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邪西毒]醉梦西东-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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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上去很不情愿,却又认真细致。
话说,他就没留意到我这两条修长紧致的腿吗……
我忍着疼,不吭一声地看着他。只怕他一抬头,眼前的样子又变了。
但是很快,又转过头看别的地方。真的很怕自己会忍不住会扑过去,搂住他不放。
唉,小心翼翼地呆在他身边和把他吓跑,我选前者。
他把药盒放在枕边,说:“过三个时辰再自己上一次,应该就没事了。”说着走去吹熄了蜡烛,出去的时候替我把门关上了。
整夜都没睡好,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才一瘸一拐地出去继续练功。
据说练暗器的最后一关,目标是急速移动的木头人,比试也试那个。
可我现在还盯着挂在那里不动的木头人兴叹。
欧阳锋大概是想耍赖,整个白天都没有出现。傍晚师叔公叫青禾传话,说我晚上不用练眼力了,吃过晚饭直接到药房去。
紧张了一整天,到那时候才松弛下来。
毕竟,他要真耍赖了,我也不能把他的秘密说出去。
药房是独立的一个小院,我平时要喂的毒虫也养在那里,想想就有些不舒服。
推开院门进去,一个人都没有。
欧阳锋好像还没到。
我没事决不愿意自己去碰那些东西,只穿过中间一道门,进去看看种在药圃里的那些植物。
种在最外面的都是些常见的毒药,然后是些较为罕见的,每样只有几株,相互之间还隔得远远的。
它们都没有开花,我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比兰更淡,比梅更幽。
我忍不住循着香味找了过去,原来源头是孤零零种在药圃最里面的一棵植物。
它大概有半个人高,枝头挂着一簇簇淡紫色的花。那些花儿有着类似牡丹芍药的层层叠叠的花瓣,花瓣的颜色是渐变的,到了离花心最近的地方,就变成了白色。偏偏这时夕阳烧红了半边天,给它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幽雅而灿烂。
我怔在那里,闻着香味几近痴迷地看着它,却不敢再上前一步,只觉得我哪怕只是碰一碰它,都是对它的亵渎。
“你最好别去碰那个。”
欧阳锋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后,冷冷地提醒我。
我还是舍不得把目光移开:“那个,是什么花?”
“情花。走,去练功。”
我的好奇心给够了起来:“情?哪个情?为什么不能碰它?”
欧阳锋白它一眼,没好气地说:“‘此情可待成追忆’的情。你要想再知道多些,就自己回去翻书,我可没工夫一样一样给你讲解。”他说着自己大步走出去,我恋恋不舍地再看那株情花一眼,跟上去。
欧阳锋带着我到了一个装满瓶瓶罐罐的大房子里,叫我坐下,他自己到木架上拣了五六个小瓶子出来。他抬眼看看桌上的油灯,我赶紧掏火折子点上。
他把那些东西一字排开,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
好啊,好啊,你还当我真想学下毒么?哼……
我盯住他。照我的经验,一般的女人只要等我数到三就不行了,你欧阳锋就是再强悍,也顶不住一整个晚上吧……
“天门的四样比试里面,每一样都分天地玄黄四等,每一等再分出甲乙丙丁来,最后把所有的分都算在一起排名。你的轻功和兵器可以不管,现在赶练暗器已经来不及,可以突击的只有下毒了。这些天你都练什么了?”
呃,还真不少。
“配药,练药,制蛊……”
他哼一声,说:“天门的弟子是要用毒药去杀人,只要下毒的手法足够巧妙就可以了。这些东西,可以以后慢慢琢磨。”
“哦。”
看我嘛,那些烂瓶子有啥好看的……
“下毒,又分直接下毒和间接下毒,比试的时候只要选一种就可以了。直接下毒是直接对人体下毒,用淬毒的暗器也算。间接下毒是把毒药下在食物或是器物衣冠上,间接杀人。间接下毒有个坏处,就是中毒的人不一定是要杀的人,所以流烟楼更偏重直接下毒。”
听他讲着这些东西,我忍不住联想到学塾里的夫子……哈哈,不知道如果他去讲“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又会是什么模样?
