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兵主-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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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押运粮草的许先生求见。”
“嗯?他怎么又来了?”轲比能正要回绝,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便对身侧侍者耳语一番,这才让人叫许贾进帐。
“哎呀,许先生,半日不见如隔三秋哇,快快请坐!”
许贾浑身打了个冷战,瞧着轲比能无比亲热的笑容,只觉要多假就有多假。不过许贾也不是一半人,忙笑呵呵的道:“大人牵挂,许贾感激不尽啊,许贾也十分想念大人英姿。。。”
几十句超级马屁下来,把个轲比能这般人物,都说的直冒鸡皮疙瘩。
“来人,上酒!”轲比能连忙打断滔滔不绝的许贾。
两人交杯换盏,聊了许久,轲比能才露出真正的目的。
只听他惋惜道:“许先生有经天纬地的才略,为何跟了那草包一般的步度根?何不来我帐下效力,必不亏待!”
许贾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脸上仍旧一片醉醺醺的笑容,他抱怨道:“大人有所不知,步度根待我如牲畜,随意指使,不当人看啊,”说着,还假装抹了把泪。
“可是我家小都握在他手中,便是有心侍奉大人,也办不到啊。”
轲比能见此,叹息了一声。其实他是真的爱才心切了。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鄙视许贾,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闲聊,越来越觉得,这许贾是个博学多才的人,所以这招揽乃是真心实意。
“既然这样,就当刚才那句话我从来没说过罢。”说着,他一拍手,帐后转出一个捧着木箱的人来。
轲比能接过木箱,放在案桌上,笑道:“虽然遗憾不能共事,但总不妨碍我两人交朋友吧?”
他将箱子缓缓打开,只见其中金银珠宝,琳琅满目。
许贾的眼珠子一下就突出来了!
轲比能见此,脸上又闪过一抹笑意。
“这点礼物,就当答谢先生押运粮草的辛苦,请先生务必收下,不得推辞!”
许贾伸出手,又收回去,如此来回几次,最终忍不住,将木箱抱在了怀里。
“大人好意,许贾无以为报。。。”许贾说着,咬了咬牙,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道:“步度根让我给大人暗中下药。。。”
“什么?!”轲比能呼的站起身来,大声道:“步度根竟想害死我?”
“不不,大人会错意了。”许贾道:“虽然步度根是这个意思,但经过我的劝解,就把毒药换成了泻药。。。”
这时,轲比能看许贾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之后,两人就像老朋友,一直喝酒,聊天,直到二更时分,方才各自安歇。
许贾被人扶进帐内,待人走后,忽然就睁开了眼。
他起身换了身衣服,又从包袱内取出一个硕大的纸包,藏在怀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咦,这不是许先生么?”巡逻的士兵看到许贾,不由问道:“许先生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许贾装作醉醺醺的样子,问道:“喝多了,放放水,嘿嘿。。。”
士兵们恍然,还指了指方向,道:“那边就是。”
许贾道了谢,大步望黑暗中走去。
走了片刻,许贾又换了个方向,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幸亏白昼时四下探查过,否则还真找不到地方!”
远处,忽现盈盈火光,走近一看,原来又是一对巡逻士卒。
“许先生?”那带头的兵丁拿着火把走进一看,原来是醉醺醺的许贾。
“呃,”许贾打了个酒嗝,慢吞吞的道:“我,我喝多了,口渴,来找口水。。。喝。。。”
原来,此地是一个水潭,正是轲比能三万大军取水之地。轲比能也算谨慎,竟专门派人夜间守护。
“哦,那许先生请便。”
许贾点点头,跌跌撞撞的来到潭边,装作喝水模样,轻轻从怀里取出大纸包,将其中的粉末悄悄全倒进了潭中。
别过守卫水潭的士兵,许贾没有回营帐,却是转身入了密林,抄小道,望居庸关方向赶去。
出了密林,趟过河,许先生驻足了一会儿,看着臭气奔腾奔腾的河水,咧嘴嘿嘿的笑出声来,声音愈来愈大,惊起林中野鸟一片。
“天助我也!若非上游沮阳连番大战,以死人填护城河,这里的河水也不会如此不净,此计也不会如此简单便得以功成,哈哈哈。。。渔阳。。。刘子鸿。。。此战就是我贾诩的投名状!”
四十九章 贾诩 陈群
“贾先生!”
徐晃穿着单衣出了军帐,一眼就看到了贾诩!
