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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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说,在她和李彬确定关系以前,对方曾让她考虑了一周。李彬说他受过伤害,不想往事重演,他让苗苗不要急于做出决定。一周后他们再次见面了,苗苗就成了李彬的女朋友。
他们在一起后大约一个多月,一次在李彬家吃饭,苗苗和李彬开玩笑,说:“等你以后老了,我就不要你喽!”
李彬闻言脸色陡变,放下碗筷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苗苗跟进去,问他说:“你怎么啦?不高兴啦?我是和你开玩笑呀。”
李彬没有回答,那天晚上他们不欢而散。
这件事发生在李彬家的饭桌上,李彬的父母当时也在场,可见苗苗和李彬一家已经很熟了,她把自己当成了未过门的儿媳妇,说话才会那么随便的。在这之前苗苗也的确和李彬谈到了未来,谈到了她的计划。岳子清希望苗苗本科毕业后报考北京音乐学院的研究生,苗苗告诉李彬,等自己研究生毕业就回南京和他结婚。
当天晚上李彬给苗苗写了一封长信,隔了一天苗苗就收到了。在信中李彬告诉苗苗,自己一夜没睡,经过反复考虑觉得两人还是分手为好。他再次提到了以前的女朋友,说她就是去了北京才跟了别人的,现在苗苗也准备去北京读书。如果他要求苗苗不去,她也许会答应的,但他不想这么做,不想她为了自己而留在南京,因为这不是苗苗的本意,他也承担不了这样的牺牲,会负疚终身的。总之,分手是李彬慎重考虑的结果,并非一时的冲动。整封信里他都没有提苗苗在饭桌上开的那个玩笑,因为玩笑毕竟是玩笑,而李彬是严肃的。
这封信以后,李彬就消失了,苗苗到处都找不到他。去李彬家的时候李彬父母的态度也变了,不让苗苗进门,去李彬的单位,同事说李彬出差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打李彬的寻呼不回,电话不接。即使接了,听见苗苗的声音李彬马上就挂,再打就是忙音。四五天后的一个晚上,李彬突然给苗苗打了一个电话,听见他的声音苗苗马上就哭了。她的病根大约就是那时落下的,一听见李彬的声音就哭,更不用说见面了。
那天晚上他们谈了很久,说了整整一夜,直到窗户发白,邻居养在阳台上的鸟儿唧唧喳喳地叫起来。李彬无限温柔,说起和苗苗相处的一桩桩一幕幕,他说自己这些天如何的痛苦煎熬,脸上还长出了一个大疖子。李彬说他仍然爱着苗苗,这种爱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甚至比以前更强烈了。说到伤心的地方李彬也哭了,哭完之后两个人又笑,就这样哭哭笑笑了好几回。即便如此,李彬也没有和好的意思。
这次通电话以后,苗苗就再也没有找过李彬,后者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给苗苗打一个电话,问问她的情况,有没有男朋友了?苗苗一接电话就不由自主地流泪。后来形成了规律,每过两三个月李彬就会打一个电话给苗苗,也不长谈。
他问苗苗:“你有男朋友了吗?”
苗苗说没有,然后她问李彬:“你有女朋友了吗?”
李彬说:“那不叫女朋友,是女人。”
苗苗不仅不难过,反而很高兴,她对王雪梅说:“他没有女朋友,只有女人。”
后来苗苗和我在一起了,她也这么对我说:“李彬没有女朋友,他有的只是女人。”
吕大元告诉我,李彬和一个叫苏娟的女人在一起,她是某公司企划部的经理,是一个女强人。李彬因为拍电视剧没有前途后来承包了一家电视台的广告部。吕大元的暗示很明显,他之所以抛弃苗苗是因为利益原因,女强人能给他带来大量的业务。
我曾小心翼翼地向苗苗提起过苏娟,苗苗说:“我知道,李彬说过的,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只是他的一个女人。”
苗苗的态度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如果我说李彬和苏娟在一起是因为利益,苗苗只会高兴。他们的结合是利益驱使,并非由于爱情,还有什么比这更能安慰苗苗的呢?
