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途经我的盛放-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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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孔不入的记忆里,浮现少年时他清俊的脸庞。
我盯住电脑上新邮件提示,“眷思,我要赶工作了,不和你说了。”
“等等!”眷思喊住我,“刚刚被你一绕,我都忘记正事了。你不是想要赚钱么?我这有个不错的工作,要是做得好,钱不会少赚。”
“是什么?”我都快不抱希望了,眷思那边突然有消息了。
眷思咳嗽声,继续:“最近‘权瑟’会所玩朦胧美,需要些人手,在帘子内,蒙着脸弹琵琶唱小曲。负责人是我朋友,我就替你要了个空位。而且有我照应着,绝对不让你曝光,不让你难堪。”
“这……”我拖长语调,尚未消化。
“惊喜,我不害你。”她正色道,“你别觉得唱唱歌怎么了,现在赚钱都不容易。我为了得到一个角色,不也要花尽心思?你看我潇潇洒洒的,应酬醉酒的次数,也不会少。”
我仍是犹豫:“就算我豁得出去,我这水平,可以吗?”
“那你放心,现在玩情调的有钱男人,都不太在意你到底唱得好不好,图个新鲜。一般聚在包厢里喊你的,都是应酬,忙着尔虞我诈、算计来去,顾不上你歌到底唱得怎么样。”
“听着……好像也行。”性格决定一切,要不是现在我极度缺钱,再隐蔽,我都不会去。可现在,我是为五斗米折腰的小女子……
眷思隐约是松口气:“那就说定了,今天我接你下班,你来邑少这里试个音,权当面试。”
我心中打鼓:“试音?”
眷思安抚我:“你放心,邑少为人冷清了些,但也卖我朋友面子,不会对你太严苛。但是,咱必须走这个过场。”
我拍胸:“明白!”
弹琵琶唱小曲?
整个下午我也不能专心工作,尽回忆关于琵琶的记忆。我爸是典型读书人,爱好小资讲情调。
我小时候,我妈赌钱之余,只希望我成绩单上好看点。
我爸不一样,除了教我读书写字,还报个班让我学琵琶。
那时候我小,也不懂好不好,一门心思学。后来因为这才艺时常上台表演,我还沾沾自喜过。但我一嫁给陆也生,没再碰过。他家有我一旧琵琶,离婚时收拾行李,我都没想起来。
现在突然要用到了,我倒是清泠泠渗出不少冷汗。
趁没人看见时,我偷偷用手机搜教学视频。
跟眷思去,我也是奔着试一试去的。
“权瑟”之内,金碧辉煌,却没有张扬到底,有些回旋,有些余地。这样的会所,基本格调保证,时不时推出新鲜有趣的活动,难怪大手笔。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眷思手搭在我肩膀上,“邑少就在里面,你只要好好表演就好。我在隔壁包厢等你。”
我深呼吸:“好。”
包厢内光线昏暗,迷离之中不乏诱惑:这是引人纸醉金迷的地方。
“来了。”传说中的邑少从阴影中走到我跟前,眸色一转,“琵琶在沙发上,开始吧。”
邑少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的脸,我本来就看不清。何况这个时刻,我是不敢看他的。
“好。”我赶紧应声,端坐沙发。
紧张和生疏,我花了挺久才带上假指甲。觉得耽误久了,我不敢再问他,挺直脊梁。我弹的是我脑子里较为清晰的《青莲乐府》,嘴里哼了首自认为应景的古风歌。
短短六分钟,我感觉自己蜕了一层皮。
“邑少,可以了吗?”我不敢脱手琵琶,生怕他让我重新弹一次。
“我以为周眷思推荐的人会是假把式,结果是有真本事的。”他回。
我顿时放松:“那邑少,我算是通过了?”我放开琵琶解开假指甲。
“不过,‘权瑟’不过搞个噱头,到时候该弹什么唱什么,你要依从安排。”
“没问题。”我拍胸保证。
我爸要知道我拿学来的技艺干这个,一定会说我有辱斯文并对我很失望。
“面试还有下一个。”我告辞离开时,他突然说。
“什么?”我顿时懵圈。
他变戏法似的递给我面具,眼睛上是花哨的羽毛,烂俗却也魅惑。
见我不明就里,他开口:“你到时候即便戴上面纱,也难免有客人会和你交涉。你不能表现得像个白痴,在这里,有钱是大爷,你不能得罪大爷还要懂得讨大爷的喜欢。”
接过面具,我内心怵得慌:“这……”
他凉凉扫我一眼:“你想拂了周眷思的面子?”