“先生快快请坐!”徐晃连忙对亲兵道:“还不快去准备茶水?!”
“贾先生怎么深夜到了居庸关?还这么容易就进了城?”
“呵呵,”贾诩淡淡一笑,道:“大事已成,自然须得快速离开虎穴。至于如何入关,呵呵,那当值之人是将军府上旧人,正好识得我,哈哈。。。”
徐晃开颜一笑,道:“贾先生身饲虎穴,我徐晃可没那么大胆子,呵呵,明日。。。”
“明日将军便派人去收尸吧,嘿嘿。。。”
徐晃闻言,不由打了个冷战。眼前此人谈笑间就要毒死三万人,其狠辣,啧啧,无与伦匹!
两人谈笑一阵,徐晃问道:“先生此后何去何从?”
“唉,我离家许久,自是回武威咯,”贾诩长叹一声,面上露出思念的神色。
“贾先生。。。”徐晃脸色一焦,道:“贾先生大才,若能留下,主公定然十分高兴!”
“呵呵。。。我观渔阳城景致颇佳,不知将军有没有权利给我置办一套房产?”
贾诩答非所问,叹道:“姑藏的环境真的太差,要是能搬到渔阳去住,那就好了。。。”
徐晃闻言大喜过望,忙道:“别说一处房产,便是十处八处也不在话下!”
于是贾诩便成了徐晃军的临时随行军师。
那,陈群呢?
早先刘渊发兵,就任命陈群为徐晃部军师,军郡山大战就已不见其踪影,那么,他到哪里去了?
这事还得回溯到好几天前。
那日徐晃大军刚出渔阳,陈群就叫住了徐晃。
“徐将军,此战如何?”
“不好说,”
徐晃沉吟片刻道:“鲜卑人来势甚大,足有十五万之众,不好对付。”
陈群点点头,赞同的笑了笑,道:“鲜卑人势大,与之硬碰无益,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便是战胜,将军麾下这五万大军也要被打残。”
徐晃笑了笑道:“不是还有军师在么。”
陈群微笑摇头道:“我之长处在于政法,军略方面虽有些谋算,但檀石槐也不是吃素的。”
“那么,依军师的意思。。。”
“将军可知鲜卑人内况?”陈群反问道,不等徐晃答话,又接着说:“鲜卑人虽说被檀石槐统一,但仍旧以部落的形式存在。”
“鲜卑部落之间各有龌龊,时而内战,便是檀石槐弹压,也只是面合心不合。”
“所以这十五万大军就有了漏洞。”
陈群侃侃而谈:“我欲先行一步,前去沮阳,看看能不能寻得一个好办法,让鲜卑大军不战自溃。”
徐晃恍然一惊,道:“军师如此,岂非置身险地?不成,不成!若军师出了意外,叫晃如何向主公交代?”
“徐将军,为了战胜鲜卑人,置身险地又何妨?况且我自问还有些小聪明,绝不会出现意外,将军放心便是。至于主公那里,我自有交代。”
但不论陈群怎么说,徐晃就是毫不相让。
陈群无奈,只得作罢。
但当天夜里,陈群就留书一封,悄然而遁。
当徐晃拿到陈群书信之时,陈群早就离开几个时辰了,想要追踪已是不及,只得连连叹气,又叫人把这事传回渔阳,禀报刘渊。
话说陈群单人独骑,很快就到了沮阳境内,躲过几波鲜卑人探哨,便见那沮阳城下连绵的鲜卑营帐。
陈群下马踟蹰片刻,毅然走向鲜卑大营。
“你是什么人?!”
老远便有士兵奔过来,拔刀相向。但鲜卑士兵都知道大汗檀石槐亲近汉人书生,况乎眼前这一个书生又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只是胁迫盘问。
“这位大哥,烦劳禀报大汗,就说汉人书生陈郭,有要事求见。”陈群衣襟飘洒,风度翩翩道。
“你要见大汗?”鲜卑人奇怪道,却没多问,两人上前挟住陈群,便押进了营寨之内。
“大汗,有汉人求见。”
檀石槐捧着一卷竹简正在翻看,忽闻禀报,心下也不由有些奇怪,沉吟片刻,放下书籍,轻声道:“带进来。”
帐门一开,首先便见一文质彬彬的年轻汉人从容走了进来。
“书生陈郭,见过大汗。”陈群眼角瞟了四下一眼,便对檀石槐躬身行礼。
檀石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书生,良久才问道:“你叫陈郭?怎么跑到我鲜卑大营来了?”
