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守灵人-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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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
遗孀只说了一个字,埋着脑袋唰唰留起了眼泪。说:“都是我宠坏的,一个月给他十万他还嫌钱少,还有一些生活小事交缠在一起,他偷偷动手了。等人死了,他怕的不行才告诉我。”
家暴、溺爱的母亲、逆子,三者全齐全了,如果穷没什么好争的,有钱不出事才怪。
我透过车窗看着五层高的楼房,说:“我知道了这些会不会被灭口?”
遗孀呆了呆,噗呲一声苦涩的笑了——
“家丑不可外扬,您大上午把这事全说了。家里出什么事了?”我问。
经过遗孀惊悚的介绍,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孝子早上鬼使神差的去洗衣机里弄出洗衣粉当白糖泡了咖啡,送去医院洗胃醒过来根本以为他喝的是糖。
“您一定要救救他,要赔命让那死人来找我。”
我指着黄观星家的方向,说:“这事我帮不了您,不过可以指点您请一位师傅,镇上的出马仙。”
“不是已经……”遗孀缩了缩脖子,我说:“让您请的人不是死去的出马老头,而是姓黄的一个丫头。四家镇名字的由来您应该听过,那丫头拜的是黄仙,正儿八经的本土仙婆。”
遗孀眼神迟疑,委婉的表达让我出手。转移话题问:“您夫人呢?”
“咳咳。”
呛了一口唾沫,咳嗽几声,我说:“那不是我夫人,那位是省城赵家的千金,过来求缘所以留下来跟着我行了三天道。大早上病算好了,但身体很虚她家人来把她接走了。”
“哪个赵家?”遗孀本能的反问,我随意解释了一下,她再看我的眼神比之前更信任了。
知道赵家的人其实不多,但是只要接触过某个圈子,谁真的厉害即使没有见过也听过,遗孀还是知道赵家的份量的。根据她的行为动作判断,不难猜测她心里的想法。
赵家的人有事都找我,我肯定有本事。
遗孀找镇上年纪大的一打听,还真把黄家的历史给挖了出来,在几十年前姓黄的大仙非常受尊重,可惜黄大仙那一家里出了一个皮影摄魂的老太太。
老太太就是爸爸的姑妈,爸爸清理门户后,老表一家也就搬走了,黄仙的名声臭了,至此黄仙在四家镇除名。
黄观星爷爷就是爸爸姑父的亲弟弟,感情黄观星还是黄蓉的小姨。
姑婆嫁到了黄家,关欣也嫁到了黄家,这里面绝对有事。
听着遗孀激动的讲着黄家当年的风光史,我把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在心里整理完,说:“我带您过去只做个引荐,黄仙肯不肯出手还得看您自己的诚心,记住诚心不是钱。”
领着提着米与酒、纸钱与香的遗孀,步行到黄观星家门前,一层的老楼与梦中见的一样,就连路上碰到的乡亲都与被黄鼠狼带着入梦见到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大树的树荫下隔着几十米就有一桌麻将,很有生气。
“丫头?”
大门开着,屋前晾衣绳上挂着换洗衣服,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见没人答应,看着晾衣绳上的男式裤子和女式内衣皱起了眉头。黄观星父亲在鬼妈死后消失的无形无踪,她跟着爷爷长到十几岁,爷爷去世她就去了棺材铺,家里不可能有男人,而内衣的型号超过了号码,黄观星根本穿不了。
这东西也不会是别人家的,黄鼠狼入梦见到乡亲们对黄观星都很亲切,现实刚好相反,所有姓黄的都不待见她认为她是灾星,或许那个梦是她所期待的。
“陈先生?”
遗孀强压着焦急,轻轻疑惑了一声。我用眼神示意无碍,进屋推开房门,发现黄蓉躺席子上翘着二郎腿,耳里塞着耳机在看恐怖片,大大的眼珠子死死瞪着屏幕。
“好看吗?”我冷着脸,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取下她一只耳机问。她赶紧捂住胸和小裤,说:“进来也不说一声。”
“滚犊子。这是乡镇不是大城市,穿个内衣躺翘着腿在床上看手机很有范啊?”我批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问:“黄观星呢?你没事吧?你爸出来没?”
