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大明-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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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钱无病觉得自己还有几分把握的。
“钱无病,吴虎臣!好,好!”老宦官轻轻的念了一下,看着已经厮杀在一起的几人,不再停留,跌跌撞撞的朝着林子深处跑了进去。
自己这边两个人,对方也只有两个人,只要速战速决,等到对方的援手赶上来的时候,了结了对方,自己和虎臣还是可以脱身的。真当我十几年的功夫白练了么,简直是欺人太甚。
钱无病在一看到对方只有两人的时候,就做出了这个决断,他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乖宝宝,再说,不撂倒这两人,他和虎臣也脱身不得。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自信的。至于吴虎臣,厮杀的经验虽然没什么,但是也是跟着他爹和自己练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至于这王老爷,若是逃掉了,自己和虎臣也对得住人家付的银子了,逃不掉,那就是他的命不好了。钱无病一刀格开对方当头劈下来的一刀,身子一错,左手化掌为拳,腰腿发力,正正轰在对方空门大开的肋下。
“开山破!”钱家不传之秘,钱无病保命三大招之一,聚全身精气神于一点,以点破面,无坚不摧。
被一拳正正轰在肋下的那名贼人,扬着兵器的右手尚高高扬起,保持着被钱无病格开的姿势,脑袋却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肋下,眼中似乎一股犹然不敢相信的样子。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突然凝滞了下来。
当啷一声!凝滞的画面好像被这一声惊动,又重新开始流动起来。
贼人手中的兵器掉在地下,而与此同时,他的口鼻耳中,同时涌出了丝丝鲜血,这看似毫不出奇一拳,竟将他的肺腑心脉,一拳震碎。而他的身形却是没动,所有的拳力,悉数被他的五腑承受了过去。
只听得他“荷荷”两声,长大的口中,飙出一股血箭,然后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只烂麻袋,“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一拳得手,钱无病眼前一黑,全身顿时一阵疲惫,这看似轻巧的一拳,却是几乎凝聚了他全部的精气神,让他有一种全身力气被瞬间抽空了的感觉,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他爹为什么反复告诫他,不到生死关头,不要用这一招的原因了。
而另外一个贼人,尚自没有想到一个照面,自己的同伴就被对方放到了,正乒乒乓乓和吴虎臣打个不停,移动间一个不慎,双脚被脚下同伴的尸体,绊了一个踉跄,钱无病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趁着对方立足未稳,提起精神,一刀就撩了过去,将对方的后路封死。
前有利刃,后也有利刃,那贼人不甘的嘶吼一声,两柄利刃穿胸而过,贼人登时了账。
“走!”钱无病抽出刀,将尚自身子还在微微发抖的吴虎臣一拉,朝着老宦官离去的方向跑去。
“姐夫,我杀人了!”一路狂奔,吴虎臣居然还能抽得出空暇来说话,从他微微发颤的声音,钱无病实在是不知道,这少年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
“杀的贼人而已!不用担心!”钱无病大声安慰着他,吴虎臣毕竟不是他这个锦衣卫,就算他以前没杀过人,这血也见了不少,而且真要说杀人的话,锦衣卫内有些手段比直接杀了对方要狠的多,他倒是不觉得杀两个贼人有什么。
有了钱无病这句话,吴虎臣似乎心里踏实了很多,冲冠一怒,伏尸五步,他心里全是厮杀之后的兴奋,哪里有丝毫害怕,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正是他这般十五六的少年。
一口气跑了差不多三四里,身后的厮杀声早已经消失半天了,钱无病这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匀着呼息。如果这些贼人稍微常识的话,这“逢林莫入”的忌讳,他们应该知道。即使对方有胆追上来,只怕也不敢像他们两人这般狂奔。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林子中,会不会看不见的地方,递过一把能要他们性命的钢刀来。
“好了,贼人们应该追不上来了!”钱无病大口喘着气,拍了拍吴虎臣的肩膀,“休息一下!”
