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端-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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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奴的错。”
锦端身边的丫鬟都被处置，屋里面只有今天跟着锦端出门，没有被牵扯进来的人，她们今日跟着锦端出门，也算是逃过了一劫了。
“原来朱嬷嬷还知道自己有错。”
本以为锦端根本就不会和她计较什么，朱嬷嬷才会这么快认错，却没想到她竟然小看了锦端，她今天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锦端的回答在朱嬷嬷地意料之外，她一时半会儿间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锦端的问题。
“我一直都觉得，我对朱嬷嬷已经够好了，可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以后，我才明白，以前我实在是太仁慈了。”锦端的双眸深得见不到底。
朱嬷嬷吃惊地抬头，看着锦端，在这一刻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树上蝉声撕裂，燥人耳朵，吵得人心里面不得安宁，屋里面的人少，脚步都很轻，生怕惊到了锦端这边。
“王妃……”朱嬷嬷声音萧瑟，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睿王府庙小，似乎是容不下朱嬷嬷这个人才了。”轻轻地，又有深深地叹息，锦端说出了她的想法，对朱嬷嬷的处置。
“王妃？”朱嬷嬷满是皱纹的双眼在这一刻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锦端，她不相信这会是锦端说出来的话，她竟然要赶她走，难道她不知道她是皇后娘娘叫过来的吗，她就这样把她赶走了，她怎么对皇后娘娘交代。
“老奴是皇后娘娘的人。”朱嬷嬷不甘心就这样被赶走，她若是就这样离开睿王府，还怎么和皇后娘娘交代。
“竟然敢抬着皇后娘娘出来压制王妃，这样的奴婢我们王府用不起。”苏蜀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锦端看向门外，逆着光，苏蜀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锦端缓缓起身，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远处走过来的苏蜀。
苏蜀走到锦端身边，伸手牵着锦端的手坐下来。
苏蜀忽然出现，让朱嬷嬷始料不及，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很不好，情况忽然发展成了这样，朱嬷嬷再聪明也没有办法应付。
“老奴在王府里呆了这么多年，老奴是什么样的人王妃难道还不清楚吗？”
朱嬷嬷现在能够拼的只剩下锦端的心软了，她想要锦端心软，然后改变原先的主意。
然而她的这个想法注定是要失败的，一个要要伤害自己孩子的人，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不会将她再留在自己的身边。
朱嬷嬷今天就算是说破了大天，锦端也不会有任何糊涂决定。
为母则强，伤害自己孩子的人，她若是还要留在自己的身边，以后那些人在要做出伤害胖胖的事情的时候，是不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还和她废话什么，将她拖下去关起来，等会儿处置。”苏蜀不想听朱嬷嬷废话，干脆吩咐旁边的下人，将朱嬷嬷直接拽了出去。
跟着苏蜀的还有几个小太监，平时只听苏蜀的话，苏蜀这一声吩咐下来，不管面前跪着的人到底是谁，他们都会上前去将人拽起来，按照苏蜀的意思把人给拖出去。
朱嬷嬷没想到苏蜀的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苏蜀都不给她可以解释的机会。
苏蜀这边说不通，朱嬷嬷就把目光放在了锦端这边，指望着锦端能够心软，放了她一马。
“王妃，老奴在你身边伺候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朱嬷嬷实在是求错了人，在锦端和苏蜀两个人中，这个时候最不会放过朱嬷嬷的人只有锦端，只不过锦端的手段要温和一些，而苏蜀的手段很直接而已。
朱嬷嬷在不甘不愿中被苏蜀的小太监给拖了出去。
等人出去以后，苏蜀才问：“胖胖怎么样了？”
说起胖胖，锦端双眼一红，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然这样没用，让自己身边的人伤害了她的女儿，她平时真的是对下面的人太仁慈的，弄到最后导致他们都以为她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苏蜀伸手拦住了锦端的肩膀，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正在发烧，大夫正在身边守着。”
