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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待字闺中(手打)-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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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一双桃花眼闪闪发亮,嘴上却见风使舵地道:  “竹儿不想见见这一品堂的作坊么?’
  作坊?作坊??
  好想看……文竹立时泄了气,听话地跟在文章后面,听他絮絮叨叨:  “竹儿以后就穿男装罢,动作一言行都很男儿化呢,比身着女裙忧雅了许多倍……”
  文竹恨恨地想到,总有一天要叫文章穿上女裙,定然比男装优雅许多倍。
  在文竹的腹诽中,二人绕到了货楼的后面,进到那二层楼中,一楼依然中空,摆了几百个绷架,每个绷架前都有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穿针引线忙忙碌碌的绣着各色花样。
  竟然是个绣庄!难得的是这些绣娘也不知道文章从何处寻来,几百十秀色可餐的少女一起,看的人目不暇接,倒真是赏心悦目。
  文竹跟着文章身后上了二楼,不时回头去看那些绣娘,见她们专心绣图,根本不曾抬头望上一眼,那认真的神情更加引人往目。
  到了二楼,文竹微微一怔,自己的建仪,被彻底的执行了。
  三列长台占据了二楼所有空间,每到台前都有百余女子,  第一列裁布画线,  第二列裁剪成块,第三列缝制成衣,三列长台井井有条,  紧张而快速的运转着。
  文章略有些高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多亏了竹儿出的主意,以前都是一人制作一件,现在一人只专注一道工序,制衣速度提升了三倍不止。
  亲眼见自己的提议真的变成现实,文竹已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咬紧下唇,心潮澎湃,没想到,策划成为会这么有成就感。
  文章领着她到了最后一列台前,  拿起一件衣服比划了下,又道:“竹儿这个设定衣服大小的法子也甚好,给家丁碑女批量制作新衣时,不需要量体裁衣,  只要按照大中小三个号制作就可以了,基本上偏差也不甚大,却又大大节省了人工。
  文竹脸皮发烫,低低地应了声:  “……嗯。
  文家父女无声地下得楼来,坐上回府的马车,沉默半晌,文竹问道:“一品堂的掌柜是爹爹,二品苑,三品庄的掌柜不会也是爹爹罢?”
  文章回忆起往事,颇有些好笑地道:  “当然不是了,  这一品堂本来也非爹爹经手,只是那人太不争气,才转给爹爹的,爹爹待一切上了轨道,也鲜少插手了,不然,竹儿假传口信也不会这么顺利了。
  文竹好奇心大盛,追问道:  “那这二品苑,三品庄的掌柜究竟何人?一品堂的掌柜原来又是何人?”
  文章眯着眼,一笔带过:“时机到了,你自然知晚。
  文竹暗自心惊,文章,文家,还有多少秘密呢?!
  回到府中,  文竹径向后宅行去,一路上下人们见了她便乖巧的行礼:  “表少爷。  ”搞得文竹一头雾水。如是再三,文竹一把抓住一个管事的:  “你怎么叫我表少爷?
  那管事的睁圆了眼晴:  “是老爷吩咐的,说今天会有个远房的表少爷住到家里,若是出入后宅,叫小的们勿要惊乍。
  文竹黑着脸回到了竹阁,刚要宽衣,便闻得两声叫,双胞胎转了出来,一个按一个地道:  “这远房的表哥好生奇怪,”  “怎地到三姐房中换起衣服来了?”
  一旁的文晓菊狐疑地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几眼,鼻子嗅了嗅:“怎地这香气这么像是三姐。  ”
  文竹绷紧了脸,右手一挥,狠狠地一拍桌子,吼道:  “甚么像,我就是你们三姐!”
  双胞胎和文晓菊俱都大奇,一起凑了过来,仔细端详:“唔,看眉目倒是有七八分想象,三姐更细致些。
  “三姐没有他丑罢?你看他都不笑的,好吓人。
  “还有还有,看他拍起桌子,手臂挥舞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女子罢?”
  “声音也粗的很,不如三姐细腻。
  签定完毕,三人一起下了结论:  “你和三姐只是长相有些相似罢了,既是远房的亲成,倒也正常。  三姐温柔娴稚,哪里是这等凶神恶煞的模样,你还是赶紧招了罢,三姐哪里去了?”
