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红楼梦-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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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被作为工具的部队的忠诚与训练程度,以将可能出现的风险降低到最小!”
宝玉的语声清澈,里面却含了一种断然的决绝。他作结论地道:
“因此,考验是一定会来且必须接受的,如此谨慎而周密的计划,在你弃权的同时也就丢弃了继承位置的权利!”
弘毅难以置信的艰难咽下一口唾沫,宝玉的分析乍一听确是匪夷所思,但是细细一想却是不无道理。他涩声道:
“那么阿玛的考验究竟是什么?”
宝玉微微摇了摇头:
“骁骑营中一共不过五百余人,能入皇上法眼,有权参加选拔的不过十数人而已。要想拿这五百人来作测试,方法如恒河沙数,举不胜举,只是这法子牵涉到了军队,就不免让常年在军中的十四爷占了先机。”
弘毅有些弗然地道:
“在场中人,惟有宝玉你在军中声威显赫,若你此时都说这等推委言语,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宝玉微笑着坐在那里,可是他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就还是给人以折戟沉沙的分量感觉。弘毅奈何手边确也没有军方的重将,实在也被他这样弄得没有了脾气,苦笑道:
“贾二你真要见死不救,袖手旁观?”
宝玉收起笑容,沉声道:
“此事非同小可,宝玉岂敢草率从事,好在皇上无论如何心急,也不能在春祭的第一日便下令进行考校吧?此时若我匆匆对答,难免有思虑不周之处,容我今日回去细细思量,早则今晚,最迟明日一定给殿下回音!”
弘毅听他这样说来,面色顿和,激动道:
“如此真要多劳兄弟了!”
能得这位二皇子称为兄弟的,普天之下能有几人?由此可见这位皇子对大位的热衷,宝玉自也不是那不知进退之人,忙连声谦逊,口称不敢。
众人之后又商议了片刻,正事论完,自然便说到***上去了。那戴笠人见事已毕,也不出声告辞,便向外行了出去,行出前,他阴冷的目光锐然的在宝玉的面上停留了一会儿,宝玉被他注视之处立即生出一种被鬼火烧灼的感觉。
“这个人,就好似一把无鞘的剑,在伤敌的同时也有可能伤到自己,实在是太过危险。”
不等他去远,宝玉便淡淡地道。仿佛是刻意要在这个人的背后说出这句中伤的言语。弘毅闻言目光一定,神情一怔,脸上的笑容却热情如故。
…
待宝玉从酒宴的喧闹中脱身出来的时候,已是日影西斜,他谢绝了弘毅遣来的马车,独身策马在草原上随意行着。
草原上开满了花。
小小的不知名的白花。
在风中挽留也似的微动着,将清新的芬芳沁入空气中。
满眼的翠绿在视野中直铺开去,尽头是淡墨涂抹也似的山峦。自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砰然心动。
那么沉静得宁静的景色,正好抚慰着宝玉烦乱的心境。
他下了马,静坐在一个清绿的小草坡上,以一种似雕塑也似的恬淡神情呆在了那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宝玉缓缓张开眼,柔声道:
“是你来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幽幽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却在以一种不易觉察的伤心反问:
“你昨天是不是约了姐姐?”
