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私房美人(艳本倾城之一)(出书版) 作者:千寻-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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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成并不知道他们出府时,身后有十几个人踉着。
—路上,青竹胆战心惊,想着简煜丰连日里的怒火,她暗暗替谨容捏把冷汗,担心自己没接成的三十大板就要落到她身上去,姑娘还病着呢,怎禁得起?到时候……
青竹咬牙,就算再害怕也得替主子受下,若她还护不了姑娘的话,就推这个皮粗肉厚的档着。
想到这里,她两手圈得姜成更紧了,脸贴上他宽宽的后背,对着他的背,低声说一句:对不住。
怕行踪曝露,没有人骑马,他们施展轻功,尾随在姜成和青竹身后。
想起谨容的病,简煜丰的心一阵強烈痉挛,像是千百利爪在里头狼狠挠着,撕拉着,无法遏制的颇栗在经脉间奔窜。
她还好吗?他还来得及吗?她能不能等等他,再等一等?
他揺紧拳头,青筋在额间贲张,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姜成在一个宅院前头勒紧缰绳下马,他才将青竹抱下马,倏地就让几个飞身靠近的黑衣人制住,他的武功不比他们差,只是输在猝不及防,他们死命地把姜成压在地上,任由他咆哮喊叫。
简煜丰不看他半眼,双足轻点,跃过高墙。
像是有条线牵系他的心似的,他根本不必辨别方向就直觉奔往有她的地方,双手推开门,他看见谨容正痛得满地打滚,
像是接了一记闷拳似的,他一跃上前紧紧将她抱在胸口。
明知道这话对她的疼痛没有意义,他还是忍不住说:「别怕,我来了。」
谨容虚弱地抬头望他一眼,是痛得头昏,以至于看错人?她努力张大双眼,但汗水湿透头发,一束束像蛇似的贴在脸上,模糊她的视线,她看了又看,怎么看都是那张严肃的脸。「不怕,我来了。」他又说同样的话,好像他多说几次,她就真的不会害怕。「是你?简煜丰?」她迟疑地碰碰他的脸。「对,是我,简煜丰。」他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
她缓缓吸吐几口气,分明心底感动,可下一刻她却发狂似的举拳拚命往他身上敲打。
「你这个坏人,我痛死了,都是你害的,啊一什么七线蛊嘛,什么天羽蕨嘛,凭什么啊,啊~凭什么你们家的郡主娘娘不能痛,我痛得半死就没关系,凭什么我的血要拿去救人,凭什么我就要倒霉,啊
」
新的一轮疼痛发作,她每抽痛一下就大叫一声,疯狂的放声大哭,疯狂的捶打简煜丰,疯狂地在他身上拚命翻滚,她不管不顾了,再也,不管,不顾!
青竹进门着见的就是这一幕,她受到的惊吓不浅,死命盯住那个泼辣女子,她……
是那个温和的谨容姑娘?
她睦大双眼,目不转睛,这才晓得王爷的医术真是了得,原来王爷日日施针,想抑制住的就是这种程度的疼痛?鸡皮疙瘩冒过一层又一层,她不在地狱里,却觉得全身发冷。「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错。」简煜丰眼底的愤怒瞬间凝结成心疼,两颗晶莹泪水悄悄下坠。
「你的错,你的错,你该死的大错特错。」她痛极了,举手就要抓花自己的脸颊。
简煜丰心头一惊,飞快点住谨容的穴道,下一瞬,谨容昏睡过去,但即便昏睡,那股疼痛依旧让她壁紧了双眉。
简煜丰飞快在她身上施针,一面亲吻她的脸一面低声安慰,「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会在这里,一直在……」
不管谨容有否听见,他不断在她耳边叨絮着,直到她扭曲的五官趋于平缓,直到她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他才抱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他们的家。
接下来,医林圣手鲁棣和简煜丰卯足全力,企图把谨容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洗的、吃的,喝的,抱的,什么药都尝试过,身子心理受到无数折腾,好几次她几乎熬不下去了,是简煜丰一遍遍在她耳边说:为了我,再坚持一下。