“回禀大汗,小生前来有两件事。”陈群沉着道。
“两件事?”檀石槐眼中兴趣之色更浓:“你倒是说说看。”
“我与上古太守郝晖有不共戴天之仇,欲借大汗之手报之,此为其一;其二,小生想在大汗这里谋个差事,混口饭吃。”
檀石槐心念百转,道:“郝晖之事,自不算大事,我鲜卑大军早晚要攻破沮阳,到时候自然会杀了他;只是这第二件事嘛。呵呵,年轻人,你有什么能耐,敢到本汗这里来讨差事?”
“呵呵,”陈群自信一笑,道:“至于能耐,呵呵,大汗以为,那郝晖能耐如何?”
檀石槐眉头一皱,片刻舒展,叹道:“郝晖守城颇有章法,倒真有些本事。”
陈群点点头,道:“我与郝晖之仇,便在于此。”陈群挥袖一指沮阳城方向,突然激动道:“原本这上谷太守应该是我才对!那郝晖却因家底殷实,硬是从宦官手中生生夺了去,可怜我光宗耀祖失却门路;这还不算,他竟然还冤枉我,使我丢掉官职,甚至下狱走了一遭,让我家破人亡!”
“我费尽心力欲要报仇,一路暗中跟随他到了上谷。然而,郝晖护卫森严,我便是以命搏命也无从下手!幸而大汗大军压境,给了我报仇的希望。”
陈群作揖到底,泪洒满面,道:“只要大汗助我亲手杀掉这个禽兽,陈郭任凭差遣!”
檀石槐观陈群面目真诚,似毫不作伪,心中疑虑稍减,却道:“你说了这么多,却还没道出有何能耐。”
“我自有能耐!”陈郭抹掉眼泪,自信道。
“能助我攻破沮阳?”
“不能!”
“既如此,要你何用?”
“大汗,沮阳地势颇好,易守难攻,急切间攻不下来乃是正理。更何况我孤身一人,在沮阳城内也没有亲信,便是有计也无法施展啊。但是大汗,我的智慧,并不止于此。”
听了陈群的话,檀石槐也颇为认同的点点头道:“沮阳确是易守难攻,这郝晖又是守城的能手,我费时半月,竟没有丝毫进展。”
陈群暗自点头,这檀石槐果真不是一般的人,自曝短处却毫不作伪,端的有些心胸。
“不过我连日观看,大汗麾下大军似乎并没有竭尽全力攻打沮阳,否则。。。”
“你倒有些眼光。。。”檀石槐无奈一笑,道:“我老了,活不了几年就要去见天神。他们都盯着我座下这个位子,自不愿在此消耗实力。”
陈群心中雪亮,这鲜卑大军果真一盘散沙。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从眼前的战事,到以后的推测,从军事到政治,从经济到律法,各种新颖的见解从陈群口中说出来,让檀石槐眼目一亮又一亮。
“这人果然是大才!”檀石槐心中肯定道:“拉拢他,收在麾下,好处多多!”
这是檀石槐最后的想法,也是陈群最希望的。
翌日,大营内,檀石槐麾下各部首领齐聚。
陈群站在檀石槐身侧,看着下面争吵激烈的鲜卑将领,心中颇为不屑冷笑连连,但脸上却愈来愈愤怒,眼中火光燃烧。
“你们,你们一个个不思报效大汗,在这里胡乱争论,成何体统?!”
陈群眼见争论白热,知道是时候了,忙踏前一步,激愤道。
“你是谁?”
拓跋推寅喝到:“汉狗滚一边去!”
“你!”陈群紧要嘴唇,脸上青白,全身颤抖:“你们一个个手握大军,却各自为战,不团结攻城,小心大汗一怒,削了尔等军权!”
这话一出,满堂俱寂,一个个都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檀石槐,脸上都有些不自然。
“好了!”檀石槐沉喝一声,道:“都下去吧。”说完,他转身便望内帐走去,口中道:“陈郭你随我进来。”
陈群瞟了眼徐徐退出的一干鲜卑首领,阴谋得逞的表情一放即收,也跟着檀石槐进了内帐。
“噗通!”
一进内帐,陈群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心中却在暗骂不止。
“大汗恕罪,陈郭一时激愤,言语无状。。。”
“唉,”檀石槐盯着惶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