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钢铁大亨-第4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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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去推动什么,说到底还是这边的资金筹备情况不理想。
要是梅钢系能从安田银行手里拿到大量外汇贷款,能筹到两到三亿美金,甚至更多的资金,不论是市里,还是省里的态度就会发生转变。
沈淮出国不方便,要跟市里的申请,故而也没有立时飞往香港去见孙启善的条件——一定要在国内见面谈事情的话,地点选在徐城跟在东华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新浦钢厂项目启动后,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就能正式投产运营,孙启善作为主要的间接投资人,也应该过来看实地走一走,看两眼。
跟安田的合作都只是有个苗头,沈淮既不愿意这时候去惊动市里,也不想叫安田智诚、山崎信夫等人感觉他们这边的急躁,故而也是严格封锁孙启善来东华的消息。
孙启善由宋鸿军陪同,经徐城直接赶到霞浦,甚至县里,也仅陶继兴、赵天明等不多的人知道。
沈淮直接在北山鹏悦国际大酒店等候孙启善一行人的到来,看着车队缓缓驶过来,沈淮走下台阶,王卫成、杜建等人先一步过去帮忙打开车门。
看着孙启义下车来,沈淮笑着问道:“二表舅这次怎么也有空到东华来了?”
沈淮也只是事前跟宋鸿军通电话时,临时知道孙启义这次也一起过来。
说实话,沈淮对此也感到疑惑:孙启善的行踪想要彻底瞒过别人是不可能的,但沈淮暂时还无意跟别人透露梅钢跟安田银行接触的消息——孙启义跟着过来,这个事情就瞒他不住了。
沈淮不明白,孙亚琳她爸为什么要让孙启义掺和这事?
沈淮是真疑惑,不过在孙启义听来却有些讽刺,尴尬的笑了笑,老脸也忍不住一红。
沈淮再怎么桀骜不驯,宋系内部有人再怎么对他不满,孙启义此时却没有冷言奚落的资格——梅钢这些年来的迅猛发展,不过是衬托出他在亚太投资业务上的无能跟低效,而东南亚地区金融风险还在进一步的积蓄之中,也给长青集团在东南亚的巨量投资带来不可预测的风险。
“泰国的问题,可能比想象中要严重一些。”孙启善看得出沈淮有些疑惑,启义为什么跟着过来,他之前在电话里也没有细说,这时候下车略加解释。
“哦。”沈淮点点头,明白过来。
长青集团这么大规模,投资又不放在一个篮子里面,抵抗风险能力自然也强,不可能给区域性的经济危机一下子拖垮——不过对长青集团的管理层来说,不是说只要保证长青集团不给拖垮,他们就能保住地位的。
实际上只要长青集团在区域的投资出现不可逆转的损失,就必须要有人、甚至整个管理层都要为之负责。
孙启善、孙启义不能算职业经理人,而是作为孙家的代表,进驻长青集团,既是董事会的董事,又是集团高级管理人员,地位显赫,而承担的责任也重。即使他们跟普通职业经理人不同,但孙家内部想替代他们的,也绝对不只是一个两个。
如果说泰国的经济形势十分不好,而长青集团在泰国的投资无法快速撤出,那平衡、对冲投资风险,对负责长青集团亚太事务的孙启义来说,则是当务之急。
在泰国的投资损失一些,要是能在大陆地区挽回一些,整体上保持亚太地区的投资风险平衡,把风险对冲掉,也能规避集团股东对他的问责。
当然了,如果长青集团在亚太的投资损失过大,那就不仅仅是孙启义一个人的问题,整个集团管理层也会面对股东的问责——这也是孙启善这段时间在香港,又与孙启义一起赶来东华的原因。
孙启善跟孙启义弟兄俩,平时关系不睦,桌子底下拳来脚往,但如果整件事同时有可能危害两人的利益,还是能重新站到同一个战壕里的。
北山鹏悦这边专门准备了一栋临西塘河的小楼,安置孙启善、孙启义及其随行人员住下。
到休息厅坐下,孙启善就介绍起泰国国内更严峻的经济形势:“泰国曼谷近四年来共建造了七十六万套住宅,实际销售不到一半,积累的风险比外界猜测的还要更大一些。现在泰国政府已经锁死外资撤出的渠道,虽说目的是防范汇率市场进一步动荡,但这只会加剧恐慌,问题并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我们现在一边等着看泰国政府方面有没有进一步的有力措施,但也要未雨绸缪。”