“我接爸爸出来就来老家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小姨去哪里了?”黄观星垂着脑袋,摇了摇头说:“没事,谢谢小表叔。”
我瞪着眼睛没出声,等着她的解释。
当初赵佳拿她威胁我去挖婚纱女鬼的坟,我把跳楼自杀的校服鬼魂送给了她,子母鬼厉害的很。
“我自己去找的赵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找她。”她羞愧的低头。我紧了拳头又松,说:“你脑子被驴踢了?懒得管你。”
想到她当时被绑地上,赵佳手指头上沾着血,老子有种把她和赵佳一起干掉的冲动。
走到门口,听着背后笑声的抽泣声,我停下脚步问:“不准哭,把衣服穿好等会跟着你爸开工。你爸呢?”
“在楼顶。”她说。纵夹叉巴。
到外面让遗孀稍等一会,我漫步往楼梯口走去。
平顶的一层上面有间矮屋,刚上楼就从虚掩的门缝闻到了浓郁的香火味。
小屋非常狭窄,高的地方一米五几斜矮下去的只有几十公分,一张破烂的双抽屉书桌靠墙摆着,墙上钉着红布,写着黄仙两字的牌位站在桌上,前边睡着石头黄鼠狼,抽屉里放着香裱黄纸,一炷香静静的烧着,五十岁的男子跪在桌前转头看过来,扶着瘸腿起身,哆嗦着问:“你是陈三夜?”
“是。”
看着精神头很足,两鬓全白的陌生老表,我真不知道说什什么,点了点头,直接说:“镇上那家五层楼出事了,我想着是不是请黄仙出马,借此重振黄仙仙风。你看行不?”
“观星有事出去了。”
老表长叹一口气,低头有气无力的说着。我说:“您也行。”
“我不行,我没脸请黄仙。”老表瘸着腿,指着很正常的额头说:“上面刻字了。错就是错了,奶奶勾魂摄魄在她晚年被发现,黄仙被她害的名誉扫地,在镇上差点断了香火。我……”
“您要是没干这一行也就算了,既然还在这一行,不该在惭愧中沉沦,重塑黄仙仙风有何不可?”我接着说:“那年月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噗通一声。
老表瘸着腿跪在简陋的神坛前,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眼中晃着水雾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说:“逃无可逃。父亲试过让我不沾这一行做一个普通人,可是不管我做别的什么运气都非常差。我根本没打算让蓉儿接触这行,她在老货店居然买到了养鬼的卡牌被小鬼缠身……”
“越是这样越想躲,我恨过,恨老天爷为什么让我姓黄?我比普通人努力多倍的工作,倒霉的连家也养不活,老婆也跟人跑了……恨啊!”
老表脖子上青筋暴露,脸部肌肉一抖一抖的,强压着咆哮用轻缓的语气说完,又莫名的流下了泪水。
眼泪是老天爷赐给人类最好的礼物,它代表着人有感情。
“这也许是你的宿命。”
我怅然的叹息一句,又说:“逃不掉就别逃了,打破宿命才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你老了逃避和抗争对自己都没有多大意义,但是黄蓉还年轻,你躲了,这些也许会该她来承受。”
看着沉默的老表,我异常坚定的说:“您破了宿命,黄蓉可以多一条做普通人的选择。就算她喜欢干这一行,那也是她喜欢,不会像你一样被逼的没得选,想做普通人都不行。”
“为了给女儿多一个选择,你该站起来面对。”我弯腰退出狭窄的房间,黄蓉坐在楼梯口,下巴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小声抽动着脖子,她见到我猛的站起身抱着我就哭。她哭舒服了,见我绷着脸,赶紧说:“表叔,你别误会我喜欢女人。”
第一百八十章 陈三夜的重量
黄蓉抹干净眼泪,控制住情绪。 我随手抬起她尖翘微圆的下巴,说:“下巴尖圆。下唇微启过了上唇,两腮相对整张脸看似和谐,脸颊骨相隔的距离却接近四眼,俗称美人尖的发髻线略微高了一点,盖住了漂亮的鼻梁,印堂就是照夫镜……明显的克夫相,你确定你喜欢女人?骗鬼去吧。”
三停五眼,从上往下,额头、鼻梁、下巴三停比列;五眼就是两个耳朵开始,根据那人的眼睛来分比例,比例正就好看。
松手,错过她的身体下楼。黄蓉呆站一会,略带抱怨的说:“小表叔,能别卖弄这种肤浅的相术吗?克夫的女人自然喜欢男人不然怎么克夫?我不是为了缓解尴尬才那么说的嘛。”她追下来,又说:“我把子母鬼封进了赵佳的怀表里。不信她没有倒霉的时候,只要她运气萎靡子母鬼就能发威。”
