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大明-第1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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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也得敢信啊!
朝中的官员,就算真正的寒窗十年才得到这个官职的,如今也多少小有身家,更有偌多的官员,本身不是大商贾,就是和大商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四海楼的凭空出现,让他们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们本身或者家族多年来经营的产业,在利润上再也不能信口开河讹诈对手了,因为地域远近造成的信息阻塞,四海楼一出,顿时不复存在。他们这些年在这商路,信息甚至运输上偌大的投入,几乎是血本无归。
喜的是,受损失的,不是某一家,越是被垄断的产业,受到四海楼的冲击越大,但是同时,他们也发现,刨开自己的损失不算,他们从四海楼里的收益,远远比一家之力开辟的几条商路强的多了,而这些收益,只需要付出极小的代价就能得到。
更重要的是,这京师商贾齐聚与此,几乎就等同于天下商贾齐聚于此了,商贾们的集中,无疑是正德朝商人们最大的盛事了,在这里,每日的商机出现的机会,也许比那些商人们一年中遇见的还多。哪怕你本来什么都不想做,只不过闲着无聊,到这四海楼逛逛,也许出来的时候,你已经做成了一笔买卖,几万两银子已经揣在口袋里了。至于货物,也许你都还没看见,就完成了交割,剩下的,不过是路上运输之类简单的事情而已。
赚银子如此轻松,没有人不愿意不欢迎的!更何况,四海楼的消息,信誉甚至执行力,容不得任何人怀疑。
没有人想去置问这四海楼的东家的来历,其实,当这楼上的牌匾,由司礼监刘公公亲自来揭开的这个时候,就足足已经够打消大多数人不应该有的心思了,这还不算,当那“四海一家”的御笔亲书的四个大字一露出来,这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人觊觎的心思,也顿时偃旗息鼓了。如今的大明朝,最大的就是这两位,谁要是觉得自己活腻了,大可去找找他们的不自在。
这个是一个值得百官们关注、议论的事情,另外还有一件,当然就是这即将成立的官办武学“威武大学堂”了,对于兴办武学,武将勋贵们固然欣慰赞成,但是那些文官们,也没觉得太奇怪。当今天子的行事荒唐固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天子好舞枪弄棒,不喜文事,也不是什么新奇的消息,这办个武学,虽然不算意外,但是,至少也不感觉太突兀。
真正让他们嚼谷的是,以往在这种天子看似荒唐的行径中,内阁、兵部他们是断断不会凑上去的,毕竟大明的官员,节操还是剩下那么几分的,千辛万苦做官,哪个不愿意留下一个好的官声,真要是在史书上留下个佞臣、谄臣的名声,那比杀了这些自恃持身颇正的官员还要难受。
但是奇怪的很,对于这武学“威武大学堂”,从内阁到司礼监,然后再到兵部,那简直是一路畅通,没有任何的阻碍,甚至连反对的声音都听不到,就连平时最喜欢哭穷装可怜的户部,这次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那个如今已经很少在百官面前表明自己对某事的态度的李东阳李大学士,听说都在人前不止一次说过:“兴办朝廷武学,乃是国之大计”之类的话。
这是怎么了?大明朝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如此君臣同心的事情了,官员们一头雾水。
越是不清楚,越是要弄清楚,且不说好奇心会不会害死猫,但是担心自己错过某个机缘的事情,却是每个人都有的。够资格去在部堂打听询问的,自然去各部堂打听询问,没有资格有这么高档的消息渠道的,城外“威武大学堂”那轰轰烈烈的工地,便成了他们最好的打听消息的场所了。
每日里至少有上百的闲人,站在学堂的个堪称草草建成的外围栅栏边上,鼓着眼睛看着学堂里头的情形。栅栏虽然草草建成,但是,那栅栏四周拿着刀枪军兵们,可不是草人儿,听说这次兵部举行演武大试甄选出来的军士,就是这大学堂第一批的学生,这些人,可是不少都在军中见过血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匹夫,如今各个都有了御赐的腰牌护身,打算仗着自家权势,在他们面前耍耍蛮横的话,那可真要好好想想了。
