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居注+番外+后记 by 寒衣[美攻强受]-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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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何况那些秀才真的会跟著谈颜恒造反麽?
至於报馆……目光落在新拟出的报馆管理条例上,毕子灏暗自想著,看来直隶那边,还要再晚些才能允许办报。至少,要等到他训练出几名忠心又能力足的手下之後才行。
这麽想著,处理完手头事情,毕子灏回宫去也。下了马车,他还在一边想接下来怎麽处理各种事情,一边往寝宫走。
宫内道路他非常熟,即使心神不属也不会走错。走到僻静之处,他感觉对面过来人,向旁一闪,继续走人。
“等一下,你站住──”一个女声响起,听起来非常熟悉。毕子灏回过神来,抬头──
两人都愣住了。
过了半天,那名女子方才迟疑吐出两个字。
“!尤?”
毕子灏看著她,薄薄的唇渐渐勾起一抹笑,也吐出两个字:“三姐。”
两人的对视并没有维持很久,那女子很快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毕子灏。
清脆的声音变得哽噎,一张漂亮的脸上布满泪痕:“!尤,我以为你死了……”
毕子灏伸手抱她,安慰性地在她肩头拍著:“我没事,这不是好端端在你眼前麽?”
女子被他这麽安慰,眼底露出些惊奇来。
习惯了那个精於算计但绝不会表现出温情的弟弟,怎麽也无法相信他居然会说这种话做出这种动作。过了半天,女子道:“!尤,你好像……变了……”
毕子灏微微笑了笑:“三姐,你也变了不少。江南生活,还不错吧?”
“你怎麽知道我在江南……啊!皇宫这麽危险,你怎麽进来的?万一被发现……”女子说著,忽然发觉眼下情况,不由变了脸色,“!尤,我们快点出宫,如果现在的皇帝发现你,他肯定会杀了你的──”
她伸手拉毕子灏,用力之大,在他手臂上留下青紫痕迹。
毕子灏却不动,摇摇头道:“三姐,你搞错了,我一直都在宫里。”
女子一愕,呆呆看他。
“姐夫进宫还来找过我。”毕子灏看著她,道,“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不化妆的我,所以认错了人。”
女子瞪大了眼:“我听说你在皇宫被攻破时自杀了,难道死的人,是毕子灏?”
毕子灏看著她,点了点头。
“那颜恒他见过的毕子灏,是你?当朝毕相,原来是前朝承昭帝?”
毕子灏正要说话,身後忽然传来“嗒”一声,什麽东西掉落的声音。
两人皆大惊,毕子灏回头,女子向旁一步,齐齐向发出声音处看去。
只见当今大岳天子呆呆站著,地上散开一沓纸,应是从他手中掉落。他看著二人,脸上完全看不出表情。
三十五
“季北……”
畢子灝馬上撲了上去,撲倒方季北倥銦A伸手抱他,被方季北一側身甩開。
“季北你不要生氣,我、我一開始是圖植卉墸搅酸醽恚以贈'有半點對你不利的想法,季北……”
方季北深深看他一眼,也不說話,轉身就走。
糟了,他氣得不輕啊。
畢子灝連忙去追他,但他跑步的速度甚至不比方季北走路快,很快被甩得洠Я擞白印
追到寢宮門外,畢子灝砸了幾下門,門內人一點反應皆無。他感覺到了十足的挫敗,坐在地上,一張臉皺成一團。
“!尤,你……你和那人……”女子──羽慕公主跟著跑了過來,在門口停住,看著畢子灝一副痛苦樣子,小心翼翼問道。
畢子灝靠著寢宮大門,露出一個苦笑來:“三姐,我喜歡他,他……也願意和我在一起。”
羽慕公主看著他,完全傻掉了。
“你、你以前洠в泻眠^男風啊……”
“可我也洠в邢矚g過女人啊。”畢子灝側著頭,死死盯著門板,就口回答。
“可畢舍人為你做過那麼多事,又陪你那麼多年……你和他幾乎是一起長大,他愛你愛得甚至為你而死,你卻洠в邢矚g他。”
“在遇到季北之前,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活下去。為了活著,什麼人什麼事物,都不重要。”
畢子灝沈默了片刻,開口道。
“三姐,母後……娘她不受寵地位又低,你是女孩還洠颤N,但我,從小到大一直是在算計中渡過的,你大概也知道。”
“但你一定不知道我被大哥和太子害過多少回,不知他們怎麼想盡方法除去我。我從小男生女相,他們跟父皇說我相貌亂國……”
“我知道,所以娘請來善化妝的宮女,把你化得盡量平凡。後來幹脆訓練畢子灝,讓他把你化得平凡些,把他自己化得美些。反正他再漂亮也洠в腥藭⒁猓@樣即使偶爾來不及化妝被外人看到,也不會暴露。”
畢子灝嘲笑似的勾起唇:“聽到‘畢子灝’三個字感覺真別扭……改日我應該去皇陵祭拜他,把這名字討過來。”
“!尤,難道你……就要頂著這名字過下去,不再……”
“三姐,你在江南,用的是沐雨這名字吧?”畢子灝打斷她,“那麼你就是沐雨,我就是畢子灝。前朝的羽慕公主和承昭帝,已經死了,不是麼?”
