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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在高速公路上慢慢地走-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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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鬼在微笑着看我惊恐的表情。    
      突然,一个怪物从洞中扑来。那是一只狗,一只长三个头的怪物,它的身子像一头狮子那样,三个狗头的嘴里不断流出白色的黏液,还夹杂着殷红的血液。    
      我吓得赶紧逃跑,却被身旁的魔鬼一把按住了肩膀。    
      “它看不见你。”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那只狗状的三头怪物一跃而起,扑向跑在最后的一个青年男子,被吞噬者的血从怪物的嘴角里流淌出来,另外的两个兽头在嫉妒得嗷嗷狂叫。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吓得紧紧地抓住了魔鬼的胳膊,可还是想看清楚那恐怖的场面。    
      魔鬼拍打着我的肩膀:“走吧!”它此时已经知道面对这种恐怖,我已经失去了离开的意识。    
      魔鬼进了跑出三头怪物的洞窟。我犹豫着,还是跟了上去。    
      “这没什么可怕的,这没什么可怕的……”魔鬼好像听见了我的自言自语,它扭过头给我一个微笑。微笑后面隐藏着更加恐怖的东西。


第五部痛苦(2)

      我感到,在地狱中似乎是没有逻辑可寻的。    
      当我跟随魔鬼踏入这个洞穴里的一瞬间,我们已经是走在一条盘旋而上的山路上。在我的身旁即是万丈深渊。岩浆在里面翻滚,翻滚的岩浆中有许多的灵魂在挣扎,在叫喊,然后迅速融化掉,直至化作一团气体随着岩浆所升腾的热气飘浮上来。一些灵魂消失了,一些灵魂又添上来,数量并没有减少。    
      突然,有一个人的灵魂在落下来的过程中抓住了岩壁,这时一条毒蛇沿着岩壁脉络窜上来,身子一挺,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入侥幸者的灵魂之中。惨叫声渐渐地奔向翻滚的岩浆里去。    
      魔鬼在前面领路。    
      “我亲爱的朋友,当你看到那些正在遭受磨难的灵魂,遭受地狱之火的焚烧,你有何等的感受啊?害怕了吧?这些罪恶的灵魂啊,这些苦难的灵魂啊……”    
      四周充斥着魔鬼的声音。我扶着身旁的岩壁,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一不留神而坠入深渊,对魔鬼的话没有顾得上回答。    
      魔鬼见我不回答它的话,似乎略有懊恼,它没有再扭头冲我微笑,“好吧,我带你去一个更加恐怖的地方。”    
      我们来到一座宫殿面前。这是一座气势恢弘的金殿,它的光彩已经使我感到不是身处地狱的黑暗之中。    
      这时,我已经不再是跟随魔鬼,而是自己主动走上金灿灿的台阶步入大殿里。    
      大殿的拱顶上嵌满了晶亮的珍珠、钻石、玛瑙。    
      宝石折射出的光彩已经让白昼中的太阳和夜晚的繁星感到羞愧。    
      五光十色令我头晕目眩,朦胧中只是看得见在大殿正上方端坐着一个神圣的面孔,似鬼非鬼的模样,似神非神的架势,我竟一时觉得如此面熟,而又总想不起来。我极力想看清楚,可总是无法看清。朦胧中,我看见许多人样的灵魂跪拜在圣像的脚下,这里好像是一个灵魂的屠宰场,被屠宰掉的灵魂在地狱里被神圣者独裁,被神圣者统治。    
      渐渐地,渐渐地,宝石的光黯淡下来。大殿里最后的一丝亮光消失了,一切又回到了地狱里的黑暗中。魔鬼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我的身旁。它的猩红色的身子显得更加耀眼。    
      “好戏开始了。”    
      随着魔鬼的话音,我看见在刚才那些跪拜的灵魂,头顶上有一根根细长的发光体出现了。当我看清楚那是一把把利剑时,他们已经挥舞着利剑冲向端坐在大殿中央的神圣者。    
      “这就是独裁的下场。”魔鬼冷冷地说。    
      骚动的灵魂们用利剑高挑着独裁者体内拼凑的零件欢呼着,狂奔着,地狱里一片骚动……    
      宫殿里已经恢复了光亮,骚动的灵魂已经散去,只留下独裁者被掏空了的躯壳躺在那里。    
      “嘿嘿,怎么样,害怕了吧?”魔鬼发出了笑声。    
      “有些。”我惊颤地说。    
      魔鬼不再笑,可是它的脸上还挂着微笑。    