苏蜀不是大夫，这会儿就算他过去也没什么用，他干脆问锦端：“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一直都是温和的人，这一次脸上没有任何犹豫的表情，温柔的眉眼在这一刻变得坚毅，她坚定道：“胖胖是我唯一的孩子，不过是一个孩子他们竟然下这样的狠手，不让他们知道厉害，他们还以为我是多么好欺负。”
“那些下人你打算怎么处置？”苏蜀又问。
“我留他们在王府里面，就是想要他们好好地照顾胖胖，既然他们没有把人照顾好，那么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屋里面瞬间变得压抑，初雪抬头意外的看向锦端，没想到锦端这一次竟然会生这么大的气，王妃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这样也好。”苏蜀笑了笑。
锦端起身，进入内室去看胖胖，胖胖身上的烧已经退了下去，确定胖胖不会有事以后，锦端深深地松了口气，随后就开始处理被她关押起来的丫鬟婆子。
这一次的事情闹得不小，锦端不想姑息，她若是将这件事情轻轻地放下，那么这些人将来肯定会爬到她的头上做事。
锦端挨个排查，将她们提供的证词全都梳理，包括掌管冰库的管事，也被锦端提了出来处理，冰库是朱嬷嬷管理，管事是朱嬷嬷的人，即便朱嬷嬷可以找到完美的理由给自己开脱，锦端也不会相信朱嬷嬷的清白。
锦端的态度引起下人的恐慌，他们担心自己会被牵扯在内，纷纷撇清自己的关系，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将自己能够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不会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嫌疑最终的几个人给拽了出来。
那些人被筛选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惊慌神色，随后恢复了平静，认真的回答了锦端的问题，想要将自己的罪名清洗赶紧。
然而她们每说一次，锦端都能够从其他人的话中，或者是她们的话里面找出合理的漏洞，就算她们在百般狡辩，也无法洗清自己。
最后她们只能无奈的低下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是她们所为，抓出了其中的几个罪魁祸首，锦端并没有就这样放弃。
丫鬟婆子们鸦雀无声地跪在了锦端面前，双手撑地，外面的太阳已经西斜，墙壁树枝都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即便是到了傍晚，空气还是一样的燥热，尤其是在一个人的心没有办法平静下来的时候，这股燥热的感觉只会更加强烈。
这会儿她们身上的衣服都很凌乱，没有平时的整齐。
“既然你们敢玩忽职守，就应该付出代价来，先打有关系的人，把他们拖出去打死，叫上其他人在旁边看着，剩下的人每个人打二十个板子撵出去。”
锦端说完，下面一片求饶的声音，锦端充耳不闻，看向身边的初雪，初雪点点头，轻轻地拍了两下手以后，立即有拿着棍子的家丁跑了进来，分成两派站立。
面目森严，木棍林立，看着格外的下人，跪在一起的丫鬟婆子见了，吓得纷纷后退，几人抱在一起，脸上纷纷都是惊慌神色。
有婆子不甘心就这样被打，跪着朝锦端爬过去，对锦端磕头，不一会儿的功夫，额头就被磕出红印出来。
“王妃，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冤枉的啊，这件事情和奴婢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奴婢做的。”
有了人做开头，后面的丫鬟婆子也纷纷求饶起来，锦端直接无视，从他们身边走过。
不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棍棒声想起来，丫鬟婆子的哀嚎声时不时的传到了内院，被叫过来围观的丫鬟婆子吓得纷纷后退，闭着眼睛不敢去看。
☆、杖则
苏蜀听着外面声响，问锦端：“朱嬷嬷你打算怎么处置？”
锦端坐在苏蜀对面，发髻上的流苏轻轻晃动，有光线照射过来，流苏的倒影落在了她的脸上：“我想打死她。”
这是锦端心里面此时最真实的想法，即便她深恨朱嬷嬷，在她说出想要打死朱嬷嬷的话的时候，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和，她似乎永远都是那种不会生气的人。
只有真正跟在她身边很多年的人才明白，锦端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她若是真的那么简单，早在安平侯府里面，安平侯夫人摆明了不喜欢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下面的丫鬟婆子给欺负的连渣都不剩了。
以前，她喜欢用最温顺的手段处理事情，现在她一点都不想了，敢伤害她的孩子，她就要他们付出代价来。
