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肋骨-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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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能接受的。
迟冬至真的有些醉,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是不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空间里回荡着江美琪的歌:最近的你过得怎样,可不可以问,现在你在谁家楼下等;最近的我还是一样,需要人慰问,等待已经成了大部分……还有什么比当普通朋友更残酷……
梁夏末觉得最后这句歌词简直唱进他的心里去了,在离婚后迟冬至搬出家之后他开始害怕迟冬至,生怕做哪一点点小事就会让她不高兴,她不高兴了,他绝没有好日子过。
她否定他的爱情,他委屈又想尽量把自己改成她喜欢的样子,后来明白了,他不能改,如果改了,那他以前的爱就会全盘被否定,会被指着鼻子说你现在的表现说明你以前根本不爱迟冬至,梁夏末绝对不承认从前不爱迟冬至。
他想,他从过去到现在从来都爱迟冬至,所以只需要的更加完美自己,而不是改变自己。
梁夏末想想还是憋屈的难受,反手抓过迟冬至的手,轻声问她,“你真的爱那个朱染吗?”
迟冬至迷登着一双大眼睛,很理直气壮的摇头,“不爱呀。”
梁夏末都要哭了,“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爱别人呢?那你为什么要跟他谈恋爱?”
“我想过没有你的生活,想念一个人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迟冬至就这点最好,喝醉了问什么答什么,特别详细,还带着解释,醒了的时候她也不骗人,只是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沉默以对。
梁夏末咬她的手指头,“那你还爱不爱我?”
迟冬至皱起眉头,“以前要是问,我大概会说这是秘密,现在问的话,爱。”
梁夏末顺势把她压进沙发里,“还愿不愿意跟我重新开始?”
迟冬至的手指头游移在他的眼角眉尾,“以前问的话会说不愿意,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
像现在这样多好,爱就是爱,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再不用骗自己,也不用在家长面前因为不愿意撒谎而整天躲避。迟冬至的爱情终于还是属于她自己的。
梁夏末一根根吻遍她的手指,“我还是那么笨,只会说我爱你,却不知道都具体应该做些什么换回你,可如果我说只要你别跟别人好,只要给我留一条命,其余想怎么折磨我都行,你信吗?”
“我信,可我没那享受的命,每次折磨你的时候,都是我先遭罪。”
梁夏末话题一转,“还愿意跟我做吗?”
完结章
也不知道是谁先贴上谁的唇,他们在包间里做了一次,梁夏末抱着迟冬至回到属于他们曾经的家。
迟冬至真的喝多了,越到夜里酒劲上来醉的越厉害,整个过程任他摆弄,没有半点反抗。梁夏末激动的想哭,嘴唇贴着她的,下|身扎的又深又用力,他做|爱的时候总有股狠劲儿,怎么用力都嫌不够,在虐待里寻找快|感。
“夏末……”
她轻声呼唤他,好像一个名字而已,却忍了不知多少时光,前戏也好,真枪实弹上阵也好,她的目光和指尖一直流连在他的脸上,传递最深的渴望与想念,这些被她深深压在心里的东西,一旦是酒后爆发出来,没有什么可以阻止的了。
“冬子……我很想你……”
迟冬至脸上没有正在被情|欲洗礼的痕迹,只是看着他,一直看他,梁夏末从来没有在她眼里见过这样深的情意。似乎经历一些事情后我们才能真正体会到彼此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就比如迟冬至永远只爱梁夏末,梁夏末不能没有迟冬至。
失去后才明白其实根本离不开,试过放弃后才知道,爱情不是由你说了算,抛去心结,一片阳光灿烂,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世上谁没谁都能活,只是活的不好。
梁夏末想,他好也罢坏也罢,迟冬至都爱他,迟冬至并不是因为他改的多好才愿意承认还爱着他,而是她的心和她的人一直在撕扯,心里仍旧爱着他,人却想放弃原来委屈的生活。她努力过,谈了一段又一段恋爱企图改变自己的心,可在假装不爱他的日子里过的不好,说爱很难,说不爱却更难,现在索性放弃反抗自己的心,迟冬至她斗不过自己的心。
梁夏末知道,他仍旧没有迟冬至爱的深,她太勇敢了,勇敢在说放弃就放弃,更勇敢在愿意面对自己的心。梁夏末想,总算还不晚,他跟她学,当她的学生。
天蒙蒙亮时,梁夏末才从迟冬至的身上翻下来,也累够呛,眯了没一会儿起来收拾好自己,做了早饭,趴在她身边,吻了又吻,迟冬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冬子,今天我要走了,去挺远的地方工作一段时间,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迟冬至嗯了一声。
“那,你不会又不认账了吧?”