吓得浑身激灵,我拿住面具就往上戴:“好,我去。”
“衣服也换。”他递给我的衣服,虽然外面有件罩衫,本质就是露腰露腿……
虽然这已经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是挑战。想到高薪诱惑,我一咬牙,忍!
准备得当,我被邑少领进某包厢。这包厢开始活动,声息攘攘,热闹非凡。在缤纷绚烂的场合里,我第一时间捕捉到的一抹身形,是林辰!
我吓得半死,手不自觉拽住衣角,感觉自己衰到家!这样的事被林辰知道,我不敢想象,我在他心里成了什么人物……我偷偷攒钱的行为,被他发现他雷霆一怒,说不定真让我卖身还债了……
邑少根本不知道我的小九九,照样和那群声色场合里权贵男人打太极。他说我是晚来的,要惩罚我。
事已至此,我真不能在包厢里就摊牌,那样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祈祷不要让我坐在林辰旁边,那样我会彻底破功的!声音我到可以捏着嗓子古怪一些,可我一靠近林辰,我就不是我自己了……
好巧不巧,偏偏要撞在一起!要不是我和眷思多年好友,我都怀疑是眷思有意整我的。
幸好,我坐在最边上,离林辰有点远。
显然,林辰对这样的场合也是兴致缺缺,不太关注谁陪他。
我如坐针毡,顾着倒酒和一些简单的事。坐我旁边的中年男人倒没有对我动手动脚,全身心投入谈生意。
“走吧。”几分钟后,邑少解放我。
晦暗不明的灯光里,我努力让自己隐逸在邑少的阴影下。
站立在四壁敞亮的走廊,我感觉我脚仍在发软打颤。
“好了,”邑少领我到之前的包厢门口,“你进去换衣服,你朋友就在里面。”
我将裙摆往下扯,不敢扯面具:“谢谢邑少。”
他倏地一笑,朝我伸手:“林邑。”
我和他握手有点蒙,进去后,我问眷思:“邑少全名林邑,他会不会跟林辰是堂兄弟姐妹什么的?那我不是惨了……”
她将衣服递给我:“别乱想,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么?你还只准林辰的亲人姓林了?邑少和你的林辰,没有关系。”
“别我的林辰我的林辰的,我和他没关系,”我阻止她,同时压低音量,“林邑不是让我去包厢试一下水么?林辰就在哪里,我吓得肝胆俱裂!眷思,要是场场碰上林辰,我真的不敢……而且我不能每次来‘权瑟’都说来你家吧?”
摸摸下巴,她像是在思考:“我会尽量帮你物色些出场费高的,不会让你多来。我保证,次数会少一些。而且我让我朋友看顾着点,避开林辰就好了。”
“也……行吧。”别说我现在急需钱还债,单凭我战战兢兢来这面试,我都不甘心无端作废。
换完衣服,我怕撞上林辰,戴了个花边檐大帽子,风风火火跑出了“权瑟”。
眷思拿我取乐,说我是在做贼。
我可不是在做贼?
要是没撞上林辰,我还能安安心心赚这钱。好死不死碰上了,我总觉得自己在犯罪一样。
我才想起佳音没人照顾!林辰在应酬,我又在……应聘。我下意识想打电话问林辰,突然想起这样的行为是自我暴露。我只好催着眷思快点开车,一颗心老悬着,我快招架不住了。
我决定了,下次去“权瑟”唱歌之前,我要去庙里烧香拜佛。
“麻麻。”刚开门,小糯米团子就迎接我。
抱起佳音后,我心里才踏实,往她脸上亲:“乖孩子!”