她的身上笼罩着怒意，就算她不说话，坐在她对面的苏蜀也察觉出来了。
“那就打死她好了，既然她敢伤害胖胖。”苏蜀微笑着说道。
锦端抬头，想到了朱嬷嬷的来历，眉头微微紧蹙：“可是皇后那边，应该怎么办呢？”
她再生气，也还没有忘记这一点。
“皇后那边有我，我替你解决。”苏蜀依旧是笑着，清俊的眉眼里面尽是笑容，锦端看着他脸上的笑，有点不安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
苏蜀绝对不可能说出无的放矢，既然他说能解决，那么就一定是能够解决的。
锦端点头：“好，我知道了。”
外面的杖刑已经用完，哀嚎的声音也变小了。参与这件事的丫鬟婆子此时已经被打死，青石板铺成的地面被鲜血浸透。旁边被强行叫过来围观的下人和还没有被处置的下人纷纷抱在了一起，感觉到背脊上的阵阵凉意。
有些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终于忍不住地痛哭失声，抱在一起对那些被打死的人心生怨念，若不是她们，她们今天根本就不会被惩罚，都是别人的错，为什么会牵连到她们的身上。
这一刻强烈的怨气占据在了她们的身上。
空气中的血腥味经久不散，充斥在鼻腔里面，微弱的夏日暖风也没能将这股血腥味给吹走。
等人全都拖走以后，护卫又过来拖那些要被杖则二十的人。护卫走过来的时候，他们吓得纷纷后退，裙子在地上摩擦，身子不断的往后面多，缩着头怕被抓出来。
站在后面的人也往后面退了几步，生怕碰到了地上的人，沾到了晦气。
她们往后面挪动护卫又不是不会往前面走，很快的，护卫就将人给拖了出来，按在地上，拿起棍子就打。
地上还有没有干涸的血液，粘稠的血液粘在了她们衣服上脸上，闻着就在鼻子前面的血腥味，有人忍不住的干呕起来，有人则是失声痛哭。
朱嬷嬷被人抓了出来，看见眼前的一幕，脸色顿时苍白，踉跄后退两步想要从这里离开。将她抓过来的侍卫紧紧地抓着朱嬷嬷的胳膊强迫朱嬷嬷站在原地看着。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骇人，即便朱嬷嬷在宫里面生活了几十年的时间，也经历过不少的事情，宫里面把人仗杀的很多，但是像今天这样大的阵仗她还真的是没有怎么见过。
况且这些人之所以会被杖则和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本以为小郡主出事，锦端总是会问她两句话，可是她竟然什么都没有问就将她关了起来，才关起来没有多长时间，这会儿又将她拽了出来看眼前的这一幕。
朱嬷嬷地心里面瞬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一次的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容易解决。
不过似乎也对，小郡主是王妃唯一的孩子，王妃会这么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她能怎么办，她是贾皇后的人，能在睿王府中办事，都是奉了贾皇后的旨意，贾皇后想要她做什么她只有听着的份，根本就没的选择。
贾皇后叫她对小郡主下手，即便她不愿意也必须要做，她想要保住自己现在的地位，就必须要听贾皇后的。
本想着王妃性子好，这件事情即便再生气也不会气到什么太厉害的程度，她身后还有一个贾皇后做靠山，即便她被查了出来，看在贾皇后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为难她的。
现在看来，她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些被杖则的丫鬟婆子，和这件事情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最后还是被牵连其中，地上那么多的血迹，说明在这群人被打之前，还有人被打。
朱嬷嬷看了一圈，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人竟然一个都不再，也不知道那些人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
她现在双手被挟持住，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开来，更别说去打听一下消息。
二十棍子很快打完，人很快就被拖了出去，院子里面的气压在这一刻似乎更加低了几分，地上的血还有凌乱的血印子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在场的人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锦端走了过来，看见地上凌乱的血迹，因为拖过人，干净的青石板上全都是血痕。温润的眼睛从血迹上移开，走到了朱嬷嬷的面前。
从锦端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朱嬷嬷的眼睛就一直都在锦端的身上，当她看见锦端看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