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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皇后刘黑胖-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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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据说柴大状元回家以后,调动了一切可能调动的人脉,包括他奶娘的表舅的侄子的连襟的姨表妹在宫里的干女儿,终于调查清楚了一件事:
  宫里头从来没有收过黑胖的宫女。
  然而当今的皇后娘娘,威国公之女,确凿是一位黑胖。
  柴大状元乃是一代儒林狂人,铁打的男儿汉,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汗湿重衣。
  当然,这是后话了。
  。
  恩荣宴后,段云嶂问金凤:
  “你今天似乎心事重重的,在想什么?”
  金凤睁眼说瞎话:“没有啊。”
  “那枝木芙蓉又是怎么回事?”
  金凤腮上染上几许玫瑰色,羞涩一笑:“别人送的。”
  段云嶂没由来地打了个冷战。
  小婢聊发粉丝狂
  风月揣着她的万年装备:一支笔,一卷纸,和一个墨盒,来到了轩罗殿。因为皇帝陛下传下话来,要召见她。
  她内心充满了粉红色的小气泡,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要召见她呢,而且是单独召见她。天啊,她是不是应该趁此机会请皇帝陛下也给她题几个字呢?
  段云嶂从奏折后面露出半张脸,漫不经心道:“你就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
  风月战战兢兢地跪下:“回皇上,奴婢正是。”
  她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啊,连半张脸都那么诱人。虽然他没有传说中的一甲三进士那么美名远播,然而作为一个少年皇帝,他拥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气度和丰姿。风月如痴如醉地想。
  段云嶂浑然不知这小宫女对他的遐想,合上奏折道:“你走近些,朕有话问你。”
  风月格外乖巧地膝行一段,在段云嶂面前跪好。
  段云嶂斟酌了一下用词:“朕问你,恩荣宴那天,皇后娘娘都做了什么?”
  风月想了想:“娘娘早晨起来,胃口格外好,配着白饭吃了两碟青椒炒腊肉。用过早膳后去太后宫中问安,然后在太后宫中聆听垂训两个时辰,午后便去御花园中布置宴会,一直到傍晚开宴,恩荣宴后回宫,娘娘觉得肚饿,就又叫了一碟青椒炒腊肉……”
  “行了行了行了……”段云嶂听到青椒炒腊肉就头痛。“朕只问你开宴前,皇后都做了什么。”
  “开宴前,娘娘一直都在御花园啊。”
  “可曾见过什么人?”
  “呃……见过太后娘娘……奴婢……和下面的宫人……没有了。”
  段云嶂蹙眉:“你一直都跟在皇后身边?”
  “不是。奴婢中途离开过一阵。”皇后娘娘坏心眼,用闾王爷吓她,她只好抱头鼠窜。
  “这期间,皇后一直都在御花园么?”
  “是。”
  段云嶂默然了。
  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期间,黑胖见了什么人,那人还送了她一枝木芙蓉。
  一想到那天提起木芙蓉,黑胖脸上的神情,段云嶂就觉得胃疼。
  “朕再问你,这期间,皇后都是一个人在御花园么?”
  “应该是……”
  “这期间可有别的什么人去过御花园?”
  风月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皇上难道没有发现,他一直在重复地问同一个问题么?
  段云嶂瞧着风月颤抖的背脊,叹了口气:“你下去吧。”
  最终,风月也没有鼓起勇气问皇帝陛下:“可以给奴婢题个字么?”
  最终,皇帝陛下也没有鼓起勇气问风月:“你知不知道皇后那枝木芙蓉是谁送的?”
  。
  风月从轩罗殿回来,正看见她家娘娘和一个男子面对面坐在大殿里边说笑边敲核桃。那男子听到门口的响动,转过头来,一双明亮乌黑的眼眸正对上风月的视线。
  风月袖子里的老三样又哗啦啦地掉了一地。不过这一回,她没有去捡,而是张大了嘴,凄厉地惨叫了一声,然后拎起裙摆掉头就跑。
  大殿内,段云重久久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他摸了摸鼻子:“皇嫂,我长得很吓人么?”
