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四少-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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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对角,一个身穿青色衬衫,带着灰色鸭舌帽的青年游手好闲的靠在暗影里的墙壁上,见云珠出来,吐掉嘴里的牙签,尾随而上。
云珠神色焦急的匆匆上了车,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攀附在汽车的尾部。
云家位于东兴大道的豪宅此刻人丁兴盛,佣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管家站在一旁敬候差遣,云中月的未婚妻小鸟依人的偎在他的身旁,玫家高堂正跟云老太言谈甚欢,云中月放下筷子,敛眉擦了擦嘴,跟云老太太辞了安,随便和未婚妻交代了一声便上了二楼的书房。
他坐在书桌前,拿起茶水,喝了一口,突然心烦意乱,燥热的松了松领带,那个人和君儿太像了,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笑容,脸上的刀疤会不会是掉入悬崖的时候划伤的,气息的游离会不会是君儿失忆了?云中月颓然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亲眼看见云天祈将君儿逼下悬崖。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走到电话旁,熟练的拨通一串号码。
“董事长有何吩咐?”
“调出近日铁路局人事部乘客的身份信息。”
“好的,董事长。”
云中月挂上电话,心里莫名的恐惧,却也十足的兴奋,若真的是君儿,她回来做什么?如今时局已变,大局已定,她若想报仇,凭一己之力能做什么呢?
正想着,响起一串敲门声,云中月心下惊跳,定了定神,走回书桌前,低声道:“进来。”
云珠镇定的走进房,刚关上门,神情大变,焦急道:“二……二哥,我怀疑云中君没有死。”
云中月身子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眼里浮现一丝狂喜,冷静道:“发生什么事了?”
云珠在书桌前坐下,双手有些发抖,颤声道:“今天……今天我在火车站好像看见薄傲寒了。”
云中月身子一震,不动声色道:“那又如何?”
云珠突然上前一把握住云中月的手,急道:“二哥,你忘了吗?当初薄傲寒是和她一起死的,萧宁把大海湾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尸体,为了这个薄傲寒,萧宁都跟大哥玩命了,若是他没死,那云中君很有可能还活着,他们要是回来报仇……”
说到这里,云珠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在她的记忆里,云中君就是灾难。
“珠儿,你想多了。”云中月抽回手。
“我没有想多,她知道我们那么多事,要是还活着,我们的好日子就甭想过了,你现在是万昌集团的董事长,又是枚氏企业的准继承人,她也许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我呢?”云珠脸色煞白,好似回忆起了可怕的梦魇,她被那些男人糟蹋的夜晚。
云中月握住她的肩膀,安慰般低沉道:“珠儿,没事的,一切都是你猜想的,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就算她还活着,我也不会让她活着踏进上海。”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抽气声。
“谁!”两人如惊弓之鸟般提高警惕。
“二少爷,老太太让我给你送燕窝粥来。”甜美娇嫩的声音,让人莫名的生出好感。
“进来。”云中月坐回皮椅上,云珠也收好了表情坐在一旁。
丫鬟低着头,将燕窝放在书桌上,慢慢退了出去,她的头发不是很长,两侧的头发垂在耳边,后面的头发软软的散落在颈项,显出少见的中性美。
云中月淡淡瞥了她一眼。
“二哥,我们要怎么办?不说云中君,单单就说那个薄傲寒,为了他,云家和皇都的梁子结死了,大哥这两年没少在萧宁面前吃亏,前些日子,大哥负责的一个秘密文件被泄露,引来不少麻烦,现在又添一个薄傲寒,你说怎么办?”
“你我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云中月边说边搅拌着燕窝粥,淡淡道:“晓笑只需要让宋华对她死心塌地,别的不用你操心,宋华是个软柿子,怎么捏都行,我下一单生意还要他帮我打通海关,有了他,咱们家没什么好怕的。”
书房外,丫鬟站在门外,唇角勾起冷笑,狗男女。
云中月搅着燕窝的手莫名的一颤,突然看见桌子上的托盘,那个丫鬟竟然连托盘都没拿走,他眼光一动,拿起托盘,下面是一个信封,信封里全是三年来他的照片,各个地方,各种表情,有些照片上还附带着阻击枪的枪口远距离指着他的头。
云中月眼神一凝,突然起身快步向门口走去,猛的拉开房门,外面空无一人,他大步跑到楼下,冲着管家怒道:“刚刚给我送燕窝的丫鬟呢?”
