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守灵人-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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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啊!
屋里传出胖女人的尖叫声;身后传来尸体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人的声音,以及一位陌生老男人抽气的声音。
“哎,我都说了别往树上看,这位树后君子就是不听,活该倒霉。”我叹息一句,钱多多回头看了一眼,吓的小身板狂抖。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神打
我跟着回头,也被鬼姨踩在地上的老头吓了一跳。
老头一双鼻孔朝天,上嘴唇翻翘。没有眉毛和眼睫毛,一双老鼠眼挤在褶皱不堪的老脸里,看着真的很恐怖,最主要的是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衫,如此亮眼的眼色把他的长相衬托的更恐怖了。
长相是天赐没有啥说的,我是听说过这样一个人,被他的身份给吓到了。
“鬼姨,抽他九嘴巴,再塞一戳泥巴进他嘴里,别让他请神上身。这老头是临县的金童,练的是神打。”
清醒过来,我着急的大喊,提着夜萧招呼一声钱多多,赶紧回神往树下跑。鬼姨愣了愣。刚抽金童两巴掌,惊动神神叨叨的索多两下,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干枯的手掌握着鬼姨的脚腕,把鬼姨掰倒到了一边。
在纯阳观我可见识过色鬼控制女尸,金童一下甩开鬼姨。不得不说练神打的很逆天。
出马是请神上身显灵,给人看病啊、烧香拜神治鬼玩鬼……等等。神打,同样的请神上身,请神上身后跟变了个人似的,武力值飙升,普通人根本打不赢练神打的。
出马也就是通灵身接自己长期拜的神,也就是供奉香火罢了。而神打却属于业内的特殊存在。神与身合,平时祭的就是自己能通灵身体,把身体当神像用,还不停的练挨打功夫,不仅累和苦而且老的快,死的早,有通灵资质的人谁愿意学这玩意?
金童掀开诡异,从地上弹起来,神情肃穆的说:“何方鬼魅,速速受死。”接着。他快速的一脚踹在鬼姨裤裆,一拳打在鬼姨下巴,钱多多疯狂的喊着妈妈冲上去,我着急的拉住她,快速的说:“不想你妈尸体和鬼姨被打的魂飞魄散。你赶紧盘膝坐下,手捏观音印……”
观音手印也就是含笑一捏手,很多观音画像和神像上都有。在她盘膝坐下,我嘴上教她动作的时候,腿上并没有停,而是冲进屋里捡了一把香出来,快速的分香点燃,一炷一炷的围着钱多多点,嘴上教她念观音心经中观世界状态的经文:“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围着钱多多成炼化形,插完九炷香,我快速的点了一炷五根香,放在额头上对着香形莲台拜了三拜说:“请莲台护法身。”接着把香插在了钱多多盘膝的腿缝正中央,我不等她停下几句简单的经文,严肃的提醒:“继续念,保持节奏,外面的事情你别管。”
莲台成了,钱多多念着经文,足够短暂的唬住请观音坐下金童的金童了。
“金童,菩萨在此,胆敢方式?”
我又点了三炷香拿在手上,对着和鬼姨打架的金童立呵了一声。金童转头一看,一脚踹在诡异肚子上,疑惑一会,他跪在地上对着钱多多磕头,嘴上不知道在念叨个什么玩意。
在他磕头的时候,我把香插在地上,在跑动中解着裤带,到他身边得时候,一泡童子尿围着他尿了一圈,抓了一把泥巴,快速的一脚把他翻在地上,急速的塞进了他嘴里。
请正神的神像金神不能藏污纳垢,练神打的通灵身也不能吃泥巴,我塞完泥巴,喊:“金身藏污秽,金身破。”
这咒语真灵,金童哆嗦几下,又变成了那副老态的垂死样。
请正神请的只是神性,根本不可能有正神上身。据说是凡间的东西承受不住神的法身降临,能有神性附在神像上都了不得了,也就是说世上无神又有神。
“鬼姨,你没事吧?”
我穿好裤子,扶起身上旗袍脏兮兮的鬼姨,刺鼻的尸臭差点没把我呛死。鬼姨瞪着无光的眼珠子,绷着已经出现尸斑红紫色的脸,看着猛喘大气的金童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强奸犯而已。”我冷漠的扫了一眼朝天鼻金童,冷漠的问:“玉女呢?”