“赶紧制止你心底的苗头。”
这女人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我才说出“她不可能喜欢女人”这个事实,借此告诉她别跳火坑。
“我是爱上你了。”
到房里坐下,黄蓉给我倒了一杯水,她坐到旁边单手撑着脸,偏头笑看着我说着。
我喝了一口水,挑着眉头示意她继续。她迷离的说:“你面对学生的谩骂诬陷打砸。我数过,你一共提醒了五次。如果我手上有虫子,面对这群人早出手了……”
“不是我自负,跑江湖我还来没输过,这也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我懂进退。没想到却栽在了你手上,还被你打了一顿……”
黄蓉说了很多,憋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又说:“挖坟是业内禁忌中的禁忌,就算我是被逼的也是我挖了表爷爷的坟,按规矩应该死。宽容能忍又心狠手辣,足智多谋的冷漠里又有着温暖。强大的男人谁都爱。”
见她痴痴的傻笑。我无聊的摇了摇头说:“当时我让你选妥协或者反抗,你就跑去找赵佳,想证明你选择了反抗不再妥协。结果正巧碰到赵佳清醒,母子鬼虽然封在了她的怀表里,你却被她拿来威胁我了?”
“小表叔,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我在表白,女人对你表白,你居然借此分析发生过的事。”黄蓉笑着,似乎想用笑容掩盖那份失落和伤感,装着调侃的说:“你是石头做的?女追男隔层纱,你给点正常的反应行吗?”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分析因果,第二反应是想到又一个女人。”我敲着桌面,数着王曼、钱多多、齐奇算半个、黄蓉……都把爱情因果线往我身上连。再想想从守灵开始遇到的大多是女人。这里面没有问题才有问题。
爸爸死前还有个遗愿,让我给他找个漂亮儿媳妇不像他一样打光棍。这是平常父亲临时前的期待还是另有深意?按我碰到情况看,平凡的话并不平凡,似乎与子母离的后遗症有些关。
叶萱母体积累的阴气汇聚丹田下方的会阴等三穴,孕育胎儿的地方生阴不长阳,才导致她那方面的需求越来越弱直到她死。我是子体,就算解开了子母离,婴儿本该存在的后遗症在万虫噬体下几乎清除的差不多了,唯独脸色和皮肤像死人一样的白。
万虫噬体让我成为隐寨传人,打通全身蛊道后,我瘦的皮包骨像被吞了皮肉似的,等知道子母离才明白万虫噬体的必要性,脱胎换骨清楚后遗症。
陈家的术法,重点在魂不在人,子母离对我身体上的后遗症解开了但是还有魂魄。就算解开了子母离,婴儿也只能活十八岁而我却非常正常。
三夜的鬼奶似乎吃的不仅仅是奶,还有鬼妈的一丝魂魄,以魂补魂,点亮三盏阳火。但是还不够完全平复子母离对魂魄造成的后遗症,爸爸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我肩头三把火与常人一样不灭?
隐隐约约的感觉与总遇到女人有关,而其中的必然联系我又弄不清楚。
鬼妈忘记黄观星把我当亲儿子的疑惑在知道子母离的时,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这个答案有些沉重,只能埋在心底。鬼妈缺了一丝魂,用来点亮我的阳火,她永远也不会记得她生过黄观星只知道陈三夜是她儿子。
三夜这个名字更沉了,我必须叫三夜,名字是接引鬼妈那丝魂的必然条件。
认亲、吃奶、取名,爸爸当初所做的都是在施展术法,吸纳鬼妈那丝魂魄。当然前提是鬼妈自愿的,分魂还得鬼妈自己来。
这些东西压在心里,面对所谓的表白,我只会想到“又一个女人”,不会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本生我的存在就不正常,女人缘似乎建立在这个不正常上,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子母离、鬼奶、阳火为什么会正常……等等这些问题,根本没有男女感情方面的情绪。
“又一个女人?你的意思是很多?”
黄蓉呆了一会,神情复杂的嘀咕着。
我从出神中惊醒,含笑说:“让你说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