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清-第3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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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是不会让它传播开来的。
在心里说服了自己,杨猛也离开了小院,来到庄子的大堂之后,他第一个找的就是自己的大管家杨福泽。
“福泽,让秦子祺、杜伏虎来见我。
知会滇西的丁叔,让他选三万新军的老兵,归置好行装、家口,时刻准备往其余省份移民。
知会广州的泰辰,让他加大对粮食的收购,云烟换粮食,可以折价五成,粮食有多少收多少。
知会广西的武庄、田庄,收容太平军过境之后的难民,一旦太平军袭扰咱们的武庄、田庄,咱们死一个人,杀太平军一百青壮。”
对于太平军,杨猛心里还是有些抵触,这玩意儿的杀伤力太大,弄不好就是暴民大潮,一道道命令,发给了杨福泽,杨猛的心里这才觉得有些安稳了。
“三爷,秦子祺在广西,最快也得三天才能赶回来,杜伏虎,倒是在宜良,其他的事情,今天就能安排下去。”
这次杨猛回来的突兀,秦子祺并不在云南,对此杨猛也没多说什么,对付太平军的大政已经有了,现在时间并不是很紧迫。
“让杜伏虎先来,子祺那边,让他收集一下林则徐、张必禄、李星沅的死因,五天之内必须赶回来!”
到了早饭的时候,后宅的女人,在老爷子的刀手监视下,与杨猛简单的用了一餐饭,然后带着满心的怨气。又回去了。此事老爷子那边不松口。杨猛也不好勒令刀手们离开,这事儿只能凑活了。
用完早饭之后,杜伏虎、杜擒虎兄弟,就来到了大堂之中。
“属下,见过三爷。”
“嗯!前期表现不错,你家老三之事就此揭过,明日,你与擒虎。各带三千兵马入广西。
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咱们的田庄与武庄,一旦太平军不识相,来多少杀多少。
我有一条规矩,那就是太平军杀我杨家一人,我杀太平军百人,清军也是一样,胆敢犯我杨家人,一换百!
太平军虽说是群土豹子,但是,到了广西切不可轻敌。敌强我退、敌弱我打,此行的目的不是剿灭太平军。只是保护咱们杨家人。
不是咱们家的人,不信理教,你们不必管,凡是你们统辖的地方,没有三点教的信徒,怎么做,自个心里有点数儿。
过些日子,你家老三也会到广西的,差事派给你们了,建功立业还是做刀下之鬼,你们自己斟酌着办!”
杨家的新军素质怎么样,杨猛很清楚,对付普通老百姓,以一敌十那是往少里说,这些人可都是一刀双枪的,一条步枪一把柯尔特,这样还不能以一敌十的话,那新军就成了不堪一用的废物了。
安排好了手底下要紧的活计,杨猛就没了营生,刘一贴给了杨猛一个吐纳的法子,说是能养生,可杨猛性子躁,根本坐不住,这法子也就成了摆设。
等待秦子祺的五天,杨猛除了在大堂枯坐,最畅快的事情,就是遛狗了。
“三爷,子祺来了!”
“让他进来!”
“三爷!”
“坐!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完了吗?”
“做了!之前林大人病殁,我就留心了,林大人临终之前大喝三声‘星斗南’,也不知指的是广州的新豆栏还是指的是三爷,只怕刘存仁那边漏了。”
秦子祺汇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林老虎,听了星斗南三个字,杨猛也没什么特殊的表现,死者已矣,知道了又能怎样?
“新豆栏是个什么地方?”
“广州洋医汇聚的地方,林大人死于痢疾,这事儿疑窦重重啊!
林大人是接了朝廷的旨意履职去的,后赴广西的旨意是第二道,之前林大人的身子滚虽说差些,但一路有刘存仁和林聪彝照料,想必饮食上是不会出问题的。
坊间传说,林大人是被福建的烟土商人下了药儿,毒毙的!”
痢疾能死人可以理解,林老虎的岁数大了,虽说是终年飘泊,但难免会水土不服,这位走得算是合理。
“既然提到了烟土商人,那也别放过他们,让广州的杨福良带队,凡是福建的烟土商人,无论大小、无论后台,一律抄家灭门!
说说张必禄的死因,张必禄是军中骁将,身子骨不成,他是不会接朝廷的旨意的,这事儿说的清楚吗?”