据说,金童因为长的丑,村里十五六岁的都找了媳妇,他十八还没找到于是骚扰了村里女人。当年严打抓到拖去枪毙,挂在靶子上远远的打了几枪,亲人没脸给他收尸,被丢到了乱葬岗,守乱葬岗的老头是被扫封建迷信发配的发现金童没被打死,也不知道怎么救活了这货,还传了他神打的本事。
枪毙,打一次没打死,是不会再找他麻烦的。
被他糟蹋的妹子没脸呆村里,跳河没死成,这不,跑去尼姑庵出了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能通灵了,守在观音菩萨身边长伴青灯。
金童找上被骚扰了的妹子,缠着不放给尼姑取名叫玉女,他自称金童,还转而供奉了金童。他本来叫什么?业内很少人知道,反正展现出神打的时候他已经叫金童。
“守灵的,你居然骗我,你好卑鄙。”
金童吐出嘴里的泥巴,没回答我的问话,恐怖的老脸死死的对着我。我耸了耸肩膀说:“论卑鄙也没你逼着尼姑还俗不成,缠着尼姑庵赶走了玉女,逼着人家到处躲你卑鄙吧?”
我故意数落着他的光辉事迹,他扶着腰,仰着下巴说:“那是以前,现在咱们是邻居。玉女要走阴令救人,反正老鬼占了走阴令三十年已经没法再用了,何必占着不放?”呆见台弟。
“呃?”
我震惊的盯着他上下打量好一会,不敢置信的问:“你们成了邻居?”
金童得意的点头,我踹了他一脚说:“滚蛋。凶穴养鬼是谁养出来的,你知道吗?”
不管是金童的神打还是玉女的通灵,都是大字都不认识的人,根本不可能玩风水里的寻龙点穴。利用风水阴穴埋活人,必须会查砂问水寻龙点穴,而寻龙点穴这玩意牵扯到天文地里,蕴含的知识不是一般人能弄清楚的。
我听过凶穴养鬼但也不会。
“鬼是捡破烂的养的,玉女说只要谁抢到走阴令,她就凡俗嫁给谁。”金童打干净身上的泥巴,无赖的说:“不给老子走阴令,要么杀了老子,不然,等老子洗干净身躯,依旧会来抢的。”
“捡破烂的?”
钱多多也不怕尸臭,小心翼翼的帮鬼姨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走到我旁边问了一句。金童愤怒的说:“我也不知道他哪里蹦出来的,捡破烂捡到我们住的山下,正好看到下山打陈醋的玉女,他就缠着不放了。”
“滚蛋。”
我很不待见这老家伙,又踹了他两脚,他拍着屁股跑着,三步一回头的大骂:“陈小狗你比那只守灵的老狗还狠,等着,老子不打你一顿不是金童。”
他除了死缠烂打玉女,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时帮人解决麻烦也只要人一顿饭,这才是我放过他的原因。
“捡破烂的?”
我记下这个人,喊上钱多多悠闲的往院里走。
老宅里有祖灵,三只鬼翻不起大浪,这也是我不担心胖女人的原因。我来守身,主要是防止金童这类人破了院子里的法,顺带的才是打鬼。
三只女鬼已经消失的无形无踪,胖女人坐在大堂前的门槛上发呆,两眼直直的平时前方,木讷的坐着一动不动。
钱多多胆怯的在胖女人眼前摆着手,小声喊:“胖阿姨,你能听到吗?”
“啊……鬼啊……”
胖女人猛的喊了一声,吓得钱多多连退几步,还好我在背后扶住了她。胖女人惊悚的喊了好几声,刚站起身,瞳孔放大的指着我们背后,结巴的说:“鬼……鬼……缺了半边头的男……”
话没说话,她翻着两眼歪到在地上,直接吓晕了。
我没有回头,感觉到一股猛烈的怨气传来,暗叹:好猛的厉鬼。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老鬼与鬼姨
老宅在暗红的烛光下,苍凉、恐怖、古旧。
被关铃收在小棺材里的男鬼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门口,一把菜刀砍在它脑袋里。腥血和脑浆模糊了面容。
它握着菜刀对着门内怨气冲天的鬼嚎着。
“他……他……拿刀砍自己?”