  文竹有气无力地瘫坐椅上,祸水东引:  “去问你们爹爹。  ”疲劳至极,声音越发粗嘎,倒是更像男子了。
  三个妹妹不疑有他,蹦蹦跳跳地去寻文章,文竹懒懒地爬起来,把这一身累赘换掉,换上了一身亵衣,却是连外袍也懒得穿了,一头秀发也随意的披在了肩上。
  倒了杯茶给自己,凑到了嘴边,外面传来双胞胎不满地声音:“爹爹也真是的,光傻笑不说话。  ”
  无视进得门来的双胞胎,文竹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下一大盅茶水,双胞胎左顾右盼,吃惊地问道:  “那个远房表哥呢?”
  文晓菊精致的小脸上困惑不巳,看到文竹脸上未及洗去的一双浓眉,疑虑地道:  “难道那个远房表哥,当真是三姐么?!”
  双胞胎瞪着眼看了半天,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三姐刚才那喝水的动作真是粗鲁呢。
  “说起来,三姐平时走路的样子也是流行追月,少了些女子的娇态。
  文晓菊双手支着下巴,坐在文竹 对面,淡淡地下了结论:“平日里总觉得三姐言行举止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怎么个怪法,今日三姐穿上男装,  才明白过来,三姐的一举一动都跟个男人似的。  ”
  男人
  文竹作为一个女子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其实想想也不奇怪,自幼一个人挣扎求生,许多行为举止都有些大大咧咧,在前世还不算十分与众不同,到了这里,满地闺秀,一举一动莫不秀乞无比,如同鸡立鹤群,想不突出都难。
  自怨自艾间,文竹猛地发她三个妹妹把她围在了中间,攀上她的手臂,一人一句道:  “三姐以后穿男装罢,终于有了个哥哥呢。  ”  “是啊是啊,三姐穿男装比女裙好看许多呢。
  “上次用大妈教的方法训练三姐都夫败了,  三姐真不适合做个大家闺秀。
  文竹心道,那是因为你们擅自提高标准好吧?!双手成拳,忍无可忍地吼道:  “你们都给我出去!!”
  三个妹妹不情不愿地从她身上爬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  “是,是,三哥。  ”话罢,哧溜一下,一起跑掉了。
  文竹拿起换下的月牙白长袍,比来比,怔怔地发起了呆,真的,男装比较好么 ?
  接下来的几天,  文竹马不停蹄地跑遍了文章属意她掌管的铺子,穿着男装身体不适,加上这些掌柜的都得罪过她,文竹巡查铺子时便一直阴沉着脸,周身三尺之内无人敢近,那些掌柜的也不敢正眼看她,竟是无人发现她女扮男装,每想到这一点,文竹的心情就更加郁卒。
  府里在文章的大肆宣扬和刻意隐瞒下,除了文富家的等极少数几个心腹,竟对她是文家远房表亲的身份深信不疑,甚至纷纷猜测,她是文章过继来准备继承家业的。
  便连她从竹阁男装出入也都自作主张的加上了注脚,  老爷定是想将三小姐许配给表少爷。
  到了腊月二十九,终于把所有的铺子都巡视一遍,文竹把那堆男装全部丢到了床底,打定主意,正月里一定要穿着长裙招摇过市。
  城西一个只有二进的院子,小巧别致,处处可见主人的用心良苦,房前屋后种满了四季花卉,一年到头俱有鲜花可赏,屋后挖了个荷塘,塘边有亭,亭旁种满了果树。
  屋前廊下挂满了大红灯笼,所有的屋子俱都灯火通明,主屋内,丈兰将亲手做的四荤四素四冷盘摆上桌,火烫了一壶玉堂来,等了片刻,实在坐不下去了,殷殷地在门口张望着,旁边的小丫鬟嘟嚷着:  “夫人赶紧回去罢,着了凉,奴婢又要挨骂了。  ”
  文兰摸摸怀里的信笺,欢喜地心都要跳出来了,怎还坐的下去,只叫小丫鬟去拿了件大麾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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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算计
  府门处传来下人的招呼声,文兰一喜,回来了,立刻便迎了出去,严慎行见了,加快了脚步,解卑身后披风,把文兰一兜,拥着她往回走,一叠声地理怨道:  “外面天这么寒,娘子还出来作甚。 ”
  文兰眉眼含春,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样,结发三载,相公始终如一
  地疼爱她,偎在严慎行怀中,轻声道:  “三妹来信了,想出了赚钱的法子呢。  我心急,想早点告诉相公。
  严慎行不以为然地应了声,叹了口气道:  “娘子,我说过很多次了,这家主之位不要也罢,今生有你足矣。  ”
  文兰脸上飞起两片红云,相公总是这样,甜言蜜话轻描淡写地便出了口,看一旁的下人们低头忍笑,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相携着进了主屋,脱了披风,严慎行依然紧紧握住丈兰略有些凉的小手,一张脸上毫不掩饰地写满了心疼,文兰心里火是一甜,明明老夫老妻了,他还总是如此着紧自己,这样的男子,怎么能不全力辅助他呢?作为一个妻子,也只能尽她所能了罢。
  屏退了下人,夫妻二人相邻而坐,严慎行毫不犹豫地把文兰拥在怀里,夹了菜来喂她,早已不是第一次了,文兰还是忍不住害羞,低下头,一口一口地任由他喂着,也不知道到底吃了甚么下去。
  严惧行看着她满面绯红,心道,娘子还是和初成亲一样,面皮薄的可以,手下专挑些她不爱吃的肘花,豆腐之类塞了又塞。
  文兰吃到腹胀,从严惧行膝头爬了下来,为他倒酒布菜,  反过来伺候夫君,却是正常了许多,一张嘴巴也利落起来:  “三妹这次出的主意甚好,相公定然可以平安过关。
  严慎行眉毛一扬,不满地道:  “娘子又说这些扫兴的。  便是过不子关又怎地,我还养话不了娘子么?”