欧阳锋屈起食指用力敲桌子,怒意渐显:“想什么呢?”
我一时回过神来,吓得立刻坐直,双手平摊在桌上,再挤一个求学如饥似渴的表情给他看。师叔公说了嘛,他喜欢好学上进的……
他白我一眼,接着讲具体怎么下毒,又拿了好多奇奇怪怪的小器物出来,一一示范怎么用它们。
我一时好奇,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听。
那些东西说完了,他又掏了个盒子出来:“这些东西比较常用,你选其中一样来练。”
探头一看,竟然是一盒做的十分精致的饰物。乍一看,决看不出来它们是用来下毒的。当中,甚至还有一张粉色的丝绢。
那个时候王重阳说……
我问:“师兄,这里是不是有种毒叫‘微雨’?”
“是呀,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说说这些都怎么用,我再选好不好?”
瞧瞧,我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话……
为什么你就是不理我……
他完全没感应,只是点头,拿起一个金色的小圆环,说:“这个是戴在手指上,以暗藏的毒针刺人——”
我却想着,终于可以确定向我下毒的人就是江明月。
欧阳锋把圆环戴在食指上转了一圈,果然有个地方有根极细的针冒了点头出来。
“这种针的坏处是能淬的毒太少,只有一次杀人的机会,所以不到有绝对把握的时候,就不要用。”
“哦,那么也可以带在身上备用嘛。”
他点头,又拿起一根通体碧绿的簪子,簪头上雕着两片惟妙惟肖的竹叶。
“这个也是用来刺人的么?”
“不是。”
他拧了拧簪头,那两片叶子对调了位置:“这里面装的是可以化为毒气的毒液。用的时候只要把簪头拧开让毒液与空气接触就可以了。”
“可是这个,用起来不方便吧?”
“是。因为放出来的毒气你自己也会吸进去,所以在没有解药的时候就不能用。”
我笑:“想同归于尽的时候也可以。”
他白我一眼。
我还是不确定自己用什么。唉,想想小时候刚刚开始学武那会儿,十八样兵器摆在跟前的时候,也为难得很。
我问:“你最常用的是什么?”
他没有在盒子里找,却从腰间掏了个长长的家伙出来。正想着他还真是明目张胆,他却一挥手把那个东西展开了。
是把扇子。
我立刻两眼放光。好家伙,那湖绸的扇面上的画莫非是——
“董源的画!”
欧阳锋脸上是一个临近崩溃的表情:“不错,是董源的画。不过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讨论琴棋书画的。”
疯掉……当初我们曾为一幅画大打出手,怎么现在一点火花都撞不出来……
我回过神,低头:“这个又该怎么用呢?”
他把那扇子递过来一些:“这把扇子是特制的,扇骨由精钢打成,比通常的竹骨要厚,每个扇骨里面都有不同的机括,就是说,用它可以下二十种毒。”
呃,这么复杂的家伙我怎么用。
“就凭你也用不来。”
岂有此理,我自己想想就算了,怎么你也这么打击我?
完了,搞了半天还是对我没半点好感?这叫我以后怎么混哪……
我泄气:“算了……难道就没别的了吗?”
他接着在那个首饰盒子里扒拉,最后丢了个东西到我跟前:“试试这个。”
竟然是一锭银子,绝了。
我问:“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身上的东西全带毒的?”
“是。”他顿了顿:“所以没事离我远点。”
想起以前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惹他,一下子后怕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天,要不是后来我们搞来搞去不知怎的就搞到一起了,我不知道还要多死几回?
我看看那锭银子,果然它最顺眼 ,于是说:“就它吧。”
欧阳锋两个手指捏住它:“这个是两用的,左边装会化气的毒液,右边可以放出五根不同的毒针。它整个看起来两边是一样的,但是低下刻有细纹,刻条形纹的是毒针那边,刻圆形纹的是毒液那边。机关就是元宝中间的凸起,也分两半。毒液是按一下就出来了,但毒针是每按一下,就放出来不同的针。”
他说完就把“银子”给我。我拿住,斜着一只眼不敢按下去。
“这里放的都是空的,真正的毒针毒药要到出去的时候才会装上去。你胆子就那么小么?”
