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第5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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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爹,自首的话,孩儿一定会被砍头的!”沈剑不甘的道。
“爹知道,但这也不一定,如果你不去自首的话,恐怕还会连累到你姐姐,你姐姐本来就招惹皇上喜欢。如果被你连累了,很有可能被皇上一怒之下打入冷宫,到时候就是我们沈家的末日!”沈溪道。
“不,我不去自首!”沈剑摇头道。
“剑儿,你去自首,爹追随皇上出生入死,这两条腿也是为了皇上的大业差点废了,如果爹去求皇上。相信保住你一条命是没有问题的,你姐姐是无辜地,皇上也许就不会迁怒她了。”沈溪劝说道。“爹,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如果我们……”沈剑说道。
“千万不能这么做,连想都不能想。皇上身边奇人异士太多了。你的人是做不到的,就算田畹真的被你杀了。那沈家也玩完了,天子的尊严是不容践踏的,懂吗?”沈溪严厉的训斥道。
沈剑顿时后脊梁骨直冒冷汗,猛的一哆嗦道:“孩儿记下了!”
“记住就好,明日一早随我进宫,这是咱们父子俩唯一的机会!”沈溪不容置疑地道。
“孩儿知道了。”沈剑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从田畹被抓,他就担惊受怕,辗转难眠,侥幸的希望田畹别把他供出来,从这件案子里没有动用朝廷官面上的力量,监察司、情报司都被都瞒了过去,一个政治敏感的人还不能从中察觉到什么,那他未免也太愚蠢了!
案子的经手人虽然是史可法,但幕后的策划的确是那位一路游山玩水,依红偎翠的九五之尊,钱龙锡等人被他骗了,精明谨慎地田畹也被他给骗了。
朝中跟监察司和情报的前身暗影组织有牵连,又掌握海关通关职权的人还有谁,就只有沈剑了,这样明显的推断,沈剑不是不知道,但人总是有个侥幸心理,今天晚上沈剑对上沈溪不过是他外表的一层薄薄地伪装,色厉内荏吧了。
天刚蒙蒙亮,搂着周滢宁丰腴地娇躯熟睡的朱影龙就被徐应元那公鸭般地嗓子给吵醒了。
“皇上,奴才不得已才叫醒您的,您可别打奴才的板子呀!”徐应元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外道。
“行了,朕打过你几回板子呀,不都记着的嘛,下回,下回一起算!”朱影龙一个翻身,将周滢宁抱的更紧了。
“啊,还记着呀,都快两千大板了,这打下去,我还不成了肉末了!”徐应元嘀咕一声,忙想起自己是有事来着,接着道:“皇上,沈溪沈老国丈,还有沈剑沈大人在宫门外求见!”
朱影龙一听,侧躺下来,眉头一皱道:“他们来干什么?”
“奴才不知道,只看见他们父子二人都穿了一层薄薄的单衣,身上还背着荆条,说是来给皇上您负荆请罪的。”徐应元道。
“负荆请罪?”
“皇上,他们父子准是知道自己东窗事发了,这才没有办法,主动自首了。”这时候皇后周滢宁从朱影龙怀中抬起头来道。
“动作倒是挺快的嘛!”朱影龙忍不住赞了一句道。
“皇上,这件事估计跟沈溪沈国丈没有关系,多半是沈剑搞出来的,他们父子出了名的不和,如果这一次沈剑犯的事太重,沈溪也不会陪着沈剑一起向你负荆请罪!”周滢宁分析道。
“宁儿分析的不错,父子不和但毕竟还是父子,沈溪就这么一个儿子,也难为他了。”朱影龙感慨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只有不孝的子孙。
“皇上,他们可都穿着一身单衣呀!”周滢宁惊呼一声道。
“不错,幸亏宁儿你提醒朕了,不然朕可就做错事了,一辈子难以心安呀,这么冷的天,穿一身单衣,还背着荆条,沈剑是年轻人,还挺得住,犯了这么大的罪,也该受点惩罚,可沈溪岁数大了,又为朕伤过腿脚,这要是再受冻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朱影龙跟着道。
“徐应元,传朕的口谕,让沈剑留在原地跪着,让沈溪沈国丈到朕的南书房去,生一盘炭火,去掉荆条,找一件皮袍子给他穿上,朕马上就到!”