林老虎既然痛恨烟土,一身威名大半来自禁烟,既然没赶上时候,事后补一场也是应该,让他家乡的烟土商人为他陪葬,这位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张必禄是个老将,初见之时这位老将的身子骨健壮,五年的时间,想必不会老死,这位朝廷骁将的死因很关键。
“据清军的消息,张必禄死于劳碌,毕竟他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星夜驰远关系,本就负担不小,疲累而死也属应当。”
清军的编制杂乱,虽说绿营兵里有不少影子的人,但恰恰张必禄的身边没有,这张必禄是个复起的人,这事儿说不明白,秦子祺的底气也不是很足。
“哦……一个老将军累死了,这事儿就说不清了。
先揭过张必禄,说说李星沅吧!他才五十出头,病死?这事儿你那边是个什么说法?”
这张必禄的死就有些邪性了,一个老将能累死,这他妈不是说胡话吗?对此杨猛也没深究,问过了李星沅的死因再说。
“林大人卒于途中,李星沅就接了钦差大任,当时周天爵为巡抚,向荣为提督,这两人不和,李星沅多次调和未果,负气引发了旧疾,猝死军中。”
好嘛!李星沅能被气死,一个五十出头的封疆会被气死,这封疆的器量未必太小了。
杨猛与李星沅打过交道,这位的器量不至于如此狭小,被气死那是扯犊子吧?
“这事儿真是邪异了,老将张必禄疲累而死,封疆李星沅负气而死,辗转大清各地的林老虎,水土不服痢疾而死,子祺,你说这事儿合理吗?
周天爵、向荣、赛尚阿怎么不死?这些废物,不是内斗就是无能,怎么单单死的都是能臣?
虽说老子和林、张、李三人不是一路人,但三人都是可圈可点的正派人,这阎王瞎了吗?专找好人收?
这事儿你再下些功夫,从林、张、李三人身上走不通,就从洪秀全的身上走,查!我要看洪秀全当时的表现。
勒令影子从外围封锁广西,我倒要看看是老天不长眼,还是有人在暗地里给老子上眼药?”
单看林老虎的死因,尚算合理,但林、张、李,合在一起,就诡异的很了,别人不死,单死这三人,瞎眼也不能瞎的这么准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邪太平(中)
“三爷,现在就用渗到洪秀全身边的人,是不是有些早了,咱们的人打进去的不多,一旦漏了行藏,很有可能影响全盘的部署。”
因为三个大清臣工的死,就动用阴影的人,秦子祺觉得有些不值,一旦被洪秀全发觉,只怕要对身边的人进行清洗,三点教是个极会洗脑的邪教,为了保证阴影的人不被洗脑,秦子祺可是耗费了不少心力的。
单单处置渗进去叛变的人,影子那边死了几百人,阴影也有几十人,死在了自己人手里,万一这事儿败露了,影子渗入整个太平军的谍报系统,可能都要受影响。
“这事儿重要,林、张、李三人死的太过邪异,只怕他背后有人,若是洪秀全的身后有人,事情就不是如今这么个做法了。
一旦真有的话,咱们将来绝不能放了他们,屠灭一国也在所不惜!
若只是巧合,这事儿就好办了,损失一些间谍细作,也不算亏本!”
说实话,杨猛现在是有些头皮发麻的,他心里的推测不是前者,而是后者,想要在军中刺杀,林则徐、张必禄、李星沅之流,很不容易,而且要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的话,影子和阴影,也不可能一无所觉,影子是杨猛一手打造的谍报组织,许多理论和训练都是领先时代上百年的。
杨猛想象不出,这时代除了影子之外,谁还能无声无息的弄死林、张、李三人,其实杨猛最不担心的是前者。最担心的却是后者。
有对手就有对策。没有对手哪来的对策?总不能拿着老天爷和阎王爷做对手吧?国势、气运一说。沾不得、碰不得,一旦让洪秀全沾上了,自己也得退避三舍啊!
“三爷,说的不错,是子祺疏忽了,我这就去安排。”
听了杨猛的分析,秦子祺也觉得有些脊背发凉,他关注的是对手。自家三爷在东南半岛和印度做的事情,别人或许不知道事情,但秦子祺知道啊!