他心疼她受的苦,一下朝便抱着她,不管她醒着昏迷着,都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他说他们的初识,说他怎么会喜欢上她,说他于情爱看得淡,以为这辈子将要这样子过,没想到一个不服气,再加上一点骄傲,他不相信皇上说的,不信济民堂的平胄散效果会比他开的药还好,于是存了比较之心,于是他遇上她,于是遇上改变自己一生世的女子。
他对她言爱,他说自己从来没爱过张钰荷,从小到大,只拿她当妹妹看待。
他说有父母亲的前车之鉴,他坚持除非遇见真心喜爱的女人,否则绝不轻易成亲。但他是裕亲王爷,婚事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多少皇亲贵戚想攀上他这门亲,多少势力想拉拢他靠近,因此当有人误会他喜欢张钰荷时,他便将错就错,不但不予否认,还对她加倍宠溺,坐实这项谣传。
因此礼亲王府三心二意,晋远侯府加倍小心,其他的勋贵不想得罪礼亲王,只好放过他这条大鱼,而许莘为求得张钰荷为妻,就得收拾他的风流习性,一心一意对张钰荷好。
至子皇帝,他有心结,知道想求却求不得的心痛,同为天涯沦落人,怎能不体贴简煜丰的「心痛」?因此,他不作主简煜丰的婚事。
这是多全其美的事,却没想到会造成谨容的误解,让他们差点阴阳两隔。
谨容在病中,简煜丰说过很多话,以前谨容总觉得他脾气太硬,心底有事只会深埋不会露土,没想到他将所有心事悉数对她说尽,为她,他努力改变自己。
这样的简煜丰怎能不教人心动?
所以她不但为他坚持一下,还坚持很多下,她为他过关斩将,闯过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关头。
简煜丰还告诉她,因为她,他开始相信命运;因为她,他求起神佛;因为她,他发誓尊重每一个生命,并试着体会患者的痛苦。
慢慢地,谨容的身子痊愈,她清醒的时展一天比一天多,听进耳里的情话也一天比一天多。
虽然鲁棣仍然天天对简煜丰开骂,骂他才学那么一点三脚猫功夫,居然以为自己能治得了七线蛊,虽然鲁棣口口声声说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把握就在别人的身上动手,虽然每回鲁棣训人的时候,满屋子的丫头下人都不知道该把头往哪里埋比较洽当。
但是,简煜丰那个三脚猫功夫,却阴错阳差地把谨容的阴寒体质给治好了。
但是,简煜丰那个三脚猫功夫,却阴错阳差地把谨容的阴寒体质给治好了。
七线蛊本就是至阳至烈的毒物,因此每次疗毒后,阳与阴在体内相对冲,搞得谨容不得不吐血一回,相形之下,天羽蕨的根就缓和得多,它虽有同等烈性,却因为要抵抗七线蛊的毒保护植株,因此发展出抑制毒素的外皮。
所以之前简烴半把天羽蕨的根挖出来天天给谨容熬药喝,在治好谨容的阴寒体质同时,也抑制住了七线蛊的毒,只是人究竟不是植物,那毒只能抑制却不能排出,因此加重了谨容的痛苦,简煜丰只好更努力为她施针免除苦痛,可一旦发作起来,谨容就惨了。
她痛得打滚时,有许多人亲眼目睹,简煜丰深信只要自己再晚片刻进门,她痛到失去理智,绝对会动手伤害自己。
谨容很惨,差点儿就见不到隔天的太阳,简煜丰更惨,差点儿被鲁棣打骂到见不到当晚的月亮。
看着这对惨到不行的主子,青竹经常求老天爷让这种害人的毒虫子全被鸟吃光了才好。
不管怎样,鲁棣终算倾尽毕生功力,将谨容身上的七线蛊毒给治好了,在他宣布谨容身子完全康复那天,青竹一个激动,跑到门前双手合掌跪在地上谢天。
她说:「好人有好报,姑娘做那么多好事总算有了好报应,说到底,举头三尺有神明……」她话没说完呢,谨容和简煜丰届然放声大笑。
青竹被笑得满头雾水,而谨容对简煜丰说:「瞧,又一个指望神明作主的,神明可真忙啊。」
青竹闻言连忙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然后转过头,气呼呼地对谨容说:「姑娘说话要仔细点儿,老天爷是不能随便得罪的,你的身子才刚好,日后还得仰仗老天爷庇佑。」谨容靠在简煜丰怀里,笑道:「靠天不如靠己,自己不长进,老指望老天爷帮忙怎么行?来,这回我来帮老天爷的忙,替你作主一回。翠竹,去喊姜成进来里。」青竹本不晓得谨容要做什么,可听见她要喊姜成,心底便有了几分明白,她垂下头,眼底浮上几分委屁。