长青集团早期以经营酒店、房产发家,从西欧重回亚太地区发展,也照着旧思路来。泰国的金融市场开放度高,酒店、旅游业又发达,故而泰国的房地产、旅游酒店市场是长青集团投资进入的重点区域。
也由于长青集团在泰国投资有大量的房地产、酒店业务,故而对泰国当前的经济形势比寻常机构更加的敏感,有着更加清醒的认识,也是正常。
只是现在泰国政府已经锁死外资撤出的通道,沈淮不明白孙启义要怎样借着这边,去对冲长青集团在泰国的投资风险。
当然了,孙启义过来,是摆明了有求于他,他一时想不明白,也不会着急问孙启义。
不过,孙启善那边不卖关子,知道时间很紧,万一泰国境内的经济危机全面爆发,到时候想再对冲风险也就困难了,直接跟沈淮说道:“目前泰国铁矿出口不征关税,如果长青集团能拿到新浦钢厂的部分订单,就有可能拿在泰国的酒店及房地产资产跟当地的矿产公司进行股权交易。”
沈淮点点头,心想孙启善到香港后,大概也是费了好一番脑筋,才想到这个思路,这事真要成了,是能对冲长青集团在泰国的部分投资风险。
第六百五十五章风险对冲
泰国政府为了避免泰铢再受冲击,锁死外资直接撤出的渠道,长青集团这时候想从泰国直接撤出巨量投资,已经是不可能。
不过,倘若能拿到新浦钢厂的铁矿石订单,就可以拿其在泰国的酒店及房地产公司的资产或股权,跟泰国的矿企进行置换,以达到风险分散跟对冲的目的。
沈淮没有说话,孙亚琳在旁边嗤笑,说道:“你们还真是会打算盘。在巴黎一个劲地哄着骗着,要我把众信持有的新浦钢厂的股权转给长青接手,瞒着不说一句实话。这会儿是不是见兜不住了,才把尾巴摇起来啊。”
孙亚琳发动群讽技能,连她老子都不放过。
宋鸿军一笑;沈淮则低头看着手里燃着的烟。
现在能肯定,长青集团作价两亿美元,想一揽子收购众信手里所持有的上市公司及新浦钢厂的股权,除了这本身是一桩稳健的产业投资外,还有就是想利用新浦钢厂的矿石订单,对冲其在泰国的投资风险。
他们有这层意图,却刻意隐瞒,甚至连孙亚琳他爸都不跟这边吐露内情,说到底还是怕他这边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坐看长青集团在东南亚的投资折戟吧?
现在危机越发急迫,见拖不过去了,才不得不主动将底牌揭开来。
“沈淮,你怎么说?”孙启善知道他女儿是什么脾气,直接问沈淮的意见。
沈淮弹落烟灰,笑着说道:“长青集团要是之前的出价能多个三五千万美元,我们说不定就咬钩了。”
孙启善尴尬的一笑,说道:“这个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情。”
沈淮倒是能理解孙启善的复杂处境,他个人在众信产业股权投资基金里,占有极大的份额,股权交易盈利越大,他个人所能得到的分红也将越多——不过在整件事情上,他又不得不屈从于长青集团董事会的整体意志。
孙启善的个人资产要超过上亿美元,但凭着这些个人资产,在西欧社会,顶天算是一个富家翁;孙启善真正在华人资本圈内的地位,还是跟孙家、跟他在长青集团的执行董事职务,直接搭钩。
当然,孙启善即使是代表长青集团而来,沈淮暂时也就把之前的交情压下不提,笑着说道:“泰国的经济危机,真要像表舅你们所说的那么严重,梅钢这边也完全可以等泰国全面爆发经济危机之后,拿订单直接去找泰国的矿企交易。”
“好了,好了,你们跟启义之间,之前是有些不愉快,但揪住不放、斗气,也没有什么益处。”孙启善倒是不恼,当和事佬的笑着说道,“梅钢是有些优势,但缺乏把优势转为实利的手段跟资本,所以大家还是坐下来谈最好。”
沈淮看了孙启义一眼,说道:“大表舅的话,我怎么会不听。再说,新浦这边也遇到一些财务上的压力,大表舅不明说,也是照顾我们小辈的颜面。”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要是幸灾乐祸的坐看孙启义倒霉,对梅钢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看着杜建走进来,沈淮问道:“晚宴准备好了?”
