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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狼情肆意-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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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尽可以无耻,她驳不得,还哑不得么?
  “那我可就,为……所……欲……为……了……”
  “……哎呀!你,你休想!”
  小丫头哪来的定力,一个佯做的动作便让她惊慌失措、扑腾得欢实。赛罕低低地笑了,手从她衣襟里拿了出来,又把那解开的小扣仔细给她扣好。略将她放开些,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放进她的小手里。
  雅予低头一看,竟,竟是那把狼头小靴刀!想也没想,立刻甩手丢回他怀里。
  “怎的我给你的东西总是丢?”拉过她的手,赛罕又强着把那小刀握进去,“拿着。往后……若用得着,只管扎。”
  他的语气好事不耐,可雅予的心不知怎的竟是狠狠一揪,整个人都似有些顿,他,他这话……转而又恨自己犹豫,狠道,“你……你不用假惺惺!当我还信你!” 说罢,很有骨气地别过头,只是斗篷太大,他也太大,别了头毫无势气,只像是往他怀里蹭。
  赛罕轻轻捏起那小下巴,“野兽不是人,可野兽说话算数。”
  她紧紧咬着牙,目光不曾离开他一刻,像是要从那深不见底的眸中辨出那颜色来自何处,辨出这话可是出自心底……
  “拿着。这上头可还有我的血呢。”他轻轻松开,她的手也随着松,他赶紧重握了。
  “你若不拿着,我可不顾及了。”大手握着小手,握着那带血的刀,好一刻,赛罕才又开口,“拿不拿?不拿我可收回去了。”说着他慢慢松了手。
  这一回,她没再放开……
  赛罕笑了,舒舒舒服服地抱着她,安心说话,“跟我说说,你可想好法子拒五哥了?”
  “……他是好人,也原本有恩,只是我无意于他,怎好……”
  “行了,”不待她一句话说完赛罕就低声打断,“你这么说只会招得人上火,哪里行得通?”
  雅予不服,“哪听说有女孩儿家自己拒亲的?说了不中意已然是没了脸皮,我,我还能怎样说?”
  “什么有意无意的,这话说给男人有个屁用!”
  他这般粗鲁地训斥,气得雅予咬了牙再不肯答话。
  “你只拿中原那些书本上、陈年不见日头的东西来行事,可知别说是草原,就是你中原的男人也听不得你这话。他看上你就是要要你,跟你中不中意他有何关系?”
  “你当都是你那般混账!”
  “那倒好了!”瞧她不省事,赛罕一面压了火一面庆幸,原本是走之前想她想得紧,谁知这一见还真是及时!“傻丫头,你想想,五哥没知会你就去跟大哥大嫂提了要成亲,他心里怎么会不知道你无意于他?你拿这个来拒他,岂非隔靴搔痒?”
  “那,那他还要强着我不成?”
  “你当如何?你们中原也讲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还不该嫁么?往后谁养你?你俩又是旧识、又是彼此有恩,他难道不该是你最好的归宿?”
  他这番话明明每一句都让她不适宜,可,可她怎的竟是驳不出口?雅予一时蹙了眉,轻轻咬了唇。
  “瞧瞧,五哥还没开口,只我这一说你就要应了!”
  “谁说的?我……”雅予一时羞臊,直顶了道,“哪能就这么由着他?不管怎么说,那曾经的渊源不该留些恩情么?怎的还生了事?横竖,横竖我就是不愿意!”
  “行了,”看她急了,赛罕这才舒心些,“他是我五哥,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你只记住我的话就行。”
  “……你说。”
  “他不管怎么提曾经,你就只当是忘了,千万别顺着他说。”赛罕看着她略顿了顿,其实这一句倒不是怕五哥怎样,实在是……怕她提起中原,提起曾经,把持不住生了眷恋……“说到亲事,也别说旁的什么,只一个理由便可拒了他。”
  “什么理由?”
  “你有人了。”
  “什么??”
  赛罕一挑眉,“我不是人?”
  “你……”话到了口边又生生咽了回去。被他强了去是一回事,要自己亲口认下从了他,雅予心里忽地泛上一股难以言说的闷痛……
  “我什么?”看她低了头,面上讪讪的有了阴郁之色,赛罕忍了忍只当不见,“不管是中原的从一而终还是旁的什么,你只要说非跟着我,他便不会强着你。你可听见了?”
  雅予慢慢点点头,忽地想起一桩,抬头看着他,“当时……你是怎样答应让他带我走的?”