管家困惑道:“没有丫鬟送燕窝上去。”
大厅里的贵客们吃惊的看着他,从没有看见温文尔雅的云二少爷如此失态的一面。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惊呼声,“有人晕倒了。”
云中月修长的眉眼闪过波光,奔向门外,只见花坛里,一个丫鬟被脱去了衣服,晕死过去。
君儿……
中君转过街角,贴着墙壁向后看去,云中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方才进屋,果然物以类聚,她才刚回来,这些人就坐不住了。
突然,身后的巷子里传来一声枪响,接着便是惨叫声,云中月刚迈进屋子的步子转而向着枪声跑来。
中君皱了皱眉,快速向着巷子深处走去,一个身影晃过她眼前,重重倒在地上,昏暗的灯光下,那人手上紧紧攥着个塑料包,身上有几个血窟窿。
脚步声从两个方向逼近,中君迅速的捡起塑料包,就势躲在旁边的木箱堆里。
“东西呢!”男人阴沉的声音低吼道。
“难道还有同伙?”
“有人来了!”
说话间,云中月带着人往巷子里赶来。
“撤!”
云中月追到巷子里,眼见前面躺着一具男尸,俊美的面容一沉,担心惹事上身,沉声道:“快走。”
待脚步声走远,大约又过了半刻钟,确定没人,中君慢慢从木箱里站起身,堂而皇之的往大路走去,她提起带血的塑料袋,仔仔细细的盯了半晌,暗暗叹了口气,“上海可真不是个好地方。”
她在道路边站了一会儿,突然轻笑出声,看着云宅的方向,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撒欢子般往大路尽头飞跑而去,脚步带着兴奋,带着几分发泄的力度!
上海最为豪华的某洋楼的贵宾厅里,男子眉目干净,优雅的端起一杯茶,敛去眸底的绝世锋芒,唇角扬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身侧的两个男人年纪相仿,西装革履,一个神态闲散,一个神情严肃。
“天祈,近几年各地掀起了一场护国兵团的保卫运动,这支民兵的头目好像叫蒋章,来势凶猛,坏了我们不少好事,这蒋章是不是盯上你了,为何专跟我们作对?昨儿个又劫了我们一批军火!”神态闲散的男子淡淡道。
云天祈喝了一口茶,茶水轻微的波动,隐射出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思考光芒。
“我也奇怪,我们的军队最为低调,这只豺狼怎么会盯上咱们?若是这事处理不好,我们很有可能腹背受敌,袁任那个老王八蛋又开始兴风作浪了,越逼越紧。”严肃的男子正色道。
云天祈放下茶盏,面上光洁如玉,眉目如画,依然好看的让人心旷神怡,没有多少变化。
“天祈,你倒是说句话,那支民兵好像不成军队,而是散布在城市中的中下层老百姓,抓不好抓,打不好打,你说怎么办?”严肃男子督促道,他最受不了云天祈这种不温不火的性格,猜不透在想什么。
云天祈蹙起眉头,有节奏的敲击着皮椅的扶手,好像思考着什么。
“你在不说话,我担心尚忠憋出内出血。”闲散的男人抽出一支烟,潇洒的点上,瞅了一眼神情专注的云天祈。
云天祈敲击的手指兀的一停,眸里寒芒微敛,勾起唇角,淡淡道:“派人打着民兵的口号去广州闹闹,看看袁任是什么态度,他若受不了,就由他去收拾,我们静观其变。”
“好法子,哼,短短三年,袁任就成为国内最大的军阀,处处跟我们最对,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也杀杀老家伙的锐气,同时借袁任之手除掉这个叫蒋章的,借刀杀人,一举两得!”严肃男子大喜,拍案叫好。
“天祈,看着你这张脸,我真感觉岁月静好,生活美好的不像话,接触了才知道什么叫做杀人不眨眼,万念俱灰的痛不欲生。”闲散男子站起身一拍尚忠的肩膀,在云天祈腹黑的话出口之前,调侃的话音一转,道:“天祈,今晚跟我们码长城去吗?”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走进来一人,看了眼厅内三人,敬声道:“报告,密件丢失。”