迟冬至转过身子又沉沉睡了过去。
****
再醒来时,头痛的厉害,典型的宿醉后遗症。迟冬至跟李长河请了假,把家里收拾干净,吃了梁夏末准备的早餐,回到自己的宿舍睡了一整天。
梁夏末好像又失踪了,迟冬至那天早上依稀记得他在自己耳边说过要去别的地方工作一段时间。这也不是没有过,离开一段时间也好,彼此都冷静下来想一想,不要让一时冲动做出后悔的选择。迟冬至是真的怕了,也不知道梁夏末现在变个人样没,小心翼翼的对待一切,她还真不想现在见到梁夏末。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春末变成了夏初,梁夏末竟然一通电话也没有,矫情人迟冬至不免就有些自嘲,说她是不合格的猎人,难道他不是吗?在她终于愿意坦白面对自己的心的时候,他却不再继续,这一个月就等于是一盆凉水。
****
大姨妈应该在一个星期之前来,结果,它没有来,迟冬至不敢想像它没来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肚子里进扎了一颗小种子,以前这种乌龙也闹过不少回,她接受不了狂喜过后失望的落差。
后来买了验孕纸测试,两条红杠,迟冬至在卫生间里哭了,又乐的露出了牙肉,乐的脸颊上的肌肉都酸了也停不下来。这个的准确率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她却自愿把这个准确率提到了百分之一万。她想,梁夏末不再找她也没什么,谁愿意要他似的,烦人精,太烦人了,现在她有了梁夏末的孩子,他就可以贬值了。
迟冬至每天笑容都长在脸上,有多少年没这么快乐过了,从上个孩子失去后她只有这段日子过的最美好。去薛平家把这消息告诉她,薛平也高兴坏了,大声宣称是自己的中药起了作用,转而又有些担心,不放心验孕纸,“还是去医院抽血化验吧,确定一下。”
迟冬至揪着扣子不说话。
“我看**不离十,我陪你去医院,别害怕,未必就是把自己围在一个假象里。我就一直觉得呀,要不是因为这个事,你也未必真舍得跟夏末离婚。”薛平舒心的很,转念又觉得不对,“哎不对呀,你什么时候又跟夏末凑到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少气我,怎么可能不是他的。”
迟冬至老脸一红,“不行吗?”
“你们这些年青人呀,折腾吧就。”薛平笑着骂她,“去你婆婆家告诉她一声,她保准比你更高兴。”
迟冬至第二天就买了菜去王淑贤家,王淑贤最近风湿又犯了,冷锅冷灶看的迟冬至一阵后悔,早早来看看就好了。她甩开膀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个干净,干的有劲又小心翼翼,做了晚饭后陪着王淑贤聊天。
王淑贤头发白了好多,不太说话,只拉着迟冬至的手不放松。迟冬至明白,她是在过年时把她和梁夏末赶出去那件事感到抱歉。
迟冬至先笑,“妈,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不听。”王淑贤好像是在故意逗她,“像是有什么喜事,脸上的表情都跟以前不一样。”
迟冬至嘿嘿笑了,带着点撒娇的表情。
王淑贤摸摸她的头,“离开你,也不知道夏末能不能走出来,这又去了那么个危险的地方。”王淑贤突然掉了几滴眼泪,“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呀。”
迟冬至木然了一下,“他去哪儿了?”
“出国了,说什么被挑去了一个什么维和工兵营。”王淑贤埋怨道,“之前被拉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培训了三个多月,那时候我就劝他别去,想给你打电话劝劝他,他还说死不让,我真担心啊。”
“出……出国了?哪儿?”