      我明白过来,魔鬼的脸是一张笑脸。    
      此时,我感到胸腔很闷,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气管,呼吸是如此的困难。    
      我的书房里,那是一张破烂的写字台。它是我灵魂惟一能够寄托的地方。    
      我走近它,掏出怀中的钢笔,想要写一篇文章。题目还没有拟好。但是我可以肯定那构思,还是一个荒诞的故事,故事是有哲理的。    
      突然,我发现书桌上的稿纸变成了一堆纸屑,荒诞的构思只好又积压在腹中。    
      “跟我来吧,我的朋友。”魔鬼对我说。    
      我原来不是在自己的书房中,我仍没有走出地狱。    
      我只不过已经离开了宫殿,又回到了开始看见的怪物追逐灵魂的空地上。    
      魔鬼向一扇巨大的石门走去。它转身向我招手,示意我跟上。    
      魔鬼又一次冲着我微笑。    
      魔鬼面对着石门,咒语使石门缓缓地打开了。    
      光明像决堤的洪水一样,随着石门的开启冲刷出来。瞬间,地狱里的黑暗被光明所吞没掉。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脚下所踩的竟是碧绿的草地,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已经变成了鸟们清脆的鸣叫……    
      一切都变了,使我感到措手不及。    
      此刻我终于意识到这是在梦中。我不肯醒来,眼前出现的这一切太美了!    
      朦胧中,我又看见有一队人从远处走过来,他们好像背着什么沉重的东西,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他们的步履很艰难,渐渐地,刚刚听到的悦耳的流水声、鸟鸣声里夹杂着铁器的碰撞声,碰撞声显得格外刺耳。随着刺耳的碰撞声的临近,我能够看清楚这些人,他们个个脚上都拴着沉重的铁链子,身上背负着重物,那重物我也看得很清楚了,每个重物都像是要将那些背负它的人死死地压在那里。但是我仍不能断定那置人死地的重物是什么东西,直到每个人从我的面前走过,我才真正看清原来那是一个个巨大沉重的文字。在文字的重压下,一个个负重者的脸都麻木着,已经毫无痛苦之感了。    
      此时我头痛得厉害。    
      我又回到了书房,书桌上依旧是一堆废纸屑。突然这些纸屑被一阵旋风刮起,向我袭来。我手中的笔迅速化成一条毒蛇,缠住我的全身,使我动弹不得。刹那间,那些纸屑变成了一个个文字向我砸来,一个文字狠狠地砸在我的胸口上,鲜血顿时从我的口中喷涌而出,我昏死过去……    
      我醒来了,天已经大亮,天很蓝,太阳很明媚。我意识到昨晚我作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决定提笔写下这个荒诞不经的故事时,看到书桌上的稿纸已经被昨夜所洒的茶水浸得发黄,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是仍可辨认出这是那个荒诞故事的开头。    
      这时有敲门声传来。    
      我去开门。    
      当我打开房门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些身着制服的人。


第五部悲日(1)

    1937年8月13日上午9时一刻,也就是20多艘日本兵船在黄浦江上排成一排,将炮弹和刺刀统一瞄向东方巴黎——大上海时,何清风正站在教室的窗前,望着刚刚升起的罩着一层晕气的太阳,那太阳显得苍白无力。此时,从远处不断传来一阵阵隆隆的枪炮声。何清风心里清楚:仗还是打起来了。一阵枪炮声响过后,何清风走回了讲台,想给学生们上完这最后一堂课。他手中拿着课本准备继续讲解“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可紧接着又是一阵更加激烈的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听得出来,这枪炮声是驻守在上海城的军队还击的。何清风竟不由自主地自语道:“大上海呵,你可不要成为东三省啊!”坐在前排的一个女生抬起头小声地提醒道:“老师,课本里可没有这句话的!”何清风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让学生继续看课文。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紧接着,一名男生倏地从后排站了起来,声音响亮地问道:“老师,是不是打起来了?”课堂上顿时慌乱起来,学生们一个个都显得惊恐万分。