移火换焰的香早已经烧完,钱多多自己的火焰已经回到了肩头,她见男鬼拿着菜刀一次次的劈砍着脑袋,脑袋被砍的稀烂,又一直保持着恐怖的原状,并没有出现砍了几十刀,脑袋上有东西掉在地上的情况。
“它应该是这样自杀的,这是它的鬼相。”
我忍着反胃,想着关铃她们遇到了什么,随口给钱多多解释男鬼的情况。呆沟纵血。
男鬼抬步踏进院子。拿刀劈脑袋的节奏更快,咆哮着喊:“放了她,放了她……不然,你们都得死……死……”她?应该是那只婚纱女鬼了。
不等我问出疑惑,男鬼突然僵直住。仰天咆哮喊:“不……”
它的身体像气球一样被吹大,不甘心的挣扎着,身子在涨倒不能再涨的时候瞬间消失在了院里。
“嗯?魂飞魄散?”
我没感觉到老鬼家祖灵的气息,男鬼明显是来救婚纱女鬼的,它还没来得急行动却被人隔空打散了,到底什么情况?
没时间安慰害怕的钱多多。我见电话没信号,快速的跑出院子,沿着小路跑到豪车边电话才有信号,拨通关铃的电话,我问:“要接冥婚的男鬼怎么回事?”
关铃在电话里喘着大气说:“有个玩风水的阴了王曼一把,在他威胁下我放了男鬼。正在谈判的时候,那个玩风水的好像受到了反噬。他刚刚逃跑,你就打来了电话。你在哪?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给老鬼守身。凶穴养出来的婚纱女鬼被抓了,男鬼跑过来似乎要救女鬼却莫名其妙的魂飞魄散了。”我整理一下得到的信息,又说:“拿王曼威胁你的风水先生,应该是同时养出女鬼和男鬼的人。临县的金童来过我这边,按他说的,这个玩风水的应该是一个捡破烂的。他们都是为了追求玉女,这才出手要夺走阴令。”
“捡破烂的?”关铃疑惑一声,接着说:“两个问题,第一。捡破烂的被反噬了,是谁让他受的反噬?想反噬玩风水的,必须改他布的局。风水师破风水局很简单,改别人的风水局非常难。在附近的、又有如此造诣的风水师,只有叶知秋和诸葛老头子。”
我皱着眉头对电话嗯了一声,关铃接着分析:“第二,老鬼走阴去对付谁?按你说的信息,金童和捡破烂两人,一个被你暂时污了神打的身体,一个遭到了莫名反噬,老鬼对付的应该不是他们两。”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事情似乎清晰明白了,与关铃异口同声的说:“玉女。”
“玉女利用金童和捡破烂的转移业内人的视线,好出手抢走阴令。”我做出了大胆的假设,想了想说:“这事先放下。王曼没事了吧?男鬼已经魂飞魄散了,冥婚应该没问题了,你处理好那边的后续到殡仪管等我,是时候找秦、武两家人谈谈了。我等老鬼的生魂回来,会立刻赶过去。”
关铃应了一声,正准备挂电话,我想起三个女人齐聚,我会头晕,赶紧说:“你通知秦霜就好了,别让武艺跟着。”
“你不敢见武艺?”关铃咯咯坏笑着挂断了电话。
回老宅的路上,我寻思的叶知秋和诸葛老头的立场,感觉特别烦躁。死老头子到底想做什么?
情劫,这是属于我的情劫,在诸葛随风的空墓出现时我已经陷入了情劫。
情劫不仅仅指的是爱情,也包括亲情。自古情劫最磨人,这种事别人帮不了,只能我一个人走。
走在狭窄的小路上,轻轻把夜萧放在唇边,又吹响了那一首祭祀曲,这次吹出来的是纠结与迷茫。
情路上的迷茫。
走到半路,鬼姨控制着贵妇的尸体摇摇晃晃的迎上来,钱多多在后面惊悚的喊着妈妈和鬼奶奶,鬼姨却迷迷糊糊的没有反应。
我发现鬼姨的异状,赶紧停下了祭祀曲。
鬼姨控制着尸体,她还是鬼,曲子对它有着淡淡的吸引力。而她会迷离的过来,或许曲中的迷茫勾动了她与老鬼的情吧?
人鬼殊途,他们的爱情路不比我的亲情劫简单。
天将破晓,老槐树脱了不少叶的树干,剧烈摇动,似乎在迎接归来的生魂。鬼姨坐在门槛外精神一震,钱多多在院里点香,我在旁边打瞌睡,突然辰风吹来在香炉上绕了一圈,我立刻清醒。
不一会,满屋子蜡烛火焰涨了一寸多高,接着熄灭的只剩下了七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