第十章:扶桑行省(六)
“皇上,臣妾伺候你更衣洗漱?”周滢宁作势也要起来道。
朱影龙摇了摇头,将其按下道:“你还是多睡一会儿吧,朕处理完事情再回来陪你!”
“嗯,臣妾等你。”周滢宁柔声道,并顺势躺了下去。
朱影龙穿衣梳洗之后,然后在回到床边,在周滢宁粉嫩的腮上蜻蜓点水式的亲了一口,然后在其情意绵绵的眼神关注下下离开寝室。
进入南书房,入眼便见到了背对着门跪在地上的沈溪,只见他还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背后还背着数根荆条,虽然屋内生了炭火,但感觉还是非常的寒冷。
“徐应元,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朱影龙瞪了一侧站立的徐应元一眼,小声问道。
“回禀不上,不是奴才不遵您的旨意,只是沈老大人坚决不让,奴才这也是没有办法。”徐应元委屈的解释道,手里还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皮裘。
“知道了,把皮裘留下,你下去吧。”朱影龙点了点头道。
徐应元知道接下来他们的谈话是不能被人听到的,赶紧的将皮裘放下,然后走了出去。
“罪臣沈溪叩见皇上!”沈溪颤抖的身躯,几乎趴在地上道。
“快起来,快起来。”朱影龙忙上前过去要将沈溪搀扶起来。
“不,老臣有罪,不能起来。”沈溪坚持跪着道。语音虽然因为寒冷而颤抖,但透露出一丝坚定。
“你有没有罪不是由你说的算,而是由律法由朕说了才算!”朱影龙道,“所以在朝廷和朕没有定你的罪之前,你还是国丈,还是朕地股肱之臣。快起来吧,这这些东西去掉。穿上这个,朕有话要对你说。”
朱影龙说完将皮裘取来,递了过去。
“皇上。”沈溪感动的接过皮裘,在朱影龙的目光的注视下。去掉后背上的荆条。套上皮裘,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咱们翁婿间也不必兜那么多***,朕也知道你差不多全知情了,沈剑犯了事,而且还是杀头地罪过,这些年,你们父子虽然不和,可朕知道你还是很关心他的,以他地性格。断然是不会来向朕负荆请罪的,朕说的对吧?”朱影龙直截了当的说道。林雷
“皇上猜地一点都不错,这个不孝子地确是这样的,不过在罪臣的劝说他,他已经明白了自己所犯的罪。逃不过律法的惩处。所以决定亲自过来向皇上负荆请罪,而罪臣也有教子不严的罪过。所以也一并前来向皇上请罪!”沈溪道。
“你呀不要替他辩解了,沈剑有野心朕十分清楚,一个人如果没有野心那只能做一个庸庸碌碌之辈,有野心的人才会有进步,但是有野心是对的,但绝不可起歪心、邪心,朕用他,是看他是一个可造之材,但是他的才却用在了不恰当地地方,朕说这些,你明白吗?”朱影龙问道。
“罪臣明白!”沈溪心中暗叹一声,他早就知道是这个样子,什么都不可能瞒过皇帝的眼睛,难怪那么多桀骜不驯的军方将领对皇帝是如此的俯首帖耳,见皇帝就如同乖巧的小猫一般。
“沈剑既然自首,也就说明他有心悔过,朕就给他一个机会,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朱影龙道。
“谢皇上不杀之恩!”沈溪老泪涕零道。
“先别忙着谢朕,这些年他贪墨地多少,用掉了多少,都要给朕一分不少地交到国库去,还有,让他主动去找史可法投案自首,朕明日就会颁布一条法令,对犯有罪者抗拒者从严,坦白者从宽,日后朝廷办案准以此律!”朱影龙接着道。
“罪臣一定监督这兔崽子将贪墨和走私所得一分不少的上交国库,并主动投案自首,向朝廷请罪,求得律法从宽发落。”沈溪激动地道,他知道朱影龙这么做也就是给出了一个不杀沈剑的理由,如果没有这个理由,皇帝自己便就有徇私之意,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皇上如何统治天下,如何驾驭百官,如何能让天下臣民诚服?
沈剑可以用“主动投案自首”这个理由从宽处理不用掉脑袋,可田畹怎么办?要找个什么理由才能不杀头呢?主动坦白?显然不可靠,也不是事实,理由也显得苍白,如果朝廷那帮清流闹起来,还有主管刑部的杨鹤,也不会放过田畹的,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还有宫里头的田氏两姐妹,自己回来之后就没去过她们那里过,真是麻烦呀!