林子里很安静,安静得连鸟声也没有,只有他们呼呼的喘气声,两人一边调匀气息,一边看着对方,谁都也不知道,好好的一趟差事,怎么就变成了这亡命的奔逃,或许,两人心里都在疑惑,那王老爷,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多人等着要他的性命。
半盏热茶之后,两人喘匀了气息,吴虎臣这才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姐夫,咱们现在怎么办,去报官还是回家?”
“你确定你爹在咱们出发之前,就收了王老爷的银子?”钱无病环顾四周,看不见那王老爷奔逃过留下的痕迹,正在有些懊恼,听吴虎臣这么一问,不由得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嗯,五两一锭的银饼子,足足四个,我亲眼看到的!”吴虎臣点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
“这一路来,也没看见那王老爷,按理来说,他上了年纪,不应该比咱们还快啊,要是你爹没收钱,那咱们今天就算白干了!我得问个清楚。”
“也是哦,咱们今天算是救了他的命吧,他这么有钱,不差银子使,总得酬谢一下咱们,姐夫,你说他会不会已经被那些贼人拿去了?”吴虎臣深以为然的再次点点头。
“这个我们就管不着了,咱们该做的已经做了,总不成为他把性命搭上去,报什么官,官道上死了这么多人,这地方官府要是还不知道,那这官也就当到头了,咱们回家!”
两人正在说话,不远处的灌木从中,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两人此刻已经是惊弓之鸟,登时就是一惊,钱无病将食指竖在唇间,示意吴虎臣不要说话,做了个手势,两人拎着刀,蹑手蹑脚的朝着灌木从摸了过去。
。。。
王岳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他知道新皇登基之后,刘瑾这些人得了势,他们这些宫里的老人,肯定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更别说他不仅仅领着司礼监的掌印,还提督着东缉事厂,这样的位置,在先帝在的时候,靠着自己的勤勉忠诚,尚可以维持,无人敢于轻视。但是这先帝一去,照拂他的参天大树倒下了,换成和自己没什么情分的少年天子在那龙椅上话事,这位置,就成了惹祸的根苗了。
王岳不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人,他活了六七十岁,还有什么看不透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得势小人不饶人,刘瑾是小人,他很早就知道。
他明白,要保全自己,想要得个善终的话,就坚决不能念栈不去,所以他自请离开司礼监,离开东厂厂公这个位置,去南京养老,这已经明明白白的向刘瑾摆明了态度:我不是你的敌人,甚至,连你的拦路石都不是。
为了不刺激刘瑾,甚至他这次离开京师去南京,除了自己贴身多年已经形同子侄的秦武和两个忠心家人,他连东厂的一个人手都没用,就是秦武找几个护卫的人手,也是从京中各卫寻来的,真可谓轻车简从到了极点。
可即便是这样,在这官道之上,还是遭到了狙杀,他不由得心里大恨,刘瑾啊刘瑾,难道你就一定非得要取了我的性命才肯罢休么?
在他的计划中,他会从京师到天津,在由天津走水路到南京。到了天津,他即便不用东厂的人,也堪堪有了自保之力了,提督东厂多年,他总归还是安置了一些自己的人手的。至于到了南京,刘瑾爪牙再嚣张,怕是也伸手不进去吧,满朝文武现在都要买刘瑾的帐,但是,南京的那些勋贵们,怕是对这个小人,却是未必感冒也未必买账!他王岳做为南京镇守太监,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凭着以前在勋贵中结下来的善缘,得个善终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
可是眼下,还有没有性命能到天津,都是难说了。。
前面传来脚步轻轻踩着树叶枯枝的声音,王岳的心一下就提紧起来,玩命一般的狂跑了这一阵,他已经是浑身无力四肢瘫软,这个时候,若是刘瑾派来杀他的那些爪牙,他连一逃之力都没有了。
他屏着呼吸,从灌木的缝隙中看了过去,斑驳的树影中,两个有些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还好,是自己的人。
“钱校尉,吴校尉,是我!是我!”
灌木中突然钻出一个满头枯叶蓬头垢面的人,钱无病和吴虎臣想都没想,手里的兵器就要招呼过去,对方却突然出声,两人的身形一下子就愣住了。
“是王老爷?”吴虎臣试探的问道。
“是我,是我!”王岳手忙脚乱的拂开头上脸上的枯叶:“两位壮士也脱险了!?”