“好像是什么黎巴嫩,我打听了,不是好地方。”
迟冬至手心一片冷汗,牙齿和小腿都颤抖起来。黎以战争已经结束多少年了,但地雷和集束炸弹密布,仍对黎巴嫩南部污染严重。梁夏末这一去,危险重重。
迟冬至突然就觉得自己被骗了,又他妈被骗了,梁夏末总是这样不顾她,说走就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没有问过她意见。是不是因为已经离婚了的原因?梁夏末才没有格外通知她。想起那天突然约她见面,原来原因在这里。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什么都比不上活着,只要他回来,迟冬至想,只要他回来,什么臭毛病、烂缺点她都愿意接受,当初真是能作啊,干嘛非要折腾来折腾去,非逼着他,他活着摆在那里,吃不到摸不到看不到都没关系,可如果他不在了……迟冬至真的不敢想。
然而每当我们觉得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而再坏的结果一旦出现,却还是得忍着接受,就如我们常常说愁死了,却没有一次真正被愁死过。
迟冬至怀孕的喜悦被一扫而光,这几日过的如行尸走肉,可这不是最坏的,三天后的晚上,她在睡梦中接到了梁夏末的电话时,她才觉得,大概是之前不懂生命与缘分的可贵,作的太厉害了,现在想回头已经不容易,上天生气了,设计了一场又一场的考验。
梁夏末是在‘蓝区’扫雷地区之内打来的电话。“冬子,想我没?”
迟冬至咬着嘴唇,一下子就哭了,“你还好吗?”
“好的不得了,这地方没什么看头,就不给你形容了啊。”
“你还安全吗?”
梁夏末果然停住了,“冬子,你知道曲直他前妻是怎么死的吗?”
迟冬至没有开口,梁夏末就自动自觉的往下说,“他老婆也是拆弹专家你是知道的吧,没离婚时每天埋怨曲直不爱她,自己就跟别人好上了,可离婚后又觉得还是爱着曲直。那天她被派到一个劫车现场,车底安了炸弹,很简单的红蓝线,正常是剪蓝线,可也有歹徒故意把线做反,所以这成功率是各半,基本依着拆弹人员自行判断。”梁夏末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她想让曲直记住她,在剪线之前给曲直打了电话,让曲直帮她做选择,其实现场只有她,没人比她更清楚情况,曲直苦劝让她自己看准情况再做决定,可是,后来还是爆炸了,她剪了双线,是自杀,就为了让曲直记住她一辈子。冬子……”
梁夏末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我以前不理解她,觉得她死也不让人安心,可现在我懂了……”
“冬子,我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做一个跟她意义上同样的选择,漂流瓶里的纸条你看过了吗?我的命在那时候就给了你,我自己没权利决定……”
“冬子,替我选择……”
“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这是没心没肺又情深意重的梁夏末抛给她的一颗雷,炸的迟冬至全身焦黑,情绪崩溃到了极致,突然从床上蹦起来,大声嚎哭,“这种事情你问我?我懂个屁,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还着不着个调了?你给我研究仔细了再剪,我告诉你梁夏末,你必须给我活着回来。”
“成功率各半,冬子,我自私,想让你永远记住我,又怕你永远记住我。”
迟冬至觉得到头脑里一片炫晕,也不知是不是贫血的原因,眼前金星顿闪。她真是后悔呀,闹什么呢?矫情什么呢?明明就不能没有他,曾经争取理解和爱情所有的举动都成了笑话。
迟冬至觉得这货就是她天生的克星,跪在床上用头去撞床垫,隔空给那位爷磕头。梁夏末这个浑蛋,永远都是赢家,所谓命运,其实是取决于遇见谁,迟冬至今天算是真认命了。
“梁夏末我求求你了,我错了行不行啊祖宗,我以后再也不闹了,你行行好你饶了我吧,可别再折磨我了,你别死,求你了回来吧。”
“宝贝儿我没有,我舍不得你哭。”
迟冬至俯在床上一直哭,“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失去你的时间里假装漠不关心,夏末我错了,我爱你,我等你,回来吧……”
那边停了一会儿,轻轻叹息,“这话听得我真舒服,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