“你不要皇位了?”羽慕公主──或者說沐雨──瞪大眼睛看著畢子灝,但眼底竟然有些喜色。
“我不要。”畢子灝看著寢宮的門,眼神是說不盡的溫柔,“最適合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就在眼前,我為什麼要坐上去?和他比起來,那龍椅有什麼興味?”
沐雨松了口氣,笑了笑:“那我馬上通知顏恒,還有蔡統領……”
“他也洠溃俊碑呑訛畣柕溃拔矣浀貌探y領對大韋非常忠心。”
“是啊,你不知道他有多麻煩,救了我之後就一直說什麼要眩龂退慊首鍥'有男兒,也可以讓我的孩子做皇帝。”沐雨埋怨道,“都是他不停說,害得顏恒也以為我想眩龂雸蟪稹#∮龋溃訛憧蓜e怪我,我其實是不想給你報仇的……”
“給我報什麼仇,我不是好端端的活著麼?”畢子灝道,“就算是死了,也是應得的。我不是一個好皇帝,從來都不是……”
“你一直長在宮裏,行差一步就是死亡,哪有可能明白民間疾苦?”沐雨半蹲在地上,摸摸她弟弟的頭,“父皇昏庸,已經將國家折騰得無法救治,而你當上皇帝,只是因為太子他們都死了。你在繼位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傀儡,又能做什麼?就是我,也是失去公主身份之後,才能去體會民間的生活。”
“那麼三姐,我們以後就是沐雨和畢子灝了,好吧?”
“但……”沐雨看著寢宮大門,秀氣的眉微微皺起,“就算我們想放棄原來的身份,那個人會相信麼?子灝,我們逃走吧,洠в腥魏位实蹠莸孟乱粋‘先帝’的──”
“他會。”畢子灝打斷她的話,道,“三姐,他不是我,不是你,不是任何一個我們想象中的皇族的人,甚至不是朝裏宮中那些爭權奪勢的官員太監。對他而言,什麼皇位權勢都不重要。如果他認為我能當好皇帝,他甚至會把皇位直接讓給我。”
沐雨瞠目結舌:“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人?”
“三姐,起初我也不相信。最開始在他身邊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他是裝腔作勢。”畢子灝說著,輕輕笑著,“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呢,奇怪的是這麼傻的人,居然能打進皇宮居然能當好皇帝。三姐,我看江南的折子,只是這半年的稅額,就超過前一年的全年,對麼?”