和李彬分手,对苗苗的打击很大,她生了一场大病,发高烧到四十二度,看东西的时候都是绿的,就像隔着一层绿雾。病好以后苗苗放弃了练琴,岳子清也不再督促女儿,所有的人都觉出了她的不对劲。也就是从这时起苗苗开始疏远东文的圈子的,对吕大元的怨恨不用说,甚至江北来家里找岳子清她也爱理不理的。苗苗成天和王雪梅泡在一起,两人总是结伴而行,出双入对。
一天她们挽着手走过东文校园,王雪梅突然说:“哎呀,你在唱歌!”
苗苗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哼一支歌。当时天气已经很冷了,校园里树木凋零,落叶被风吹着在路面上打着转儿,此时距苗苗和李彬分手已经有半年了。
第二部分闭关的最后两天
闭关的最后两天,我把苗苗和李彬的关系仔细地梳理了一遍。其中多数情节是苗苗提供的,当时我并没有深究,更没有想到把它们拼接成一幅逻辑上经得起推敲的略图,现在之所以这么做是想更好地理解眼前发生的事。然而可供使用的材料有限,除了苗苗偶尔说起的那些就只有吕大元他们的描述了。不同来源的材料差距很大,说法也相去甚远,甚至彼此矛盾,我要求自己尽量做到不偏不倚,取其客观合理的部分,再加上个人的经验、理解和猜测,于是一幅因果分明的画面便告完成了。我认为我的梳理是真实的,至少比苗苗或吕大元他们单方面的描述来得真实和合乎情理。
第七天下午四点多,我正准备给苗苗打电话,宣布闭关结束,她人已经来了。
我把苗苗让进北屋,自我感觉已重获新生。苗苗像小孩一样地爬上了我的膝盖,抱着我又是摸又是亲。我端坐不动,过了一会儿我让她坐过去,在对面的沙发上坐好。
我对她说:“你坐好,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的态度认真,同时又很放松,自觉胜券在握。
苗苗不免有点疑惑,她说:“你闭关不是结束了吗?还要说什么呀?”
我说:“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好好地听……”
我告诉苗苗,经过一周认真的思考,我决定和她分手。眼见着泪水就从苗苗的眼睛里流出来了,苗苗哭起来的样子可真动人啊!这泪水是为我而流的,我不禁觉得既心疼又高兴,继续说道:
“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吧,这样比较合适。”
苗苗泪光盈盈地问:“那我怎么办呢?”
我说:“你可以回李彬那里呀。”
苗苗说:“他也不会要我的,我哪里都不去,就一个人待着。”
我说:“他不是还爱你吗?你也还爱他,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苗苗说:“他就是要我,我也不会去的。”
苗苗哭得很厉害,我仍然端坐不动,既没有劝她不要哭,也没有给她拿擦眼泪的卷纸,我只是看着苗苗,一面体会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复杂的心情。
苗苗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对我说:“你在骗我吧?你骗人!”同时笑了笑。
我说:“我没有骗你,我是认真的。”
她就又开始哭,边哭边说:“反正我是赖上你了,你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会天天来找你的……”
说着苗苗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拉住了我的手,眼泪滴在我的手臂上,既凉又热。
于是我换了一副嘴脸,呵呵地笑起来。
我对苗苗说:“我和你开玩笑呢,看你哭成这样!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苗苗破涕为笑,说:“你骗人!”
我说:“我没有骗你。”
苗苗说:“到底是和我分手是骗我,还是不和我分手是骗我?我都弄不清楚了。”
我说:“和你分手是骗你,不和你分手不是骗你。”
苗苗说:“我不相信!”
于是我走进卧室里,开始打印这两天的笔记,对跟进来的苗苗说:“你看了我的笔记就知道了,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和你分手,怎么可能呢?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啊。”
苗苗说:“你真坏,你这个坏蛋!真是太坏太可恨了!”