何清风将手里的课本放下,镇静地看着最后一排上站着的这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男生,摆了摆手,将一缕搭落在前额上的头发往后拢了拢,又一次拾起了课本,似乎打算继续讲课。“老师……”站着的那个男生双拳攥紧,狠狠地砸在课桌上,“老师你难道听不见这枪炮声吗?上海在打仗了,日本鬼子就要打进来啦!上海快成东北了!同学们,有敌自远方来,不亦愤乎啊!”何清风老师没有再看这位站着的男生,此时他高声朗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老师,我要报名参军!”站着的男生高声喊着。“我也要去!”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男生也倏地站了起来。何清风看着他们年轻人那特有的杂乱的眉毛下一双双愤怒的眼睛,不情愿地将书本放下,转过身去,又一次摆了摆手。“国破了,山河不再……”这时,又一阵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从远处传来,与此同时下课的钟声和城市上空刺耳的警报声也响了起来。何清风老师赶紧护送着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在慌乱中转移出教室。看着学生们的身影,何清风喃喃自语:“还都是些孩子呵,你们去了又有何用?”他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太阳,发现它已经被炮火的浓烟包围住了。    
      庄明飞趴在战壕里,用手使劲抹了一把脸。眼泪、鼻涕混着黑灰,泥一样粘了一手。他刚参军不到半个月便上了战场,这正是依了他自己的心愿,可是现在他连打哆嗦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一个劲地骂着,可眼泪还是一个劲地从眼眶里往外涌。刚才一排日本鬼子的轰炸机嘶叫着从上空掠过。庄明飞只是将脸深深地埋在土里,炸弹产生的巨响使他的脑子嗡嗡作响。现在再看他那张原来黝黑发亮的脸,已经变成土灰色的了。此时,庄明飞双手紧握着枪,想紧扣着扳机,可他却怎么也无法将手指伸进扳机扣中。庄明飞浑身哆嗦得厉害,心想,战场可不是个好地方。这么想着,心里就更害怕得要命。过了一会儿,庄明飞哆嗦的手指扣到了扳机,紧张的心一下子镇定了下来。说来也怪,他抬头看了一眼战火弥漫的上空,反而觉得刚才的敌机轰炸只不过是打了几个闷雷而已。这时,有一个老兵从战壕的不远处爬过来。老兵爬到庄明飞的身旁,抬起头笑嘻嘻地问:“咋样,上战场的感觉怎么样,娃子?”老兵的笑脸就像这战壕前的一条被日军轰炸过的公路一样,龟裂得一块块的。庄明飞看到老兵笑嘻嘻的脸,感觉放松了许多,手依旧紧紧地握着枪。“你的那个同学呢?”老兵问道。庄明飞这时才想起了刚才趴在自己身旁的钟潇。钟潇是庄明飞中学的同班同学,两个人都是怀着保家卫国杀日本鬼子的决心参军的。庄明飞慌忙地伸出手在自己身旁的土堆上乱扒着。刚才的轰炸,战壕的土被震得坍塌了一大片,钟潇好像被埋在了下面。庄明飞心急得厉害,在老兵的帮助下,他很快摸到了一只手,他感到这只手虽说僵硬但却还有些热乎。庄明飞喘了口气,使劲拽了这只手一把,接着一层泥土和一只被炸断的胳膊被其抛在半空中。“钟潇——”庄明飞大喊一声,跳着想伸手去接住这条断臂。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就感到身旁的一大片泥土“呼啦”一声就被扬了起来,钟潇浑身泥土地从土堆里站了起来。“奶奶的,狗娘养的小日本,操你奶奶!”钟潇气急败坏地叫骂着,紧接着扣动了手里步枪的扳机,一边乱吼叫,一边乱打枪。庄明飞想扑上去按住钟潇,钟潇已经因为战场上的过度紧张而变得情绪极度亢奋。这时老兵却一把按住了庄明飞,“别动,趴好,战场上枪子可是不长眼的。”庄明飞听了老兵的话,老实地趴在战壕里,看着老兵匍匐到钟潇的脚下。情绪失控的钟潇仍然拿枪在疯狂地扫射着,只见老兵的身子猛然一跃,猎豹似的站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拳狠狠地打在钟潇的下巴上。情绪疯狂的钟潇像是失了魂似的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老兵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拍了两下手,倚着一个小土堆坐了下来。看着庄明飞略带嘲笑地说:“你们真鸡巴差劲,一个狗日的轰炸就把你们吓成了这么个熊样!摸摸自己的裤裆,还有没有两个蛋?算不算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能这么个熊样!”这时,庄明飞才感到自己的裤裆里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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