“麻麻,阿姨给我看好多好看的花花,佳音好高兴。”小家伙依偎在我颈窝,说个不停。
“阿姨,哪个阿姨?”我问佳音。
佳音小胖手一指,客厅正中央,端坐一美人,正朝我微微一笑。
和她对视的瞬间,我猛然就想起宋玉《神女赋》里的一段话:
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
高中时去倾慕过宋玉,读他的作品,却觉得没有这样的女子。
可如今一见,眼前的女子,完全符合神女那种可感不可言的美。
我抱着佳音走到女子面前:“谢谢你替我照顾佳音。”
女子已经站起,稍稍比我高些,嘴角噙着笑:“没关系,佳音很可爱,我很喜欢。小辰之前是托给刘姐照顾,我正好回来了,就陪佳音一起玩了。”
我对美好的人、事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傻笑:“总之就是谢谢,你是……”她喊林辰“小辰”,看年纪又不像比林辰大的……
她朝我伸出手,脸上仍旧保持着眉眼生姿的微笑:“苏蒙烟。”
苏……蒙烟。
那日瞬间夺去林辰精气神的“蒙烟”,竟是眼前这位芳华绝代的女子……
林辰的念念不忘?
呆愣之余,我又觉得理所应当。苏蒙烟光外貌就引得旁人神魂颠倒的,再观其气质,也是无双韵致……
可为什么,我的笑有些牵强?我的心口,泛起莫名的酸胀感?
仿佛,苏蒙烟越美好越和善,我越相形见绌……本来也是,她是流传千年的宝物,我不过是赝品。
“佳音,该睡觉觉了。”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蒙烟,只好从佳音入手。
佳音砸吧嘴:“麻麻,佳音先要洗澡澡。”
“不好意思苏小姐,我要哄佳音睡觉。”我抱着佳音,再次看向苏蒙烟。
她温柔依旧:“没关系,你去忙活吧,我在这里等小辰。”
我让佳音先坐在沙发上,给苏蒙烟倒了杯茶,后抱佳音上楼。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女子,让我这样的同性觉得,多看一眼是亵渎。
“麻麻,水冷了。”佳音软软撒娇,稍稍表露不满。
我后知后觉:“佳音,对不起,麻麻马上抱你出来。”
窘……我在替佳音洗澡时,一直在游神想苏蒙烟,甚至臆想她和林辰的过去。我心情五味陈杂,绝对算不上好。
直到佳音入睡,我都有些在状况之外。
一方面,我想当鸵鸟躲起来,另一方面,我身为林家的佣人,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
咬咬牙,我走下楼梯。远远的,我看见林辰端杯茶走到苏蒙烟面前。我站在苏蒙烟或者林辰面前,都会滋生“不配”之感。而他们处在一起,却无比和谐。这两人没点情史,我都枉为女人。
既然他们已经重逢话当年了,我就不必要再去当电灯泡了。还是十分突兀,明显低了个档次的电灯泡。
低头一看,我庆幸我自己只下了一阶楼梯。
生怕林辰看见我,我赶紧缩回脚。
麻溜回到卧室,我捂住胸口,自己都不理解那做贼一样的心虚。
“唐惊喜,你到底在想什么?林辰和苏蒙烟,根本就是天造地设一对,又不碍你眼!你瞎想什么呢!这么大年纪,还不懂床伴和伴侣的区别么?”
“唐惊喜,别做梦了,你只是卖了十年劳力的离异妇女!”
我念念叨叨,总算挪动步子去洗澡。
心口出的酸涩,半点未消,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关灯睡觉。
我闭上眼,眼前源源不断浮现我脑补的他们相见欢的场景。
又是难眠夜!
“叩叩叩”,正在我翻滚得厉害时,敲门声响起。
我双腿立马僵直,夹住薄被,心中警铃大作。
林辰进来从不敲门,难道是因为苏蒙烟在所以要装模作样?苏蒙烟敲我门干什么,难不成还要和我同床共枕?
可敲门声不作罢,我一骨碌起身开灯,温吞走去开门。
是林辰。
就着明晃晃的灯光,我四处张望了样,没有苏蒙烟的身影。
他像是会读心术般:“蒙烟走了。”
我嘴快:“她不是你的心上人么?你怎么不留下她?你们都聊得这样忘我了,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酸。
自我责怪之余,发现他正盯住我。
我往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