  “嗯……”赛罕略清了清嗓子,轻描淡写道,“打赌输了。”
  雅予一愣,苦苦一笑……
  “好了,记住我的话了?”
  “嗯。”不知为何,雅予的心忽然有些不甘,“你可还有后手?”
  赛罕一歪头,嘴角边微微一挑,“你,就是我最后的手。”
  “那若是行不通呢?”
  “不争了。输给他了。愿赌服输。”
  “那你还逼我!”
  “因为你必须做到,否则……”
  “否则你就不让景同回中原!”
  “那都是后话。最近的么,”他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凑近在那气得发颤的唇边,“明年这个时候,嫂嫂你就得给我生个小侄子。论行,能跟咱们恩和排得上。”
  “你!你混账!!”
  赛罕仰头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紧用力揉搓在怀里,埋头牙齿狠狠咬了她耳垂,“听话,别逼着我做那禽兽不如的事。无义于兄弟。”
  疼得那么狠,她痛痛打了个激灵,兄弟相残,他难道真的会为了她……
  “怎么了?”轻轻抵了她的额头,摸着那凉凉怔怔的小脸,“还不满意?”
  “往后……别再咬我。”
  不防备,赛罕只觉得身子随她这话微微颤了颤,捏开那小口,狠狠探了进去……
  给了她那靴刀就是诺下不再强她行事,也是诺下要等她,如今的赛罕仿佛多了那一道防线做底,因此手下再无顾忌,只由了性子含着那小舌疯狂吸吮,把那小樱桃咬啄得红肿,埋头下去,一个个羞涩的唇印密密地印在她雪白的脖颈……
  紧紧与她贴了,不由自主就捧着把她悬了空,一时失控恨不能把怀里的柔软揉搓得折了几段去,中原有个极矫情的词叫“柔肠寸断”,此刻该是应景儿才对……
  两人相缠,狠狠地摩挲,身体张扬到快要炸裂,好一刻才算平复……
  待到被他放下,雅予这厢早没了力气,泪也气干了,就剩了一两颗挂在睫毛上,映在初升的日头下,晶莹莹、楚楚动人。赛罕看在眼中又招得满身是火,可时辰实在不早了,只能咬了牙捏了捏她的腮,“等着我。”
  赛罕把斗篷脱下给她披上,又仔细地结系好,方才牵了她往回走。那斗篷落在身上好沉,坠了一半在地上,雅予只管前拖后拽,笨笨地随行。
  待到车前,抱着她放上去,掀起了帘子。
  “六叔!我可冻着了!”英格从里头恨恨地扔出一句。
  赛罕笑,“好闺女,六叔疼着呢。”
  又嘱咐了苏德一句,赛罕翻身上马,回旋着狠狠看了雅予一眼,快马离去……
  坐在窄窄的车厢里,裹着他厚厚的斗篷,雅予只觉自己身上都是那男人的味道,难为情得都不敢往英格身边凑。英格直看着她笑,雅予只知低头,今日这番落在人眼中还说得什么,她自己都恨不能早早随了那狼贼去,免去人前尴尬。
  “我直当你往后要做五婶儿,弄了半天,你是想做六婶儿。”
  英格的话半是打趣儿半是真,扎在雅予耳中实在是难堪,想辩解,竟是无从启口,只苦笑笑。
  “我知道六叔治好了你的哑病,为何还不肯开口说话?横竖咱们都不如六叔亲?”
  雅予赶紧抬头,“不,不是……”
  英格歪了头,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我跟你说,我是前几日欠哥哥个人情,遂才依了他们。哥哥打小就死了心眼儿想跟着六叔,可我,我是五叔抱大的。打今儿起,你要是再偷偷摸摸见六叔,我就告诉五叔去!”
  吓得雅予直握了她的手臂,求道,“小主儿,这,这可不能当儿戏!”
  英格掩嘴儿咯咯笑,“瞅瞅,都急成什么样儿了!”又楼了肩凑到她耳边,“哑姐姐,我比你知道我这些叔叔,他们一个个,都不好玩。更,不好惹。”
  雅予的心猛一紧,再看英格,不肯再多一个字,只打了个呵欠,靠了软枕闭上眼睛。只余她一个,听着孤零零的车轮声……
  ……
  马车将将进了营地,就有小仆女跑来报,“哑鱼姑娘,大夫人请你过去说话。”
  苏德道,“你赶紧去吧,我送小妹回去。”
  “嗯。”
  雅予边应着边下了车,心已是乱成一团。原本早想好了如何应付那钦,今儿赛罕一番话让她的准备都成了不疼不痒的托辞,此刻想来才知道他说的对,自己总是拿中原的礼仪来套,必是防不及防。既然如此,是万没想好如何应对乌兰。
  这么想着,一路低头只管走也不知瞧人,忽地头顶一声炸雷,“好胆子的奴婢!见了小大王还不快行礼!”