若是在洪秀全的身后,隐着一个跟三爷一样的人物,那这事情就真麻烦了。
“嗯!隐秘一些,李海一两月之后才能回来,你安置一下广西的影子,给咱们的人做好情报工作,近期能避开太平军就要避开。
严密监视太平军的一举一动,将广西的战报。都给我弄来。”
或有意或无意,杨猛在命令之中避开了太平军。运气这玩意儿邪门的很,对上正在行运的货,喝水都能塞牙,放屁也打脚后跟,有些事情弄不明白,杨猛也不敢太过针对太平军。
杨福泽在下面忙活,李海还在路上,秦子祺去收集太平军内部的情报了,杨猛身边也没了趁手的人,后宅倒是有个魏夫子和索朗白玛,但索朗白玛快生产了,魏夫子也被老爷子圈在后宅,有些事儿,让杨猛自己去弄,他还真没这份心思。
手底下无人可用,许多东西整理不出来,杨猛也不愿意做案牍的活计,就只能闲着了。
可太平军的事情,让人挠头,不了解一下时局,杨猛还是有些不放心,抓魏夫子出来,还得过老爷子那一关,闲的有些发慌的杨猛,索性骑上马,直奔昆明而去。
进了杨府老宅,老爷子有客人,是个五六十岁书生气十足的半老头子,瞧了瞧他的打扮,杨猛猜测,这位八成就是新督吴文镕了。
“杨兄,这就是三公子杨副将吧?”
“呵呵……正是我家老三。”
吴文镕这话,是想拍一拍杨家老爷子的马屁,岂不知这一下正拍在了马腿上,老爷子对革职一事耿耿于怀,这位一句杨副将,可是捅了马蜂窝。
“杨副将?老皇历了,现在可不能说杨副将这仨字,欺君呐!”
杨猛大咧咧的接过了话头,用马鞭抽打了一下身上的浮尘,他就坐在了吴文镕的对面。
“如今朝廷正是用人的时候,吴某敢担保三公子之后必有大好的前程呐!”
“哦……新督吴部堂吧?借您吉言,老爷子,您的事儿可说完了?我这边有些事情要说。”
世易势移,对于云贵总督,杨猛可没多少敬意,一开口就要逐客。
“吴部堂,这滇铜之事,非是我故意拖延,而是时局不许啊!滇地民风本就凶蛮,如今广西不靖,只怕长毛贼窜入滇地鼓动民乱,这矿丁都是身强力足之人,一旦矿丁发难,只怕整个滇地都要糜烂。
若想重开滇铜,单指着云南的绿营怕是不成的,您也见了,那帮子兵痞,打老百姓一个顶八个,到了干正事儿的时候,半年只走一百里,殊是不为人子。
要不让朝廷派个骁将来,要不就让朝廷派个三五万八旗精锐来,不然,这矿丁出了问题,咱们俩这项上人头都保不住呐!”
平乱是需要军饷的,吴文镕此来就是为了滇铜,可杨士勤这么一说,这位吴部堂的心里,也开始打鼓了,这话说的不错,抗命只是嘴皮子上的事儿,一旦云南出了暴乱,那就是自己脖埂子上的事儿了。
“杨兄,三公子就是骁将啊!咱们自组民团可好?”
“好是好!别忘了朝廷,革职永不叙用,可是圣旨,咱们挂羊头买狗肉,也是欺君呐!”
“唉……我再回去谋划谋划吧!现在这差事难做,杨兄咱们还是要戮力同心共赴国难呐!”
“这个自然,散去矿丁,就是咱们最该做的事情,为了几个大子儿的军饷,让朝廷丢掉云南这个富庶之地就是咱们的罪过了。”
“杨兄说的是,吴某告辞了!”
离开杨府,吴文镕也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堂堂一个封疆。对一个布政使低头。自己这差事做的有些逊了。可实情如此,杨家在云南才是实打实第一家,总督,当屁使啊?
杨家的门槛虽高,但杨士勤的话说的不错,与其开矿不如散去矿丁戒备,广西都罢了两个巡抚了,吴文镕可不想做被罢官的总督。
“老三。你刚刚对这吴部堂未免放肆了,这好歹是个督抚,总要给他些面子的。”
走了吴文镕,杨士勤也开始数落杨猛了,杨家对历任总督都是客气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