当然,最令百官们好奇的,就是这威武大学堂不像国子监那样设立监正一职,而是采用军制,直接派将军统领,不过,这个统领学堂的威武大将军是何人,居然没人听说过,虽然是杂号将军,但是,能入得陛下法眼,兵部承认的,总不会突然之间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可这人,愣是到现在连面都没现。
第226章 冠盖满京华 相知三两人
相对于这两个事情而言,一个锦衣卫的镇抚结婚,那实在是就有些不值得一提了,不过,钱无病也没想着自己结婚整出多大个动静来,光是朱厚照到时候来凑热闹,就够他心惊胆战的了,这要是百官们也来个三三两两,到时候到底是来贺喜的还是来参拜皇帝的,那就真不好说了,最起码,自己的婚礼是给毁了。
可惜的是,他还是小看了百官们的本事,虽然说这打探消息是锦衣卫的强项,但是这朝廷里这些闲得蛋疼的官员,真要用心去打听某件事情的话,他们的能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管是这四海楼也好,威武大学堂也好,钱无病的身影都在其中若隐若现,若是关心这两件事情的人,还打听不出来钱无病在这两件事中起到的作用,那他们真可以当个睁眼瞎了。就算钱无病觉得自己够低调,够收敛,还是逃不过百官们的眼睛。
这一打探出钱无病的人来,自然对钱无病的底细来历肯定是要查一查的,能够混到锦衣卫镇抚,这也算不小的本事了。这官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手里的权力,也似乎有那么几分,关注一下,似乎也正常。
盘查钱无病底细的结果,就是钱无病办喜事的那天,突然之间多了不少同朝为官的“同僚”前来道贺,顺便送上不大不小的贺喜一份,当然,这些“同僚”们,大抵是和他品衔身份相当的,品衔高的,就算关注示好,也不会降尊屈纡亲自上门来,打发个家人门人前来送点礼物也就算到位了,尽管这种礼物,钱无病也不过是收到三五份,而且,除了李东阳是属于文官那一拨的,其他几份都是武官们送来的,算是他们提携照顾后进的意思了。
这品衔差不多的来道贺,自然是交结之意,品衔低了,那叫攀附巴结了,以前有过交情还好,没交情的,就这样凑过去,没准还被人笑话几句。但总归当事人是办喜事,也不怕热脸贴了冷屁股,总有不怕被人笑话的前来凑热闹,这一场喜事,倒也办的热热闹闹。
朱厚照是来凑热闹不错,钱无病可不敢将他放在人堆里,这人多眼杂的,没准就有认识朱厚照的,所以,除了拜堂的仪式的时候,请这一位出来露了个小脸,大部分的时候,钱无病都指使李凤儿将朱厚照留在她的院子里,不过,朱厚照似乎也不反对,反而有些乐在其中的味道。
可就是这露一小脸,却露出麻烦来了。这不请自来的宾客当中,虽然大多数人没有亲自觐见过天颜,但是总归有见过朱厚照的,而且前些日子,朱厚照还在演武大试结束的时候,出面给那些威武校尉们赐过银牌,那些远远见到朱厚照容貌的,印象还没淡忘。
总之,朱厚照在婚礼上,已经被人认了出来。好在朱厚照的微服来的,认出了朱厚照的官儿们,倒也不敢大声声张,除了看着钱无病的眼神更加炙热了一些,也只是悄悄的给自己的亲厚同僚或者上司通个风报个信什么的,这大抵就是仪式都已经结束了,宾客都已经入席在大啖的时候,依然还有几位爵爷侍郎匆匆赶来的缘故。
钱无病自然好酒好肉招待,好言好语伺候着,虽然略略猜出可能是朱厚照露了馅,但是这些贵客们不提,他也乐的装糊涂,就算有人悄悄的暗示一下,他也一脸茫然,好像酒喝多了的样子,到这里来凑趣的人,固然是因为皇帝的缘故,但是对于这位新宠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绝对没有人会拎着钱无病的衣领子,非得问出个子丑卯寅水落石出的,倒是也让钱无病胡混了过去。
值得庆幸的是,朱厚照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悄悄的从侧门离开了,再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动静,这一下,倒是让钱无病松了一口大气,这样最好,满足了朱厚照在臣子婚礼上凑热闹顺便会佳人的愿望,也不用自己在临入洞房之际,还得当着众人来个三呼万岁磕谢圣恩,大家都满意了。
一夜无话!
