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舞倾城-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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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刹,我已经求皇上让我在玄武门前发了公告,重金悬赏天下名士,只要能把你救醒,我风清湮倾家荡产也在所不辞……”风清湮置若罔闻,仍是自顾自的握了我的手,用唇碰了,轻轻说着。
倾家荡产?就为了我,值得吗清湮?我值得你如此吗?天知道你经过怎样的艰辛才得到现在的一切!饶勇奋战也是与出生入死紧紧连在一起的!我几乎可以想象征战沙场的惨烈血腥,是怎样的九死一生才能让你一步一步官至二品!倾家荡产,在所不辞,这样沉甸甸的八个字,你说起来,就如同眨眨眼睛一般简单么?
我鼻子一酸,一滴泪从眼角溢出。接着就感觉握住我的手一紧,轻轻颤了起来。
“墨桑……是我看错了吗,她刚刚……哭了?”
“是的,清湮少爷,您没看错,您说的话,小姐她一定都听见了,她在心疼您,所以您更是要注意您自己的身体,要是小姐哪天醒了,您却倒下,呸呸呸,墨桑这是胡说……”
“离刹,”墨桑在继续的喋喋不休,他却闻也未闻的凑了过来,伸手理着我的发丝,“你果然能听见我的话,那么,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
忽听一声轻不可闻的压抑的抽泣,接着就有眼泪砸落在我脸上,一滴连着一滴,虽然风清湮伸出手指将它抹了去,我的脸还是很快就一片濡湿。就在他的手指抖得再也无法为我拭去泪水的时候,他把脸埋到了我脸边的枕头中,呜呜的哭了起来,像一头受伤的小兽。
我的心顿时疼得一阵撕扯。
就这样昏迷一阵,清醒一阵,我又浑浑噩噩的不知躺了多少时日。清湮仍是整日整日的守着我,喃喃的与我说话,语气也逐渐的平和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惶恐哀伤。我虽然担心他的身体,却也实在是有心无力,看不见也动不了,只听得一个声音,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有时候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也会反反复复地想,我这是怎么了?醒又醒不过来,睡又睡不过去,难道真要一直这么不死不活的维持下去?常常是这么想着,心里一怕,就又陷回了昏迷的状态。
御医也好,江湖郎中也好,怕是都没少来。要不,怎么成天的喧闹吵嚷?我虽然睁不开眼,但若是有人为我诊脉针灸,多少还是有感觉的。
从清湮气急败坏的咆哮中,我猜想风清啸应也是日日登门,清湮的那咬牙切齿的威胁先姑且不去管他心作何想,单就我现在这个状态,就足够引起一个大夫全部的好奇。明明五脏六腑俱已损坏到无法支撑的地步,又如何能够一直推延到现在?是该说是个奇迹呢?还是一个无比刁难的难题?
“……什么!你说有办法治好她了?那你还等什么,快点救她啊!”清湮的嚷嚷声一贯的震耳欲聋,但这句话却格外让人振奋。
“清湮,别着急,你随我来,就明白了。”
声音远去,伴着掩门的声响,屋内彻底的安静下来。风清啸果真是天下一顶一的名医,纵然再险象凶恶,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不也是能够想出对策来的吗?