这段日子,青竹不好过,姜成认定她出卖自己,气得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无论她怎么卖乖扮好,他都相应不理。
她是明白的,明白他因为自己的背叛而受伤,可……就算让她再重新选择一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不多久,翠竹把姜成唤进屋里。
姜成站在软榻前面定定看着谨容,一语不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青竹下意识退开两步,避开和姜成的视线接触。
实话说,她心底是酸的,青竹没想过他这般不懂自己,这些日子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模样,她心凉透了。
谨容二话不说,冷声质问姜成,「你气够了没?」「我没生姑娘的气。」
「是,你生的是青竹的气,可她有什么错?」「她说谎诓骗我。」
「你这个木头脑袋,怎么就没想想,如果不是青竹骗你,你会乖乖把我的下落告诉王爷,还是打死不透半点风?如果你坚持保密,我现在能回到王府?我的病能够痊愈?你这个傻瓜,自己讲,你有没有告诉我师傳回来了?你一提我就回来了嘛,师傳是神医可以把我医好的呀。」
「可你偏偏是个脑筋直的,什么话都不说,只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若非青竹算计你,我早就到阎王殿找人下棋,你居然没有感激青竹把你的过错抹平,还敢生青竹的气?」
「难不成……哦,你是怕我活太久?天丨你是这样报答恩人的吗?我就知道你被张钰荷迷住,一心一意想要成全她和王爷,我就知道天底下的男人看到张钰荷就傻了。青竹,这种男人咱们不要他了,」
谨容话说得飞快,快到姜成没办法及应过来,只能障着一双牛眼盯着谨容直看。
青竹颇受惊吓,算是开了眼界,没想到姑娘成心胡乱攀咬的话,能够无赖到这等地步,连王爷都不是她的对手啊,何况是耿直的姜成。
好半响,姜成才冋讨神,吶吶道:「我做的,全是姑娘交代我的呀。」
「我交代?是吗?我有交代你生青竹的气?我有交代你给青竹委屈受?视有交代你对青竹视而不见?」谨容演得兴高釆烈,简煜丰在旁看得兴味盎然,他想,难怪母亲会喜欢这丫头,她们之间,还真是有许多相像的地方。
「没,没,没有。可是……」
她一口气截下姜成的话。「你还敢可是、你还有可是,你不要命的敢踉我说可是,你这头没脑子的臭笨牛,王爷,你身边有没有长得体面又聪明,武功高強的好手,我后悔了,不想把青竹配给他,咱们再找更好的人选。」
「不,不行啊……」
「谁说不行,青竹摸样好,性情好、脑子好,还得成天踉在你后头收拾残局,把这样的姑娘许给你己经是大大的便宜,你还不懂得心疼,还敢对她发脾气,这种状况谁看得过去……」就这样,谨容劈里啪啦骂了姜成一大串,他却只能回应「可是」,「没有」,「我,我,我……」结论是,之后,那头笨牛待青竹的好,好到青竹连作梦都会偷笑。
姑娘说,有的时候男人就是不骂不开窍,女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是该用在这个地方。
【尾声昨日苦是明日糖】
青竹轻轻替谨容揉腿,今天可累坏她了。
谨容经营专卖药膳的「闻香下马」开张了,打着济民堂的名号,京城人人都来凑热闹。
如今济民堂的生意越做越火,听说宫里太医治不来的病还得上济民堂来请教,既然如此,济民堂开出来的药膳单子可成了宝呀!
秦氏坐在楼上用房里,看着外面万头攒动,那胶子兴奋啊,什么都比不上。
谨容想,当年婆婆嫁给王爷根木就是嫁错,她应该嫁给商人,以婆婆的手腕很快就会成为天下首富。
谨容和秦氏这对婆媳臭味相投,只要说到银子,四只眼睛会同时发亮,简煜丰经常嘲笑她们,下回夜里没有烛火,只要把婆媳俩儿聚在一起,前头摆上两匣银票,她们的眼睛就能把屋子给照亮。谨容倒杯茶水,顺手递给青竹,说道:「今天可累了吧,喝杯水。」
青竹想也不想就猛揺头,谨容给的东西,她是半点都不敢再沾口了。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