  金凤一锤子敲爆一个核桃,悠悠冷笑:“你长得不吓人,你只是造孽而已。”
  。
  闾王爷段云重每个月进宫的流程大致是这样的。先去太后处请安,再去徐太妃处撒娇,路上再鉴赏和调戏几个小宫女,然后径直到皇后宫里敲敲核桃,嗑嗑瓜子,说说废话,直到晚膳前再到轩罗殿埋头于奏折中的段云嶂那里露个脸,这形式就算走完了。
  初时,段云重还会去亭罗殿刘白玉那里走走。然而去了几次,他就再也不肯去了。金凤问他为什么,他神色伤感地道:“在她心目中,我大概只是个纨绔子弟吧。”
  金凤心说,你本来就是个纨绔子弟。不过她善良地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段云重的哲学很简单,却十分实在。他对刘白玉有好感,可是刘白玉让他清晰认识到了,他们俩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于是段云重便避而远之,以免伤怀。
  而显然在段云重的观念里,金凤和他是同一层次的人。纨绔,对于和自己同样乐于享受的人也是相当有好感的,更不用提,段云重和金凤一样,都是热爱坚果的动物。
  这日段云重结束了在香罗殿的闲磕牙,来到轩罗殿露脸的时候,却被段云嶂唤住了。
  “朕听说你每次进宫,都在皇后宫里待上一两个时辰?”
  一个霹雳咣地打在段云重脑袋上,他瞬间就懵了。
  他怎么忘了,虽然黑胖皇后不受待见,可她毕竟名义上是皇帝的女人啊。
  “皇兄……臣弟对皇嫂,那可是一片纯孝之心,绝无它意……”他打着哆嗦。
  段云嶂笑了:“朕明白。”
  段云重偷觑一眼皇帝的脸色,很想冲上去抓住皇帝大叫: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明白么?
  段云嶂是明白的。他相信段云重不敢也不可能对金凤藏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可是他不确定的是,金凤心里是不是也全无邪念。
  一想到他们二人曾经瞒着他一起出宫,他就又胃痛起来。
  “云重啊,你最近可曾送过皇后什么东西?”
  “东西……上回和一个西域商人买了一对儿圆圆的小老鼠,觉得十分可爱,便送进宫来给皇嫂把玩。”他没敢说,是因为那小老鼠乌黑水滑,黑米团子一样,让他想起了皇后娘娘,他更没敢说,那对儿小老鼠,皇后娘娘养了不到十天,就养死了……
  段云嶂略宽了宽心,故作无意地道:“那么那枝木芙蓉,自然不是你送的了。”
  “……”段云重终于勉强摸到了圣意的边。
  “皇兄,莫非是有人送了皇嫂一枝木芙蓉,你心里不痛快?”
  段云嶂咳了一声:“胡说什么?”
  那边厢段云重已经抱着肚子大笑起来:“皇兄你真是……纯情……哈哈……”他接触到段云嶂冰冷的目光,立刻合上大嘴巴,噤声。
  “那个……皇兄,大概是哪个太监或宫女送她的,你何必多做猜测?要不,干脆直接去问皇嫂?”
  段云嶂哼了一声,要能问得出口,他早就问了。
  “此等私相授受之事……朕如何能问得出口?”
  段云重笑嘻嘻道:“皇兄,看来你对女人的了解还十分浅薄啊。”
  段云嶂面皮一热,拂袖道:“你当朕像你一样耽于女色不务正业么?”
  段云重极不赞同地竖起手指:“皇兄,你错了,女色,乃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什么宏图大业,都是通往女色道路上的手段而已。”
  “……”段云嶂一时被自家弟弟彪悍的逻辑给震撼住了。
  “不过皇兄,看你过得也不容易,身边根本没有可以让你耽于女色的客观条件啊。”段云重叹息,而后半带调侃地道:“搞不好,皇兄你现在还是个……”
  段云嶂蓦地满面涨红,底气很虚地一拍桌子,大吼:“胡说八道!”