  文兰不以为忤,为他倒了杯酒,真心实意地道:  “我知道相公幼时在族中受尽欺负,吃了不少苦,现在虽然成了一级管事,还是被许多人瞧不上,连年过节也没个走亲戚的,明明近支族人足有上千户,  兰只希望相公能堂堂正正行走于人前。  ”
  严慎行眼皮下垂,一双睬眯眼挡住了所有精光,心中呐喊,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千言万话涌到嘴边,却只化成了一句话:  “一切但凭娘子做主。  ”
  文兰心中一轻,越发明媚动人,把文竹信笺掏出,与严惧行细细的分说了,严惧行心不甘情不愿,听了这一番谋划也不由连连点头,文家老三,真是算无遗策。
  两人商量了半晌,俱都成竹在朐,文兰举杯敬道:  “妾身预祝相公马到成功。  ”
  严惧行不发一言 ,举起了杯子,径在文兰手臂中绕了个圈,喝了个交杯,文兰一颗心砰砰直跳,相公总是做些出人意科的举动,手里却举杯跟着喝了下去。
  见严惧行用的差不多了,丈兰唤来丫鬟把席面撤了,  夫妻二人冼漱完,文兰打着呵欠向床铺行去,边行边道:  “早点上床歇息吧,虽然初一才开始比试,明天还是开始准备罢……”
  早点上床……严慎行的脑子轰的炸开,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文兰后面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听清,看着文兰那细的如同少女的蛮腰,严惧行只觉一股热气从下腹升起,直冲脑门。
  文兰自顾说了半天,闻得身后一片静寂,忍不住回头去探,却被人一把楼在怀中,打横抱起,文兰一声惊呼,赶紧楼住了自家相公的脖子,严慎行粗噶的气息团团喷在了她胸颈间,丈兰登时一软,整个人化成了一滩水。
  芙蓉帐暖春霄短,被折磨的筋疲力尽的文兰如同一只小猫般,餍足地靠在严慎行宽厚的胸膛前,双眼沉的睁不开,迷迷糊糊想起还有一事未说,嘟囔道:  “大年初三不用回门了,皇后娘娘省亲,四妹把家里的妹妹都接了去凑热闹。
  文竹连日来过于忙碌,松懈下来不免倦怠,大年三十太阳照到窗沿才费力地睁开眼,想着今天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还得张罗着,挣扎着坐起,用手撩起床慢,唤了一声:  “招财,进宝。  ”
  两个丫鬟慢吞各地蹭了进采,  你顶我一下,我挤你一把,似乎为难至极,文竹不禁奇怪,进宝一直孩子气十足也就罢了,招财可是小大人儿似的,  出了甚么事叫她们如此为难?
  招财进宝终于磨蹭到了文竹床前,两个人对望一眼,把背在身后的双手挪到了身前,平平举起手中之物,低头不敢言语。
  一件略显奢华的外袍,如深海般的青蓝色,领口和袖边都缀上了白色的细绒毛,竟是极少见的幼狐毛,衣襟上锈满了富贵牡丹的暗纹,牡丹的花边均用金线勾绣,望过去金光闪闪,富丽堂皇。
  另外一套纯白里衣,很败家的用了香云纱的料子,上面还用白色丝线绣了一身的百鸟图,看那图样针脚细密,做工精细,三个熟手绣娘昼夜赶工怕也要一个月,这不过是件里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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