那个机关按下去的时候,“喀”的一响。
“比试是这样比,目标是一个移动的木头人,移动的速度和一般人走路差不多,你从他身边走过去,中间不能停下来,相遇的时候就对它下毒——比试也不用真毒,用的是会使木头人变色的药。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除了看木头人变色的程度以外,师叔公还要再看下毒的手法另外评判,就是说有两部分的分数。”
“就是既要成功下毒,又不可以被发现对吧?明白。”
“嗯。这个么——”他把银子拿回去,抛了抛,“毒液要抛起来用,是用来给正在行走的人下毒的。毒针要扎到对方身上才算数,你就练毒液吧。”
我拿回来,也学他的样子抛起。
“关键是时间和力道都要拿捏准,抛起的高度要比对方的鼻子高一些,这样毒液溅出化气,就会立刻被对方吸进去。在比试里,是要让木头人恰好是鼻子变色。”
原来这样。这也不容易啊。
他站起来,“现在就开始吧,离我五步远的时候就按下机关。还有,手上轻点,不要发出声音。”
他说着把桌子推到墙边,自己走到屋子一头。我赶紧起来,站到另外一边去。
“五步。”
我点头,朝他走过去。他也同时走过来。
这情景,真是……
不错不错。我挺起腰杆,站直身子,迈开自以为算得上潇洒的步子走过去。哼我不信你看在眼里还能不动心……
结果一直走到他跟前,我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按下机关,只好立刻手忙脚乱地把“银子”抛起来。
他站定,面无表情地说:“重来。”说完又转身回去。
我敲敲自己的脑袋,这可不行啊,学得太快他会立刻扔下我不管,学得太慢消磨他的耐性……也很危险。
重整旗鼓。
第二次好了些,我记得按机关了,但是用力过度,银子抛得太高,差点就砸到他头上。
“重来。你的手是猪手么?”
什么嘛……
“重来。眼睛在看哪里?”
当然是你啦……
“重来!”
嘻嘻,我这是给你个多看我几眼的机会……
“重来——”
反复了不知多少次,他的脾气变得不是一般的坏,我泄气了。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这人本来就喜怒不形于色,能把他惹毛了也算本事……
我把进度控制得很好。这样下去,大概还要好多天才能练熟,哈哈,就是说……
过了两个时辰,他终于爆发:“算了,明天再来!哼,我也不指望你能练到什么地步。”
呃,太打击我了吧?
我也懒得反驳。小美人,学下毒并非我的最终目的……
然后吹灯锁门,他上山我回房。
想想还是觉得不能放弃暗器,结果第二天还是去扔了一天针。吃过晚饭又匆匆跑到药房去——倒不是跑去等欧阳锋,而是想多看看那株情花。
昨晚回去的时候疲惫得半死,结果就把这事忘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它到底管什么用。
其实也不用知道它是管什么用的,这也不妨碍我继续忘我地欣赏它。
它还是好好地在那里,在夕阳中灿烂而幽雅。我甚至能看出来哪朵花的颜色变深了,而昨天还是花骨朵的哪朵已娇羞地绽放。
仿佛全世界的喜悦都由它们绽放出来。
我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托住了其中一朵。
不是想据为己有,只是想感受一下,看到它在自己手心里的感觉。
猛地一下,小指像是被毒蜂蜇到那样剧烈地疼。
我瞬间收手,看到被刺的地方有血渗出来。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不是看看到底自己伤成怎样,而是:这是我自找的,我本不该对它起邪念。
想完了又笑自己,天,这株花究竟有什么魔力让我这样痴迷?
这还真有点像……
“怎么又跑来这里?”那声音还是冷冷的,“你要这么喜欢就别练功看一整晚好了,还是干脆把铺盖搬来陪它睡?”
岂有此理,我看看都不行?
接着还是练习那个抛银子的动作。两个人个自站在房间的一头,走近……我就不信几天下来你会不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