杜建点点头,沈淮又说道:“你给周总、褚总、朱总,还是熊市长、陈兵书记他们打个电话,问他们有没有空过来一起吃个晚饭?”
之前没有考虑要谈这么复杂的事情,所以晚宴的接待,沈淮也没有安排更多的人参与。
虽然这次对长青集团来说,只是调整在东南亚十亿、八亿美元的投资,但梅钢系整体还很弱小,参与长青集团的这些投资调整,对梅钢的影响就会非常的深远。
而且泰国的经济形势很危急,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大家坐下来从容不迫的交换意见,沈淮也就想把熊文斌、陈兵、褚宜良、朱立、周知白直接喊过来,参与接下来的交谈,不去无谓的浪费时间。
孙启善也哈哈一笑,说道:“长青集团在亚太这边,还是由启义负责,我过来就是当个和事佬,所以接下来具体还是你们坐下来谈。不过,我也要提一事,集团那边主要还是希望亚太业务目前能适当收缩一下,现阶段对新浦这边大规模的注资,是不大可能了。”
长青集团在东南亚的投资当前面临较大的危机,再让长青集团直接投资在他们看来风险度极高的新浦炼化项目,不现实。孙启善是不希望他们把这个当条件提出来,沈淮点点头,表示理解。
孙启善在个人投资还是颇有进取精神,但整个长青集团的投资取向,不是他个人所能改变。
晚宴后的交流,持续到凌晨一点钟才暂停。
送熊、褚等人离开后,沈淮与孙亚琳再回到孙启善的房间,笑着说道:“表舅要是早把东南亚的情况告诉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啊。铁矿石订单,相当部分已经给西尤明斯走长期协议了,能剩下的份额已经不多。”
孙启善轻叹一口气,说道:“在我到香港之前,启义并没有完全跟总部吐露实情,还是在月初泰铢受到对冲基金的直接冲击之后,他见兜不住了,才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唉,不管怎么,屁股还是要先擦啊。你这边到底能拿出多大的订单,你跟我交个底。”
经济危机之前,泥沙俱下,泰国的矿企也难自保——长青集团在新浦钢厂拿到的订单越大,跟泰国矿业的谈判主动权越高。
沈淮嘬着嘴,说道:“新浦钢厂两座高炉,照三百五十万吨炼铁产能设计,但只要国内市场许可,高炉实际投产,可能再压一百万吨上去。不过这个底,我就是连西尤明斯、飞旗实业,都不交啊。”
“有这么大的余量?”孙启善颇为惊讶地问道。
“这个不奇怪,梅钢二厂照六十万吨设计,去年就跑了八十万吨,整个生产线都还相当稳定。”沈淮笑着说道,“欧美的产业标准,跟国内的生产实际,存在很大的落差,这个基本已经是公开的事实了。”
整个九十年代中前期,中国经济虽然持续高增长,但还不能影响到世界经济格局——这个关系也同样折射到中国钢铁产业领域。
虽然中国的钢铁产量持续高增长,但主要依赖国内的低品位铁矿石,海外铁矿石的交易市场还主要集中在欧美、日韩等地区。
受欧美实体经济长期不振的影响,海外铁矿石市场从九四年开始,就处于负增长期——作为亚洲不多的铁矿石出国口之一,泰国的铁矿企业在经济危机之前的日子就已经相当不好过。
之前梅钢跟西尤明斯,跟飞旗集团合资建新浦钢厂,是绑定铁矿石供货协议的。西尤明斯、飞旗实业参与这边的合资,除了看好中国的经济发展跟新兴市场,同时也是为了提振旗下的铁矿及航运业务。
当然,沈淮也不会同意由西尤明斯跟飞旗实业全权负责新浦钢厂的铁矿石供给,梅钢作为新浦钢厂的控股股东,不可能全部放弃铁矿贸易上的全部利益,所以最初跟西尤明斯及飞旗签署的铁矿石长期供货协议,只约定每年三百万吨的量。
新浦钢厂设计产能是三百五十万铁、三百万吨粗钢,实际投产,炼铁能冲到四百五十万吨。这也就是说,这边实际的铁矿石需求量,最高能冲到七八百万吨的样子。
扣除跟西尤明斯、飞旗实业的长期供货协议,沈淮还能额外决定四五百万吨的铁矿订单交给谁家手里——这就是筹码。
这个量当真是叫孙启善相当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