后来我们去了食为先,面对面地坐下来吃晚饭,苗苗一度挂着脸,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因为我骗了她,把她折腾得够呛。
她对我说:“你说不分就不分啦?我还没有表态呢!要不我们就分手算了。”
我说:“随便你呀。”
苗苗就不说话了。慢慢的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开始有了笑容,我看着她那双哭红了的眼睛,心里的爱怜无以言表。自然我非常高兴,状态也十分放松,因为闭关已经结束了,苗苗对我的爱恋也得到证明,经过一周的思考和自我调整,我的心胸也比以前开阔了许多。
我甚至主动提起李彬,对苗苗说:“如果我们打起来,你帮哪个?帮我打他,还是帮他打我?”
苗苗说:“我谁都不帮。”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打不过李彬的,他比你壮。”
我说:“壮归壮,打架就不见得了。”
后来说起我打了苗苗一巴掌的事,我说:“那天我也是气极了,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女人。”
苗苗说:“我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被男人打过。”听她的口气似乎还挺高兴。
我问:“李彬没有打过你吗?”
苗苗说:“没有啊。”
也就是说,苗苗只挨过我一个人的打,知道这点后我不禁有些得意。
第二部分苗苗和我没有过性高潮
这以后,谈论李彬就变得“合法”了。我觉得,故意不谈反倒会使事情显得很严重,因此不仅要谈而且要随意、轻松、不无幽默感地去谈,也就是说不要故意不谈,也不要故意去谈,这件事和其他的事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地方。我经过闭关,心境已得到调整,谈论李彬不会使我感到不快。苗苗在我的怂恿下更是无所顾忌,谈起前男友来越发地声情并茂了。
开始的时候苗苗还是有点忌讳的,不愿谈,或者谈得比较草率。她虽然经常会提起李彬,但有些事是闭口不谈的,比如说做爱,我不止一次地问过他们这方面的情形。
我说:“你就说说嘛,又有什么关系呢?”
苗苗说:“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那样嘛。”
见我穷追不舍,她便说:“你烦不烦人啊?无聊不无聊啊?”
她越是不肯说,我就越是想知道,心里就像搁了一件事。
“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随便说说嘛,我又不会在乎的。”我说,并且努力保持着某种轻松愉快的态度。
最后苗苗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我就想,她当真看重这件事,重到了不能涉及的程度。苗苗不愿意和我分享她与李彬的秘密。
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般是在和苗苗做爱,那一刻两个人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我正和她做,话题涉及另一个男人和她做也很自然,此时她不愿意谈论就再也不会谈了。当我坚持让苗苗说说时,她不仅语言上加以拒绝,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再问下去,做爱就无法正常进行了,因此每次都不了了之。
不做爱的时候,也非在我的盘问下,苗苗倒是会透露一些李彬那方面的情况。李彬并不是苗苗的第一个男人,在他之前苗苗和张向东(李彬前面的男朋友)同居了半年,谈起张这方面的情况,苗苗很是不屑。
她说:“他不会做爱,两下子就完了。”
张向东不会做爱,这个结论应该是后来才有的,也就是说,是苗苗和李彬好了以后和他做过以后才有的。张向东的性能力没法和李彬比,由此我推测李彬一定很厉害。关于李彬的性能力苗苗从不直说,但通过一番推论还是能知道一些的。
我和苗苗第一次做爱,二十四小时内做了四次。苗苗说:“我从来没有一天做过这么多次!”这话我铭记在心。“从来没有”,就是说和李彬也没有过,可见在频率上我是胜过他的。但有一个问题我从来没有问过苗苗,就是她是否有过性高潮——和我有过吗?和我以外的男人有过吗?
我和苗苗在一起两个多月,做爱不下于四十次,对前一个问题大致已经有了结论:苗苗和我没有过性高潮。但这并不是最令人绝望的,最令我绝望的是苗苗有高潮的预感、前奏,有迎接它的习惯性的动作和反应。
她会将分开的双腿伸直,脚尖绷紧,像跳芭蕾舞似的紧张不已,同时苗苗拼命地搂紧我的脖子,央求我说:“再用点力,再用力一点……”
但没等她的紧张得以释放,我就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