也许是屋内难得的静谧,也许是我这副身子真的已经大伤了元气,我只来得及让思绪绕了这么一小圈,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好暖啊!仿佛有很一股暖很暖的气,在我体内小心的四下蔓延,温柔的碰触着我的五脏六腑,探寻着,安抚着,越过之处顿时就跟着灵动鲜活起来,就像春风拂过,有嫩嫩的柳枝露出了头,有那么一丝羞怯,却无比坚定努力。
那股气忽弱忽强,忽儿停留,忽儿卯足了劲般狂窜不停,吞斥着一直盘踞在我体内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然后我忽觉一沉,一直上上下下漂浮不定的意识彻底的回到了我的身体,顿时通体酣畅,仿若生命伊始。
所有的触感都回来了,我能闻到屋内只在将军府闻过的薰香,能觉出身下是多么的柔软和我这躺了许久的身体是多么的僵硬,终于,那股气一寸一寸的退了,我消失已久的力气却一丝丝的回来了。
我动了动手指,清楚地听到耳边传来惊喜的抽气声。我试着抬了抬眼皮,骤然出现的光亮让我眼睛一酸,只好赶紧又阖上眼。
“别急,离刹,慢慢来……”清湮粗重的呼吸明显的急促了起来,一边劝着我不要着急一边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期待。
我定了定神,待眼中那股酸酸的感觉完全散去之后,我缓缓的睁开眼,眯成一条细缝。
眼前是清湮大大的俊脸,他正握着我的手,满脸惊喜。我的心却重重一抽,他竟然消瘦成这副模样,苍白憔悴,面无血色,整个脸似乎只剩下了两只大大的眼睛。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他咧嘴想笑,我却清楚地看见他眼中升起的水雾。
“你知不知道,”我开了口,许久不说话了,声音嘶哑得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一直说一直说,这么唠唠叨叨,实在是,很吵。”
他傻笑一声,在我面前蹲下来,将我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印下一吻,幽黑深邃的眼眸定定的凝视着我,仿佛要把我刻到他生命里:“不管怎么说,欢迎回来。”风清湮这亲密的举动让我不觉红了脸,只能移开眼,骨碌碌的打量房间。
还是那间我住过的屋子,简单干净,舒适宜人,只是原本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被挪到了一边,放满了一些瓶瓶罐罐,看来是为了方便风清啸的诊治。在离我床边不远的地方搁了张八卦镇邪榻,也不知是已经被佣人收拾停当了,还是根本就不曾有人在上面坐卧,榻上的小褥根本看不出一丝被平压的痕迹。
“风清湮,”我转过脸看向他,心里隐隐有丝生气,“你一个堂堂二品将军,视自己身体为儿戏吗?随随便便就把安邦定国抛在脑后,你不怕皇上随时革了你的职。”
“刚醒过来就想训我吗?”他无所谓的笑笑,侧身坐到床上,“风清湮风清湮,你叫得倒是顺口,怎么不干脆把风字去了,也显得亲密些。”
“没事套的什么近乎,似乎我们并不是很熟的样子……”我躲闪着又移开眼,底气不足的小声嘟囔着。
“少爷,药好了,”风清湮刚想开口,墨桑端着药推门而入,见我醒了过来,那脸上的表情,简直没法用词语形容,又惊又喜,还怔怔的似乎不敢相信,好一会儿,才重重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确认,“少爷,小姐她……?”
风清湮伸手接过药,淡淡一笑:“没错,她醒了。墨桑,可不可以麻烦你去一下厨房?她将近一个月没有进食了,总要吃些东西,才能恢复元气。”
“哦,好!墨桑这就去!”她回过神,满脸雀跃,又看了我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墨桑刚要迈出门去,风清湮又唤住她,“离刹她大病初愈,尚……”
“我知道,少爷,准备些清粥小菜就好,姑娘她刚醒过来,只能吃些清淡的。”不等清湮说完,她就灿然一笑,接嘴说道。
“很好,去吧。”风清湮满意的颔首,冲她展开一个赞许的笑。
等到墨桑掩上门,风清湮回过头来,左手端着药碗,右手拿着调羹轻搅着药汁,末了,舀起一勺,送到嘴边。
脑海中浮现风清湮伏下身口对口的喂我药汁的景象,脸腾的一下发起烫来,连忙结结巴巴的对他说:“我……我……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可以。”
只见他一挑眉毛,眼睛一转,玩味的一笑:“你在和谁说话呢?和我吗?怎么我好像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呢?你确定是在和我说话?”
“风清湮,我自己来,既然我已经醒了,就不劳烦你了……”我有些气急败坏。
“什么?我没听清楚。”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要不怎么嘴上说着没听清,眼睛还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我深呼吸,闭了闭眼,无奈的看向他:“好吧,清湮,清湮,行了吧?这回听清楚了吧?我自己吃药。”
“嗯”他笑眯眯地应了,那调羹却还是向着嘴边送去。
“哎……你……你干什么?”我着急的大叫,伸手抓住他那调羹的胳膊。
“不干什么,很烫,吹吹……”他又冲我一眯眼,然后轻轻的吹了吹,这才把调羹递到了我唇边。
……
我一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是我多想了,这个样子,他不就猜到其实我知道昏迷的时候他是怎么喂我的吗?