屋内一阵静谧,云天祈抬眼淡淡看了黑衣人一眼。
黑衣人心惊的低下头,接着道:“人被当场击杀,我们赶到的时候,发现密件不翼而飞,怕是有同伙。”
尚忠和泰林互相看了一眼,这事定有猫腻,天祈安排的追击精密完美,不可能有同伙而不知,何况他们暗中部署的眼线都是训练有素的一流杀手。
“立刻肃清。”
黑衣人微微一顿,脸色白了白,这次参与的兄弟里难道有内贼?肃清就意味着大清洗,不少有动机的人会被除掉,黑衣人颔首道:“是。”
泰林走到云天祈身旁坐下,问道:“你跟那个萧宁怎么结下梁子的,他可是条恶狼,听说三年前你就是被他打了几枪差点丧命,他也中了你几枪,这都三年了,还咬住你不放,他是个大麻烦啊。”
云天祈唇角扬起一个钩子,眼里冷光划过,沉声道:“他还不错。”
“得,我就知道从你嘴里听不出什么,所以我私下里打听过,他是为了一个男人,你是为了一个女人。”泰林神秘的瞅他一眼,侃道:“没想到啊,什么女人使我们的云大督统乱了阵脚,打我认识你到现在,只看过两个表情,一是笑,二是不笑,连眉头都吝啬皱一下,从实招来,你把我和尚忠丢在东北,自己回到上海背着我们都干了什么?”
泰林刚挨着他坐下,云天祈便站起身往外走,径直走到门口,回头看着泰林,眼光寒澈,淡淡道:“你可知萧宁为的那个男人是谁?”
尚忠皱眉道:“薄傲寒。”
泰林浑然一震,是他?
见云天祈自顾自的走了出去,泰林起身追了上去,搭上他的肩膀,侃道:“天祈,你真不够意思,我和尚忠为了你抛儿弃女的来到上海,泰家和尚家起码也是沈阳的两大门阀大家,你怎么忍心处处给我们冷板凳,今晚咱们去搓一把如何?”
“抛儿弃女?”云天祈挑眉,据他所知,这厮一来上海就纳了五房姨太,成为上海娱乐场所的新宠儿。
泰林一见云天祈阴测测的表情,顿时一阵心虚,忙放下胳膊,淡淡道:“我去查今晚的事了。”
说完拉着尚忠一溜烟的没了踪影,若是得罪了这男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中君拿着塑料包,来到一所公寓前,将匕首猛的往地上一插,邪气的扬起唇角,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响亮的吹出愉悦的口哨,狭长的眸里闪过幽冷的微光,编篡了三年的戏本子,今日便要开演,云天祈,你等着我。
云厚天高,云中月心神不宁的坐在办公室内,阴柔的脸微微波动,君儿既然不想杀他,那又想做什么呢?
“董事长,你要的人查到了。”
云中月突然转过身,皮椅的轴发出嘎吱一声。
秘书将一份资料放在他桌前,云中月忙打开,眼前一亮,涌上巨大的喜悦,她果然没死!
“派人盯着,我要亲自去看看。”
“是。”
君儿,你到底想干什么?云中月拿起衣服,驾车疾驰离开。
汽车停在一所公寓前,拐过街角,穿过巷子,上了一个铁质的螺旋梯,梯子生了些红锈,云中月走到门外,见门虚掩,怔了怔,还是轻轻推开了房门。
“君儿。”他轻轻唤出声。
那人身子一僵,震在原地。
云中月猛的扳过她的身子,中君眉目依旧,脸上纵横的伤疤丑陋不堪,轮廓依旧明晰。
云中月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细细端详她的眉眼,脸上又是一喜,突然将中君整个拥入怀中,低声道:“君儿,二哥错了,二哥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中君挣脱开他,寒声道:“你不怕我报仇杀了你?”
云中月一震,柔声道:“你要想杀我,那杯燕窝你就可以投毒。”
“你怎么知道我没下毒?”
“你忘了?我精通药里。”说到这里,他明显感觉说错了话,怕触痛那些敏感的往事,顿了顿,改口道:“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