宝玉缓缓点头,在他的身后,立着一个如那小小白花一般苍白而憔悴的少女。
淑文。
“为什么?”淑文幽幽地问,她那张俏白的脸,加上幽忧的语音,以及这样空旷静谧的环境,便无由的令人觉察出凄伤,一种少女的无奈凄伤,实在的给人以一种幽魂的不真实错觉。
宝玉的手指已捻碎了一束青草,他淡淡地说:
“我的事,你不要管。”
这七个字仿佛似针一般尖锐入了他身后少女的心灵,然后泪就流了下来,阳光仿佛都在此时变作了一种淡忘。
风声,少女压抑的啜泣声,不远处马儿的踏蹄声,还有宝玉手指捻碎小花小草的声音,都编织成了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而鼻中所传来的香气,也变得寂寞起来。
宝玉缓缓起身,很有几分忧郁地道:
“你回去吧,要是皇上得知你私自出来,只怕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淑文眼中的泪水已汪汪的积淀堆累着,她忽然紧紧拥住了宝玉无声的饮泣了起来,她抱得是那么的紧,以至于宝玉能感觉得到这少女刚刚发育的**正凹凸有致的紧贴着自己,随着一呼一吸作着最微妙的摩擦与触碰,以至于有一种膨胀着的**正强烈的壮大,卷袭了起来。(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决裂
淑文那被体温温热的少女独特体香袅袅的扑入宝玉的鼻中。
他原本无力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先是很简单的动了一下,然后努力的抬了起来,想要环住身前少女的纤细的柳腰,却又犹豫着凝在半空中,似是一个停滞的迟疑,终于还是在几经踌躇之后,轻轻的放在了淑文的肩头上。
虽然是轻轻的放将上去,可是淑文的身体却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那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由于心里的那股由紧张,惶恐,陌生,喜悦的混合感觉在煎熬着这少女的心。
那么健壮的身躯,那么宽厚的胸膛,那么陌生而令人心悸的男子体息,都在狂乱的拨动着这少女的心弦,使她就一如暴风骤雨中那无助的小舟一般,闭上眼,承受着那未知而陌生的风雨的来临。
宝玉看着怀里的淑文仰着面,闭着眼,一副任君采摘,为所欲为的模样。心中不禁也热了起来。那么纯真的一个女子,还有清丽脱俗,不很在意又不十分经意的稚气,就在他的怀中哀怨呻吟,婉转承欢,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滑向了她的怀中。得到的却不是抗拒,而是欲拒还迎的象征性推阻,他手上加力,换回的是让人难以自抑的荡人呻吟。
可是这时候,却有一个尖锐愤怒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如此郎情妾意,当真是卿卿我我,你贪我爱啊!”
这个声音却也很好听,恰似落英中带了一点冰。宝玉闻声,后续的动作便凝在了空中,可是他也没有丝毫要将手抽出去的意思,只有淑文听了那声音,面上忽然羞得通红,旋即又化作惨白,用力挣脱出宝玉的怀抱,咬着唇以一种怨愤的眼神望着来的这个女子。
淑德公主。
她的亲姐姐。
…兰蕊。
两名女子之间的对视通常都具有着攀比性,相互都在以一种不服气的眼神在内心中论断着彼此的优劣。
最重要的是,无论任何一方都能寻出对方相貌上或者存在或者强加上去的败笔,绝不肯甘心服输。
而眼下更能由这对姐妹的对视里,寻出分外浓烈的火葯气息。最为尴尬的是,宝玉便被夹在两人中间,充分的感受着这一刻。他虽然竭力不去看两女的眼睛,可是依然能感受到那两对明艳照人的眼色在正色分明的凝视着他,而这眼色无论幽怨,忿恨或是哭泣,都不减其香艳,不改其绝色。
可是两人的眼色却又有分别。
淑文的眼色里交杂了横陈的凄楚,而淑德的眼色里更多的是愤怒。
这两种看似相同却是截然不同的眼色令宝玉心里很有些乱。
当然,令他心乱地还有这两女的身份。
但是他外表平静。
而且定。
也许是因为他天生的相貌就气定神闲,本身的气态就洒脱从容,也或许是他知道便是再烦再乱也于事无补。所以他哪怕处身于这剪不断理更乱,一个处理不好便影响到未来的情网纠葛之中的时候,外表也依然镇定如恒。
因此这给人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无疑令性子有些火躁的兰蕊更加恼怒,她冷声一字一句地道:
“贾宝玉,我问你,那日在元妃,皇后娘娘,母后面前定下来的我们的事,你究竟还不认帐?”
…这分明便是要宝玉二选一,公开的作出抉择了。
宝玉却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之人。他闻言心中一阵烦闷,淡淡的道:
“什么认帐,是你自己说我比不上海易!眼下你跑来这样吵闹,把我贾某当作是什么人,某位与你青梅竹马的替代品吗?”