再无多话,等他喂完最后一勺药,我立刻把头缩到了被子里面。
“怎么了?出来。”
“不,不出去,我很困,我要睡觉。”
他闷闷的笑出声来,手隔着被子搭在我的肩上:“快点好起来吧,离刹,我等你养好了身体,然后嫁给我。”
说完,他拉开了被子,轻理着我的发丝,我屏住呼吸,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30。游说
“离刹?”他轻声唤道,“嗯?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我继续闭着眼保持着一动不动,心里不停念叨着想让他快点走开。
“装睡?”他拍拍我的脸,略感粗糙的触感让我微微一怔,从来没有去仔细看看风清湮的手,那上面满是茧子吧?这是他多年来征战沙场不可磨灭的证据,任谁也不可否认也取代不了。
“别装了,”见我仍是闷头不理,他干脆伏下身子,几乎将嘴贴上了我耳垂,“早就和你说过,你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的,我只稍微听听就能辨得出来,习武之人,还能分不清气息?”
我心里哀叹一声,无奈的睁开眼:“你有完没完,到底想怎么样?我是真的很困,大侠!你也知道,我大病初愈,正虚弱得不行,哪有这么些力气陪你胡说八道!”
“虚弱?这不是挺有力气冲我嚷嚷吗?”他的气息贴着我耳朵吹来,痒痒的,我忍不住伸手去挠,又被他抓住了手。
“你!”我又羞又恼,气鼓鼓的盯住他的眼睛,发现他换上了一种极为认真的表情。
“我不是开玩笑,离刹,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呵护你保护你,再不让你受一丝委屈,只要这世上有我风清湮一天,我尊贵你便不会贫贱,我落魄你也不会艰辛,如何?”又是幽黑如夜的眼神,看得我心跳小小的漏了一拍。
我近乎哀求的看他,希望他不要再继续逼下去。说实话,心里很乱,实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愿意多一些还是抗拒多一些。“好”的念头只是一闪,眼前就不断晃动昱天的影子,那也是曾经用整个生命呵护我的男子,他烙在我生命中的印记,就如同风清湮手上的茧子一般无法抹煞,但“不”这个音节,同样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说出口,昏迷时那喃喃的低语还在耳边回响,他为我哭,为我笑,为我去求九武之尊的圣上,难道这一切,我就能够无动于衷吗?
“不矛盾的啊,离刹,我从来没有要求过,嫁给了我你必须遗忘过去啊,你还是你自己,我只要你陪着我,陪在我身边,只是这样而已。”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他放柔了声音。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原因……你为什么对我……”见他眼中满满的固执和期望,我认命的叹口气。
“因为我被你诱惑了。被你所说的夫妻间的相互扶持,夫妻间的灵犀感应以及夫妻间种种的情感和幸福诱惑了,并且可悲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幻想着和你心意相通会是怎样的感觉。而真的是很奇怪,若说只单单是幻想,偏又从不曾想换成其他的女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眨了两下眼睛,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呵,还记得你那次骂得我狗血淋头,说我从未得到过感情便没有资格去指责你,我承认,对于你所说的感情,我无知的近乎白痴,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来学习夫妻这两个字究竟包含着怎样的东西。”
“夫妻,夫妻,”听到他这番话,我有些失神,目光绕过他的肩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你只听我说得美好,也许,也有阴暗惨淡也有黯自神伤,那个时候,你就该怨恨我了。”
“怨不怨恨我现在不敢说,但是,离刹,你记住,我是男人,龙昱天可以包容的,我也可以,若是有那么一天,我伤了你的心,伤到你心灰意冷,无法原谅,我会放你走,绝不食言。”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的目光回到他身上。
“那……好吧。”说完,我闭上了眼,静静的听耳边传来风清湮惊喜的吸气。
“……你是说……你同意了?你答应……”
“嗯。”我没睁眼,只将头狠狠地压进枕