处理完沈溪的事后,朱影龙在脑海里一直在考虑田畹的事,虽然决定了不要他的脑袋,可总的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呀,不然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呀!
重新回到温暖的被窝中,周滢宁暖暖的身体便紧贴了过来,搂住男人结实的胸膛道:“沈家父子走了?”
“走了,沈剑投案自首,朕以此为理由答应留沈剑一条性命!”朱影龙道。
“那田畹呢?”周滢宁一听,便听出关键问题来,问道。
“朕也在愁呢,这一次掉脑袋的官员一定不少,要是这两个主谋都不砍头的话,朕如何服众呢?”朱影龙头疼道。
“皇上,沈剑和田畹所犯之事乃是走私和贪污,但身上毕竟没有背负什么人命大案,而那些个官员不同了,只要他们身上背负了人命案子,或者说欺压百姓,横行乡里,作奸犯科等等,只要是有这等劣迹的贪官杀了也就杀了,而那些个只是贪污走私,为了一点钱财而没有太多劣迹的,皇上大可剥夺了他们的官职,追回所得,并且永不叙用,这样底下的官员也就无话可说了,朝野也就没有什么非议了!”周滢宁想了一下道。
朱影龙眼睛一亮,抱着周滢宁猛亲了一口,赞道:“宁儿,你可真是朕的女诸葛呀,这个办法好,虽然不尽完美,也便宜了那帮贪污走私的官员,但这也不是彰显出朕的仁慈吗?”
“不过朕担心此举会让一些官员有侥幸心理,从此胆子会更大,因为只要贪污一些,只要没其他错,被朝廷发现最多也就是丢官罢职,损失贪污所得,不会危急性命,朕的仁慈会不会助长了这些人的贪污气焰呢?”朱影龙转念一想,担心道。
“皇上不杀他们,难道不可以判他们坐牢吗,只要把贪污最低刑罚定的高一些,比如一旦贪污收贿,至少要坐五年牢,贪的越多,做牢时间也就越长,一个人如果仅仅贪污受贿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要犯了其他事,情节严重的,数罪并罚,判处死刑也是合乎律法的呀!”周滢宁一笑道。
“对呀,官员要收贿,必然是有人求他办事,这要用钱来收买官员办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这要是连在一起,可不仅仅是收贿一项罪名了,宁儿,你真是聪明,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朱影龙惊叹一声道。
“据臣妾所知,田畹是个胆小谨慎细微的人,这些年虽然在扬州,但还没有做出太过分出格的事情来,只是为人有点喜好女色罢了,这些皇上都知道,而且田畹虽然应酬较多,与江南诸多官员来往频繁,但最多也就是礼节的来访,排场虽然是大了些,不过谁叫他是国舅呢,底下的官员不巴结他,巴结谁去呀?”周滢宁道。
“宁儿,你这是在替田畹说话吗?”朱影龙道。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说有些事情田畹没有这个胆子。”周滢宁道。
“你是说沈剑?”朱影龙心领神会道。
“臣妾不知道,皇上说是谁那就是谁咯!”周滢宁一笑道。
“朕知道,沈剑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是一把好剑,用的不好反而会伤及自身。”朱影龙目光炯炯道。
“皇上明白,臣妾就不多说了。”周滢宁柔柔的一笑道。
“也许田畹只是一枚棋子,而沈剑却不是一个好的棋手。”朱影龙道。
轰动一时的江南集体官员走私舞弊贪污大案终于落下了帷幕,主犯沈剑因为主动投案自首并交出一切所得,获得从宽发落,处十年监禁,主犯田畹虽非主动投案,但案发后主动交代一切,并上交一切所得,揭发有功,同样判处十年监禁,两个国舅爷一起到牢中称兄道弟去了,主犯钱龙锡,走私、贪污并收贿,在任两任巡抚中,收受贿赂,大肆敛财,共计银龙元一百三十四万六千,利用职权,侵吞百姓良田三百顷……判处剥夺进士功名和巡抚官职,终身监禁……
本以为这一次又会掀起一次腥风血雨来,但是最后被杀的也就是十几个罪大恶极的官员,这些人都背负了人命血案,冤假错案,已经到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朝廷以律判他们斩首,也没有什么人表示不满。
时人都认为这一次这么多官员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