淑德一时语塞。可是这娇纵姑娘也绝不是那种会被人说得哑口无言的人,立时双目含泪气苦道:
“原来你只是想利用我!枉我方才还在帮着你在父皇面前说纳兰的不是,可是你眼见得不需要我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你这狠心短命的死东西,还有没有一丁点儿良心!”
宝玉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毕竟他此时也感觉得到,淑德对自己乃是真心实意的。对于这么一个爱着他的女孩子,他还是始终无法狠下心来对待。
而这时宝玉的身旁传来了一个怯生生却坚毅的声音:
“二哥哥,你心里究竟是想选我,还是姐姐?”
宝玉顿时有一种焦头烂额的感觉,如今淑文显然也厌倦了这样相互嫉妒,提心吊胆的日子,要面前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子来个一锤定音的表态。
可是宝玉绝不是一个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他更不喜欢被女人逼着作出抉择。
所以他松开了拉着淑文的手,在两个女子担忧而紧迫的眼神里一步步的后退。
…坚决的后退。
…一步都不虚浮,一步也不犹豫。
他一直退到骑来的马儿身旁…这地方恰好离淑文的距离同到淑德那里一样远。他清澈的目光在两个挂满泪花的女孩子脸上各停留了一会儿,这才不疾不徐地道:
“我还不想娶老婆,我…谁都不选。”
说完便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留下的满地的纤弱白花,恰似漫山遍野的心碎孤单。
…
宝玉不想见的人总是要出现在他面前,可是他想见的人却见不着。
见不着的意思,就是说他想见的人在,但是不愿意见他。
这令宝玉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位给他吃闭门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被他不顾一切救将出来的大罗教圣女。
柳梦。
那夜大清洗之后,大罗教真正的元气大伤,教中四**王四去其二,熊王更已身在曹营心在汉,变成了一颗不知道何时会发难的棋子,三十六位长老也死去一大半不止。
罗远天虽然保住了一条性命,却断了一只手臂,也就是说,一身惊天动地的神功,自此只发挥得出来一半,而他的这残废之身还是由三十七名教中精英的命换回来的。
还有他的儿子罗洪川同样也成为了对手的重点攻击对象,至今还昏迷不醒,也不知道究竟还醒不醒得过来。
这些敌人手段显然阴狠非常,打击的不仅是罗远天的身体,还在创伤他的心。
伤心绝对比伤身要痛!
而宝玉也伤了心。
因为柳梦的决绝而伤心,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见自己,从常理来说,柳梦根本就没有不见他的理由,只可惜有些女人永远是男人摸不透猜不着的动物,她们根本就不按照常理来行事。
…柳梦恰巧就是这其中的一份子。
而对她而言,她不见宝玉的理由很简单。
她爱他。
所以不见他。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弱冠之龄就能侧身于当世名将之列。纳兰如今因为苏小小,已深受皇帝的猜疑,很可能今后的仕途就毁于一旦,宝玉虽然处事圆滑,未受波及,但也是涉险过关。此事只可一而不可再,况且还有深受皇帝宠爱的公主喜欢上了他,她既然爱他,便不能那么自私的为了一己的感情,毁了他的前程!于是她只能将这一切当作是一场梦,一场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春梦。
只可惜这理由宝玉猜不出来。
或者说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没办法猜出来。
在门缝中目送宝玉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柳梦贴着门,无力的滑落下去,手紧紧捂着唇,免得呜咽声传将出去,她伤心得好似一片阳光下的雪,以至于身心都仿佛被渗入骨髓的伤心深深浅浅的融化了开来。
可是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忘就忘的,或者说即使忘了,也绝不代表它就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会发生它的作用。
…就正如她与宝玉之间那不打不相识的感情。
…就如同她在开始研习这只有圣女才有权练习的冰清诀扉页上读到的那句以血红大字所书就的戒条:
…心无冰清,永不超生!
柳梦在忆起那句话的同时,就觉得嗓子眼里甜甜的,胸中也闷得慌,耳畔有一个声音嗡嗡的响,就像是声音被褶成一截纸角卷筒似的,筒端只往自己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