  雅予吓了一个激灵,不及多看赶紧双膝跪地,小大王?这是个什么身份?心尚纳闷儿,头前却已是看到一双明晃晃、镶了宝石的靴子。
  “抬起头来。”
  雅予抬头,眼前,一个锦衣华服之人,好近,一张油腻腻,极丑陋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久等了,因为工作上的烦心事耽搁了。不多说了,往后一定保证更新。每天看到文下热闹,不知道多安慰,爱你们,普遍MUA一个!
  谢谢长腿君的手榴弹,谢谢小宇的雷雷,也谢谢明净之蓝投给嫂嫂那边的雷雷!╭(╯3╰)╮
  另注:蒙元时期,与成吉思汗黄金家族有关的蒙古贵族男子受封为宗王,有王印的宗王称为“大大王”,未获封王印的宗王称为“小大王”。这里借用是为了显示某人头上的各种衔位,请考据的亲原谅。

☆、第45章

  终究还是搬了出来。这安置在女眷营角落里的小帐篷,远离高贵与显赫;一床一几、墨香与纸素的淡雅安宁本是她的求之不得;可此刻身在其中,雅予却是说不出的忐忑……
  那一日被大夫人乌兰叫了去;慌乱之中雅予已是做好不得已就破釜沉舟的打算;甚而在踏入帐中那一刻盼着能把赛罕将将灌给她的那些话都婉转地说给乌兰,如此自己便可不必再去面对那钦。只是,事总与愿违;雅予至今想起来都不知这句话究竟贴切与否。
  大夫人确是为着分帐一事寻她来,面上笑意暖;言语亲和随意,女孩儿家独自居住的叮咛如娘亲一般贴心,把那变小、变远的帐子和那帐中不见了的侍从仆女都从从容容抹于无形;一切安排都似平淡无奇、顺理成章,再无一字话外有音让人心生局促。若非从赛罕口中做实了那提亲之事,雅予恐要恍惚早先都是自己多心、错会了意思。
  事情未经解决便平静如初,从此的日子清静惬意。大营中人都各司其职,一不应贵族之名,二不曾有当真安置的身份,雅予觉着自己这每日闲散总是不妥,遂依旧随着小主儿帐做些针线,虽说也不当真要如何使唤,可英格确是喜欢她手下那新鲜的四季花木。只是,自那一日私会落在小丫头眼中,两人再不似从前那般闺中亲密。偶一日无人,又挑了话头打趣,英格的眼中多了隐约不定的郁色,离别时握了她的手轻声道不可再与她亲近,免得自己往后伤心。雅予一怔,心忽然酸,不知为何她听得出小丫头为之伤心的是她,不是那两位叔叔中的任何一个……
  这日晚饭后,雅予将学做的蒙绣收拾好,在小桌上铺开纸墨。赛罕走时留给苏德一只小鹰,据说小鹰是他亲自驯养,日行千里,可彼时并未提要常写信,只是说若有话传昼夜可到。雅予听了并未接话,谁知他走后,这信确是三两天便来一次。
  说是信实则他那龙飞凤舞地一页也写不下几个字,听说探马军已然拔营往乌德尔河去,可在信中却只字未提,景同的日常依然是从阿木尔那儿来,因此他的信多是言之无物。雅予把这边分帐之事仔细说给他听,也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却那回信中也只是嘱她:静观其变。就这么四个字,雅予反复看,才琢磨出平日里该如何与那钦相对。
  一离远了,人的心思就会沉淀,然后散开,他那张扬的气势分明还能从纸上墨中喷薄而出,可夜里偶一闪念,雅予还是会想若是日子能就这么安逸地过,何必还有那两个月后的约定……
  从靴中抽出那把狼头小刀,凑在烛灯下。日久年深,狼头的雕刻已然被磨得失去了原本的狰狞,只是那头顶的狼毫依旧冷硬、清晰如故。烛光里银色的毫隙深处黑红的残血聚成了泥,将那狼毫刻塑得根根逼真,仿佛能嗅到那血腥凶残的味道。
  雅予掏出帕子,轻轻地,仔细摩挲过,仍旧只余白净的纱。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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