  这一吼,没有吓住段云重,反而让他怔住了。
  “皇……兄,你真的还是个……”乖乖……天啊……富有四海的皇帝陛下居然到了十七岁还是个……太后啊,先帝啊,列祖列宗啊,你们情何以堪……
  他的黑胖皇嫂……真是造孽。段云重深刻地发掘到了问题的根源。
  他换上从未有过的严正神色:“皇兄,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
  “就由臣弟带你出去,开开眼界吧。”
  。
  金粉街,是京城白日里最热闹的一条街,因为这条街上的商户,都是做女人生意的。所谓女人生意,无非是脂粉、首饰,女人的生意最好做,商户们心中有数。
  与金粉街相邻的银粉街,是京城夜里最热闹的一条街,因为这条街上的商户,都是做男人生意的。一般而言,男人生意虽然没有女人的生意好做,可是女人来做男人的生意,却是大大的好做。银粉街,就是做皮肉生意的。
  金粉街的生意,因为有了银粉街的俏姐儿们,格外兴隆。而银粉街的生意,也因为有了金粉街的脂粉首饰,而越发欣欣向荣。
  本朝的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曾经说过,盛世往往是以妓院的崛起和兴盛为标志的。此言么……咳咳,有待商榷,因为这位伟大的思想家本身就从妓院里娶了六房小妾。
  金粉街和银粉街的交界处,两个华衣美服,丰神俊秀的少年公子拉拉扯扯地说着什么,而后其中稍高一些的那个,一甩袖子,进了旁边的首饰店。另一个在店门口转了一圈,也跟着进去了。
  段云重跟在段云嶂屁股后面进了铺子,嘿嘿笑着从后面捅了段云嶂一下。
  “皇兄,”他凑到段云嶂耳边,“你要是还没准备好,就在这首饰铺里先逛逛,买几样首饰给白玉姑娘?”
  段云嶂横了他一眼,他便哼哼着转过头,拿起一旁摆着的一个玉镯子。
  “这个镯子好,适合白玉姑娘。”
  玉质清润,色泽莹白,的确是好。
  “你要是喜欢,何不自己送给她。”
  段云重缩头:“我送给她,她是断不肯要的。皇兄送的,她才肯收呀。”
  段云嶂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吧,那就买下来吧。”
  他的目光越过玉镯子,落在了柜上的一只黑色的涂着奇特油彩的木镯上,。
  “云重,你看这一个如何?”
  段云重一呆:“这一个?这一个不值钱的。而且你看,镯口太粗,哪个姑娘家能戴?”
  段云嶂笑道:“你看这镯子,难道不会让你想起一个人么?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应该会很喜欢的。”
  “谁?”
  段云嶂但笑不语,拿了那镯子:“付账。”
  段云重琢磨了许久,终于一拍大腿:“啊,是皇嫂呀。”
  皇嫂也戴镯子么?
  他思索了一阵,跟上去:“皇兄,这两个镯子,你究竟喜欢哪一个?”
  “都不错,一起买了。”
  “要是……只能买一个呢?”
  段云嶂皱眉:“你没带银两?”
  “……”段云重一时无语。他瞧着段云嶂,只见他一手玉镯,一手木镯,眼睛却在木镯上打着转儿,唇角揶揄地翘起。
  段云重在心里叹息:皇兄啊皇兄,你的情路,搞不好会十分坎坷。
  皇帝的初次体验
  天将明时,皇帝陛下带着一身的秦淮香艳,打道回宫。
  刚进永徽门,便被一个小内侍给拦住了。小内侍一见皇帝,涕泗横流,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远远地膝行过来,抓住皇帝的袍摆就不撒手。
  “万……万岁爷爷,您可不能回去啊!”
  段云嶂懵了。
  小内侍抹了一把泪:“万岁爷,昨晚太后娘娘一时兴起来看您,结果扑了个空,娘娘凤颜震怒,孙公公的屁股已经被打成八瓣儿啦!”
  段云嶂的脸白了:“那现在呢?”
  “现在?太后娘娘正在轩罗殿里等着您呢!”小内侍直起身子来,“咦,万岁爷,您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
  段云嶂举起袖子深吸了一口气。
  没救了。
  逛妓院逛了一身脂粉味儿,还被亲娘逮个正着的皇帝,他大概是第一个。
  在那一瞬间,段云嶂产生了一股近乎绝望的感觉。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有悖常理的想法。而段云嶂摸着袖筒里沉甸甸的镯子,想起了一个人。
  小黑胖,这回只能靠你了。
  绝望的阴霾中,露出了一丝曙光。
  。
  太后娘娘端坐在轩罗殿的正殿中,面色正如黑云压城城欲摧。
  “等不到皇上,哀家今天绝不离开轩罗殿!”她咬牙切齿地挥着帕子。纵然皇室风雨飘摇,纵然外头猛兽肆虐,可是她心中始终有一片晴空,那是因为她坚信她的儿子总有一天会长成一个优秀的男子汉,一个明君圣君。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儿子会和徐妃生下来的那个小混球一样耽于游娱,甚至夜不归宿。
  看着满案待批的奏折,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如履薄冰的境况,太后娘娘的愤怒几乎要转化成泪水冲眶而出。
  宫檐下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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