“王老爷,你跑的可真够快的!咱们兄弟差点都追不上了你!”钱无病看这对方狼狈的样子,不禁暗暗笑了笑,这哪里像是昨日晚上那做派十足的王老爷,分明就是一个山野老叟的模样。
“人老了,不中用了!”王岳叹了口气,有些期盼的看着他们两人:“秦护卫他们,没有逃出来?”
钱无病的微微摇摇,这让他的心情顿时灰暗了几分。
“只怕是逃不出来了,我们离开的时候,秦护卫身边,就三四个人了,贼人还有二三十人,又有弩机助阵,秦护卫他们,只怕凶多吉少了。。”
第5章 內相王岳 0户无病
三人间的气氛一下就冷落了起来,王岳是有些怜伤秦武和那两个忠心的家人,而钱无病和吴虎臣,则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想想都有些后怕,要不是钱无病和吴虎臣走在轿子的后面,此时想必已经是那官道之上的一具尸首了。
“此地尚且不太安全,我等护送王老爷出去,寻个有人家的地方报官,到时候王老爷也就安全了,咱们兄弟也算没有白拿王老爷的银子!”钱无病想了想,继续跟着这老宦官瞎跑,他是肯定不干的,倒不如直接将人交给官府,自己也算是省事了。
“至于先前应承王老爷去天津的事情,我看就此作罢吧!”他怕这老宦官继续死心眼要往天津走,拿话先挤兑住对方:“这些贼人达不到目的,只怕不肯罢休,这去天津肯定是去不了了,一路还不知道有多少贼人等着王老爷呢!”
王岳惨然笑了一笑,这才离开京师几十里,这杀手们就迫不及待的蹦出来了,这距离天津还有两三百里的路程,还一个劲儿的往天津扎,这和送肉上砧板有什么区别。再说了,这锦衣卫的两个小家伙不说,难道自己就看不出来吗,那些杀手的弩机,除了军中,又岂是江湖人士可拥有的,这到了天津,只怕也未必安全,刘瑾的淫威之下,自己多年前的那点恩惠,只怕不值得一提了。
“报官,报什么官?”他有些落寞的哼了一声,南京虽好,距离却是千山万水,终老在那里,只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天津不去了!”终究是做了这么多年內相,王岳也是一个有静气的人,论起做事杀伐果断,可比眼前两个青嫩的小家伙老成多了。摇摇头驱走心头的那种彷徨之意,他心中有了决断。
刘瑾你个小人,不是不让我去南京,要在这路上截杀我么,我偏生不让你如愿。知道我由京师到天津再到南京的路线又如何,我反其道而行之,不走水路,自河间府入山东,然后从山东到南京,难道你还能条条道路都派人候着我不成,只要我不露了身份,谁人又知道我的去向?
“如何,王老爷,此地不宜久留,你得速速做出个决断!”见到王岳久久沉吟,钱无病有些不耐烦了,身后的那些家伙,还不知道追上来没有,老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适才杂家听两位校尉说,都是在镇抚司里当差的?”王岳知道,自己一个人,是肯定到不了南京的,而一调动自己还能调动的人手,只怕风声马上就走漏了出去,为了安全计,他最好还是谁都不要惊动,那么,眼下这两个身手卓越的年轻锦衣卫,就成他唯一的依仗了。
“是我在锦衣卫里当差,虎臣是我内弟,也是军户出身,却是还没有实差!”钱无病见对方问起来,自然少不得详细说一下,这救人不图回报,那是圣人所为,他可不是圣人,对方这么问,这是要犒赏一下自己?
“哦,眼下钱校尉是什么职差?”王岳主意已定,反而不着急了,不让这两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他去南京,那只是一个梦想。而返回京师,更是迟早不得好死,他都不往这方面想了。
“我爹倒是做过小旗,我补进锦衣卫,才两年不多,也没啥功绩,一直就是个校尉!”
“牟斌太不会识人了!”王岳痛心疾首的叹了一句,抬起头盯着钱无病的眼睛:“我看钱校尉身手矫健,勇于任事,在锦衣卫里做个校尉,简直太屈才了,今日里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