所谓的洞房,也不过是钱无病搂着吴嫣然,小两口卿卿我我的说了半夜亲热话而已,吴嫣然有身孕,虽然郎中说怀孕两三个月同房也没什么大碍,但是钱无病却是不敢轻举妄动,温香软玉搂在怀里,对他来说,这已经很满足了。
当他第二天早上起来,和吴嫣然甜甜蜜蜜的吃着早饭的时候,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一夜之间,红遍了京城官场了。
皇帝微服出席一个臣子的婚礼,这样的消息,真是不要太劲爆,当今天子虽然荒唐了一些,但是那可是九五之尊,身份摆在那里,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镇抚,何德何能,能有这样的殊荣恩宠?
很快,四海会馆,威武大学堂,还有天子出现在钱无病的婚礼上,这几件事情就被人全部连了起来,于是有人就很惊奇的发现,这个锦衣卫受到的天子恩宠,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指挥使牟斌。这四海会馆是钱无病筹办打理,这威武大学堂是钱无病在其居中行走筹谋,这四海楼聚财,威武学堂尚武,二者皆不容轻视,而这人年纪轻轻,又没甚资历,天子这般看重,这其中,一定有众人不清楚的原因吧?
这样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传闻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原来这钱无病是依仗的她的妹子,据说,他有一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自幼在代王妃的抚养下长大,和代王府的小郡主情同姐妹,而陛下年前曾经去过大同,在代王府里见到此姝惊为天人,从此宠爱异常。爱屋及乌,钱无病得了天子器重,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又有传闻,这被天子宠爱的钱氏之女,本来就是代王妃的亲妹子,失散多年方才团圆,而钱无病似乎在此事中居功甚伟,所以在代王府的保举下,钱无病才从此入了陛下的法眼,倍受器重云云。
当然,还有更荒诞的传言,比如说这钱无病有救驾之功啊,再比如说,这钱无病别看在人前是堂堂的伟男子大丈夫,其实是娈童出身,而最近陛下的口味,似乎有些独特,听说陛下在宫中一向不大亲近众位娘娘,大抵和这钱无病伏低做小也是有几分关系的。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些荒诞的话语,官员们是不会当真的,但是,市井百姓们可不就最喜欢这些八卦传闻么,官员们打听议论此事,总会有下人们听到只言片语,再从这些官员的府邸里流露出去,就变成了这些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了。
“总归是个依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小人!”焦芳淡淡的扫了刘瑾一眼,不屑的说道。
刘瑾府上,刘瑾面无表情的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微微晃动,一边听着焦芳和张彩在议论此事。
“这也未必!”张彩看着手里的文卷,自钱无病从大同回京以来,与刘瑾一系的接触、摩擦、冲突全部都记载在这上面,只不过以前这些文卷是单独杂乱的放置着,而此刻,被人汇总了放在一起罢了。
“至少,这人还是有几分武勇的,在豹房,钱宁伤,牟斌遁,唯独这钱无病于脱笼猛豹同时晕厥,焦阁老你总不会以为那是咱们陛下突发神勇,打晕了豹子吧!”
“再看这里,一月来此人都呆在锦衣卫南衙,招收新勇,整饬衙务,须臾间却是去了南街,鼓动一帮弱旅,直接将东厂理事所打得溃不成军,这里看来,此人不禁有武勇,这谋略也还有一些的,至少,这煽动蛊惑的本事是不错的!”
“还有……”
张彩翻着卷宗,正准备继续往下说,坐在椅子上的刘瑾,突然睁开了双目,咳嗽了一声:“说这些有什么用,武勇智谋的很重要么,在杂家看来,这些都不值一哂,难道你们看不出来,这钱无病,有的不仅仅是这些,他有的,是大多数官员没有的东西啊!”
“哦!”张彩一愣:“公公也看过这些卷宗?”
“我没看过!”刘瑾尖细的声音,喋喋笑着:“但是杂家知道,你们也应该知道!”
似乎很满足于眼前两人的疑惑的眼神,刘瑾笑了笑,解开了他们的疑惑。
“他有恩宠,陛下的恩宠,哪怕你就是一团烂泥,只要陛下喜欢,你一样可以在奉天殿上威风八面,受人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