百人;被杀的超过了四百人;其中据核实;超过半数是当地的农民——这一点从他们持着的武器俱是锄头扁担等可看出。
拿到这组数据之时;吴用也是暗自心惊。由古至今以寡破众的战役良多;但是像他们这般低伤亡的就少了;而与此同时;他们还杀戮了超过自身人数的敌人!
庄子中的空地中;参加了战斗的庄丁个个都聚集在一起;眉飞色舞的谈笑着今日激斗的情形——
他们的声音却忽然小了下来——
这只因一身白衣;飘逸潇洒的宝玉行上到了他们面前的高台上。吴用;典韦;张辽;张顺侍立身后。
宝玉却没有急着说话;只是将目光缓缓从众人面上扫射而过。
他忽然喝道:
“赵大胆;典强;典铁;刘虎!”
四名身上裹满了白布的精壮汉子挣扎着行了出来;拜伏在地。”
宝玉满意的看着他们;一击掌;身后有人奉上一个嵌银黑纹硬木盘;上面是一十二锭大金子。
“他们四人今日冲杀时奋勇在前;冲破了敌人的阵线;统共斩杀了六十七人!每人赐黄金五十两!披红挂彩;职务上升一及。”
台下的人羡慕的望着这一十二锭黄灿灿的金子;此时只恨自己方才为何畏缩了那么一会儿。
接下来便是安抚死者的身后事;若是有家属的;分予十顷田地;不上缴租税;一次发给抚恤金五百两纹银;每月十五按时领取五两营生费。
待到一应赏罚事务均料理妥帖;众人以为该当散去之时。忽然自外面奔进来两名猥琐汉子;其中一名径直到台上对着宝玉附耳低语一番。
宝玉笑了。
他这次笑得很好看。
像化蝶飞去;翩翩笑意。
像涟漪在水中开花漾去;如云散日出一般;从容而洒脱。
他忽然唤道:
“拿酒来!”——
自然有人将酒呈上。
待台上台下人人手中俱有酒时;宝玉率先一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如是连尽三碗;众人俱有了五分醉意。宝玉的面颊上也有了几分酡红;他长声道:
“兄弟们;若是有人想杀你们的父母;断你们的生路;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典韦自身后踏前一步;全身筋肉坟起;神情若一头狞恶的猛兽般;露齿咆哮道:
“那就把他们全杀光!”
台下人众闻言热血***;举起手中兵器轰声应和: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宝玉扬声道:
“今天来袭击我们的;便是那个什么鸟盐帮;我们今天杀了他们个落花流水;他们势必不甘;日后一定会卷土重来!这两位兄弟跟随了方才我故意放走那名黑大汉;已经寻到他们的巢穴!”
“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光他***!杀光这群杀千刀的!”
眼见得借着酒意;众人***的情绪已被调动起来。宝玉满意一笑。吴用却在旁担忧道:
“公子;方才两场激战;我们已是疲兵;若是进军顺利尚可;一旦受挫;后果…。堪忧啊。”
宝玉傲然一笑:
“连军师你也想不到我们会于此时出兵;那些混帐更想不到!”
同时他更携了典韦与张辽的手傲然道:
“有子满和文远这等不世出的猛将在!休提受挫二字!”
典韦与张辽顿时热泪盈眶拜倒在地;此时在他们心中;跟随面前这个男子可能获得的荣华富贵或许都是次要的了。但是这最宝贵的“信任”二字;却是万金难求!
在他们的眼中;宝玉对他们的信心;实在还要胜过了自身!
其时人重义轻生死;故有“士为知己者死”一说。典韦昔日为友杀人;张辽更是落拓半生;宝玉对他们有知遇之恩在先;如今更令他们生出那种不惜以死相报的心理。
见事已至此;吴用审慎了了一下当前的情势;觉得面前公子这着奇兵胜算还是极大的。也就不再多说。
黑夜沉沉;一列列的庄丁清一色的扎着黑头布;前面的人手持长枪;后面的斜背大砍刀;刀鞘上的红布刀衣在斜风细雨里飘飞;旁边是数列马队;四十余骑凶神恶煞;膀粗腰圆的大汉;挺着一色斩马刀;刀上的血槽微扬;特别注目。
黑压压的一大队人;但鸦雀无声;立在墨黑得不带一丝杂质的夜里;强烈的杀伐之气呼之欲出!
宝玉翻身上马;撕下一副衣袖将口脸遮住;这少年衣冠如雪;一马当先;在这黑夜里有一种孤寞出尘的气质;就好似黑夜里的一盏明灯般;指引着他属下向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不知什么时候;云层中兀然抹出了一痕月华;冷冷的映照着地下。
漕帮作为扬子江上两大帮会之一;自然有着令人称道的实力。此处本来是一个至仕官员的别居;不知怎的却成了他们金陵分坛的所在地。
这座巨宅常年***通明;不知怎的;今日却只有昏黄的***闪耀着愁苦的光芒。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走着;唯一敢大呼出声的就是那些惨被重创的伤员。
***堂堂的大厅中;一个秃头男子正用一种咆哮的方式在问话:
“都死了?都死了!对付那屁大个地方;整整一千三百四十七个兄弟活着回来的还不到四百人!(其中有部分人已被杀破了胆子;悄悄逃走回家了)”
坐他对面的三个人身上尽皆带伤;包裹创处的白布上还有血水渗出;他们皱着眉头咬着牙;竟无言以对。只有***在安静的微微晃动着。
而宝玉秀气的眸子里;也映出了厅中那辉煌的***。
他的话语也以一种偶掠的淡漠方式传了入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盐帮的盛情厚意;在下领受了;如今也轮到我来拜会一番了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