“是啊,他們都說我邭夂茫F在從商,比之前好太多了。”沐雨回道,“雖說京城情況會更好,但江南地方靖了很多,他們說義軍原來的組成就不容易貪瀆,在地方為官也是如此。”
聽到她誇獎方季北,畢子灝就不由露出笑容,笑得開心。
沐雨不由出口打擊他:“你別高興得太早,就算你們在一起,他也得迹影桑亢螞r他現在好像在生你的氣啊。”
畢子灝馬上黯淡下來,拍了幾下門,見門內毫無反應,垂頭喪氣道:“三姐,你遠來一趟,我先陪你溜達溜達順便聊天,晚上再回來……解釋吧。”
沐雨覺得有些好笑,好笑之余,卻也在想這個弟弟真是變了很多。從前誰見過他這幅樣子?他永遠都是淡淡的笑,就算以前那位畢子灝拽著他衣襟喊著愛,也不見他表情改變半分。
就算當不了皇帝也洠颤N,做皇後也挺好的。聽說畢子灝畢相極為有才,她還驚訝過那個總跟在弟弟身邊,一點也不起眼的小不點從哪裏學來那麼多枺鳌
這麼想著,沐雨笑著站起身,拍拍畢子灝:“好吧,就讓你這個江南首富的三姐請你吃飯,你有什麼想要的盡管開口,三姐買給你。”
這話說完,她便看到頹然的弟弟眼睛亮了起來,表情有點……不懷好意。
打了個寒戰,沐雨跟著畢子灝向外走去。在他們離開後,站在寢宮門另一側的方季北關好門,閂上,然後坐到桌邊,發呆。
三十六
原来不只是女生外向,男的也可以啊。
沐雨哭笑不得地看著拿了一堆东西,甚至揣著两张地契的弟弟,觉得再这麽走下去,自己那点家底都会被他捞光。
玩的穿的无非是用来讨好那位皇帝的,什麽房产地契,说穿了也是帮那位苦哈哈的皇帝省点内帑。
沐雨实在受不了了,匆匆告辞,回她住的客栈去──开玩笑,她挣那点银子不容易,可不想全拿来孝顺弟……弟夫?
她的弟弟眼光倒也不错。她在江南,也听过不少有关当今皇上的消息。那男人绝对是配得上她弟弟的,虽然是男人,但又有什麽关系呢?她早就不指望自己这位倾国倾城的弟弟和女人在一起了。
过得好就好。什麽皇位什麽天下,其实没那麽重要。她这位弟弟在皇宫中弄得一身阴沈满心城府,也只是因为自保。如果关系不到生死,她宁可他像现在这样。多快活。
也好面对那些忠於前朝的死士了。省得他们总逼她造反,还把她夫君逼得去当官,弄得夫妻不能在一起。
真好啊。
沐雨开心的同时,她那位宝贝弟弟守在寝宫外面,不得其门而入。
……都说了那麽多,他还是不肯开门啊。
毕子灏郁闷地蹲在门口,透过门上雕刻和镶嵌宝石的缝隙向里看著。
──对他而言,皇宫内没有什麽秘密。他可以确定下午说的话方季北都听到了,但……他好像还在生气。
敲打几下没有反应,毕子灏哀怨地干脆坐下来。
依稀能看到人影,他肯定在寝宫内,只是不肯开门。
努力往里看也看不清人,毕子灏一边埋怨著当初建的时候干嘛不把缝隙弄大一点,一边找了个舒服一点的位置坐好。
幸好吃了晚饭,现在天也不是很冷,应该还能忍住。
那个人非常讨厌被欺骗,所以,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
苦肉计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他那烂身体,只在外面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完全动弹不得。方季北一开门,他就向内倒了下去。
“季北,季北……”叫了两声,方季北看也不看他,径自而去。
想起身追他,动一动全身就酸痛无比,根本动不了身体。毕子灏只能看著他离去,脸上露出哀怨来。
哀怨还没有到头。正捶腿期盼麻木感快过去时,不知从哪里杀出来两名侍卫,每人一只手拖起毕子灏,把他拖到寝宫附近一单间,然後把人放下。
他那位皇帝,竟然做出这麽没品的事情──因为不想见他,居然把他看住,可以行动,但不可以走到他在的地方。
毕子灏心里发苦──看来这一次,方季北气得著实不轻。想靠一般法子解决,是不行的。
几天下来,能想的法子都试过了,甚至公事上公文堆满案头,号称皇上不做批示就不能处理。
但他那位皇帝还是不见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并不是夸张。至少毕子灏就感觉度日如年,想方季北想得不得了。由於无法跟著偷窥,他终於用了最後一招──
偷偷打开密道的门,走到寝宫,从小孔偷看床上的人。
那人睡得熟,阴暗光线下,能见他微皱的眉头。
毕子灏觉得很心疼,他的季北睡觉总是很沈,一副放松样子。而现在,是因为自己麽,竟然让他在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